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傲率人立即前往報案者所在處,結果撲一場空。在之後的五天內,此人連續報了五次案,最後重案三組懶得去了,王傲把這些假案歸攏到一起,封入檔案袋派唐然移交給我們d.i.e。


    我把檔案袋遞給林慕夏,她看完檔案後冷哼了聲隨手丟在桌上,對我說:“淩宇,你說裴sir的手指沒了,會不會和那截戴著假鑽的指骨有關聯?”


    “小林姐,你聯想未免也太過於豐富。”我想了想,雖然同樣是手指,但昨天裴奚貞在進店之前就離開,從一切跡象來看,兩件事根本沒聯係。


    這時,辦公室電話忽然響了。


    林慕夏接起電話,皺著眉頭聽完,她放下話筒,我問道:“誰打來的。”林慕夏朝桌上的檔案指了指,“王傲一肚子壞水,那人又向警局報案了,結果王傲對他說此案已經不歸重案受理,給了他咱們部門的電話,他打到這來報案了。”


    “走,咱們過去看看情況,這人堅持不懈的報了這麽多次案,其中必定有蹊蹺。”我當機立斷道,拿起了車鑰匙。


    林慕夏點點頭表示讚同,她跟著我上了車,我問她怎麽還胃不舒服嗎,又蹭我的車。她笑了笑:“省油。”我一陣無語,掏出一枚一角錢硬幣丟給她,“姐啊咱d.i.e每個月報銷上限是一萬,你有那麽窮嘛,同事一場,我捐助你點,不用謝不用還了。”


    她衝我晃了晃拳頭,“我這個月的那一萬,已經報了九千五了……”


    “你才來二十幾天,也沒看你幹啥啊?”我飽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是不是包了小白臉?”


    “笑的真賤。”林慕夏瞪了我一眼:“哪那麽多廢話,趕緊開你的車。”


    報案者的地址在也在城西,夕林路37號,位於城西到市中心的地段。我們來到這裏下了車後,我便愣住,這不是那天我在d.i.e提車後去找心晴的路上、給她買發卡的那家飾品店嗎?


    這間飾品店客流量不錯,所以老板對我沒啥印象,他應該就是所謂的報案者胡一刀。我們出示了警察身份,胡一刀微微皺眉小聲嘀咕了句,“這麽嫩。”我問他你說什麽,他笑著打哈哈避開問題,道:“我今天又收到了一張紙條,有人在店裏安裝了炸彈,可我怎麽找也找不到,每天好怕。你看我店裏客人很多,我自己怕的同時,也怕傷害到了這些無辜的性命。”


    胡一叨從兜裏拿出牛皮紙,遞給我們。


    “通知,已有一枚炸彈置放在你店內,如果晚上六點之前找不出,那麽他將會自動爆炸——都市爆破者,20090704。”


    署名為都市爆破者,日期的確是今天的。


    林慕夏並未與他對話,直接拿起了牛皮紙,並走到收銀台拿起胡一刀的進貨清單,比對了下字跡,嗤之以鼻道:“這麽明顯的bug,胡老板,紙條是你寫的?”


    胡一刀臉色變了變,頹然的說:“唉,為了讓你們警方重視這事,才出此下策的,對不起。”他身形一動,迅速竄向林慕夏,把紙條給搶了過來,撕碎後塞進嘴裏。隻見胡一刀表情糾結了那麽一下,他喉嚨咕咚動了動,發出艱難擠塞的聲音,廢了好大力氣終於把紙條咽了下去,我看著都為他覺得辛苦……


    戳破了報案者的謊言,這要是常規部門,早就把胡一刀帶迴去拘留教育了,可d.i.e封存了眾多懸案,再說也沒那麽多地方和人力,所以除了審訊嫌疑犯,我們一般不會帶人迴去。我們隻好對胡一刀口頭批評下,然後決定迴去看看裴奚貞情況好點沒。正在我們推門要走時,胡一刀在身後拉住了我。


    我轉過身厭煩了看著他:“胡老板,你到底想鬧哪樣,被拘留了才肯罷休?”


    胡一刀撲通一聲朝我們跪了下來,見他不依不饒,林慕夏可沒我那麽好脾氣,瞬間火了,一腳將胡一刀踹翻在地。店裏的顧客注意到發生了事端,紛紛放棄購買,四散而去,頃刻間場麵安靜了。


    我把胡一刀扶起,他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道:“真的有炸彈,請相信我。”


    “嗯嗯,我信你。”


    “我也信你,別哭了可以不?”


    我倆被胡一刀這架勢給弄得沒轍了,隻好無奈得說著違心話。隨後林慕夏悄聲對我說了句“淩宇,我最膈應男人哭了,能給他止住嗎?”我深深的吸了口氣,驀然吼道:“別他媽哭了你!”


    果然起到了震懾效果,胡一刀眼淚不流了,他連忙擦幹,悶著聲不說話。


    “你到底從哪斷定你這有炸彈的啊?”林慕夏問道。


    胡一刀緩和了下情緒說:“早上我開門的時候,有人打來電話,說了紙條上寫的那幾句話,我問他是誰,說是勞什子都市爆破者。之前我報了六次案,你們警察根本就不相信我,所以才會出此下策偽造了份牛皮紙恐嚇書。”觀他的眼神,這次說的倒是真話,連林慕夏都沒有再懷疑真實性。


    我和林慕夏相視一眼,決定一人搜半邊店,我左她右。


    找了快一個小時,也沒在擺放的那堆飾品中發現有異物,就在我快放棄時,在幾個頭飾中間,發現一個紙牌盒,要是不仔細看,一打眼還真注意不到。我對此沒怎麽放在心上,隨口問了句,“胡老板,你店裏還賣撲克牌?”


    “什麽撲克牌?沒有賣過啊。”


    “那是不是你自己玩完之後不小心落在這的。”我指了指紙牌盒,看著他道。


    胡一刀連連擺手:“我沒見過。”


    林慕夏那邊搜完了,聽見我們的對話,她走了過來,盯著紙牌盒良久,此時氣氛緊張到極點,我們仨屏住唿吸望著它,心想裏邊該不會就是炸彈吧……


    我把林慕夏推向一邊,壯起膽子,我拿起紙牌盒輕輕晃了晃,把盒蓋打開,發現裏麵裝並非是炸彈,也不是一整副撲克,而是四張紙牌。我把紙牌翻開正麵一看,四張“2”。我笑了,“這還真是炸彈,炸彈威力還不小,4個2呢!”


    “哈哈。”林慕夏笑道,沒一點女人的矜持。


    我們勸胡一刀放心,隻是一場惡作劇而已。他擦著冷汗,鬆了口氣,對我們感激不已,埋頭整理了下被我們弄亂的飾品,準備重新營業。然後我們離開了夕林路,時至正午,我們匆匆吃了頓快餐,趕迴d.i.e。


    辦公室沒找到裴奚貞,林慕夏又跑到檔案室,也沒找到。幾乎找遍了d.i.e所有房間,也沒尋到裴奚貞的蹤跡,隻剩下英雄堂沒進去找,我們站在門外,推了幾下沒推開門,發現門鎖住了。


    林慕夏道:“裴sir該不會在裏麵吧?”我也拿捏不準,指指鎖孔說:“你快把鎖撬開。”她照辦,卻耗費了將近半小時才把鎖打開,林慕夏拭去腦門浮得一層虛汗,“這特質的鎖就是不一般,害的本小姐快精盡人亡了。”


    “你有精麽?”我好笑的問。


    “精力。”


    她不屑的瞟著我,“一腦子的齷齪。”我心中大唿冤枉,是您表達的太有歧義!


    輕輕把英雄堂的門推開一道縫隙,我們扒在門縫往裏瞧,看見裴奚貞的背影跪在19個靈位前,嘴裏喃喃的不知道在說著什麽。他說話聲音不大,所以我們根本聽不清。有點像傾吐心事,有點像誦經超度,又有點像談天說地。


    正在我側耳極力想聽出點門道時,林慕夏點了點我耳朵,低聲道:“咱們走吧,別打擾裴sir了。”想想也對,我們便把門關好,悄悄下了樓迴到辦公室。林慕夏說她要迴一趟情報科,準備把指骨的檢驗報告帶迴來。


    空蕩蕩的辦公室隻剩我一個人,折騰了一上午,我尋思著睡會午覺。


    迷迷糊糊即將睡去時,忽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我暗罵了句,接起電話,胡一刀焦急的聲音傳來,“警察同誌,知道我誰麽,我是老胡啊,剛才又接到都市爆破者的電話,他說你們拆入了一枚炸彈,那隻是個幌子,其實真的炸彈依然在店裏,求求你快過來,我怕。”


    “胡老板,你是不是做了啥虧心事,得罪了人?”


    “我老胡用我活了四十年的節操保證,天地良心,我連隻雞都不敢殺,公交車還給孕婦讓座,看見小孩被欺負都幫忙拉開,過馬路扶老太太過街……”胡一刀的話如滔滔江水奔流不絕,聽得我耳朵快要磨出繭子,我掛掉電話。


    得,我還是開車過去看看吧,反正也不算遠。


    發動車子時,我無意瞥見副駕駛座位那張早上心晴送給我的畫,被林慕夏坐出了有幾道褶皺,我有點強迫症,便拿起畫想給它撫平,卻重新注意到了畫的內容。


    咦,畫中的男人那八字胡……貌似胡一刀也是八字胡?還有那背景中五彩斑斕的點點,好像飾品點琳琅滿目的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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