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負責賀壩山監獄第五層的獄警走向這邊,冷麵無情道:“探監時間已到,請速速離去,否則按劫獄處置。||”我和裴奚貞揮手衝淩應龍道別,往迴走的路上,思緒萬千。家父的一句話,徹底顛覆了我的三觀,老媽的公司我去過不止一次,摘星手竟然藏匿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真應了那句古話:“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


    抬起手背在腦後,我偷笑道:“頭兒,你在他麵前的表現,可夠令我大跌眼鏡的,後悔沒錄下來。”


    “這有什麽可稀奇的。”裴奚貞麵不改色,他見怪不怪的道:“每個男人,在偉岸都有一道值得追逐的背影。”


    小柳等待多時,他鬱悶的道:“二位可算出來了,我腿都站酸了。”我們仨相視一笑,來到了賀壩山監獄的頂層,馮叔披了件外套,他把我倆領入了獄警宿舍。臨睡之前,我在被窩中將老爸塞給我的紙團塞入錢包,留待後續靜心觀看。


    一夜無話,我們睡得很沉,醒來時已近八點,裴奚貞拒絕了馮叔的好意,他特地拉我一道體驗了犯人的早餐,白菜葉子燉的湯,能有一滴子油花就不錯了!饅頭猶如嬰兒拳頭大小般,卻堅硬如石!我掂量了兩下饅頭道:“這玩意,像石頭塊,能砸死人了。”


    “慢慢享用。”裴奚貞喝了口湯,覺得味淡,他又從皮包裏取出一袋方便麵的調料,撕開灑入碗中。


    我嘴裏叼著饅頭道:“頭兒,有好東西你竟然隻顧自己!”手一伸,端過他的碗,往我的湯裏混了點,然後我撕了半天饅頭沒撕碎,直接整個泡入湯中,我用筷子攪動了半天,饅頭總算軟化了,狼吞虎咽的吃完了獄餐,差點沒折騰死我。


    七名武警神采奕奕的在監獄門口集合,我們姍姍來遲,老狐狸有點不好意思的道:“久等了,各位!咱這就迴家!”


    ……


    返迴天南的途中,大巴車沒再遇到焚心鑽甲,當然,這也可能與司機經過那段路時火速前進有關。午後兩點,大巴車順路將我倆送到d.i.e,便獨自離去。天空難得的飄起了雪花,但程度不大,落地即化,弄得路邊濕黏黏的。


    僅剩三天就過年了,林慕夏手裏端了一盆熬製的漿糊,寧疏影手裏捧了一堆紅色狹長紙條,而老蔣,手中拿個刷子,原來這仨人在d.i.e正忙著四處貼對聯和倒鋼,裴奚貞喊了一嗓子:“你們這群人,太不夠意思了,如此喜慶的事,怎麽可以不等我和小宇?”他衝上前,搶過老蔣手中的刷子,笑道:“d.i.e曆來第一次過熱鬧的年。”


    “搶!搶!就知道搶!”林慕夏哼了句,她把手裏的漿糊盆丟給老蔣,走向我身邊道:“淩宇,走,咱去買餃子、醋、大蒜和酒。”


    我問道:“有鍋嗎?”


    “早上把家裏的電磁爐搬來了。”林慕夏嫣然一笑,伸出手撚住一朵雪花,“因為姬雨蝶,我們春節那天鐵定加班了,提前把年過好。唉!姐又往三十的道路近了一步。”


    我賤賤的一樂:“都是奔三的人了,別裝純情少女好嗎?”


    林慕夏揪住我的耳朵,扯向她的科魯茲,“趕快動身吧,婉婉待會下了班也過來,還有蔡桑拿、卜箋簞、徐清哲、洛寧遠、老張、老肖、順子、小白、沈羽,一大波餓狼正在途中……”


    我負責開車,林慕夏掐指算著需要購買的數量,沒一會兒,我們來到東街,買了四十袋速凍餃子和三瓶老陳醋和好多盤碟碗筷,因為防爆守衛和老蔣等是北方人的緣故,大蒜直接整了五斤,一切搞好,滿載而歸。


    約過了三十分鍾,穿了米黃色羽絨服的林婉婉先行趕到,群狼之中,林氏姐妹身為稀少的女性,任務是煮餃子。此刻我才知道,林慕夏竟然帶了三個電磁爐……第一輪的水餃新鮮出爐,我們幾個大老爺們把餃子盛好,分發給武雲峰麾下的防暴守衛,連警犬的份都有。我們每送一盤,都會真誠的道句:“新年快樂,辛苦了。”


    的確,防暴守衛連年假都得竄休,沒他們夜以繼日的值守,d.i.e哪能安然無恙?


    很快,第二輪的水餃煮好了,我們等了小會,待第三波出爐,分發給數量二倍於防暴守衛的周振宇麾下,二十四個小時製他們,連家都很少迴。我們給夜班的江濤麾下留好了份量。這時,法醫、鑒證員、重案組、掃黃組、打黑組的餓狼抵達d.i.e,我給他們一一迎入了門。令我好懸驚爆眼球的一幕出現了,卜箋簞和沈羽手牽手,二人洋溢著幸福的笑容走入辦公室。


    “卜姐!”林慕夏訝異的道:“你和沈羽啥時候好上的?保密工作做的也忒好了,果然不簡單!”


    沈羽尷尬的躲開了眾人的視線,卜箋簞玩笑般的道:“我大手一揮,便唯一的拆彈專家收入裙下。”


    “這……恐怕隻有拆彈專家才能拆掉你的兩枚重磅炸彈!”林慕夏腹黑的掃了眼卜箋簞的胸部。


    她話音一落,眾人笑作一團,我肚子抽得都疼!


    “奸夫淫婦,哦不,狗男女,啊也不對……”蔡桑拿跟逗比似的扇了扇嘴巴,他終於吐出一個應景的詞,“如仙美眷!”


    卜箋簞哼了句:“狗嘴終於吐出了象牙!”


    洛寧遠脫掉了白色外套,他整個人像天然雕琢的美玉,和徐清哲這個鑽石王老五湊在一起,嘀咕著啥時候聯手破掉手頭的黃毒大案。老張、老肖、順子開導小白繼續做鑒證員,d.i.e可謂是其樂融融。


    ……


    曲盡人散,對於這些幫助過d.i.e的人,我們可謂是放低了姿態,但一切都值得。席後,林慕夏以妹妹加班為由,拉著寧疏影離去,留給我和林婉婉安穩的空間,老蔣沒處去,隻能賴著裴奚貞,奈何老狐狸喝得有九分醉意,他拿起車鑰匙,叨咕著:“老子今天要去真心晴願賓館,誰也別攔我!”搖搖晃晃的沒走出兩步,便頭一歪,醉倒在老蔣懷裏。


    蔣天賜大嘴一咧,憨憨的笑道:“淩宇,你和弟妹看電影去吧,今晚裴兄交給我就好。”


    “好的,你悠著點,別玩壞了。”我拉著林婉婉鑽入院子中那輛老媽的保時捷,好在我有先見之明,隻喝了一口酒。分別在即,我們彼此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時光,瘋玩到深夜,我我戀戀不舍的給她送迴了家。


    來到自家的樓下,瞧見燈還亮著,我好奇老媽咋還沒睡?停好車,我關緊庫門,便爬上樓,看到老媽在辦公。我給她揉了揉背道:“媽,昨天我去看爸了。你啥時候能忙完睡覺?”


    “我知道啊,你馮叔早上打電話說了。”她停下筆,溫柔的笑道:“這就忙好了,你去洗洗睡吧。”


    “晚安。”


    ……


    老媽的公司放了年假,而她又沒有斷指保安的聯係方式,我們隻好等年後再嚐試接觸摘星手。


    短暫的安寧過後,風雨欲來。離姬雨蝶的新年之約還剩兩天,d.i.e緊鑼密鼓的準備著。當日蔡桑拿雖然查過九樓老板一次,但並沒有到人。重新迴爐偵案的我們,花了很大精力,才打聽到九樓老板的蹤跡,委身在澳門的一間賭場門口乞討。第二天下午,澳門警方幫忙給九樓老板季鴻運遣送迴天南,林慕夏和寧疏影前往機場,給他帶迴了d.i.e。


    身家上億的九樓老板,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乞丐?


    起初我還以為情報有錯誤,季鴻運哪還有個有個老板樣,一副活不起的綏勢,淪為了撲街仔。經過他交代,因為賭,輸得血本無歸、傾家蕩產!結果他拿九樓的產權當抵押想翻本,仍然輸得一幹二淨。季鴻運說贏了他的人是一個女的,事後他才得知對方買通了荷官,並在賭桌動了手腳,但後悔晚矣,他隻想討到夠買機票的錢返迴天南。


    林慕夏拿出姬雨蝶的照片遞給他道:“是這個女人嗎?”


    “沒錯!就她,化成灰我都認識!”季鴻運頹然的道。


    好歹我們在九樓吃過很多次飯,裴奚貞私人借給季鴻運五千塊錢,他臨走的時候發誓說一定要東山再起!看來姬雨蝶早已籌劃良久,相中了九樓作為遊戲揭幕的場地。


    “頭兒,你說季鴻運能重頭再來嗎?”我唏噓的道。


    裴奚貞拔了根胡子,他搖了搖頭道:“不確定,一入賭博深似海啊!但據我所知,季鴻運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我借給他想,是想多收個線人。”


    …………


    眨眼間,新節臨近。今天大年三十。清早,我們五個人聚在d.i.e的辦公室,等待姬雨蝶的新年之約兌現,左等右等,卻一點消息沒有。直到夜幕降臨之際,劈裏啪啦的鞭炮聲遠遠從東街、西街傳來,望向夜空,天南市陷入了喜慶之中,五顏六色的煙花漫天飛舞。


    “裴兄,這個腹語大師,該不會故意戲耍咱們吧?”老蔣退出了遊戲,他憨憨的道。


    林慕夏的眸子動了動,她認真道:“不會的,姬雨蝶已經抓了10個人,必然設計了一場很大的死亡遊戲,我很好奇的是,她一天沒有動靜,將會通過什麽方式引咱們過去。”


    這時,江濤敲響了辦公室的門,他手裏拿了一張金色賀卡,將之遞給裴奚貞道:“這是警犬發現的新年賀卡,署名是燃燒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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