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批大三的學生即將離校。校園裏整天紛紛擾擾。大三的學生奔波忙碌著,從這個樓竄到另外一個樓。新生送著老生,男生送著女生,他們在校園的草坪中又玩又唱。

    大三的學生終於走了,他們的離去就如同溫暖中少了燦爛。綠草少了光澤,整個校園也好像空了大半。暑假也快來臨了,大一大二的學生都忙著複習考試,給這燦爛的季節裏平添了一些嚴肅與冷靜。

    星期二的晚上,馬建秋因為經常缺課被係主任狠狠批評了一頓,晚上別的人都去上晚自習了,馬建秋很煩,就給女友打了個電話。別的時候女友一會就下樓了,可今天偏偏讓他在下麵等了十五分鍾。馬建秋忍不住了,劈頭蓋臉就對女友一頓訓斥。也許是他女友早有打算,當場就要跟馬建秋分手。

    馬建秋怒火燃燒說:“你就因為這麽個事跟我分手?”

    女友沉默著,好一陣子了她抬起頭說:“你也看見了,大三的學生,走的走,分的分,有幾對走到一起了。我們也再不要玩這種遊戲了,早點做好準備分了吧。”

    馬建秋生氣,越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指著女友的鼻子怒斥道:“你別給我找借口,我看你這是早有預謀。你不想玩了,擺擺手就想把別人踢掉。”

    女友據理力爭:“你以前也踢過三個女朋友,你怎麽不說。”

    兩人爭吵的聲音太大,把旁邊的一堆男男女女也給驚了,他們瞪著好奇的眼睛朝這邊看過來。馬建秋看見這種情況,情緒變得怒濤拍岸,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旁邊的男生女生,狠狠的甩出一句:“你們看什麽?沒見過嗎?沒見過都到跟前來看。”有幾對男生女生知趣的走開了,有幾個就定到那,不把馬建秋放在眼裏。

    馬建秋也不理會,他繼續說:“你說,你是不是又瞅下哪個小白臉了?要分也不用這麽急。”

    “你說什麽呢?你的臉不白,你的頭不光,你的手不滑嗎?”

    馬建秋又走近了點說:“你說清楚點,就是垃圾了還分好壞,我就是個垃圾了,你也得把我扔個地方。”

    女友喘著粗氣說:“不合適還要理由嗎?誰規定這三年我們都在一起?我們有說要結婚嗎?”

    馬建秋感覺被一根又一根的毒針射中,他費了好大的勁說:“我們找個地方去說好嗎?”

    女友搖著頭。馬建秋也管不了那麽多,連拉帶轟,把女友弄到教室。教室的前麵有六七個人在看書,馬建秋和女友坐到了後麵。

    馬建秋的聲音仍然很大:“你是不是有什麽事,你該不是吃錯藥了?下午剛讓係主任來了個下馬威,你這會又給我來了個下馬威。”

    女友不說話,馬建秋繼續說:“你說的該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女友把臉甩向窗外。

    教室裏原本和諧的氣氛,此時由於他們的加盟,已變得噪動不安。馬建秋說:“這可是你不給我麵子,也別怪我。”

    馬建秋說完就把心裏波瀾壯闊的氣話全抖了出來:“你以前也有男朋友,可你從來不把他當迴事。人家整夜給你打電話,可你呆在你們班的男生宿舍裏不迴家,這可是我聽別人說的。你做了,還有什麽不敢承認的嗎?”

    馬建秋的女友臉已漲的通紅,她無力的低下頭,馬建秋指著她,緊追不舍說:“你說,我是你的第幾任男朋友,你以為你是明星,誰都追你。你是一個女生,而不是雞。”

    前麵的幾個人都已停止看書,豎起驚恐的耳朵聽著。

    “你有幾分姿色,你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你去找呀,你幹脆打個征婚啟示,你要能再找一個有我十分之一好的,我都佩服你,給你瞌頭。你也不要以為你長的是最好的,你像仙女。比你好的我見得多了,前麵我甩的那幾個,你隻配給人家洗腳。”

    “你什麽意思,你太過分了。”女友轉過頭,灑著淚說。

    前麵的幾個書生,一見此情景,趕緊收拾書包逃走了。

    馬建秋的火越燒越旺:“我找你,並不是乞求你,我是可憐你,也就是我這種傻子才會找你,換別人你倒搭三輛桑塔納,人家都不理睬你。你怎麽不說啊,你怎麽不發火,你不說話並不是說你脾氣好,因為這一切都是真的。”

    馬建秋這才注意到教室裏的人都走完了,他就更沒有什麽好迴避的了:“我除了大一掛過英語,還沒掛過其它課。你呢?每學期兩三門,你羞不羞,你的補考費都是誰替你交的。同樣的,掛課並不是榮耀,我從來沒見過掛課多還笑這麽燦爛。我告訴你,我們宿舍的雖然看見我跟你在一起,可他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我怕他們知道。因為像你這種紅頭發綠眉毛的怪物起那麽文靜的名字會嚇倒其他人。人們說,成熟是一種美,你雖然成熟了,但你並不是美,因為你老了。如果你今天和我分了,我明天立刻找一個比你年輕十歲的。”

    女友已自愧難當,恨不得從樓上跳下去。可馬建秋卻窮追不舍:“你說我不愛笑,你又沒給我付錢,我是給你賣笑 的嗎?我看你是電視看多了,想浪漫,腦子都想壞了。冬天的事你還記得嗎?你幹家教,我每天騎車送你到南關菜市場那。我一直等到十一點多再把你接迴來,我的腳都凍腫了。你還哭,我還委屈呢!你說過一句關心我的話沒有,你的心是用石頭做的。不過也好,從此以後我就可以每月省幾百元錢了。可以去吃,也可以去穿,也可以拿錢去喂狗。”說到這,馬建秋以迅雷及耳之勢,猛的抓住女友的身子,兩個耳光。馬建秋的怒火終於熄滅了,女友的痛哭振動著教室裏的每一扇門窗。馬建秋任憑她趴在桌子上哭著,已沒有任何憐惜,他猛的關上門,就走了。

    馬建秋後來照舊,沒過幾天他又找了一個女朋友。

    今天中午吃過飯,邢忠從外麵拿著一把鎖進來了。黃平問他時,他說是他朋友讓他照看的。

    下午課後,水壺裏沒水,張吉成便埋怨孫明福沒去打水。張吉成越說,孫明福的脖子橫的越直。大胖也催了孫明福幾句,可一點作用也不起。三個人很快就鬧入僵局,大胖躺在床上看房頂。張吉成忍氣吞聲地玩弄著扔在桌上的鎖。孫明福連他倆瞅也不瞅就低下頭隻顧著收拾自己床底下的書箱。不一會,黃平進來了,他一進來就喜氣洋洋地大聲說:“我給你們告訴一件好消息,劉芳剛才說,八月六號《同一首歌》要走進河西學院。”

    黃平本以為這道新聞會像春雷一樣引起他們三個人的興趣,沒想到張吉成和孫明福都默不作聲,隻有大胖沒氣的說:“你才知道啊?”

    黃平很沒趣,就挨著張吉成坐在邢忠的床上。“舍長,孫明福不打水是怎麽迴事?”張吉成說。

    黃平這才反應過來宿舍裏冷戰的導火索是打水。黃平看了一眼我行我素的孫明福,知道來硬的不行。他又看了一眼張吉成。鎖——黃平靈機一動,壞點子有了。他趁孫明福不注意,給張吉成和大胖比劃了一下,暗視他倆用鎖把孫明福鎖住。大胖在不知不覺中下來了,並悄悄潛伏到孫明福背後。張吉成和黃平也已準備好。等孫明福被突如其來的冷靜怔住時,大胖已經過去抱住他,黃平迅速抓住孫明福的胳膊,張吉成就用鎖去鎖孫明福的頭。眼看三個人馬上要成功,張吉成卻出手太慢,鎖反而被孫明福抓住了。

    “你們三個大頭想幹什麽?把我的脖子都快勒斷了。”

    “快說,打不打水?”黃平問道。

    “我打,我打。”孫明福討饒說。

    “真的還是假的?”張吉成又問。

    “那好,老實點,下一次如果表現不好,就把你的頭鎖到床欄杆上。”大胖說完就把泰山似的身子從孫明福身上移開。

    孫明福也聽話,吃了苦頭,就悄悄地提著四個壺去打水。

    晚上下晚自習宿舍裏的七個人又聚齊了。張吉成津津樂道地給其他人講述他下午的輝煌戰果。他說完之後,邢忠就說:“那好吧,以後誰不打水我們就把鎖當項鏈掛在他脖子上。”

    “叮鈴鈴”電話鈴響了。邢忠一把抓起來,是找張吉成的。張吉成在接電話,其他人被剛才的樂聞搞地有點蠢蠢欲動,開始物色新的進攻對象。六雙眼睛,幾乎同時盯住張吉成。等張吉成一放下電話,六個人就像惡狼一樣撲上去,張吉成還沒反應過來,脖子上的項鏈就和床欄杆連到一起。六個人都散了,隻留下張吉成坐在邢忠的床上,脖子一動也不動,像被打劫一般。孫明福還故意走的很近,看著張吉成脖子上的鎖說:“哎呀呀,你們看,這多像當年閏土脖子上掛的那個金項圈。”他說完,其他人都笑的東倒西歪。

    黃平說:“項圈是好,如果過分的看重項圈,那麽項圈就會變成枷鎖。”

    張吉成欲哭無淚,沮喪的靠在欄杆上,哭喪著臉說:“邢忠,你看,我這像什麽?”

    “像寵物狗。”馬建秋說,其他人笑地更加厲害了。

    “驢,你們全都是驢,一群蠢驢。”張吉成被激怒了。

    邢忠說:“你把自己脖子上的韁繩取掉了,再罵別人。”邢忠說完就出去了。

    大胖躺在床上看書。王新國看了一下手表,感覺約會的時間到了,就也出去了。黃平去給老鄉還書,順便過來又給肖紅打了個電話。等他迴來時,宿舍裏又變成另一幕:宿舍裏隻剩下大胖和張吉成。張吉成脖子上的鎖也不知是誰取的。他正拿著鎖,在孫明福的被子上發泄。他把孫明福的被子很粗暴的卷成一團,拿鎖使勁在鎖,可由於被子卷的太粗,怎麽也鎖不住。黃平看著他那認真勁,心裏偷偷笑著。為了給孫明福找點事,他於是給張吉成出了個餿主意。

    “張吉成你把被子和欄杆鎖到一起,這樣子孫明福想取也取不下來。”張吉成一聽,眼前豁然明朗。於是,在黃平的幫助下,張吉成大功告成,兩人竊喜著,若無其事地出去了。

    黃平十一點再次迴來時,張吉成和孫明福正在一起搶被子。孫明福知道是張吉成把他的被子鎖在床上。於是一個在床上,一個在床下,罵著,嚷著拉張吉成的被子。當然張吉成又輸了,被子被孫明福抱走了,隻能把鎖的鑰匙給了孫明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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