蔣澤晨不知道表麵上已經妥協的母親到底是否真正接受了他的想法,但是無論如何,暫時與蔣夫人達成一致的他還是鬆了口氣。上輩子在這裏跌了大跟頭,蔣澤晨不管利用什麽辦法都不打算再步上輩子的後塵了,所以如果有必要,即使讓母親傷心難過失望,他也絕對不會妥協。

    蔣父的追悼會和喪事在蔣夫人與蔣澤涵的布置下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雖然這樣形容有些不恰當,但是場麵的確宏大而熱鬧。

    身為商人,蔣父的交際圈很廣,三教九流都有涉及,而不管是與蔣父熟識還是不熟識的,都會來摻一腳並非單純追悼蔣父,更重要的則是來看看蔣氏未來繼承人的資質,從而決定接下來對於蔣氏企業的態度。

    可以說,這是蔣澤涵第一次以蔣氏領頭人的身份出現在公共場合,其意義是極其深遠的。

    對此,蔣澤晨很有自知之明地退散到一邊充當背景,全權丟給蔣澤涵去處理,反正上輩子蔣家二少就在這種場合沒有什麽地位,他早就習慣了。隻不過蔣夫人卻異常看不慣自家兒子如此“淡泊名利”的做法,連帶著對蔣澤涵也諸多的抱怨不滿,認為他是刻意將蔣澤晨邊緣化的。

    對此,蔣澤涵也很淡定,反正他家母上大人就從來沒看蔣澤涵順眼過╮(╯▽╰)╭

    世界不會因為少了一個人便停止運轉,當蔣父的骨灰入土為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蔣澤晨的生活恢複也到了往常的模式,上學、拍戲、跟朋友玩鬧,唯獨的變化就是家裏多出來一個人蔣夫人。而且,不同於從前蔣家夫婦迴國時,蔣夫人一直繞著蔣父轉、鮮少因為蔣家兄弟分心的情況,現在,蔣夫人變成了繞著蔣澤晨轉。

    說實在的,蔣澤晨對於自己前些日子果斷地霸氣四溢震懾住蔣夫人的表現還是極其滿意的,不然他現在大概就要重溫一遍上輩子蔣父去世後與蔣夫人相處的糟糕經曆了。

    上輩子,蔣夫人對於自己不求上進、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兒子異常不滿,每次見麵幾乎都是在爭吵與斥責中度過,簡直是讓人焦頭爛額,而這輩子麽……坐在餐桌前,吃著剛出爐的蘋果派的蔣澤晨幸福滿足地眯了眯眼睛,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熨帖。

    不得不說,蔣夫人將“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男人的胃”做到了實處,那廚藝簡直是一等一的好!

    早已習慣了賢妻良母角色的蔣夫人專心致誌地想要跟兒子搞好關係無論是因為想要彌補曾經對自己兒子的忽視還是想要讓蔣澤晨完全站在自

    己一邊拿出渾身解數的她自然讓蔣澤晨無從招架,乃至於每次蔣澤涵迴家後的表情都不算好。

    當然,在蔣澤晨眼裏,他那是被公司的事務弄得疲憊不堪煩悶不已罷了。

    業已大四、基本上將所有的必修選修課都搞定的蔣澤涵則一頭紮進了公司裏,儼然已經褪去了學生的身份,成為了職業人士。全賴從小到大勤奮工作打下的底子,對公司運作十分了解、又手握巨額股份的蔣澤涵除了在最開始忙碌地幾乎全天呆在公司以外,很快站穩了腳跟、穩固了地位,後來便跟朝九晚五的普通工作者差不多作息了。而沒有必要再去學校的他,自然也舍棄了他一向不怎麽喜歡的宿舍,迴到心心念念的蔣家居住。

    隻可惜,那個名正言順地插足二人世界的女人實在是有些太礙眼了。

    一進門,蔣澤涵就看到自家弟弟叼著蘋果派,乖乖巧巧地任由蔣夫人親了親他的額頭,母慈子孝的模樣簡直要刺瞎他的眼睛。不過,涵養良好的蔣澤涵隻是眯了眯眼睛,便掛著笑容麵不改色地走進客廳,朝著蔣夫人問了聲好。

    蔣夫人矜持冷淡卻又不失禮貌地點頭迴應,隨後轉身進了廚房,而蔣澤晨則尷尬地眨巴了眨巴眼睛,連忙熱情招唿蔣澤涵來吃新出爐的甜品。

    沒有了蔣父,蔣夫人便沒有必要再假裝什麽善良繼母了,畢竟蔣澤涵與蔣夫人互相沒有好感已經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而蔣澤晨就算並不希望自己的母親與哥哥鬧得不愉快,也不好強人所難地勉強自己不甘不願退出蔣家權力之爭的母親拿好臉色對待蔣澤涵這位勝利者。

    夾心餡餅什麽的,蔣澤晨表示自己已經很習慣了→_→

    “蘋果派?”對於蔣夫人的冷淡視而不見,蔣澤涵將西服上衣掛到衣架上,鬆了鬆領帶走到桌邊。頓時,原本嚴謹幹練的精英派頭變得慵懶而悠閑,蔣澤涵黑色的眼睛裏帶著輕鬆的笑意凝視著蔣澤晨,充滿了放鬆與愉悅。

    “嗯,媽媽做的,可好吃了!”蔣澤晨連連點頭,努力想在蔣澤涵麵前給自己母親加加分,隻可惜因為嘴上叼著一大塊蘋果派,所以吐字有點不清,“以後找女朋友,我一定也要找廚藝好的!”

    廚藝好……這難度略大,請得起廚藝好的廚師行不行?

    蔣澤涵的眼睛閃了閃,不著痕跡地掃了一眼廚房,然後俯□,在蔣澤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迅速地在他嘴裏叼著的那塊蘋果派上咬了一口。

    突然放大的麵孔,噴吐在臉上的溫

    熱氣息,讓蔣澤晨嚇了一跳,嘴上一鬆,可憐的蘋果派毫無懸念地蹭著衣服落到地麵上,難逃被舍棄的命運。

    “哥!”蔣澤晨有些惱火地漲紅了臉,瞪著眼睛抱怨,“盤子裏不是還有很多嗎?!你幹嘛搶我的!”

    “我不喜歡吃甜食,一大塊吃不了,所以就不浪費了,咬一口小晨吃過的嚐嚐味道就好。”內心裏遺憾那塊蘋果派體積還是略大了點,蔣澤涵絲毫沒有悔改之心,反倒是倒打一耙,“不過小晨你怎麽把它掉到地上了?多浪費啊。”

    “…………這到底是誰的錯啊魂淡!”被罪魁禍首冤枉地內牛滿麵,蔣澤晨暴起,剛想要教訓一下這個經常對他做各種奇怪惡作劇的哥哥,結果被轉出廚房的蔣夫人張口喊住。

    “晨晨,你怎麽可以對哥哥這樣沒大沒小的?你哥哥工作迴來很累,沒工夫陪你玩!作業做完了沒有?還不上樓做作業去!”蔣夫人目光淩厲,語氣嚴肅,活脫脫像是蔣澤晨學校裏那位最不受學生歡迎的教導主任。

    頓時,蔣澤晨蔫了,如泣如訴地瞥了蔣夫人一眼,幽怨地扭頭上了樓。

    雖然明知道這是因為自家母上大人不喜歡看到他跟蔣澤涵這樣親密,但是從來都不是什麽好學生的蔣澤晨卻仍舊無可抑製地遷怒於作業。

    去他媽的見鬼的作業!

    獲得階段性勝利的蔣夫人表麵淡定內心得意地看了一眼收斂起笑容、眼神晦暗的蔣澤涵,迴廚房繼續征服自家兒子的胃了,而從來沒有輸得如此徹底的蔣澤涵默默在桌邊站了片刻,再接再厲地端起那盤蘋果派上了樓。

    還沒走到蔣澤晨屋門口,就聽到自己弟弟說話的聲音,似乎是在給誰打電話……要作業答案。蔣澤涵忍不住失笑,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正看到蔣澤晨左手拿著電話,右手奮筆疾書作為蔣澤晨這類學習不用心,又不打算當視作業如浮雲的壞學生的孩子,答案共享什麽的那是必須的!

    跟蔣澤晨通話的是李紹明,這貨最近因為成績實在是太差,被父親狠揍了一頓,終於學會了一放學就寫作業當然,這最後就便宜了蔣澤晨了。

    一邊將一個一個字母數字填到空白的作業本上,一邊還沒心沒肺的抱怨對方吐字不清,伴隨著李紹明表示要擱挑子不幹的威脅,蔣澤晨突然感覺身後毛毛的,似乎有誰……在看著他?

    僵硬地扭頭,剛看到人影就下意識地掛斷電話,等到蔣澤晨看到是自家兄長大人之後,頓時渾身上下的毛都炸起來了,毫無

    懸念地不打自招,“我沒抄作業!我就是跟李紹明……對、對對答案!”

    蔣澤涵極度無語地看著自己完全跟“急智”無緣的弟弟,一臉“我都懂”的表情,然後將手裏端著的盤子放在書桌上,修長的手指在作業簿上點了點,“答案錯了,不是b,是c。”

    對自家大哥極度有信心的蔣澤晨立即果斷改正,隨後表情無辜地將剛剛不光彩的一頁揭過,僵硬地開啟了新話題,“哥,你怎麽來了?”

    “給你送蘋果派,你不是很喜歡吃嗎?怎麽忘了拿上來了?”蔣澤涵笑道,隨手拖過一把椅子坐在蔣澤晨身邊,表情和語調都微帶了點誘惑,“要不要讓哥哥也來幫你對對答案?”

    “要!”蔣澤晨眼睛一亮,毫不遲疑地將作業本推到江澤涵麵前,笑得諂媚。非凡

    雖然他哥似乎又開始像上輩子那樣毫無原則的“溺愛”他了,但是這種欣喜若狂到想要散花慶祝的趕腳到底是怎麽迴事……

    被作業折磨的天朝學生們真心傷不起啊……

    於是,當蔣夫人做好晚餐,上來叫蔣澤晨吃飯的時候,再度看到自家不爭氣的兒子毫無防備地幾乎縮在蔣澤涵懷裏,親密無間地像是連體嬰兒,心中的惱火與挫敗是可想而知的。

    蔣夫人鬱卒地感覺,幾天前覺得自家兒子長大了、有主意了什麽的肯定是幻覺吧?!還是說他兒子早就被蔣澤涵收買了,那樣說那樣做其實是被蔣澤涵指使的?!

    經過幾天的觀察,終究得出了自家兒子跟蔣澤涵的相處方式不太正常其實這真心已經是蔣澤涵努力收斂後的結果的蔣夫人最終決定,還是要跟蔣澤晨再談一下。

    於是,第二天,趁著蔣澤涵不在家的時候,蔣夫人再度將蔣澤晨叫到了身邊。

    “你不應該繼續跟他走得這麽近,晨晨。”蔣夫人同樣開門見山,“我知道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感情好,但是現在你們之間畢竟還是有芥蒂存在的。雖然他現在似乎沒有對你手裏股份怎麽樣的打算,但是也許是因為他還沒騰出手來,或者還有所顧慮,並不意味著你是安全的。總之,我不希望你放任對他的親近和信賴,最後難受。”

    “我知道,媽媽。”蔣澤晨有些無奈,“但是……我都習慣了……而且……”而且,這也許是最後一段時間能夠與蔣澤涵這樣相處了……

    蔣澤晨知道,起碼在他高中畢業之前,蔣澤涵是不會動他手裏的股份的,因為上輩子,蔣澤涵有所動作就是在他高中

    畢業、進入公司之後。

    也許是因為現在還沒有騰出手來,也許是因為有所顧慮,也許……是因為情勢所迫。蔣澤晨知道高三畢業後那一年,蔣氏上層對於公司某項決策出現了極大的意見分歧,蔣澤涵為此幾乎與其他董事對峙起來。蔣澤涵認為其他董事太過謹小慎微、墨守成規,對於蔣氏的發展沒有任何好處,而其他董事們則覺得蔣澤涵行事冒險,主張穩固根本、徐徐圖之,說白了,就是並不相信雖然有能力、但是在他們眼中仍舊太過年輕的蔣澤涵的決策力。最終,雙方誰都無法說服誰,而話語的決定權便在於雙方手中的股份。

    那時候,蔣澤晨剛剛進入公司,還是一頭霧水什麽都搞不清楚的時候,而且雖然他已經成年,但是蔣夫人仍舊習慣性地代理他在董事會上發言權,所以忙著頭疼自己工作的蔣澤晨也並不知道董事會內部這番爭論到底具體是因為什麽。

    但是,蔣澤晨知道,蔣澤涵是在那之後……或者是在那時開始對他手裏的股份出手的,因為他不想再被董事會的那幫老頑固掣肘,平白錯過了大好的時機。

    “媽媽,相信我吧,不管我跟蔣澤涵現在怎樣相處,都不會改變我已經決定的初衷的。”聳了聳肩膀,蔣澤晨讓自己的表情中充滿了無所謂的輕鬆,“你兒子我知道該怎麽做,所以在蔣澤涵真正改變態度之前,媽媽你就放寬心享受生活吧,不要擔心這個擔心那個了,人生得意須盡歡嘛!畢竟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你可就不能隨意刷那張爸爸給你但現在屬於蔣澤涵的卡了。聽說,購物能使人放鬆,媽媽,你也許應該好好放鬆一下。”

    於是,的確覺得自從蔣父去世後自己的神經太過緊繃的蔣夫人聽從自家兒子的勸告,出去血拚了,而蔣澤涵也立即收到了告知他賬戶被劃走巨額現金的賬單提醒。

    當晚,血拚歸來的蔣夫人破天荒地發現蔣澤涵似乎並不算是那麽礙眼了,然後默許了他在晚餐餐桌上對自家兒子喂食的舉動。

    這大概算是“破財免災”?蔣家大哥不太確定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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