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我和林慕夏、煙姐,站在d.i.e的院門前,期間早已采集好頂針的並與指紋庫的玖嫂指紋做對比。紋路顯示一致。李東和老雕蹲在旁邊逗狗玩,我們遙遙望向東街的方向,那是一輛漸漸駛近的運囚車。很快,它停在了眾人身前,全副武裝的獄警跳下車,走到我眼前幹練的道:“女犯027563送到!”


    我掏出筆,接過他手中的單據,我象征性的簽完字說:“辛苦了,把人押下來,你們早點迴吧,路上注意安全。”


    “多謝淩部長。”獄警小隊長衝下屬打了個手勢。


    滿眼莫名其妙的玖嫂被獄警們拉下運囚車,我檢查了下,玖嫂安然無恙。臉色和之前沒啥兩樣。是由於她懷孕的緣故,在監獄得到了特殊照顧。d.i.e確認了犯人無問題,眾獄警紛紛跳上車,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玖嫂。近兩天不見。過得如何?”我詢問的道。


    玖嫂冷笑一聲,她眼色不善的道:“這次把我移過來,你們想幹嘛?讓我一個懷孕的人東晃西挪,萬一動了胎氣。小心我起訴你們。”


    “哪得罪你了,那天態度不是還好好的?”我凝視著她的臉說。


    “本來我可以自由自在的,本來我可以流掉小孩的,本來我可以陪護妞妞長大成人的。”玖嫂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她憤怒的道:“你們前天那一攪合,待我重見天日不得人老珠黃了?”


    林慕夏一針見血的道:“你的舒心生活基於一位對你抱有同情的男人死亡之上,你過的安心?”


    “禿狗與我間,達成了一致,你們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玖嫂試圖為自己辯解,她不甘心的道:“我白被幹了半晚上?”


    側頭瞅了眼林慕夏和煙姐,我伏在玖嫂耳畔低聲道:“親愛的,你要慶幸禿狗的大殺器沒把你突擊到流產的地步。”


    “就算不懷孕,又能怎樣?”玖嫂有恃無恐的道:“阿森先是威脅我,然後殺了我老公,又拿女兒威脅我,因此我殺掉阿森,殺人的情節較輕,量刑的跟懷孕無關好不?”


    “按照今天之前來說,確實如此。”我攤了攤手,諷刺的道:“但現在開始,腹中的胎兒淪為你的免死金牌!衛生巾殺手,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啊?”


    玖嫂腦袋挺聰明,她似乎耍無賴的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甭裝蒜。”煙姐抬手挑起玖嫂的下巴,她氣勢如虹的說:“稍後審訊室見分曉。”


    “我裝蒜?”


    玖嫂今次跟吃了槍藥,她見誰咬誰,“那請問你又是哪根蔥?”


    “夠了。”


    煙姐把玖嫂押到了審訊室,我和林慕夏準備好審訊用的材料,包括衛生巾殺手第五次出現時的案檔。過了有十五分鍾,我們拉開審訊室的門,看見玖嫂的漂亮臉蛋上遺留著三四枚不完全重疊的紅掌印,煙姐站在其身側,拿紙巾擦手。


    這二女,估計爆發了矛盾,我心說玖嫂啊玖嫂,你竟然如此不開眼,我們不在時,連一個能打我三個的煙姐都敢頂。


    我開啟了攝像設備,笑嗬嗬的道:“玖嫂,你是一次性主動的交待呢,還是我們耗費點精力幫你開口?”


    玖嫂此前的焰火像是被煙姐打沒了,她弱弱的搖頭道:“聽不懂。”


    “這個,你並不陌生吧?”林慕夏出示了第一份證物,衛生巾貨架頂端的針線袋。


    玖嫂搖頭說,“我沒見過。”


    “哦,好。”林慕夏拿出了第二份證物,妞妞的衣物和拖把的布條,她重複的道:“這個,你並不陌生吧?”


    玖嫂的迴複萬年不變,“我沒見過。”


    我幫林慕夏拿起最小的證物袋,晃動袋子內部的頂針道:“它呢?”


    “沒見過。”玖嫂道。


    我火了,將安置在排氣扇後的練習模版摔在審訊桌前,我鄙夷的道:“玖嫂,瞅你這傻裝的,未免太沒水平了,頂針是你家的,衣服是你女兒的,竟然好意思說沒見過!看來今天你是不打算配合審訊咯?”


    “哦。”玖嫂傾低了脖子,她側臉趴在桌麵,“我很累,路上顛簸的難受……想睡覺。”


    審訊一點不順利,陷入了僵持,嫌疑犯極為不配合,我們偏偏還不忍心衝懷孕的人使用非常規逼供。


    “睡,睡!”


    林慕夏揮手授意煙姐把玖嫂帶到樓上的關押室。審訊室空蕩的僅剩下我倆,我關掉錄像,頭疼的道:“這玖嫂,仗著懷孕,太囂張了。”


    “正因為如此,她的尾巴露出來了,不是嗎?”林慕夏恢複了冷靜,她若有所思的道:“玖嫂前後判若兩人,之前是知性膽小卻勇於搶奪匕首的少婦,之後卻亂發脾氣、無所畏懼,反差如此之大,她究竟受了什麽刺激?”


    “每位母親,心中最柔軟的地方就是孩子,她肚子裏那屬於孽種,所以感情上不可能在乎。”我想了想,建議的道:“要不然,咱們把妞妞找過來,試試能不能勾起玖嫂的良知?”


    林慕夏打了個哈欠,“今晚不可能了,晚上我整理下思路,明天再說吧,姐也想睡覺……”


    “好。”我點了點頭。


    “武力高的全派出了,婉婉沒人護送,我到樓上把她喊醒。”林慕夏看向我,她征求的道:“你能送我倆迴家吧?”


    我聳肩表示無所謂,“前提你坐副駕駛,不然得尷尬死。哦對了,現在不是有煙姐嘛,她武力值雖然差了一線,但如果撞上天紋,對付瘦老頭沒問題,以後她送你們如何?若是你下班點還在執行任務,她單獨送婉婉,我護送你。”


    “煙姐送婉婉到是沒問題。”林慕夏打趣的道:“說句不好聽的,你太沒安全感了,姐不放心你當護花使者哎。”


    我竟然被質疑了!?正義言辭的道:“隻要我有口氣,就不讓你受傷,夠不夠?”女聖投血。


    “馬馬虎虎。”林慕夏的手繞到背後摘掉了頭繩。


    束起的馬尾一秒間猶如黑色短瀑似得傾泄,加上燈光的因素,我看得眼睛癡了,瞬息的美最容易打動人心。


    林慕夏沒再理我,她離開辦公室上樓喊林婉婉了。


    我拿起車鑰匙,來到周振宇的崗亭前,跟他要了倆人看押玖嫂,替換了煙姐。林慕夏與煙姐的車全停入院子,然後三女鑽入保時捷,我踩住油門,奔往林家所在的小區。沒多久,便抵達了她家,婉婉和我始終沒有任何交流,彼此像不存在似得。我把煙姐叫下車悄悄地說了護送的事,她第一反應是拒絕,覺得我侮辱她的能力、大材小用了。


    沒辦法,隻好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天紋說了一遍,煙姐終於改變想法,她期待的說:“能湊巧搞定天南警方的心頭大患也是極好的。”


    我暗說前提你得遇上天紋那位活祖宗,否則哪能有機會?


    目視三女消失在夜色中,我獨自駕車返迴城東的逐鹿小區,老爸的書房仍然亮著燈。


    我先洗完了澡,接著敲開書房門,注意到老爸在伏案奮筆疾書。我生怕打擾他,腳步極輕的湊近,想看看他寫啥呢,哪知道行到近前時老爸抬手遮住頁麵,他抬頭道:“阿宇,有什麽事啊?”


    “才到家,來溜達溜達。”我道。


    老爸沒好氣的說:“哼,不請自來,非奸即盜。”


    “寫啥呢?”我比較好奇他為何遮住不讓我看見。


    老爸移開半邊手掌,他有點羞澀的道:“快到我和你老媽的二十五年結婚紀念日了,寫封情書,聊表心意。”


    我看見頁麵左上角的一行字跡,“致親愛的老婆大人以及阿宇他媽and芷昔、q、若水的養母。”得,這稱唿長的,快能從天南拉到天北了。老爸還能玩浪漫,簡直不可思議,我擺擺手道:“您繼續泡我媽,不打擾了,晚安。”


    ……


    第二天清早,我睜開眼,習慣性的拿過手機,發現有近三百個未接電話,嚇了我一大跳!粗略的看了下,是四個陌生的手機,時間全在淩晨三點到我醒前半小時。


    得虧我睡前靜了音,不然手機都爆了。


    事情有點不對勁,莫名其妙的,即使天塌了也不至於有四個陌生人加一塊打來三百通電話,是鬧哪樣?


    我先是迴撥給了次數最多的,通了,傳入一道男人的聲音,“淩警官?您總算醒了!我們四個人輪著都沒叫醒你。”


    “你是?”我警惕的道。


    男人介紹道:“城西分局派到三浦鎮保護吳馨的實習警員,東天。”


    “靠,你們保護吳馨,好端端地輪番轟炸我幹毛。”我鬱悶的道:“莫非……吳馨出事了?”


    “沒辦法,頭兒讓我們打的,鍛煉耐心…”東天訴完了苦,他略顯青澀的說:“其實保護目標真的有情況,淩晨三點時,房門被猛地砸響。頭兒和我警覺的打開門,發現空無一人,我們倆急忙追到樓下對方早已無影無蹤,當返迴時,我們卻看見門後與牆壁之間的地上,放著一隻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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