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暗紅色的方形城堡簇擁挺立,其間燈火通明,窗口仿佛都在燃燒著一般。城堡頂樓一扇窗戶正敞開著,夜風將雪色窗紗吹得獵獵翻飛。


    一道挺拔的人影正抱臂立在窗前,俊美的臉龐映著明滅的火焰,說不出的詭秘動人。


    水晶地磚上漸漸傳來一陣步伐聲,有人忽然從身後捉住了他的腰部。他穿著一件玄色短上衣,後腰和肚臍都裸.露在外,而那雙手便*地在他小腹上摸來摸去。


    “天尊你這腹肌好性感,就連我這個男人都把持不住,我都想睡你了怎麽辦?”雷吉調侃道,兩手越摸越上癮,不料指尖忽然傳來一陣細密的疼痛。他詫異地抬手一看,幾個指頭竟都不知被什麽割開了花。


    “手感好嗎?還想不想睡我了?”冷星嵐迴眸斜了雷吉一眼,他體內隨時時刻都能長出血刃,既然雷吉喜歡開玩笑,那他幹脆也迴敬他一個玩笑。


    雷吉吹著手指兩眼汪汪道:“好極了,我雖然想……但恐怕沒那個本事……”


    冷星嵐這便正色道:“龍少戈現在到哪兒了?”


    “他正在迴皇宮的路上,天曜已經帶人去接他了。”雷吉微微停了片刻又道,“那小子從上古之森出來後,就像開啟了神之手,氣場強大得我都不敢隨便招惹他,這樣的人恐怕難以駕馭啊。”


    冷星嵐稍稍醞釀了一會兒,這才幽幽道:“就是因為他那種人難以擺布,我才更有*把他變成一個傀儡。所以在我上位之前,首先得擁護龍少戈登上王位,看他上麵那兩位皇兄會有什麽反應。不過話說迴來,皇子們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有趣。”


    雷吉點了點頭道:“沒錯,四皇子皇甫映寒之前被我們關了起來,誰料他趁機放走了幾百名囚犯,還把他們帶去梵世興風作浪。七皇子皇甫赫十歲時就被放逐於梵世,兩個月前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是個水貨,可忘川一戰他竟然能與戰靈並駕齊驅。”


    “還有大皇子皇甫無尚,簡直就是迷一般的存在,我竟然從來都沒見過他的真麵目。我感覺接下來的戰鬥,再也不用擔心自己會無聊了誒。”


    此時,雪茶正昏睡在一旁的大圓床上,她睡得迷迷糊糊的,依稀聽到旁邊有人在講話,便揉著腦袋坐了起來。冷星嵐見狀使了一個眼色,雷吉便壞笑著退下了。


    “你醒了,是不是有點頭疼?”冷星嵐優雅地走到床紗前,他語調關切,淺紫色的瞳仁裏落滿燭光。


    “還好,你是誰啊?”雪茶不禁揉了揉眼睛,隻見他身材秀雅五官精致,俊美程度絕不亞於風祭,但又不像風祭那般陰柔,也不像龍少戈那樣陽剛,而是一種亦剛亦柔的完美狀態,單看外貌的話她能給他滿分!


    “我是你的未婚夫。”


    “啥?!你再說一遍!”雪茶杏目圓睜,瞌睡頓時全醒了。


    “我是你的未婚夫。”冷星嵐說謊說得像流水一樣自然,他之前聽雷吉說過了,雪茶掉進忘川河時被洗了記憶,現在剛好是利用她的最佳時機。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別扯了。”雪茶不禁扶了扶額頭,之前風祭說是她的戀人,龍少戈說是她的情人,現在又來一個說是她未婚夫,要是再來一個直接說是她前夫,那她可要嚴重懷疑自己以前的人品了。


    “你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要!”一提起吃的雪茶就來了勁,冷星嵐便命仆人送來了一桌好菜,她毫不客氣地坐到圓桌旁狼吞虎咽,他便在一旁靜靜看著她吃東西。


    “你真的是我未婚夫,沒騙我?”雪茶邊吃邊問道,又把冷星嵐上下掃了一遍,有這樣一個堪稱完美的未婚夫,怎麽看都好像是她占了便宜的感覺。


    他稍微停了片刻,似笑非笑道:“我記得你脖子下方,左邊鎖骨下麵一點有顆痣,我上次啃你脖子的時候看見的。”


    雪茶一聽這話忽然噎住了,連嗆三聲臉都嗆紅了,她忙不迭把自己領口扯開了一點點,發現左邊鎖骨下麵竟還真有一顆青痣。這麽說來,這人還真的跟她很親密來著,竟然都到了親吻脖子的地步。她真懷疑自己以前究竟是什麽人品呐,竟然同時跟這麽多男子曖昧不清,難怪風祭要罵她是個不要臉的女人了哎……


    冷星嵐就這樣靜靜望著她,見她吃得差不多了便道:“我讓人給你準備了熱水,待會兒好好洗個澡,尤其是脖子要記得洗幹淨一點。我怕再啃你脖子的時候,又像上次那樣啃一嘴泥巴。”


    雪茶汗顏得都不敢直視他的臉,雖然她覺得他有幾分眼熟,但真的一點兒都不記得有這個未婚夫啊。為了避免繼續尷尬,她吃完便灰溜溜地跑去洗澡了。


    她拖拖拉拉地洗了一個多時辰,裹上一身質地柔軟的白色睡袍後,這才愜意地從紗幔後走了出來。而冷星嵐正坐臥在大圓床上,他已經換上了一身寬鬆的玄色睡袍,正在低頭看著一本古老的書籍。


    “那個……你把這兒占著,那我睡哪兒啊?”雪茶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耳根,隻見他幽然抬起明亮的紫眸,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我馬上是要成親的人了,提前幾天一起睡又有何不可?”冷星嵐說著在身旁的空位拍了拍,雪茶嚇得趕緊拽了拽胸口的白袍,縮著肩膀搖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嗬嗬,你緊張個什麽勁兒,瞧你那一馬平川的,脫了衣服估計跟男人沒個兩樣,就算去男浴洗澡也不會有人認出來吧?”


    “你,你胸大,大得都可以擱腿上了!”雪茶氣得兩頰緋紅,不料冷星嵐忽然挑起雙眉,故作驚訝道:“咦,這書上竟然有寫怎麽豐乳哩。”


    “真的嗎,快給我瞅瞅!”雪茶興衝衝地湊到了床邊,誰知他信手將書往頭頂一扔,一把將她反扣在了懷中,貼在她耳邊低語道:“丫頭,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得了一種病。”


    “什麽病,你該不會是想傳染給我吧?”雪茶邊說邊使勁偏腦袋,想離他的俊臉遠一點,不料他卻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冰冷的唇瓣忽然吻了上來,冷得她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他的舌尖劃過她白皙的脖子,瞬間割開一道細長的傷口,然後貼在血流處貪婪地吮吸起來。


    全身的血液全部逆流向頸,察覺到他在吸自己的血,她疼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她想要掙脫他卻被箍得死死的,眼前開始迷離不清,也漸漸喪失了掙紮的力氣。


    “我啊,得了一種不吸你的血就會死的病。”冷星嵐凝望著雪茶慘白的側臉,他吸她的血一來可以攝取她的靈力,二來可以壓製她體內那股強盛的力量,她也不會再輕易像上次那樣失控。


    雪茶無力地昏厥了過去,冷星嵐便讓她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她原本痛苦的神情這才漸漸舒展開來。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臉龐,自言自語道:“龍少戈啊龍少戈,你害死了我最心愛的女子,現在我搶走你喜歡的姑娘,好像也不算過分吧。”


    他忽然在想,如果他趁現在要了她的身子,龍少戈知道了會不會氣得吐血?然而他的指尖顫了顫,忽而將手收了迴來。他有潔癖,這種潔癖不僅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的,如果為了報複去強占一個不愛的女子,他會覺得自己很肮髒……


    淩晨時分,城堡的天台上燈火朦朧,幾名銀甲侍衛正默然守在四處,直到刺耳的哭聲打破了這裏的寧靜。


    “初心,別哭了啊,乖啊,你再這麽哭下去會有壞人來殺我們的。”*緊張地蹲下身來,安慰著大哭不止的初心。她們被人抓到了這片城堡裏,這些侍衛並沒有為難她們,隻是把她們限製在堡壘頂層。


    “嗚嗚嗚……我要阿爹……我好想他……”初心抽噎個不停,*愛憐地替她抹去眼淚道:“初心乖,他會找到我們的,所以你要乖乖等他過來救我們。”


    “嗚嗚嗚……可是這麽久了阿爹還沒過來,他是不是找不到我們了?”初心嗚咽著哭得更大聲了,*焦頭爛額地顧目四望,害怕侍衛們聽到哭聲不耐煩,過來痛揍她們娘倆一頓。


    就在這時,旁邊拱門裏傳來一陣步伐聲,那步伐帶著一種驚悚的迴音。*望著那道人影漸漸迫近,臉色瞬間一片慘白,擔心這人沒準兒就是來殺她們的。


    “哪來的小孩,怎麽這麽吵?”那人從拱門的陰影裏走出來,岩壁上的火盆照亮了他的臉,那容顏是那般孤冷而寂寞。


    “西……西嵐大人!”*眼神顫了顫,不由得脫口驚唿。在她記憶中西嵐已經死去很久了,那年他因偷花魂劍入獄後,被北芒大皇子嚴刑逼供剜心而死。明明是故去那麽久的人,又怎麽會出現在西界,這之間到底有什麽曲折?


    “哦,原來是你,龍少戈把你也帶西界來了。”冷星嵐淡淡道,視線落在了正在抽噎的初心身上,這小女孩有一雙深紫色的眼眸,長得水靈靈的叫人看了好生憐憫。


    奇怪的是,初心一見到冷星嵐便不哭了,天真地眨巴著淚眼道:“咦,這位大哥哥,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小丫頭,我也覺得像是在哪裏見過你,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冷星嵐半蹲下來,溫柔地摸了摸初心的腦袋。初心便甜甜地迴答道:“我叫初心,阿爹說是勿忘初心的意思,雖然我也不太懂呢。”


    *見冷星嵐態度溫和,就像看到了救命草一樣,便欣喜地抓住他的手臂道:“你是西嵐大人對吧,我們娘倆都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也不知道這些人要對我們做什麽,你會保護我們的,對嗎?”


    冷星嵐並不理會*,而是凝視著初心道:“那你阿爹長什麽樣子?”


    “我阿爹他又高又帥,頭頂還有可愛的銀角。”初心說著便把小手伸到頭頂,萌萌地握了握。冷星嵐這才確信她說的就是龍少戈,可那家夥哪來這麽大的女兒,他也絕不可能跟*結婚生女,所以這小丫頭多半是從哪裏撿來的。


    “真可惜。”冷星嵐忽然歎了一聲,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他歎的是這小姑娘沒多少活頭了,因為天芒教打算把她作為登位大典上的祭品,用她的童女之血來祭祀西界魔獸。


    “等等,你就不管我們嗎?”*追上去一把拉住冷星嵐,他迴眸冷冷掃了她一眼道:“真是好笑,我死的時候要在城樓上懸屍三日,也沒見得你來管一下我啊,你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叫我管你?”


    他的話像是一根尖銳的寒冰,在瞬間便將她的心穿透,她這才恍然驚覺,這個人再也不是當年那個麵冷心熱的西嵐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這個罪人有點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爾醬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爾醬並收藏這個罪人有點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