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疏影成功的拖過了兩年,他是一年前離開的鳳港村,到斷命老人的半仙鋪子就再沒迴來過。斷命老人每個月的中間,都會把孩子們送過來玩五天,關於寧疏影的消息他並沒有透露。隻說“過的還好,過的還好。”


    我幾次懷疑寧疏影已經病發死亡了。然而斷命老人取出的相冊打消了我們的疑慮,寧疏影和夜心、寧綢近期遊玩時拍的,完全沒有ps的痕跡。我問斷命老人能不能跟他通電話,他說得下個月初寧疏影才能迴來,接著他和小釘子把淩子佩、竹慕婉、達力裳帶離了鳳港村。


    第二個月,斷命老人再次送孩子來的時候,他說現在可以打電話了,不過不能太久。


    我跑到山頭,手機有信號的地方,撥通了他給我號碼。


    “喂?你是?”熟悉的淡淡音質傳入我的耳中。


    我鬱悶的道:“寧二貨,連我的手機號碼都不記得了?”


    “淩三槍啊?”寧疏影感覺意外,他疑惑的道:“你怎麽知道我現在能打電話?”


    我抱怨說:“斷命老人說的,現在你究竟在搞毛線?這麽久不迴來一次。天天就知道陪著你的兩位美女遊山玩水。”


    “這事不能跟第三個人說。”寧疏影覺得心裏過意不去,他補充的道:“我身體情況好了不少。別掛念,最多十年,我就能返迴鳳港村和你們團聚了。”


    “十年?”


    我搖了搖頭,詢問的道:“期間你有看見過林慕夏嗎?”


    “沒有。”寧疏影也是挺擔憂的。


    現在多功能警花是燈神女兒的事,基本上熟悉她的人都知道了,而瘦猴攤主有次來時說他也沒見過林慕夏,真的像她說的那樣涅槃花不開她就不出現嗎?


    我們聊了幾句,便掛掉電話。


    ……


    鳳港村冬去春來。夏季花開,一年又過完了。芷昔這次生了一對女兒,分別給她們取名為蔣相思,蔣相念。此時她已經是七個孩子的媽媽了,蔣天賜遺留的精華也消耗幹淨。


    竹葉紅絲毫沒有意識恢複的跡象,她現在隻能坐起身,張嘴吃飯,想上廁所時就抓床單等簡單的動作。我帶她到天南市的醫院檢查,得到的結果是竹葉紅目前相當於兩歲小孩的智力。恢複的很慢很慢。也許這是上天注定的吧,我們幾乎什麽樣的方法都試過了,寧伯父每一次用針灸時竹葉紅才稍微有點異常反應,拔下針過上一會兒又變成了原來那樣。


    淩子佩和竹慕婉在她床前喊媽媽的時候,竹葉紅的眼角會滴淚,沒再有深一步的進展。


    她是鳳港村的大人,眼下的村子比過去有了穩妥可靠的防禦手段,況且四年前新加入村子的江湖人士和我們,沒有破壞村子的格局,分別住在村子的邊緣地帶,相對是獨立的,但是和村民們相處的極為融洽。值得一提的是,我的職位是代理大人。


    天南五絕和淩q開始引導蔣家的老大老二學習技藝了,還有小鼻涕泡、卜箋簞的孩子。


    而我,每天隻是重複的做三件事情,第一件,照顧沒有自主意識的竹葉紅;第二件,跑到墳墓前和林婉婉、蔣天賜說說話,和看一下涅槃花的狀態,天氣好的時候,我就把涅槃花放在林婉婉的墓碑上方,反之則是抱到家裏。第三件,便是趴在房間的窗前,望著院子前的大蘿莉。心晴總是在我這兒架起畫板,她一手托著調色盤,一手拿著畫筆,天馬行空的構思完,便開始作畫。


    心晴的畫工越來越好,她每次畫完,就拿給我觀賞。


    ……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時間如過隙白駒。


    這天是我們遷入鳳港村的第十一年滿,我成為了一個三十七歲的大叔。心晴已經二十周歲了,她變為一個亭亭玉立的女孩,穿著漂亮的小裙子。我扶著竹葉紅散完步返迴院子,她還是沒有主動的意識,記不得一切,但是淩子佩和竹慕婉在的時候,她就像一種銘記於心的習慣,緊緊握住子女的手,久久不放開。


    心晴把畫筆一仍,她拿起剛畫完的朝我顯擺道:“大的的,我畫的美嗎?”


    我把竹葉紅送入房間躺好,然後走出來戳動心晴的臉蛋,“你臉上沾了顏料。”


    心晴急忙跑去洗臉。


    我注視著她放在地上的畫,竟然是一副不可能的場景:“我和竹葉紅還有林婉婉、林慕夏年輕時在一塊打麻將,幼時的心晴搬著小板凳,坐在我身側玩小兔子。


    竹葉紅的妖嬈撩人,林慕夏慧眼中的凝重,林婉婉的溫軟如玉,我的忐忑不安。


    我們四個人的神情淋漓盡致……心晴頭上還是我那時送她的白色星星發卡。”


    我笑了笑,把這幅畫小心翼翼的放迴房間的桌上,看見它,就想到了當年的是是非非。


    心晴洗完了臉,她一邊擦一邊問道:“大的的,看完了沒有?”


    “我好奇這場麻將誰贏了?”我疑惑的道。


    “其實你們都沒有贏。”心晴神秘兮兮的笑了笑,“是我贏了。”


    我眼皮一翻,“你又沒有參與。”


    “可我現在一直在你身邊,不是嗎?”心晴把手探入衣服的口袋,她掏出手攤開手,“明天我嫁給你。”


    我注意到她掌心中的是一枚草環戒指,觀其神情,不像是開玩笑。


    “晴晴……”我嚇得腿一軟,不解的道:“你究竟想幹嘛?”


    心晴清澈的笑道:“看見你第一眼時,我心裏就已經決定了,長大嫁要給你。”


    她小時候一直說嫁給我,原來不是在開玩笑!


    我震驚的道:“別打趣你家大的的了,我們之間差的不是半個月,而是把單位換成‘年’,你也知道我對你隻是哥哥的角色,要說愛情,我心裏隻有林慕夏一個。況且老狐狸不可能答應的。”


    心晴噗哧一笑,她無奈的道:“大的的,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和別人說,五年前,我就升為死亡大審判了。”


    “然後呢?”我聽得心驚肉跳,死亡裁決使已經夠顛覆規則了,現在死亡大審判……


    “現在已經隱約的觸摸到了死亡女帝的一角,但總是卡住。”心晴托著下巴,她無奈的道:“北邊那個大審判對我說,除非嫁給第一個知道我有死亡巡使能力的男人,如果不愛對方,可以沒有實質的行為,隻是名義上的即可。所以我想和大的的試一試。”


    我心中沒有概念,淩亂的問道:“死亡女帝是什麽樣的能力。”


    “我也不清楚,聽說能和死去的人交流。”心晴輕輕搖頭,她注視著我道:“所以啊,想知道婉婉姐姐心裏對於你和慕夏姐的態度,解開你內心的羈絆,就跟我辦一場婚禮。”


    “可老狐狸……”我遲疑的道。


    “爸爸昨晚就已經答應了。”心晴拿起聯絡器,她朝我拋了過來,“不信的話,你自己問他。”


    我下意識的聯係到裴奚貞,他罵罵咧咧的道:“小宇,辦婚禮行,你丫的如果敢趁機對我女兒做過分的事情,我就是第二個小家夥獵手!”


    “頭兒,哦不,老狐狸,你放心,我心裏掛著誰你再清楚不過。”我切斷了聯係。


    老爸、老媽等朋友們也沒有意見,而鳳港村民們的觀念裏男的大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畢竟隻是演場戲,我和心晴都是有利的。


    ……


    第二天,我和心晴到天南市城東區的民政局辦了結婚證,跟已經是青少年的淩子佩、竹慕婉一塊返迴鳳港村時,已是張燈結彩。


    入鄉隨俗的辦了場中式婚禮。


    卜箋簞望著穿上新朗新娘服飾的我和心晴,她開玩笑的道:“老牛吃嫩草啦!”


    “媽媽,老年吃嫩草是什麽意思?”她女兒沈靈問道。


    “呃……”卜箋簞解釋的道:“老牛胃不好,隻能吃嫩的青草。”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討嗎島技。


    “夫妻對拜。”


    “進入洞房。”


    我拉著披了紅色蓋頭的心晴,走入布置好的洞房,做夢也沒想到,跟我結婚的竟然是心晴。參加的人在外邊喝酒,與其說是婚禮,不如說是老朋友們的一場聚會。我和心晴沒有離開過房間,挑開了她頭上綴玉紅布,接著一個躺在地上,一個躺在床上,聊到深夜,從她小時候,聊到長大。


    期間裴奚貞還不放心的安置了一枚監控裝置,現場直播洞房的一切。


    ……


    婚禮的第二天,心晴就迴了娘家,我一連半個月沒有見到她的影子。


    這天下午,我在家裏為竹葉紅捶揉四肢和脖子,心晴突然間把門推開,她紮了頭發,已然是一副少婦的裝扮,她喘了兩口氣道:“大的的!我剛才想到婉婉姐姐的墳前和她溝通,發現涅槃花仿佛一夜之間綻放了!真的好美!我有生以來沒有見過這麽美的花!”


    涅槃花開了?


    我心髒一顫,十一年了!林慕夏,現在它開了,你終於快要迴來了!明天?後天?還是大後天呢?過了五分鍾,我平複了心情,跟竹葉紅解釋完,她“咿呀”的笑了笑。我與心晴攬住竹葉紅的兩隻手臂,滿心期待的走向林婉婉的墳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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