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奄奄一息的癱在甲板,唯恐發生人命,搜救隊長派了兩名下屬將其送往醫院。心晴生死未卜,盡管七爺逃離桑塔納時將繩子解開,但她一個小女孩……在冰冷的江水中,生還幾率微乎其微。事實擺在眼前,我們仨把恨意推向人販子們,暫時沒有睡意,便乘車離開了長江大橋,花了一個小時,抵達了城北分局,想連夜審訊王遠河所抓捕的人販子團夥。


    王遠河小組的辦公室中,人滿為患,將近八對父母前來認領丟失的孩子,辦好手續後,大多數人領到了小孩,隻剩下三對孩子至今杳無音訊的父母,他們眼中透著濃濃的失望,在警員的勸說下,無奈的空手而歸。王遠河看上去挺疲憊的,實則嘴角始終憋住笑意,一晚上破了這麽多件小孩失蹤案,這貨激動的不行。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林慕夏打來的,她沒繞彎的問道:“行動怎樣了?”


    “一網打盡了販賣心晴的人販子團夥和丐幫,但心晴……”我歎了口氣,如實的把事情概括說了遍,失望的林慕夏“啪”地掛掉電話。


    老蔣趕往天南二院向於小願匯報,順帶探望裴奚貞,不知道老狐狸夫婦能否承受住這打擊,我讓老蔣說的時候千萬得含蓄點。


    清了清嗓子,我道:“王隊,我們等了半天,該審嫌疑犯了。”


    “謝謝你們。”王遠河衝我遞出手,象征性的握了一下,他和我來到分局審訊室。五個人販子竟然在睡覺,這夥人個個紅光滿麵,其中還有名女性,我使勁拍動桌子,五人猛地驚醒,我笑嗬嗬的道:“你們不用期待了,七爺手腳盡斷,病床上躺著呢。”


    “當我是嚇大的?”女人販子有恃無恐的道。


    “不信?”我給搜救隊長打了個電話,讓他令屬下把七爺在醫院的照片發給我。約過了數分鍾,手機收到了條彩信,我下載好圖片便把手機屏幕對向人販子,“瞧一瞧,不老實坦白的,後果比他更嚴重!”


    “嘶~”


    人販子們麵麵相覷,女人坐立不安的道:“我是賀玲玲,七爺的女人,哦不,現在和他斷關係了,想知道什麽我一定說,發誓重新做人。”


    “你們團夥怎樣分工的?”我打了個寒顫,這女人真現實啊!


    賀玲玲看向邊緣的倆同夥,她介紹道:“李仁和賈貴主要看嫩貨並做飯,剩下的王脈動和沙彬負責貨源,與一手人販子交易,而七爺親自負責出貨。”她瞄向王遠河手中的賬本,“我管財務等瑣事。”


    剩下四個人販子眼睛見大嫂沒一分鍾的功夫把他們全賣了,眼睛瞪得賊大,紛紛咬牙切齒的互相戳底,經過四十分鍾的審訊,原來賀玲玲也不是啥好貨,虐死過三名小孩,分別是二男一女,這夥人販子至少得有三個夠判死刑的,李仁和賈貴的罪稍微輕點,何況二人提供了七個一手人販子團夥的窩點和底細,唯獨沒提過忍者神龜這群隱藏在下水道中的人。我記錄好七個一手人販子團夥的明細,掏出心晴的照片,我凝聲道:“大前天夜裏,你們誰去收這個小女孩?”


    王脈動與沙彬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道:“七爺!”


    “負責貨源的不是你們倆嗎?”王遠河狐疑的道。


    沙彬連連搖頭道:“那天正好我倆請假,在田家會所消遣。你們不信可以前去調查,有消費記錄的。”


    王遠河叫來一名警員,派去田家會所查證此事,我繼續問道:“一手人販子團夥中,有沒有隱藏在下水道中作案的?”


    “下水道?”王脈動稍作思索,他猶豫不決的道:“好像聽過行裏的一個傳聞,下水道的美人魚,這女人據說很漂亮,旁的不清楚。”他不像在說謊,美人魚似乎指得是魚晴悠,我深知她的隱蔽性做得極好。


    遺憾的是沒能牽出忍者神龜,後續工作我交給了王遠河全權處理,然後借了輛警車,與寧疏影前往市局。鑒證科,林慕夏和老張餓的肚子咕咕叫,埋怨我為啥沒帶吃的過來,我攤了攤手道:“第三道指紋複原好了吧,先說說詳情,過會迴請你倆吃夜宵。”


    “留下這道指紋的人,叫韋以琛,家在城南。我借了重案組的人前去調查,他隻有一個老爹和姐姐,稱韋以琛近兩年沒著家了。”林慕夏單手托腮道:“唉,白忙活一場,以為能有收獲。”


    “電子郵箱內那張人販子監控截圖呢?”我道。


    “光線不好,太模糊了……係統無法辨識。”


    “沒事,盡力就好。”我安慰她道,把韋以琛的資料、照片發給倪竹靈。韋以琛家裏並沒有吃奶的孩子,疑似視頻中的甲人販子。大概過了兩分鍾,她打電話告訴我,派了兩名便衣二十四小時在韋以琛家附近蹲點,希望渺茫,但很有必要去盯。倪竹靈此時在醫院,守著麻六子一幫人,她疑惑不已的問我麻六子丐幫成員個個重傷的原因,我以遭到他們頑強反抗為由給搪塞掉,所幸救護車及時趕到,沒有鬧出人命。


    倪竹靈笑了笑:“這麻六子踢到鐵板了,他姐夫知道這事,得知今夜行動的人是你們d.i.e,隻好忍氣吞聲,不敢造次。”


    “他姐夫誰?”


    我皺起眉頭,氣憤的道:“得讓紀檢委好好調查。”


    “郝樂,論職位和我差不多,但警銜比我高一級。”倪竹靈幸災樂禍的道:“我的死對頭,天天拿著納稅人的錢不幹正事,早想治理這蛀蟲了。”


    “倪姐,城南分局的爛攤子,你們自己整頓吧。”我掛了電話,將一手人販子團夥的明細塞到林慕夏手中,道:“留下倆增加d.i.e的破案數,其餘的分給重案組或各大分局,趕緊弄好去吃夜宵,餓死了。”


    失眠了一整夜,第二天我們四個人頂著熊貓眼來到d.i.e,老蔣憨憨的道:“裴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但意識狀態極差,偶爾醒來吃點東西繼續沉睡。”


    “於姐呢?她聽到心晴出事,有沒有…?”我心神不寧的道。


    老蔣碩大的腦袋撞向桌子……砰、砰、砰!他懊惱的道:“沒,我沒敢說,好煎熬的感覺。淩宇,你做的壞事多,不然你去告訴嫂子?”


    “既然沒說,最好先瞞著。”寧疏影微微擰動眉毛,他分析道:“我想了一晚上,七爺說弄車門時,心晴說了句解繩子對方可免去一死。當車打撈上船時,副駕駛的繩子確實解開了,證明七爺沒說謊。心晴能沒頭沒尾的忽然說出這話,她有可能覺醒了!”


    “覺醒?”我們不明所以的拉大了眼皮。


    寧疏影手指輕輕滑過寒鐵飛刀的刃處,他神色黯淡的道:“所謂覺醒,是死亡巡使在危機時刻,清楚了自己的能力。我師妹起初覺醒的時候,在她十歲時於山中遇到了一頭大野豬,險死還生之後的第二天起,瘋狂的噩夢纏住了她,大概這個情況。”


    他眼中閃過痛意,似乎不願過多說,這段經曆畢竟是藏在內心深處的往事。


    “寧二貨,你的意思……心晴有可能還活著?”林慕夏驚疑不定的求證道。


    寧疏影沉浸在師妹的不幸沒掙脫,老蔣憨憨的分析道:“心晴應該繼七爺之後逃離了桑塔納,今天我旁敲側擊的問了嫂子,她們偶爾會去遊泳館,小丫頭頂多算個初學者,滔滔江水,連我和淩宇這種大老爺們都隻能勉強保持不被激流衝走,她生還的幾率很小。”


    “蔣男神,你好理性啊。”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有些鬱悶的道:“我剛建立起的希望,被你的話破滅了。”


    搜救隊傳迴消息,稱在附近一百米的範圍,沒找到任何屍體,他們一直認為小女孩已經罹難,屍體被水衝走了,沒必要再進行打撈。我們歎了口氣,同意了對方收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人生中終究有些事情不能強求。


    失去心晴的代價夠大了,決不能讓悲劇再次發生!d.i.e化悲痛為力量,將矛頭對準了始作俑者的忍者神龜!


    寧疏影把監控視頻拷到了電腦中,林慕夏負責重新迴看視頻,想試著發現些線索。而我和寧疏影,再度前往城北的和東路,打算調取那之後截至現在為止的監控,以免視頻所占內存過大,林慕夏特地給他的手機換了一個8g的內存卡。


    來到了和東路的肯德基,我們照例隨點了兩份雞翅,開始蹭網。召測好終端,分兩次下載好了監控視頻。粗略的快進了一遍,hdz08管道後的淨土,與昨天調取的最後情景幾乎沒有變動過……忍者神龜這幫人販子太懶了,撈個小孩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算心晴出事那次,一共才出現兩迴,所以我們暫時沒辦法摸清楚對方開工的頻率。返迴了d.i.e,我將視頻交給林慕夏,感覺有些腦袋發懵,為了可持續發展,我們迫不得已的爬到休息室補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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