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派遣大部隊挖掘出紅旗鎮眾多家屬的屍骨時,躲在暗中的我看得很清楚。”妍霍微微搖了搖頭,她凝視著裴奚貞道:“你沒發現在你安排留下盯梢的人選時,衛龍主動拉著另一名武警在你附近晃悠,從而引起你的注意。但你卻疏於防範,身為領頭者,真不是一個精明的決定。”


    “衛龍究竟是什麽身份?”裴奚貞攥緊了拳頭,那家夥的確可恨,導致了兩名警察遇難。


    “與零院合作的,來頭好像是一個組織,具體我也不太清楚。喜歡將人活生生的煮熟腦袋,吸食腦漿,並吃掉肉。”


    妍霍思索了一會,說了這麽久,傷了元氣的她顯得極度疲憊,稍帶虛弱的道:“開始的幾日,衛龍還算老實。後來我被孔厲秋以漢中為要挾,就是通過他傳的話,事關我唯一的重孫,我迫不得已的返迴了零院。與此同時,衛龍夥同另外的一名警察跟蹤我至後山屯,後來沒再追我了,估計那時他就計劃好了吸食隊友的腦漿。隨後我與孔厲秋達成交易,除掉一個叫淩宇的警察……”她頓了頓,看向我說:“也就是你。在我迴到紅旗鎮的老房子時,恰好在窗外看見衛龍將被害者的屍體安置在我老頭子生前最愛坐的椅子上,企圖嫁禍給我。”


    “為什麽要單單和我過意不去?”我無語道,忽然有種膝蓋莫名其妙中了一箭的滋味。


    妍霍眼皮慢慢的垂合,“如果我沒猜錯,就是衛龍與孔厲秋達成的合作關係所致,孔厲秋根本不知道你是誰,除了衛龍,我想不出還能有誰會針對你……”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安詳的睡去。


    我和裴奚貞並未出聲打擾她休息,不弄出一絲聲響的走出重症監護室。


    衛龍來自一個組織,難道是神秘黑衣客所代表的“d”?!恐怕也隻有這個組織會點名針對我,因為我屢次憑借心晴繪製的死亡訊息圖,掌握先機,打掉了神秘黑衣客不少得力手下,就算沒讓他心痛,估計對方也恨得牙癢癢。


    “頭兒,零院存在這麽久,警方不可能無人知曉。情報係統中關於零院的任何消息,權限設置的極高。”我瞧了眼旁邊並沒有人經過,便低聲說出了心中的推測,“以前審訊楊彥時,他好像說過情報科有他們的人,還沒問出來人就爆炸了。”


    “楊彥?”裴奚貞想了想,“確實有這麽個事兒,說下去。”


    “妍霍她說零院與“d”合作,會不會存在這種交易,零院通過暗黑實驗,從而強化人的體質,增加“d”的戰力,“d”這一方利用安插在官方的成員,對零院進行庇護。二者之間相輔相成……”


    “噓…!”


    裴奚貞抬起手,他趕忙堵住了我的嘴巴,伏在我耳畔道:“小宇,有些事情,咱心裏知道就好。情報有“d”的成員,通過和卜箋簞的聊天,我想我已經猜出是誰了,隻是暫時還沒有任何證據。”


    “眼下,打算怎麽辦?”我沒了頭緒。


    “我想想……”


    裴奚貞坐上椅子,手指連連翻舞,頃刻間八九根胡須已然腮部,“咱先去將柳江成接到四院,這老頭到沒啥可懷疑的,但是他那兒子…我感覺有些不對勁。”


    這時,蔣天賜或許聽到了我們的談話,悠悠醒轉,他猛地站起身,看著我們茫然的問道:“誰……誰之前踢我來著?”我和老狐狸相視而笑,老蔣這神經反應,慢得太離譜點了,幾十分鍾前我踢他的一腳,現在睡醒了才追問。跟老蔣相處也有段時日了,似乎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老蔣總會後知後覺的慢上半拍,但事情很緊急時,看似憨呆的老蔣卻毫不含糊,比誰都精明。


    眼下的情況,容不得妍霍發生意外,既然老蔣睡醒了,裴奚貞便留下他守住重症監護室,我們則是前往三合村去接柳江成,這一家三口,想必還沒有聚合過。


    以越野車的性能,就一個字,爽!饒是有了下屬就不愛開車的裴奚貞,都把我攆到了副駕駛,獨自貪婪的享受這種遨遊的感覺。我心裏有很大意見,奈何官大一級壓死人,爭不過老狐狸,我便羨慕不已的瞅著他的表情,豐富的猶如麵癱般。一路兜著風,我們經過紅旗鎮時,不少居民聽到發動機的轟鳴聲,紛紛踏出門站在街邊注目遙望。


    裴奚貞沉浸在開車的爽感中,並未在意。


    伏在車窗,我看著一張張醇厚樸實的臉龐匆匆閃過,他們沒有起初的敵視,好像有種若有若無的敬意。


    沒多久,我們抵達三合村,得知柳老漢又去鄉下收廢品去了,這次撲了個空。沒有太多時間耗在等待對方歸來,我隻好寫了張字條,順著門縫塞入他家,便與裴奚貞離去。再度途徑紅旗鎮時,主街上的人頭黑壓壓的一片,這是啥情況?!我心頭莫名的緊張,紅旗鎮的居民又在想整啥幺蛾子呢,瞧這陣勢,恐怕是傾巢出動,難得被誰煽動了?


    裴奚貞蹙起眉頭,將車在他們近前汀,事實證明我想錯了方向。


    紅旗鎮人大多數手中拎著菜籃子,裝了蔬菜、雞蛋、水果等食物,並不是像初次那般用來砸車的。他們齊刷刷地衝我們跪倒在地,拜謝聲漫天飛舞,就像對所信仰的宗教進行頂禮膜拜。我們哪受的起這個,趕緊下了車將前麵幾個紅旗鎮人扶起,裴奚貞故意板起臉道:“快點叫鄉親們起來,這像什麽話啊!”


    “請接受我們代表紅旗鎮所有遇難者獻上最真摯的謝意。”領頭者依舊執著跪在那,誠然大聲的道。


    “請接受!”


    “請接受……”


    一排排的人,此起彼伏的道。


    領頭者身後的所有紅旗鎮人,在他的帶領下,重複著這句話,甚至最後停下的時候,我腦熱還嗡嗡的不停響起這句話。裴奚貞和我連連苦笑,多數生活相對落後的鄉下人,太過於執拗。倘若他們認為你不對,即便你說破天了也是錯,如果他們覺得你好,無論怎樣被你對待,也不會改變他們心中對你的認可!


    但這並不失為難得可貴的品質,要是被圖謀不軌之人利用,恐怕會釀成無法挽迴的錯。在邊境上曾經就有過一個貧困的村子,受了毒販子的小恩小惠後,就幫販毒份子運輸毒品,以至於最後整個村落的人,絕大多數因罪而獲刑,依舊執迷不悟的以毒販子為主心骨。


    過了十五分鍾,紅旗鎮人紛紛站起了身。這迴不知誰先開了頭,他們輪番將手中提的籃子放在越野車旁邊,感激的笑著望了我倆一眼,然後默默地的離去。等到“儀式”進行到尾聲時,我們眼前的籃子快要堆成了小山,我驚呆了,這得用卡車才能裝的下吧?萬一真個運迴去,預計幾個月的夥食無需再愁。


    裴奚貞神色認真的瞧著這些食物,每個類型他都挑了一種,放進了越野車內終,他發動車子,調了個頭,留下滿地的饋贈品,我們繞遠路返迴了d.i.e,半路上他一言不發,直到將車開入d.i.e院子時,醞釀情緒已久的老狐狸,此時爆發了句:“爽!”


    寧疏影在辦公室掃雷,我離近瞧了瞧,他眼中布滿了血絲。


    “喂,沒人管你,該不會掃了一通宵的雷吧?”我打趣的道。


    寧疏影嘴唇開啟一條細縫,他輕聲道:“嗯。”


    沒再理會這變態,我稍微洗漱了下,趁著沒事,打算去休息室打算小睡一會,進門卻發現裴奚貞坐在沙發上,他手中拿過擺在桌子的一份文件,市局今天派人送來的驗屍報告,所驗的屍體便是在紅旗鎮的埋骨之地,挖出的那五具屍體。


    死者為三男二女,平均年齡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僅有一個未成年的男孩。


    屍體的腐爛程度和死亡時間達成正比,但最早死去的男孩,處於今年年年初,地底陰冷,導致這些腐爛的程度比正常情況慢上很多。每具屍體,均有約為十餘條屍鼬蟲寄生其中,看來這種蟲子也無法推動屍體腐爛。


    五名死者中,有的人是生前就染上了疾病,或是得了頑症,超過三人可能病不致死,五人真正的死亡原因,均是由於自身組織對異種細胞所發生的排斥反應,或血液感染、激烈的過敏,總之一句話,非自然性死亡。


    零院慘無人道的暗黑實驗,紅旗鎮人的忍氣吞聲,造就了今日的慘狀。


    伏案良久,裴奚貞完成了兩份關於梁誌剛和六子的殉職報告,向市局申請下達了天南市曆史上僅有三例的“s級通緝令”!通緝衛龍此人,提供有價值的線索著,獎金1萬人民幣,協助警方逮捕兇手者,獎金10萬元人民幣。


    這次之所以通緝衛龍,除了他的個人信息比較完整之外,他的行為觸怒了軍、警兩方,逮到將會按叛國罪處理。


    s級通緝令頒布的第四天,城南分局接到了一個自稱為衛龍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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