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小哥……”餘燁信真的被我嚇到了,我翻開錢包,指著竹葉紅、我、心晴的合照問道:“確定是她嗎?”老餘揉了揉眼睛,他語無倫次的道:“是…沒錯,俺這……這能判幾年,把剩下的錢交公行不?”


    “算了。”


    我心說這事不能怪老餘,他出身於鄉村,心眼不多容易相信人,當晚男女說心晴是自己女兒時,老餘連證據都沒讓對方出示,現實逼得他要了筆酬勞。我想了想,道:“其實,你所救的女孩,是裴頭的女兒。”


    “裴奚貞的閨女?”


    老餘呆若木雞,拿著軍官女兒換來的錢,大手大腳地在不夜城揮霍,此時,他整個人像打翻了五味瓶,愧疚、後悔、恐懼交織。


    “現在你想怎麽辦?”我沒想難為他,便疑惑的問道:“想迴家還是繼續待在水虹按照合同工作滿一年?”


    老餘顯得極為意外的道:“啊?不抓我?沒臉在天南待了,想迴東北。”


    我和劉三撇交涉了幾句,他痛快的表示願意解除與餘燁信的勞動合同,辦好離職手續,水虹發了他半個月工資。我查了查列車時刻表,天南通往敦化的火車於兩個小時後發車,我送老餘去了火車站,購完票便讓老餘自己候車,我則是返迴了d.i.e。


    辦公室,林慕夏伏在桌前抒寫驗屍報告,被射殺得二者身份已經查到,並非天南本地人,而是天北的。她沒抬頭理我,氣氛有些尷尬,我清了清嗓子掩飾道:“告訴你一個關於心晴的最新消息。”


    “哦?說說。”她好奇的道。


    “心晴沒淹死在江水中。”我歎了口氣,轉述道:“今天我翻d.i.e訪客記錄時,發現4月11號來了一個名叫餘燁信的男人,找裴頭的,但被阻攔門外。查過才知道,他是咱去東北時,那個村支書老餘。他去長江玩時,在賓館錢被偷了,然後當了漁工。心晴與七爺墜江當晚,恰好他在附近打漁,撈到了心晴。”


    聽到這時,林慕夏打斷了我道:“什麽?心晴現在還好嗎?”


    “別急,等我說完。”我搶過她杯子喝了口水,說:“老餘報了警,當晚城北分局值班的全體被王遠河帶去剿滅七爺團夥了,所以電話轉到市局。趁警方沒趕來前,有對自稱夫妻的男女,提前將心晴領走了,老餘還要了筆幾萬塊的酬勞,對方讓他務必保密。”緊接著,我分析道:“我直覺這事不簡單,這對男女出現的時機很巧合,理由是女兒墜江,所描述的內容,與老餘報警的信息相仿。但奇怪的是,墜江的女孩為心晴,這事隻有我和老蔣、寧疏影知道,對方冒充父母將其領走,應該不存在刻意的針對性。”


    “老餘的報警電話打到市局,一定有內鬼。”林慕夏單手托腮,她思考了下,道:“如你所說,這對男女太詭異了。想不通,二人的目的究竟是啥,僅是缺個女兒,通過內線得知消息,來截胡嗎?尤其是三萬塊的封口費,最讓人費解,該不會裴sir得罪的人,抱著找個女兒的心態,誤打誤撞的竟然認識這小女孩是心晴吧?”


    “年齡段分別是,男的三十多歲,女的二十五歲。”


    我凝神想了想,若有所思的道:“老狐狸得罪的人數不勝數,況且三十多歲的大有人在,但沒幾個知道心晴是他女兒的,眼下符合條件的唯有一個,於姐的現任,哦不,現在是前任了。他那晚撞破裴頭與於姐在一起的場景,心晴撲向他叫爸爸時,雖然不是親生的,感覺父女關係蠻好的,這人打了裴頭一拳便灑脫的離去。隨之而來的,厄運跟著到了,心晴被忍者神龜撈走。人販子抓心晴恐怕與他沒多大關係,不過心晴被冒領的事情,就說不準了。”


    “還等什麽,查!”


    林慕夏打開了電腦,與此同時,和於小願通過電話,得知此人叫齊琦,她輸入名字檢索出齊琦的信息,得知這人是於小願高中同學,二人念的又是同一所大學,我腦補了一下,齊琦追求於小願未果,讓裴奚貞搶了先,此後裴、於離婚,他的癡情或許打動了於小願,取過接力棒。奈何於小願心底全是裴奚貞,約定等徹底忘掉前夫,才能真正開始這段婚姻……近幾年,裴奚貞占著茅坑不拉屎,齊琦苦守數年換來一場空,他的遭遇,確實挺讓人同情。


    齊琦在婚後的日子,充分的給了於小願私人空間,很少來真心晴願賓館,他獨自住在望江花園,這個小區坐落於天南市長江大橋附近,離心晴墜江的地方不遠,齊琦有個親妹妹,叫齊歡,今年二十六歲,與他同住。


    男人三十多歲,女人二十六歲……如此一來,我和林慕夏愈加懷疑領走心晴的人是齊琦、齊歡!


    “走了,去望江花園。”我拿起車鑰匙,瞧見林慕夏竟然也拿起她的車鑰匙,討論完這次新的線索,她沒再多和我說半句。


    觀其架勢,打算和我分車而行。


    “林大腳,我鄭重的和你說,暫時放下一切私人恩怨。”我假裝啜泣,主動求和的道:“大姐您能別冷著張臉好不,工作效率不會高,和解好不好!”


    “你想多了。”


    林慕夏把玩著車鑰匙,她冷淡的道:“我隻是想去車裏拿包而已,報銷的額度有限,誰不想省點油。還有,我有姓有名,不準喊我林大腳,再大能有大?”


    “女人呐,惹不起。”我鬱悶不已的來到院子,發動車時,她跨著包並沒坐副駕駛,選了後座。花了一個小時,我們抵達臨近長江的望見花園,環境真不錯,空氣較之市內的小區清新了不少,齊琦家住11號樓,5單元302。


    ……


    站在門前,我又是按門鈴,順帶敲了幾下,沒人迴應。來的巧了,齊琦和齊歡似乎沒在家。


    林慕夏示意我退後,手探入便攜包,我知道開鎖專家又要發功了,隻見她掏出金屬絲,駕輕就熟的插入鎖孔,約過了數秒,她擰動門把手將之拉開。三室一廳的布置,大概瞧了瞧房間內飾,主臥室是齊琦居住的,隔壁則屬於齊歡,而另一間相對小了許多,典型的兒童房,櫃子上擺了一些女孩的玩具,芭比娃娃之類的,此外還有小畫板和鉛筆、蠟筆。


    兒童房的布置,真的和心晴喜好相近,我先入為主的認定齊琦便是領走心晴的男人!戴好手套,在盒子中挑根用到一半的蠟筆,打算到時讓林慕夏提取指紋。逗留了片刻,我們退出齊琦的家,決定等晚上二人下班了再來一趟,爭取人贓俱獲。


    此時將近下午三點,我倆步行來到長江大橋附近,趴在護欄前望風。激流的江水響起嘩嘩的聲音,動聽悅耳,疲憊了這麽久,難得放鬆一次。林慕夏僅穿了件薄外套,江風漸漸的大了,見她裹緊衣服輕微顫抖,我意念一動,脫下外套,躡手躡腳的行到她背後,披了過去。


    林慕夏沒心沒肺的道:“自作多情。”


    “這隻是突發事件。”我唆了口涼風,打趣的道。


    “嗯。”


    林慕夏點了點頭,她的蔥白玉手遙遙指向滔滔不絕的江水,“我把你迷暈,仍到江裏喂魚,是預謀事件。構思很久了,從看到江水時就在想像這情景。”


    “心狠手辣,記得往江裏投幾個粽子,不然連個全屍都沒有。”我知趣的退開幾步,心想女人天天腦子裏裝的是啥,竟這般兇狠。突然,我的視線注意到了不遠處拴在護欄的鐵鏈,上邊鼓鼓囊囊的嵌了不少東西,感覺挺密集的,算是一道獨特的風景。我好奇的走到那邊一瞅,近二十米的鐵鏈,原來扣了一大堆鎖頭,有大有小,大多數鏽跡斑斑,少量的鎖頭卻是嶄新發亮,每塊鎖頭均刻了名字。


    “連心鎖。”林慕夏也走了過來,發絲在風中飄舞,她指著一塊鏽到將爛的鎖,“小時候的心願,好想找個人一起扣把鎖。現在我長大了,如這些鎖般,願望早已生鏽。”


    “你可以買把不鏽鋼的鎖。”我提議道。


    她笑了笑,說:“鎖易買,但人難求。”


    “好吧。”


    我灰溜溜的道,尤其聽到人難求時,失落不已,心髒像被針紮了般。這一瞬間,升起衝動想緊緊抱住她,卻荒唐的發現,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我們迴到望江花園,定好鬧鍾,鑽迴車裏睡了會覺。七點準時醒來,天色已黑,再次前往齊琦的家。


    302燈光亮起,說明家中有人。這次按了下門鈴,齊琦便打開門,他好奇的道:“你們找誰?”


    “警察,找個小女孩。”我出示了警員證,冷冷的道:“手中掌握了大量證據,懷疑你和齊歡涉嫌冒領他人女兒,希望你能配合我們調查。”


    此刻,我耳中傳入小臥室中一道女孩抱怨的聲音,“哦~天哪,今天又畫崩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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