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地下河的水中?


    我心髒狂跳的道:“那不是淹死了?”


    “沒有,鐵籠我們用鎖鏈拴住,在城主府範圍內的地下河末端,籠子下方立根柱子,架著鐵籠沒讓它沉入水底。因此三個人脖子以上的部分露在水麵。”千麵解釋的道:“但在岸上這個角度。是看不見他們的。這在罪惡之都叫水刑,被急湍的激流衝蕩,最多能撐六個小時。現在連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沒到,不可能有事的。”


    放的那麽僻,他不說,我們難以想到。


    “如果有事,你們就慘了。”我讓二壯扛起千麵,蔣天賜扛著撫琴女,指引我們前往放籠子的地方。


    我們走到了地下河畔,順流往下走,直到城主府的邊緣汀。


    撫琴女朝下方挪動下巴,“就在橫著凹進去的位置,你們可以吊下去一個人觀察。”


    “我來吧。”摘星手在身上掏出一條堅實的繩子,“淩宇侄兒,握住。摘叔的命交給你了。”


    我握住繩尾,摘星手將繩頭係在腳腕。他的身子漸漸爬下岸,下沉約有兩米深的時候,他扯喉嚨喊道:“你家裴老大和淩q還有個老頭都在籠子裏,淩q臉上沒有血色,她傷的比較重,隻怕再不救上來就保不住性命了。”


    我心頭一驚,道:“摘叔,怎麽才能把籠子提上來?”


    “大量的繩索,把誅邪之劍裏閑著的人全叫過來。我把鎖破壞,你們一塊拉。”摘星手提議道:“我先爬到籠子上方等待,你把繩子鬆開吧。”


    “好!”我鬆開了手,按下主控。示意操天策,赤一到藍五,三壯,浙三毛、狗,淩少京,淩星火等人分別拿長繩一塊叫了過來。誅邪之劍的人除了寧疏影、寧伯父、夜心、竹葉紅,近乎全部到場。


    二十條繩子拋下了岸。


    我們齊刷刷的握住繩尾,蔣天賜和二壯除外,他們得看守撫琴女和千麵。


    摘星手極有耐心的分別把繩子綁好,他喊道:“我數一二三,就用力拉!拉的時候別太急了,以免籠子側翻他們被淹死。”


    “三!”


    “二!”


    “一!”


    摘星手話音一停,我們抓住澄得繃直的繩子,往上拖動。人多力量大,我們稍微花費了點力氣,緩緩地把鐵籠拖上了岸邊六七米遠。摘星手站在鐵籠上方,他試探了半天,也沒能把鎖打開。


    裴奚貞和淩q,井老都被綁在鐵籠邊緣,已經昏迷了。


    我朝千麵問道:“鑰匙呢?”


    “不小心掉到地下河裏衝沒了。”千麵嘴角浮過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一瞅就是心懷鬼胎的樣子。


    難道他有後手?雖然他和撫琴女現在被綁得死死的,我直覺卻不對勁,警惕的道:“千麵,你是不是還有陰謀詭計?”


    “就不想驗證下這三人是真是假嗎?”千麵完全沒有階下囚的覺悟,一轉方才的低姿態,倨傲的環視我們。


    我眼皮一跳,把手探入籠子,分別探查了一番,三人的臉上沒有玄機,包括裴奚貞被移植過的腳,也有傷疤。淩q的渾身新傷老傷加一塊得有一百道!井老的雙腿還有那時被衛龍砍過的傷痕,這次絕對是真的。


    撫琴女輕笑了聲,她望了眼通道的方向,“兒子沒在,我就放心了。”


    “還記得我給你們d.i.e發的郵件嗎?”千麵笑意濃濃的道。


    我腦海中閃現出那封郵件,拚命的檢索每一句話,忽然想到了一個細節,千麵拿裴家人性命威脅裴奚貞,並說讓他體內植入炸彈!


    我掃向裴奚貞赤條條的上身,胸前肋骨間真的有一道愈合的創傷,約有一指寬,外邊看像灼燒過一樣。


    我急忙吼道:“所有人散”


    “開”字沒說出來,千麵微笑的道:“嗬!不準動,一個也不準動,炸彈的範圍很大,方圓十米,要是有人敢動一步,我就引爆炸彈。就算憑摘星手的速度,也一定跑不出爆炸的範圍。以為抓住我就萬無一失了嗎?實在太天真了。”


    誅邪之劍的成員果然沒人敢輕舉妄動了。


    “千麵,你究竟想怎樣?”我眸子湧火的注視著對方。


    千麵側頭看了眼身下的二壯,“把我放下來,我不是我愛人,討厭懸空的感覺。另外,那個放蠱的,你連根手指也不能動,我絕對有把握在你施用手段之前,把炸彈引爆。”


    毒蠱之王想抬起的手重新放下。


    “我也下來。”撫琴女跟著說,“順便把我們鬆了綁。”


    “老蔣,二壯,放下來。但先別鬆綁。”我無奈的道,確實小看了千麵,一秒就能改變局勢!不過我們也不傻,一旦鬆綁,主動權徹底的落入他掌心。


    千麵不悅的道:“竟敢忤逆我的意思?”


    “誰知道控製炸彈的玩意在沒在你手裏,你是不是在虛張聲勢?”摘星手笑嗬嗬的道。


    撫琴女欲擒故縱的道:“試試就知道咯。”


    雖然我們心有懷疑,卻不敢冒這個險。畢竟不僅涉及到裴奚貞、淩q、井老的性命,還近乎牽扯到整個誅邪之劍的安危。


    蔣天賜凝重的道:“一般的小型炸彈,威力沒這麽大吧?”


    “抱歉,我在淩q和井老的身上也植入了。”千麵示意我前往籠子前觀察,我走近摸索淩q的身體,有一快疤痕與眾不同,和裴奚貞的一模一樣,井老則簡單的多,那枚代表炸彈的傷疤在腋下。


    千麵淡淡的笑道:“一枚炸彈是沒有威力,但三枚,這可不是1加2等於3的效果,你們覺得呢?”扔樂每巴。


    “說吧,你想如何?”我沉住氣道:“如果你再想讓我們解開束縛,不如一塊死了,有你們做陪葬。”


    “問我如何?”千麵沒再要求解綁,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毒蠱之王身上,撫琴女則是監視別的人。


    不得不說,這兩口子算計的很到位,我們誅邪之劍大部分人來河畔拉籠子,拖完時還未散開,此刻紮堆於一塊,有坐的有站的。後方六米就是地下暗河,跳下去雖然有可能躲過爆炸,但被水衝走也是有死無生!何況那樣的話,裴奚貞、淩q、井老三人也得死無全屍。


    受製於千麵真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千麵沉默了兩分鍾,他憤怒的道:“我曆史七年,把天南市的d組織經營到頂尖的水平!我的心願,甚至已經能看見到它實現的曙光了!卻被你們這群參差不齊的家夥一朝覆滅!知道嗎?我為什麽在井老的體內植入炸彈?因為,我想把他送到d.i.e,毀掉你這個處處與我作對的部門!”他表情猙獰的道:“你們又知道我為什麽在queen的體內放入炸彈嗎?因為,我想在偷天計劃成功時,趁著士氣足夠,把她送入d的總組織,把所有地位高的人,炸死!接著一舉攻克總組織,那時,我就是罪犯們的帝王!嗬嗬,沒想到,沒想到!卻被你們扼殺於成功之前!”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邪不勝正。”匡老爺子正義言辭道。


    “說的好!”千麵鄙夷的道:“那現在的情形,你是在抽自己的老臉嗎?沒有絕對的正與邪,若我勢力足夠大,大的一定程度,若我能碾壓一切,睥睨眾生,我說正,就是正,我說邪,就是邪!”


    “知道你為何失敗了嗎?”毒蠱之王冷哼的道:“並非你的實力不夠,而是裝不下你的野心,大勢所趨,所以你被野心撐死了。如果你野心小一點,沒有所謂的偷天計劃,不威脅裴奚貞叛變,我們誅邪之劍也組建不起來,你還是那個天南市地下的皇帝,愛炸總組織就去炸,狗咬狗一嘴毛,與我們無關。然而事實卻相反,誅邪之劍,此劍,誅的就是邪!”


    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裴奚貞竟然恢複了意識,他咳嗽了下,“別……別聽千麵胡說八道,控製我們仨體內炸彈的遙控裝置,在大嘴鷗的手上……大嘴鷗已經笑死了。”


    什麽?千麵還真的是在虛晃一槍!我們差點就中招了。


    沒等我們有所動作的時候。


    千麵滿臉的平靜,他處驚不亂的道:“抱歉,這並不代表你們仨體內的炸彈不能爆炸,嗬……我自己的體內有一顆炸彈,雖然那時候技術成熟,安的炸彈威力比較小,但是,能把你們引爆。所以別慶幸了。唉,大嘴鷗死的莫名其妙,愛笑的人運氣未必好,所以把你們的笑容收斂起來吧。”


    一波三折,天平還是傾斜邪惡這方。


    “你……”我攥住拳頭,這千麵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正常人哪有主動往自己體內放這玩意的?


    氣氛僵持不下,粘稠的仿佛堵住了我們的鼻孔,難以唿吸。


    “現在,給我和愛人鬆綁。”千麵語氣不容拒絕的道:“立刻,馬上!”


    蔣天賜眼睛睜大,“撫琴女身上有沒有炸彈?”


    “我怎麽可能給愛的人放這麽危險的玩意。”千麵不屑的道:“我隻給你們一分鍾的時間,到時候不鬆開我們,那就玉石俱焚!”


    蔣天賜一根筋上來了,無視掉對方的後半句,憨乎乎的笑道:“我可不相信你體內有炸彈。”


    “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大塊頭,這就應了那句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千麵挺動胸膛,他無所謂的道:“左側第三條肋骨和第四條之間,有塊凸起的部位,你來驗證下有沒有。”


    蔣天賜扭頭望了眼我們,咧開嘴傻樂的走向了千麵。


    誅邪之劍成員的視線聚集在二人身上,不知為何,我心髒忽然一陣絞痛。


    蔣天賜探手撫摸千麵的胸膛,“誒?好像真有一塊炸彈哦。”


    “所以我沒有玩空城計,識相點,彼此雙方都好。”千麵見有人證實了他不是無的放矢,更加的有恃無恐。


    就在此刻,蔣天賜的肌肉暴動,猛地攔腰抱住千麵,強勁有力的大腿“唿哧、唿哧”的扯動,我們愣住了,千麵愣住了,他反應過來時第一反應就是想觸動炸彈與我們拚個魚死網破!卻被蔣天賜死死地箍住了脖頸和四肢,即使觸發條件再簡單,對於措手不及的千麵來說也異常艱難。


    我捂住絞痛的心窩,驚唿道:“老蔣,趕快把他拋下河!”


    “淩宇,裴兄,還有沒在這兒的寧老弟、慕夏,珍重,我不能再陪大家破案了,如果有來生,再聚!”蔣天賜沒有把千麵甩下河,他擔心脫手那一刻千麵就將有空隙觸發炸彈,因此他抱著對方一直衝到岸前,“我把淩q救下了,卻沒辦法親手送到芷昔眼前。記得……代我向她說一聲對不起!”


    我淚水湧現,吼道:“不!”


    死神的微笑綻放,他縱身一跳,二人身形消失於眾人視線的那一刻!


    “轟——!”


    震耳欲聾的響聲衝擊著我們的耳膜,翻卷起的水浪混著爆碎的血水和屍塊激射,岸前最近的泥土硬石下方是空的,便炸碎滾入地下河。而屬於蔣天賜那隻刻有五個姓名掌紋的手掌連同了半截小臂,“吧嗒!”砸在了我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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