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高跟鞋與添加的繡花鞋,這興許不再是暗示,目前為止,算上方晴的母親。兇手累計連環做了四次案子,死者三女一男,傅勒佑的死亡現場是個例外,因此,我覺得這是兇手殺女人時的特殊癖好。


    除了五年前的方晴母親,現在兇手所針對的目標,全是雍家產業的骨幹。很顯然是衝著搞垮雍家做的。


    我們勘察完現場。裴奚貞也與小耳朵結束了通話,他給對方叫了救護車,拉走了。休名廣弟。


    蔣天賜憨乎乎的道:“裴兄,這麽輕易就把他放了?”


    “小耳朵幾斤幾兩,我還是知道的。”裴奚貞掏出藍色羽毛。手捏住橫於鼻前,“奔波兒灞、灞波爾奔,這對名為煉獄雙煞的組合,似乎是橫空出世的。小耳朵此前從未聽聞過。”


    “頭兒。你給摘星手打個電話問問,起碼他的消息能更靈通點。”我建議的道。


    “好。”裴奚貞掏出手機,撥通了摘星手的號碼,接通時他說,“老摘,你知不知道一對叫煉獄雙煞的犯罪分子?”


    摘星手迴答的挺幹脆,“這煉獄雙煞是什麽玩意?隻有江湖上最不入流的小角色才能起這名字的,由於小蝦米多如牛毛,吾從來不關注他們的動向。”


    “拜托,老摘,你耳目眾多,幫忙打聽打聽。”裴奚貞放低了姿態,他請求的道:“還有,就是奔波兒灞和灞波爾奔的頭套,哪能買到,這類信息也順便問問。這案子的最大損失方,多少和你有點關係。”


    “這竟然也能把我扯上……”摘星手本能的不信,“吾有好段時間沒玩貓戲耗子的遊戲了。”


    裴奚貞提示的道:“09年,你當時竊過一副價格高昂的畫,嗯,就是那畫的主人。”


    “這也行……”摘星手無語的道:“那好吧,吾吩咐手下打聽。”


    掛了電話,裴奚貞思忖的說:“現在看來,兇手極有可能是煉獄雙煞,縱觀這次的連環案子,兇手的手段不簡單,像這種人不可能是什麽小角色,但摘星手卻沒聽聞過,估計對方隱藏的極深。”


    “我倒覺得摘星手有一點說的挺在理兒,煉獄雙煞一聽就像不入流的小角色,讓人聽了不明覺厲,有實力的哪能這般沒品味。”我搖了搖頭,現場唯一沒處理完的就是關千桐的屍體了。


    我們四個大老爺們,聚在臥室門前,望著裏邊忙碌的林慕夏,倒不是我們懶得幫忙,因為她不讓我們進現場。


    過了能有半小時,林慕夏把碎屍塊歸攏好,封入袋子,她扭頭吩咐的道:“淩宇,進來幫我把這個器官風鈴摘下來,小心點別弄壞了。”


    我搬了個凳子,小心翼翼的將其取下,遞給了她。


    林慕夏拎住風鈴的頂端,先是仔細的進行觀察,然後她分析的說:“兇手也許真的是兩個人,如果是一個人,工程量太大了,包括均勻的小屍塊,短時間內很難做到這種細致入微的地步。”


    不僅如此,她通過屍塊的邊緣,分析兇手不是快刀斬亂麻,而是精工出細活。所需的時間至少有六七個小時。


    啤酒妹的現場記錄上寫了通過小區內的監控,關千桐是昨天中午迴家的,而小耳朵被煉獄雙煞闖門暴打,約在晚間八點,他住的地方離月亮灣2期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換句話說,兇手隻有七個小時的作案時間,單憑一個人想把案發現場搞成這樣,確實難度挺大。


    小耳朵住的地方鳥不拉屎,更別說有路段監控了。


    月亮灣2期的監控設施還不完善,事發的5號樓得下個月才有攝像頭覆蓋。看來兇手專走盲點,避開了其它位置的攝像頭,潛入的死者家。


    直到天色漸暗時,我們封鎖了關家,提著大包小包的,離開了案發現場。


    關千桐的屍體是無法複原了,我們在部門糾結了半天,裴奚貞決定通知其家人。當天深夜,關千桐的父母趕到d.i.e,看見猶如破碎零件般的女兒,連哭都沒能來得及,“撲通、撲通!”雙雙昏倒在驗屍房的地上。


    我和老蔣把二人背入一間空屋子,喊來李東臨時看護。


    林慕夏檢測過了關千桐的血樣,血糖竟然是正常的!


    “媽的,兇手真的換人了?”裴奚貞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沒換人也有可能。”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若有所思的道:“手段狠毒,也許是由於關千桐死時的表情猙獰,兇手無法做到像前兩件兇殺案的效果,所以才破壞的零碎不堪。”


    我滿頭霧水的道:“無法做到前兩件的效果?你指的是滿臉安靜的死掉?”


    “是的,發生這轉變隻有一種情況,兇手能讓目標降低血糖使其遲鈍的藥物,失效了!”林慕夏近乎肯定的推測。


    今天搞的異常疲憊,裴奚貞坐著睡著了,寧疏影是病人,七點多就和林婉婉迴了家。我和老蔣嗬欠連連,唯獨林慕夏,她看見死者父母傷心絕望那一幕,便對此案投入了更大的心神,她伏在電腦前閱覽案檔,時而注視良久,時而點動鼠標翻頁。


    淩晨一點的時候,林慕夏無奈的關了電腦,她按動太陽穴道:“雍家產業的骨幹有不少,兇手的下一個目標,究竟是誰呢?”


    “不能操之過急,先養好精神,才有精力工作。”我拉起她,扶迴了休息室的沙發,我輕吻她的額頭,“晚安。”


    這晚我們在部門渡過的,淩晨五點,我聽見一陣驚天地泣鬼神的哭喊,急忙穿好衣服,推開門走向聲音的來源,是關千桐父母所在的房間,我揉動惺忪的眼睛,試著和關父關母溝通,對方半句也聽不進,隻哭著想要女兒。我能理解對方的感受,辛苦養大的女兒,結果接到一通警方的電話趕過來,看見的是碎塊零件,換誰也受不了。


    林慕夏出現在門口,她低聲道:“淩宇,你先穩住。”緊接著便消失了五分鍾,再次出現時,她手中攥著兩支小針管,猛地衝上前,分別紮入關千桐父母的身體並推射完畢。對方眼睛漸漸的閉合,紛紛倒地。林慕夏把針管拋入垃圾桶,她一邊和我把二人扶著躺好,一邊解釋的說:“打了兩針鎮定劑,希望醒來時精神狀態能好點。”


    這時,雍大生打來了電話,我按住接聽,詢問道:“雍老,莫非又有情況了?”


    “關千桐是不是出了事?”雍大生的聲音劇烈顫動,“昨天你們問我關千桐,我半夜覺得不對勁,卻怎麽也打不通她的電話,我打電話給同住一小區的小吳,結果她到關千桐家,看見門已經被警方封鎖。”


    “唉……是的,她遇害了。”我猶豫了數秒,隱晦的說:“細節還是不說的好,擔心你承受不住。”


    雍大生驚疑不定的道:“猜到關千桐可能出事之後,我開始有點莫名的不安和恐慌。”


    我心髒一跳,他不安和恐慌……難道說是危機感的示警,兇手下一個目標將是他?


    隔了數秒,雍大生的恢複了平靜,他憂慮的道:“梅思真,持有我雍家產業的百分之五股份;傅勒佑,占有百分之十五;關千桐,有百分之七,加起來已經是百分之二十七了!”


    股份?


    我眼皮一跳,莫非兇手打的是這主意?我耐心的說:“雍子正持有多少?”


    “百分之四十七,是最大的。”雍大生想了想,他沉聲道:“如果,兇手殺這幾個職工前,逼其按手印轉讓股份,萬一湊齊了過半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好的,情況我知道了,現在就著手展開調查。”我掛了電話,把事情和林慕夏一說,她眸子動了動,拖我來到驗屍房,在眾多屍塊中挑揀出了關千桐的手指第一節,排除了半天,竟然有四個疑似食指的。林慕夏把它們單獨裝入小袋子,和我一塊來到鑒證室,她進行物質提取與分析,竟然真的在紋路縫隙間提取到了少量殘留的印泥!


    這代表了關千桐臨死前,有按過指紋!


    傅勒佑的屍體此刻還在殯葬中心,林慕夏打電話給了老張和小白,拜托二人跑一趟,試試能不能在其手指間提取到印泥物質。過了能有一個小時,老張打過來電話說提取到了一點點,隻能用微量來形容。這就對了,傅勒佑的屍體清理過一次,提取到微量的合乎情理,此前我們在他與的死亡現場,並沒往這方麵想,因為兇手將死者的手擦得極為幹淨,肉眼看不出來有殘留物質的。


    梅思真的屍體我們沒有機會取證了,昨天下午她的家屬就已經將其火化。


    連環案中同樣的事情,發生一次是偶然,兩次就是必然。


    死掉的三人均被迫轉讓過股份,這就值得推敲了,如果某個人持有的股份將大於一半的比例,將在雍家產業中擁有決定性的權力!等同於換了個老板。但是,對方通過非法行為獲得的股份,敢拿到明麵上嗎?


    我們陷入了思考。


    林慕夏打破沉默說,“如果不拿出來加以利用,最大的受益方,是誰?”


    “雍家?”我驚愕的道。


    裴奚貞眉毛揪作一團,“沒有錯,不但省去了給持大額股份的成員分成,還了卻了對方聯合起來的後顧之憂!”


    蔣天賜不解的望著我們仨。


    “聽說過古代時皇帝換代殺臣子的事吧?”林慕夏形象的比喻道:“皇帝得知自己時日無多,擔心太子登位之後,原本位高權重的臣子將有可能功高蓋主,不聽使喚,天下將變得不安,因此找理由殺掉或者消弱一些功大位高權重的臣子的權力,進而為新帝江山的穩定而鋪墊,這算是一種無奈之舉。當然,有絕對信任的那種,則輔政於新帝。這個道理亙古不變,現在想想,雍大生把家業傳承給了雍子正,死掉的傅勒佑等人屬於老派,不服新的主子,而雍子正的股份沒到百分之五十,一旦反對方策反,結果可想而知。”


    “意思是說,這次案子的始作俑者,可能是雍大生幕後指使的?”我狐疑的道,“那他早上幹嘛打電話把我們往股份的問題引呢?”


    裴奚貞眼珠子轉了轉,“賊喊捉賊,有很大的幾率逃掉嫌疑。如果雍大生無法幫兒子把股份收迴到百分之五十,隻能通過見不得光的手段。況且五年前的方家,也是因為雍家崛起才破產的,方慶自殺,他的妻子興許知道點內幕,招來了殺身之禍。而時隔五年,殺掉方晴母親的兇手又跑出來忽然針對於雍家持有股份的骨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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