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夏扶起了玖嫂,她提示的道:“玖嫂,你放心。小女孩沒事的。你稍作休息,恢複下體力,一切等到了派出所再說。”


    “哦。”玖嫂跟骨頭散架般任由蛋子攙迴沙發。


    二十分鍾,熊興為和五名警員、鑒證員趕到福榮超市,忙活著勘察案發現場。眾人就地取材製作了一張簡易的單價,將小女孩抬到超市外等待救護車。林慕夏充當法醫的角色,礙於工具的限製,她僅查看了阿玖兄弟的傷口,約過了半小時,她唏噓不已的道:“阿玖腹部、胸膛共中四十二刀,五髒六腑似乎均受到嚴重的破壞,阿森遍體僅有喉嚨一道傷口,動脈割破。血噴在了對麵的牆上,先前那小女孩,背部僅中一刀。”


    我奇怪的道:“禿狗和阿玖沒仇沒怨,為什麽要特意把阿玖刺成了篩子?”


    林慕夏搖頭表示不知情,鑒證員已經在沙發采集完禿狗的精華樣本。現在拿那拔掉的匕首提取指紋,其實不用掃也知道隻有兩組,我的,禿狗的。接著我們把昏迷中的禿狗翻了個底朝天,忽然注意到一個疑點,他的身體沒有一丁點血跡。


    “走,到浴室瞧瞧。”林慕夏招手道。


    我跟她來到了浴室,發現浴缸中有一攤子微微泛紅的水。浴缸邊緣處搭著禿狗噴了血點子的大衣。事情已經很明朗了,色字頭上一把刀,禿狗還挺愛幹淨,殺完了人,洗澡清理好血跡,然後服用了一粒萬艾可,雄性勃發的馳騁玖嫂……


    憑現場的跡象大概的還原完案發過程,剩下一個疑點,禿狗闖入福榮超市的方式。正門和後門均是鎖住的,我們倆來之前沒有撬動的痕跡,否則林慕夏在撬鎖時便能察覺了,唯一的途徑,是南側約有三米高的那扇小窗。我和鑒證員來到了那個位置,他在窗台灰塵中雜亂的腳步中提取到三種腳印。兩種屬於我與林慕夏,另外的那枚和禿狗放在鞋架上的軍靴一致!


    取證完畢,我們和熊興為討論了下。決定把阿玖兄弟的屍體安放於三浦鎮東側的義莊。


    封鎖了案發現場,老熊派下三名警員看守,我們和剩餘的人返迴派出所。


    禿狗近乎虛脫的狀態,澆了一大盆涼水都不醒,始終保持著憨甜的神情,瞅他這樣,感覺像“大長腿前死,做鬼也風流!”我和熊興為把人搬到了拘留室的木板床,然後來到辦公室,玖嫂情緒低落的一聲不吭,整個人瀕臨崩潰。


    林慕夏和熊興為低語了數句,她伏在我耳邊道:“淩宇,你拿電擊劍電昏她,讓她好好睡一覺。”


    我點頭,啟動了電擊劍,繞到玖嫂背後,我控製劍尖出其不意的抵在她脖頸,玖嫂抽了抽便撲在桌前昏了過去。案件的處理陷入僵持,隻有等到天亮被害人和嫌疑犯醒了再說。


    林慕夏思想掙紮了數分鍾,她撥通老蔣的手機,通知了禿狗在三浦鎮的行徑。老蔣發瘋似得掛斷電話,他讓大胡子二子看家,和黑貓駕駛軍用越野狂奔向三浦鎮!


    現在已然是淩晨五點,天邊漂起了魚肚白。


    鎮中心醫院傳來了消息,小女孩雖然送的晚了點,但命最終得以保全,她至少要等三天才能恢複意識。


    我心中石頭落了地,哈欠連連的道:“不管事實怎樣,林大腳,老熊,先補個覺吧,白天有的忙咯。”團女台號。


    二人沒有異議,與我分別拚接好桌子椅子,各占一席補覺,僅留下值班的警員負責看守玖嫂,避免她提前醒來做出不可挽迴的舉動。


    清早七點,派出所外傳入急促的刹車摩擦聲,老蔣和黑貓唿唿的撞開了大門。


    我、林慕夏,熊興為猛地驚醒。


    “老熊,你安心待這兒。”我示意他別攙和,接著跟林慕夏衝入院子,看見老蔣捏住看門警員的脖子,氣勢洶洶的道:“淩宇呢?林慕夏呢?”


    黑貓摘掉耳機,他甩動髒辮說:“禿狗呢?!”


    “我們在呢。”林慕夏撲上前,她小手抓住老蔣的粗實臂膀道:“蔣男神,你別激動,放開他慢慢說。”


    “哦。”老蔣五指鬆動。


    看門警員掙紮脫困,臉色憋得通紅,他發牢騷的道:“有話就好好說嘛,真是,動手動腳的,虧了我手裏沒槍。”


    “聽說我家那禿子殺人還奸別人的女人?”黑貓手腳胡亂比劃,他焦急的道:“no,no,no,絕不可能!華夏這該死的地方,我們兄弟來一次就栽一個!勞資再也不來了!即使這兒擁有再美味的酒和再動聽的音樂。”


    蔣天賜擺手示意黑貓安靜,猶如蟄伏於深淵中死神,他靜謐的道:“慕夏,你把此事的詳細經過說清楚。”


    “昨晚,我們趕到了案發現場,然後到福榮超市,打算抓人,見阿玖慶生,一家人很正常的表現,讓我決定告訴三浦鎮派人蹲守在附近,等抓住證據再說。”林慕夏耐心的陳述道:“當時天色晚了,我們仨在賓館睡一夜,原定於今天返迴市區的。結果三點時接到三浦鎮警方反饋的消息,無人機出現在福榮超市上方並停留,那刻起,我察覺到和淩宇睡一房間的禿狗不見了蹤影。所以沒等他,我倆先來到福榮超市實施抓捕,哪知推開阿玖家門時,第一眼就望見禿狗在沙發上玷汙阿玖老婆,此外他服用了助興的藥物。淩宇推開臥室門,看見死掉的阿玖兄弟和重傷昏迷的小女孩。”


    停了數秒,她接著道:“事情大概就這樣子,通過調查取證,致阿玖一家人二死一傷的兇器,正是昨夜取消行動前,淩宇給禿狗的那柄匕首。浴室遺留著禿狗作案時濺到血的外套和洗澡時的血水。何況你先前對淩宇說過禿狗迷醉於大長腿的女人,玖嫂無論是身材還是氣質,均符合禿狗的癖好。現場的種種跡象對禿狗極為不利,表明他縱欲殺人……不過,這案子是否有隱情,還得等禿狗和玖嫂醒了審完才揭曉。”


    “我不相信。”蔣天賜的眸子像燃著一團火,耐心聽完,他鄭重的道:“禿狗是愛大長腿不假,但他每次與心儀的大長腿發生關係,必然先得到對方的同意,他個人的座右銘,翻譯成中文,純潔簡單的版本為,‘強扭的瓜不甜’。”


    我好奇的道:“未經修飾的原話呢?”


    “&#¥%……**……¥”黑貓劈裏啪啦的念了串英文,抬手封住老蔣嘴巴,他吐動舌頭道:“哪怕再美再長的腿,如果女人不願意主動掰開,享之無味。”


    蔣天賜鬱悶的道:“呃——注意點我們的形象!”


    “按你們的意思說,禿狗那把色字頭上的刀想出鞘是有原則的,不可能霸王硬上弓的玷汙玖嫂咯?”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禿狗有多久沒有與女人發生關係了?”


    “算起來……”黑貓掰動手指,掐算細數道:“有三年了……禿狗結實了七八個大長腿,盡皆被他的形象給嚇得退避三舍,嗯,然後我和撒旦予以她們安慰,撿了漏。”


    我翻了個白眼道:“真不愧是兄弟。”


    悲情的禿狗啊,按捺三年好不容易碰到大長腿,結果引發了這案子。不能一杆子打死,主觀上我們當然偏向於自己人,但鐵律麵前,憑證據辦案,何況阿玖一家夠慘的了,且不說撿迴條命的小女孩,那阿玖阿森死了。假設人全是禿狗殺的,我們又沒能及時趕到,禿狗馳騁完防止事情敗露,沒準也得把玖嫂殺掉。


    話說迴來,禿狗三年沒碰過女色,任控製力再好的人也有衝動的時候,他初見玖嫂時眼睛差點沒掉地上,且不說鐵證如山,單憑這種表現,嫌疑就很大!


    “老蔣,要冷靜,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唏噓不已的道,說得時候連自己都有種無力感,畢竟親眼所見觸目驚心的一幕,禿狗的大殺器深入玖嫂幽秘地帶並發射……


    安撫好老蔣和黑貓躁動的情緒,我們一塊進入辦公室,熊興為瞧見兩位殺神的龐大軀體,有點不安的道:“小林,小淩,事妥了?”


    “嗯,放心吧,蔣男神和黑貓是心中有數的人,不會在你這亂來的。”林慕夏泛笑的道。


    玖嫂的眼睫毛抖了抖,她迷迷糊糊的道:“我在哪兒?好像做了場噩夢。”


    她醒了。


    “那個……玖嫂,這是三浦鎮的派出所。”我們不知該說啥好,難道要直接說“噢,你那不是做夢,老公身中數十刀,小叔子一刀割喉,小女兒命大沒死,然後你被光頭外國佬奸了近四小時”?這樣是肯定不行的,隻能等她自行憶起深夜的事情。


    “派出所?”玖嫂抬手揉了揉眼睛,她驚恐的道:“啊!我……”猶如慌亂的小鹿,低頭看向自己,她裹緊衣服惶恐的道:“不要,不要玷汙我的清白。求求你殺了我吧!我好髒……好髒好髒。”


    黑貓微眯著眼睛,他嗤之以鼻的道:“演,嗬嗬,接著演。”


    “禿、”蔣天賜正要開口說話,第一個字沒碰出來便被打斷。


    “蔣男神,黑貓,請保持安靜。”林慕夏擰緊眉頭擺了下手,她冷靜的凝視著受害者,“玖嫂,雖然接下來我的要求對你有點為難,但必須要說的,為了助於警方破案,早日讓兇手伏法,你能否將昨晚的情形,完完整整的描述一遍?”


    玖嫂神情本能的抗拒,嗖地一下縮在桌子底,她嗓子顫抖的道:“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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