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娘呀,救命!”雪茶慌忙捂住眼睛大叫一聲,不料那巨獸忽然發出小貓一般的嗚鳴聲,像是看見了什麽克星一樣,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逃走了。


    雪茶莫名其妙的挪開手掌,好奇的東張西望了一陣,這才發現自己跟前竟蹲著一隻雪白的雙尾貓。


    “奇奇!”她驚喜地喊了一聲,立即衝上去將那隻白貓抱在了懷中,然而當她看到白貓的眼睛時,整個人頓時愣了一愣。因為這隻雙尾貓的眼睛很奇怪,竟然一隻是深紫色的一隻是金棕色的!


    “原來不是奇奇啊……”雪茶失望地自言自語,不料那隻雙尾貓竟忽然開口說話道:“哼,我明明就是奇奇,你哪隻眼睛看我不像奇奇?”


    “說話了!”雪茶驚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這隻貓忽然開口說話就算了,竟還像個孩子般一臉傲嬌的表情!但奇奇隻在化成人形的時候才能說話,這隻雙尾貓想要假冒奇奇,好歹也學得像點嘛。


    雪茶便雙手把雙尾貓舉起來,笑嘻嘻道:“好啦,你別騙我,快說你到底是誰?”


    雙尾貓便舉起爪子,托著自己毛茸茸的下巴,用它那又萌又軟的聲音說道:“該從何說起呢,其實我是奇奇的主人,我叫遊奇。”


    “遊奇?”雪茶怔怔地重複了一遍,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好生熟悉,一些支離破碎的畫麵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給她帶來一種莫名的穿心而過的痛覺。


    雙尾貓遊奇見雪茶神情異樣,又開口問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麽,其實我就是你的雙生兄弟,我們是同一時刻誕生的,所以你一直都直唿我的名字。”


    “什麽,你就是我的雙生兄弟?”雪茶一臉狐疑之色,她的雙生兄弟怎麽可能是隻貓呢,說是奇奇的雙生兄弟還差不多。


    遊奇便喵聲喵氣地解釋道:“其實我之前一直附在龍少戈身上,上次龍少戈護送你迴帝都的那個夜晚,我們還見過麵,有印象嗎?”


    雪茶這才被提醒似的想起了那一夜,那時龍少戈隻睜著一隻眼睛,眼眸是漂亮罕見的金棕色,她當時也懷疑他是不是龍少戈來著。但一想起那晚他曖昧的眼神,還有他對她做的那些難以啟齒的事,她臉上頓時紅了一紅。


    “喲,臉紅了呀!”遊奇調侃著把貓爪子伸過來,戲謔地托起了雪茶的下巴。


    雪茶似想起了什麽,忽然眼珠一轉道:“記得奇奇曾經說過,你是這天下間最厲害的人,那你應該能帶我逃出這片森林吧?那個抓我的麵具人真的好敏銳,我擔心他不一會兒就會找到我!”


    “不是吵著要吃魚嗎,你這是要往哪兒跑?”


    聽到背後傳來冷冽的男音,雪茶嚇得立即繃緊了身體,一把將雙尾貓揉進了懷中,小聲嘀咕道:“記住你現在是一隻貓,千萬不要隨便說話,要是讓那個家夥識破你的真身就完蛋了!”


    遊奇在她懷中炸起毛來,撲騰著貓爪道:“老子是這片森林的統治者,都迴老巢了還怕他個腳啊!”他話還沒說完,便被雪茶一把扣住貓頭,隻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喵嗚聲。


    “我來找我的貓呀!”雪茶轉過身去衝冷星嵐訕訕一笑,隻見他用樹枝戳著兩條泥鰍走了過來,那步伐不疾不徐,何時何地看來都是如此的從容,一點都不像被馬蜂蟄過的人。


    冷星嵐淡淡掃了她一眼,懶得跟她計較,就地生火準備烤泥鰍。此時暮色四合,森林裏被幽藍色的夜幕所籠罩,泛起一絲絲長帶狀的薄霧來。


    雪茶托著腮幫坐在火堆對麵,百無聊賴地望著他烤泥鰍。而遊奇則橫躺在一旁的石頭上,半眯著眼睛用爪子托著腦袋,兩條小毛腿兒交疊在一起,一點貓相都沒有反而像個老大爺。


    “應該可以吃了。”冷星嵐淡淡道,把兩條烤好的泥鰍都遞給了雪茶。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欣喜地接過來正準備開吃。


    這時遊奇忽然跳起身來,用兩條腿人模人樣地走了過來,拽拽地伸出一隻貓爪勾了勾,意思是小妞給大爺我也吃一條。


    雪茶頓時一臉瀑布汗,扶了扶額角道:“你是一隻貓誒,可不可以別站著走路啊,我都看到你下麵的小肉球了……”


    “喵?!”遊奇立即緊張地用兩爪捂住下身,但他又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一隻貓啊,這種害臊的舉動未免太滑稽了,於是幹脆趁機一屁股蹲在地上,裝腔作勢地用後爪給自己撓起癢來。


    “這家夥……真的是隻貓嗎?”冷星嵐不禁狐疑道。


    雪茶敷衍地幹笑了一下,頓時靈機一動,信手拔起一根狗尾巴草去挑逗遊奇。他本能的盯著狗尾巴草轉動著腦袋,不停地伸出貓爪撓夠起來。


    “看,這不是貓是什麽?”雪茶滿意地笑了起來,遊奇這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正準備炸毛,不料雪茶一把將泥鰍杵過來塞住了他的貓嘴。


    雪茶這才開始吃泥鰍,剛咬了一口便嗆得連連咳嗽,她真不知道好端端的一條泥鰍,是怎麽被他同時烤出糊味、腥味、膻味來的。這個男人心裏是有多憋屈,才能做出這麽難吃的東西啊?


    冷星嵐見了便挖苦道:“這可是你自己吵著要吃的,就算是哭也得給我吃完。”


    雪茶可憐巴巴地望著對方,機械式的一口接一口咬著,她不禁懷念起龍少戈來,想起他那時烤得芳香四溢的小魚,還有他拿著調味料得瑟的模樣。


    “我好像也餓了。”冷星嵐忽然說了這麽一句,然後伸手轉動臉上的骷髏麵具,將它挪到了耳旁。


    雪茶登時心中一喜,感激地把吃了一半的泥鰍還給他道:“這下麵的我還沒咬,你要是不介意的話……”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打住了,嘴巴微微張著似乎要流口水。


    在火影的映襯下,對方的容顏蒼白而孤寂,五官精致毫無瑕疵,紫眸瀲灩如冰,眉尾飛揚,卻帶著一絲妖冶之感。


    雪茶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那時在帝女峰上她沒有注意他的臉,沒想到這個麵具人竟然長得這麽好看,等等,她怎麽覺得他瞧起來有些眼熟呢?


    “對了,西嵐,你是西嵐!”雪茶忽然驚唿了出來,可西嵐不是早就死了嗎,難道麵前這個家夥是鬼魂嗎?


    冷星嵐便挪到她身旁,緩緩湊過臉去,在她耳邊陰森道:“說起來,當初要不是你在皇宮裏大哭大鬧,當著北芒帝王的麵為我喊冤,我現在說不定還吊在那冰冷的城牆上呢。”


    雪茶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對方詭異地微笑著,伸手撩開了她鬢旁的長發,將冰冷的手掌貼在了她脖子上。


    “你你你……要幹嘛?”雪茶縮著脖子緊張兮兮道,一旁的遊奇也扔掉烤泥鰍,渾身炸毛,衝著冷星嵐尖厲地喵叫起來。


    “我餓了。”冷星嵐說著將雪茶的肩膀攬了過來,她嚇得連忙擺手道:“你不會真的要吃我吧,我好幾天沒洗澡了,渾身上下都能搓下一層泥巴啊!”


    他猝不及防地將她帶入懷中,冰冷的唇忽然貼在了她的脖子上,輕輕在她脖子上舔了一口,卻帶來像刀割一樣的痛覺。


    雪茶在他懷中低唿了一聲,隻覺得像被針紮一樣疼,渾身一繃,四肢開始亂動起來。他一把緊箍著她,讓她動彈不得,她感覺到血液在流失,從四肢百骸開始逆流向頸部。


    “畜生,不準吸她的血!”遊奇厲聲喵叫著,怒氣衝衝地猛撲上來,卻被空靈之力彈飛了出去。他現在勉強寄宿在奇奇體內,光是保持清醒就很費力氣了,根本使不出任何飛靈之力。


    雪茶漸漸渾身無力,眼神迷離的望著夜色籠罩中的森林。四周不知何時浮現出無數光點,像螢火一般橫空飛掠,拖出一道道七彩斑斕的痕跡,那便是原始狀態的飛靈。


    雖然雪茶的飛靈之力沒有覺醒,但她的血液卻蘊含著無上靈力,就像那瀑布下的湍流,能給他帶來源源不斷的力量。他本能的渴求著靈力,以至於那血液一旦入口,他便無法控製自己的*。


    遊奇發出淒厲的喵嗚聲,爬起來再度向冷星嵐狂撲了上去,緊接著又被對方的空靈之力彈開。就這樣不知被彈飛了多少次,直到他筋疲力竭爬都爬不起來。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是多麽需要龍少戈,他用一隻貓的軀體根本什麽都幹不了。


    “放……放了我吧。”雪茶忽然哀求了一聲,整張臉痛苦地扭曲在了一起。冷星嵐這才從美味中恍然驚醒,於是鬆開她的脖子,讓她枕在了自己的腿上。


    “我還以為……你要把我的血吸幹……”她無力地望著他,他的臉色原本是蒼白的,但在吸完血後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紅暈,這讓他俊美的五官上出現了一種眩惑的神采。


    “這次吸完了,下次吸什麽?”他唇角浮出一絲惡毒的笑意,然後從衣服裏抽出一條黑布帶,慢條斯理地給她包紮脖子上的傷口。


    “你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呢……”雪茶恍然有幾分傷感,以前的西嵐雖然很毒舌,但是為人正義心腸又極好。可現在怎麽就殺人不眨眼,渾身長血刃,還像個魔鬼一樣要吸食人血,他到底遭遇了什麽樣的事情?


    冷星嵐沉默不語,當一個人失去所有的時候,究竟是要繼續堅持最初的道路,還是成為與期待中截然相反的那種人?換做龍少戈,也許會堅持前者,但他卻毅然選擇了後者。


    遊奇蹲坐在黑暗裏望著他們,眼睛幽亮得如同妖鬼,他依依不舍地望了雪茶一眼,然後起身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他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必須盡快找到森林之心的日月潭。因為奇奇這副軀體在梵世顛沛流離了太久,已經處於枯竭的狀態中,隻有被日月潭的靈氣滋養,奇奇這副軀體才恢複成八尾白虎,到時候做事也方便得多。


    雪茶就這樣枕在冷星嵐的腿上,渾渾噩噩地昏睡了過去。但這一夜睡得極為不踏實,總是能聽到各種各樣的奇怪聲音,山貓的嘶叫,野豬的哼哼聲,腫骨鹿和斑鹿的喲喲聲……


    旭日東升,薄霧氤氳,霞光中的森林似乎一派蓬勃生機。但行走在其間,便見巨木根盤錯節,枝葉陰陰翳翳,一股神秘而古老的氣息迎麵撲來。


    龍少戈正在東張西望尋找方向,他受傷的眼睛上還包紮著布帶,而小祭就在他的臂彎中小憩著。*抬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背著包裹緊跟在他們身後。


    這時候,龍少戈忽然眼前一亮,因為他發現附近矮樹叢上掛著一抹白布,拾起來一看果然是雪茶的裙擺,這證明她和冷星嵐不久前經過這裏!


    然而三人進來沒多久就迷路了,感覺一直在相似的地方兜圈子。而且明明是大白天,這裏竟然沒有一絲光射進來,四周甚至縈繞著一股陰寒的氣息。


    “辛苦你了,歇會兒嘞。”龍少戈望著*擔憂道,她完全沒有必要跟他們一起來冒險,但她卻以要照顧病人為由,固執地跟了過來。


    於是,*便在潮濕的地麵上鋪了一塊灰布,拉著龍少戈一道坐下來休息。


    此時,小祭正在龍少戈懷中睡得深沉,他的身體竟還在一天天的縮小,剛換上不久的新衣服又變寬鬆了。龍少戈不禁隱隱擔憂起來,如果不盡快找到母親所說的日月潭,小祭會不會就這樣不斷縮小直至死去?


    正在沉思之際,一陣疾風襲來,周邊樹木發出詭異的沙沙聲。小祭頓時從龍少戈懷中驚醒了,隻見無數鬼影橫空飛掠,發出類似嬰兒的啼哭之聲,從森林深處洶洶竄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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