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命老人手握細長的竹板站在板凳前,“啪、啪、啪!”一下接一下的抽打愛徒,小釘子撅著屁股§咬住手背,他的眼淚唰唰低落,硬是忍住不吭聲。


    禿狗好奇的環繞二人轉圈,他似乎沒見識過此種陣勢。


    “老斷,您怎麽又在施用暴力,小釘子細皮嫩肉的,哪能抗你打?”


    我急忙衝上前,一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手卸掉了竹板,我勸阻的道:“釘子犯啥錯了?讓你如此動怒!”


    “淩淩,今天這事你甭管,小釘子該揍!”斷命老人揚起手臂。代替竹條,狠狠的抽在愛徒屁股。團反嗎才。


    小釘子抽泣的道:“淩哥哥,我是該打,讓師父把火消了吧。”


    得,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還能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嘛?沉坐在八仙桌前,我靜靜地觀望,示意禿狗別再繞圈,眼睛快要花掉了。約過了五分鍾,斷命老人打累了,他唉聲歎息的道:“唉,小釘子,你可知道錯了?”


    “師父,徒兒知錯。”小釘子毫無怨言的道。


    斷命老人退了數步。竟然直接坐在我腿間。他教導的道:“我們名為師徒,卻實為爺孫,打在你身上,痛在我心裏。小樹不修不直溜,趁我還能動彈,你的翅膀還沒硬,我爭取多幫你正正魂。給為師記住,再有類似的事發生前,多想想這次的疼。”


    小釘子疼得站不起身,他伏著板凳鄭重的道:“謝師父教誨,徒兒銘記於心。”


    “老斷,他究竟咋了?”我好奇的道。


    斷命老人正欲開口。他空洞的眼窩凝向禿狗,警惕的說:“有異族在此,何況渾身沒有一根毛,肯定不牢靠,老朽不能說。”


    感知到禿狗不是華夏人,其實他骨子裏挺封建的,排外性很強的。


    “沒事,禿狗不懂漢語。”我揮手解釋的道:“您盡管說。”


    “那好吧,小釘子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斷命老人撇嘴賣了個萌,他氣鼓鼓的道:“今天老朽出去給別人開碗,小釘子留在家,然後有一個老頭來問卦,小釘子擅作主張的給那人拿瓷碗、硬幣算卦。我千叮嚀萬囑咐,十五歲前不能使用化天卦術。而且用得又是普通卦具,後患無窮啊!”


    我愣愣的道:“十五歲前?普通卦具?”


    “嗯,卜卦乃窺視天機,很損命數的。小釘子尚且年幼,處於成長期,羽翼沒豐滿怎麽飛?”斷命老人摸出懷中的化天碗和三枚銅錢,他氣急敗壞的道:“瓷碗和硬幣充當卦具,連我都不敢輕易使用,傷身。所以,開碗必須用化天碗和這銅錢,我打算在小釘子十五歲生日傳承給他的。現在小釘子拿的瓷碗硬幣,加上他血氣不足,這一卦,起碼折損了他五年陽壽!你說我能不加以教訓讓他長個記性?”


    “損五年……”我心疼的瞅著小釘子道:“是該打。”


    “淩淩,這次你領個異族來此,有何貴幹?”斷命老人話鋒一轉說。


    “跟這禿子沒關係。”我澀澀一笑,道:“您看看我的命之本源中的情劫和那棵紅桃樹的情況。”


    斷命老人幽深的眼窩凝向我,良久,他不可思議的道:“情劫……變成了五分之二,隱有迴升之勢,看來男女天天朝夕相處,把持不住啊!”


    頭幾天還是三分之一,現在竟然升了一大截?


    我仔細迴想近日來和林慕夏發生的事,確實比先前的冷漠緩和了不老少!奈何情到深處,想控製很難!我糾結的道:“紅桃樹與兩隻桃子呢?”


    “重水無礙,借你的命源占據上風,但無暇分身照顧紅塵木。”斷命老人凝重的道:“紅塵木汲取母樹之力,暫時堅持,最多,捱不過七日!”


    七天,我還有七天的機會……


    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們,你們可知道有個叫淩宇的父親在遙遠的天南市為你們努力嗎?我不求相聚,求的不多,隻希望你們順利的降臨人世間!


    斷命老人疑惑的道:“淩淩,你怎麽不說話?”


    “沒啥,肩膀上的責任太重,我先告辭。”我站起身,拉著禿狗的衣服朝門外走。


    陪他逛了二十分鍾街,買了一堆玩物,然後駕車返迴了城東的逐鹿小區。


    我打開門,芷昔抱小舞躺在桃樹前的躺椅,蔣心萌和蔣心苒在樹下玩耍,黑貓和大胡子二子呈三角形的陣勢守護三女。我心中實在放不下挺著大肚子的竹葉紅,但斷命老人提醒過我,不要接觸她,防止兩條冤魂直接入侵母體,我絞盡腦汁的思考,想到了折中的方法,我走到桃樹前道:“芷昔,我今晚不迴來吃飯了。”


    “哦,好。”她安撫縱徨不安的小舞。


    我發動車子,開到了小區門口,打通瘦猴攤主的電話,很快便接通,我笑道:“老苟,久違了。”


    “淩小哥,好久不見。”瘦猴攤主意氣風發的道。


    我猶豫的道:“我想請你幫個忙。”


    “妹的,一上來就說這麽傷感的話題。”瘦猴攤主欲哭無淚的嚎道:“給我五秒鍾,做好心理準備,啥事都行,唯獨鳳港村,我打死都不想再去!”


    我歎息的道:“你還真猜對了,這次的目標地,鳳港村。”


    “真的是鳳港村?”瘦猴攤主退而求次的道:“那好吧,偷雞摸狗順幾斤菜都可以,但不讓我見竹葉紅就行。”


    我不想忽悠他,直言道:“她懷了我的兩個孩子,現在快生了,但情勢很不妙,三言兩語講不清楚,見了細說好不?老苟……”


    “臥槽?淩小哥你牛大發了?能讓竹葉紅懷你的種!”瘦猴攤主震驚不已,他深唿了口氣道:“好!事關我兩大侄子的安危,為了能有人喊我聲苟大爺,豁了這條命值了!”


    “夠意思。”我安心的道:“你再哪兒?我開車接你。”


    “太陽城。”


    “租的買的?”


    “嘿嘿,我和八五做外貿生意,半年來賺了百多萬,當然買的!”


    “恭喜!”


    我汗顏打養傷以來對他的關注太少了,掛了電話,趕往太陽城時,瘦猴攤主穿得人五人六的,背著皮包站在小區前,他的腰杆也挺直了,僅是微微有點駝。推開車門,我將他迎進來。駛往鳳港村的途中,和他說了冤魂纏身、命之本源的狀況,沒提去年拉薩的一夜情。


    瘦猴攤主既羨慕又遺憾的道:“淩小哥,享盡了齊人之福,可惜這法律,注定不能共存。”


    “廢話……”我轉動方向盤道。


    他神秘兮兮的道:“我有個辦法能解決,讓你一個不失去。”


    “啊?快說了聽聽。”我期待的道。


    “天天蒙在被窩裏做夢,沒準哪天就穿越了,到古代,嘖嘖,三妻四妾左擁右抱。”瘦猴攤主想入菲菲的道:“萬一運氣好成了皇帝,後宮三千佳麗,翻牌子就得翻十年才能上一輪!”


    我鄙夷的道:“拉褲兜子吧,如果穿成太監,你哭都沒地方!”


    約過了四個小時,我們抵達了熟悉的陌生地,站在山巔,望向綠山環繞的古樸村落,鳳港村正沐浴著皎潔的月光。我蹲下身掏出根煙點燃,叮囑的道:“老苟,你到村子裏,見竹葉紅,瞧瞧她的狀態,如果沒機會見,就多和村民打聽打聽,然後就迴來吧,我在此等你。”


    “來都來了,淩小哥,你不下山看看她娘仨?”瘦猴攤主勸說道。


    “唉,我非常想!”我情緒失控的道:“但我不能,怕冤魂侵入竹葉紅體內。”


    “節哀,哦不,把心放寬。”瘦猴攤主一邊朝山道走,頭也不迴的道:“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


    很快,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


    我不停的掏出煙抽,第十四根吸完時,耳畔傳來了鳳港村雞飛狗跳的動靜,心說瘦猴攤主太能鬧騰了。煙盒空了,我躺在車頂篷數星星,直到淩晨,腳步聲漸近,我翻下身望向前方,瘦猴攤主步履蹣跚的走動,發出哎呦哎喲的呻吟聲。


    掏出手電筒,光束照向他,看清了楚他的身子,我驚得下巴差點掉落在地!


    瘦猴攤主赤著膀子,渾身就剩下一條內褲遮羞,頭發亂糟糟的,和之前的形象猶如天差地別!


    我連忙扶住他道:“老苟,你怎了?”


    “那群熊孩子……”瘦猴攤主將背脊對向我道:“你瞧!”


    1、2、3……16、17!我數完,發現共有十七張紅心q插於他肉中,所幸傷得並不深,入肉約有1cm,皮肉傷而已。


    “說多了都是眼淚啊!”瘦猴攤主心酸無比的道:“竹葉紅的院子有三十大漢圍得水泄不通,我瞅著陣仗便慫了,哪敢見她?隻好和孩子們打聽所謂‘大人’的事,結果叻,熊孩子們威脅我,給了兩條路,第一,抓我見大人,第二,給他們當活靶子,每人五米外射中紅心q,即可結束。我這心碎,小屁孩射術太差,比你那q妹妹差了十萬八千裏,平均算起來,每人射九次才能命中我……最後,我活著攜帶你想要的消息,迴來了……”


    “委屈你了。”


    我翻出包裏婉婉送的金創藥,麻利的將所有紅心q拔掉,每拔一張他就痛嚎一次,花了五分鍾,塗抹好金創藥,我狐疑的道:“竹葉紅院子圍了如此多的人,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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