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讓我們仨人瞠目結舌,誰會料到對方如此狡猾,先控製了幾十架小的玩具飛機,導致我們彈盡糧絕,最後時派出大殺器。


    “事已至此,分散跑吧!起碼還能活兩個。”林慕夏迅速分析好情勢,她語氣急促道:“樊詠的身邊肯為他賣命的,也就肖筱和那養子,一逃一死。現在肯定是樊詠想阻擊我們去追假的裴sir和肖筱。我們若分散跑,這架玩具飛機再怎樣,也就追擊一個目標,其餘的倆人去抓樊詠。他遙控著玩具飛機在哪個方位都行,不一定就身處飛機襲來的方向,但一定在附近。”


    她交代完畢,我跟寧疏影表示讚同。


    彼此朝著三個方向,頭也不迴的狂跑。沒有料到我被盯上了,這架玩具飛機,像長了眼睛,我往哪個地方鑽,它就緊咬住我屁股不放。我不敢躲進太狹窄的地方,否則它隨著進去,下場會更慘。


    靈機一動,我繞著圈使用迂迴戰術,換來暫時的安全。


    隨著時間流逝,我越跑越累,此時也不知林慕夏和寧疏影去哪了,樊詠還沒被倆人逮到,不然玩具飛機早就墜落了。我鬱悶的想,樊詠為毛操縱飛機想炸我呢?忽然林慕夏在遠處喊了句,“淩宇,快向這邊跑!”


    沒明白她啥意圖,我也沒折了,隻好聽她的往那方向跑。玩具飛機就如附骨之蛆,追我飛到了那邊,然而我發現林慕夏早已不在此處。


    “哢嚓——!”清脆的斷裂聲自身後傳來。


    我一邊跑,情不自禁的迴頭望去,玩具飛機左翼斷了一半,這點損傷,還沒有讓它徹底失去平衡,依舊晃晃悠悠的向我飛來。


    附近的草叢,寧疏影悄然露出了身影,“淩宇,我也隻能幫你到這了。”拍了拍手,他朝另一個方向狂跑。我這才明白,方才他拿石頭砸中了玩具飛機的翅膀,不過石頭和飛刀完全是兩碼事,寧疏影沒有砸到關鍵點。我能理解他一擊不中就跑,誰讓玩具飛機這個不穩定因素隨時爆炸。我們這邊多留下一個戰鬥力去抓都市爆破者。就算能明白,但被拋棄了,我心中難免有些酸澀。


    這時,手機忽然打進來個電話,嗡嗡震動。


    幹啊!這不坑我嗎?眼瞅著我就瀕臨滅絕,還指望我去接電話?抓起手機,便轉身向玩具飛機狠狠的砸了過去。運氣蠻好,恰好擊中了它的螺旋槳,讓它飛得更加晃悠不穩定。


    我換了個方向撒丫子狂奔,純屬瞎跑,沒有一點規劃,怎麽舒服怎麽來。就在我經過一棵粗壯的老樹時,卻被從凸起地麵的樹根給絆得撲倒,我很奇怪,身後跟屁蟲一樣的玩具飛機竟然停止了追我!它晃晃悠悠的浮在半空中,不進也不退。我不傻,發生了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


    誤打誤撞,跑到了都市爆破者的藏身之地!他怕玩具飛機所捆綁的炸彈爆炸,會波及己身。


    晚風徐徐,拂在臉頰上格外的清涼,我鬆了口氣,先捶了捶酸脹的大腿,然後眯起雙眼細細打量著周圍動靜,試圖辨析出操控者的蛛絲馬跡。然而樹林中僅有知了的奏鳴聲,很安靜祥和的叢林夜色。這時!我眼角的餘光猛然瞥見一隻黑影閃過,我來不及多想,就衝黑影追去。


    “噗嗤——”我的腳底意外的不知給啥玩意給踩得稀碎,低頭瞅了瞅,勉強看清這是一隻遙控器的殘骸。


    此時,這架浮在半空中的玩具飛機,在我無意踩碎遙控器的那刻就失去控製,它的螺旋槳停止轉動,落向地麵,摔散了架七零八落。玩具飛機沒發生爆炸,看來控製炸彈的遙控器還在對方手中。


    黑影體質偏弱,很快我離他越來越近。哪想對方卻突然不跑了,粗喘著大氣刹住腳步,轉身對向我,


    漆黑的夜中,誰也看不清對方的模樣,我模糊地瞧見,此人臉比一般人長了近三分之一,想起林慕夏親眼目睹都市爆破者是個馬臉,我便試探的問了句,“樊詠?”此人沒有說話,算默認了。我無聲無息的以碎步向他挪動,“你就是所謂的都市爆破者?挺會裝神弄鬼。”


    “幸會。”


    他的嗓音很宏亮,聽上去要比男高聲的音色還好,但他接下來所說的話,讓我恐極不安。樊詠重喝道:“站住,我身上有炸彈,隻要我一個念頭,隨時就能爆。”


    我歇住腳下的小動作,“對於生命,你一點都不在乎?”


    “沒有了她,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悵然一歎,樊詠似看破了紅塵,話鋒一轉:“想知道我為何會操控飛機隻追你嗎?”


    他在說這話時,我想了想,自從d.i.e授理第四十六件極案後,就與都市爆破者不停的周旋,但我沒有單獨破壞過都市爆破者作案,幾乎每次均是一起行動,我便好奇道:“咱倆沒啥太大的仇恨,非要說,你養子的死,或者逮捕肖筱,這些我同事也有份兒。”


    “因為……”樊詠他抬起手,慢慢地移到胸口處,“這、便是交換的籌碼。”


    我瞧他怪異的動作,雞皮疙瘩起了一層,往後退了數步道:“跟誰交換?”


    “神秘黑衣客。”


    “精通易容,偽裝成別人的那人?”我狐疑的道,想起了幾次偽裝成裴奚貞和我的那名黑衣男子。


    “很聰明!”


    樊詠的氣勢徒然弱了幾分,他輕咳道:“猜!如果猜得出來我和他的交換,答對了,你就不會死。”


    夜色沉淪,遮掩住月亮的黑雲退散,皎白朦朧的銀光裹著樊詠那張馬臉。此時我很想八卦一下,這貨憑啥被肖筱深愛。


    都市爆破者與神秘黑衣客之間,究竟存在如何的交易?我將今夜發生的諸多事情與先前的線索歸攏,自大腦中過濾了一遍,神秘黑衣客易容成裴奚貞,將肖筱帶走,但我的那輛破大眾熄火,分明無法繼續追趕逃走的倆人,此時樊詠想營救肖筱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他大可不必伏擊我們。意料之外的他並沒有就此收手,先是選擇以許多攜帶炸彈的玩具飛機虛晃了一招,最後用稍大的玩具飛機單獨攆我,那窮追不舍的陣勢,無疑想置我於死地。


    心中稍作推理了一番,我敢斷定,想搞死我的人,絕非是眼前的樊詠!


    可想而知,幕後主使是神秘黑衣客!


    我盯住身前這張醜陋的馬臉,“他,開出了幫你救走肖筱的條件,為的是讓你除掉我?”


    “神秘黑衣客講你過於礙事,毀了他一個強勁的手下。”樊詠微微沉吟,補充道,“其實,我也有共鳴,不得不承認你很礙事。”


    “老喊他綽號,他就沒有姓名?”我問。


    “很神秘,我不清楚,隻知道好多人都這麽叫。”樊詠搖了搖頭,欲言又止,他輕歎道:“唉。”


    “好多人?”


    我驚訝道,同時視線時刻注意樊詠的動作,隻要他有點不對勁,我就會立即遠遁,對方的人體炸彈實在是臭名遠揚。


    樊詠挪了挪嘴皮子,他的神情挺像馬在吃草,“一堆狂暴、變態的罪惡之源。和他們比,我算善良的。”


    “楊彥的體內的炸彈,也是他叫你安裝的?”這點我始終想不通,蔬菜狂魔案與極案46牽以及扯出的爆炸案,八竿子打不著,我接著說:“你爆掉他,因為受到了神秘黑衣客的唆使?”


    “為了錢,有什麽做不得?都能做得。”樊詠以像看傻瓜的眼神看向我,“如果你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過著有上頓無下頓的生活,尊嚴算什麽?人格算什麽?道德又算什麽?統統地不重要,這一切,我將毫不猶豫的丟棄,它們還比不上一塊發黴的饅頭。”


    “利欲熏心的人……”我看著這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都市爆破者,“你更像一個瘋子。”


    “沒錯,我是瘋子,世人眼中的瘋子。”樊詠厲聲郎笑,眼角閃爍著淚光,“隻要在一個人眼中,不瘋就夠了。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


    竟然在祝福,該不會說的是肖筱吧?


    我詫異道:“聽肖筱說,你隻在乎亡妻……”沒等我說完,樊詠便打斷了我,他的語氣飽含遺憾,“曾經,我也以為是這樣,但直到最後她為了掩護我,自告奮勇的與你們拖延,那一刻我才發現,心中不知不覺早已有了這個默默陪我的人,她的影子,像夢魘一樣揮之不去。”


    林慕夏跟鬼魂似得,在樹後邊繞了出來,“若失去,是種煎熬。你早該醒悟的。”她的身後跟著寧疏影,時刻保持右手插進褲兜,他飛刀都用盡了還這個動作,完全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呢!林慕夏向前靠近了些,她微微的歎息,“遺憾的是,你被仇恨蒙住了雙眼,再也迴不了頭。”


    此時,樊詠把手抬得很高,這個動作,可算給我們仨嚇得不輕,紛紛急忙的向後退了好幾步。


    “啪——!”響亮的脆響打破了樹林中的安靜,樊詠並沒有引爆什麽炸彈,卻是狠狠扇了他自己一耳光,“我恨!恨這該殺的賊老天!”話落,他的嘴角,詭異的溢出一絲鮮血,但沒有先前那些人體炸彈的掙紮和恐慌。


    “恨這世道不公?樊詠,我隻想問一句,你有什麽資格去恨?那些被你弄爆炸的人,連骨頭渣都沒剩下,他們又去恨誰呢!”林慕夏冷笑道,她字字珠璣沒有一絲憐憫,淡然的瞧著都市爆破者做出引爆的前兆,我跟寧疏影眼皮一跳,向後挪了幾步,大聲問林慕夏咋不躲,她輕輕一笑,將手探進便攜包,“出來前,明知道這次極有可能與玩炸彈的高手對上,咱不帶個屏蔽儀怎麽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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