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帝國,修仙之風盛行,在這個國度,凡人多如牛毛,若能成為一名修仙者,那就像是鯉魚躍龍門,乃家門一大幸,光宗耀祖,族人無不為之驕傲。


    “強子,就算你當不上仙人,也沒關係,爹娘不會怪你的…”


    父親的話,在梁狂的腦中浮想起,他正坐在前往天劍宗的馬車上,心緒跟這顛簸的路途一樣,上下起伏不定。


    梁家,是泰昌城的一個普通的小家族,世代為木匠,在城中頗具名氣。這次梁狂的二叔帶來了一個能夠拜入天劍宗的修仙名額,於是梁狂的父親決定,就讓他去試一試。


    天劍宗,在秦國修真界,可謂是一方霸主的存在,其內門人弟子各個身手不凡,神通廣大。在三個月前,泰昌城外有一夥馬賊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天劍宗的一個弟子得知後,立馬禦劍飛行,趕到馬賊窩,以一人一劍之力,將幾百馬賊統統誅於劍下,深得民心,就連凡人皇帝,也對天劍宗頂禮膜拜。


    七月十六,是天劍宗廣招門徒的日子,一大清早,在天劍宗門口,就已排起了長龍隊伍,門口搭建有一個測試台,台上立有一根靈柱,台底下的人按照各自手中的編號,陸續走上台接受測試。


    “凡根,不合格…”


    “凡根,不合格…”


    ……


    來得人多,走得人更多,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靈根,能夠踏入修仙行列。


    梁狂坐著二叔的馬車,趕了兩天一夜的路程,終於來到了天劍宗。看著擁擠的人群,梁狂的心中是充滿懸疑,又帶著期待的驚喜。


    這時,一個紮馬尾的白衣女孩走上測試台,梁狂的目光,也忍不住被她吸引去,這女孩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尤其是她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讓人心生憐愛。


    白衣女孩麵含微笑,將蔥白的玉手放在靈柱上。


    “叮!”


    靈柱發出清脆的一聲響,這表示是下等靈根資質。


    “叮!”


    靈柱緊接著又響了一聲,人群發出一陣喧嘩驚訝聲,就連主持測試的吳大川,也是肅顏舒展,輕聲道∶“嗯,好多年不見這中等靈根了…”


    “叮!”


    吳大川的話還未落,靈柱竟又是一聲響!


    測試台下的人群,先是一怔,旋即立馬嗷嗷的尖叫起來,唿喊聲一片,要知道這上等靈根,可是多麽強悍。此刻在台下大多數人眼裏,看向這個白衣女孩的目光,都是透著赤裸裸的羨慕嫉妒。


    “這女娃子居然是上等靈根,不簡單呐…”


    吳大川是主持這收徒大會的長老,見過很多優秀的弟子,心裏定力自然也強,可當看到這個女孩測出上品靈根之際,眼中的驚喜之色,更是濃烈。


    修仙的資質,必需要有靈根,靈根分為上中下三等。靈柱每響一聲,就代表著等級,一般的人,能夠測出下等靈根,就已十分不錯,該好好感謝祖宗。


    至於這中等靈根,實屬罕見,百年不遇,能夠擁有中等靈根人,基本都是每個門派的核心弟子,定當用盡全力來栽培,將來必是一派之棟梁。


    而上等靈根,根據秦國的曆史記載,千年來,有上等靈根之人,如鳳毛麟角般稀缺,整數不足五百人。以這樣的修仙體質,足以傲視整個秦國的修真界!


    “你…你叫什麽名字?”


    吳大川收斂下心境,按捺住激動的情緒,問這白衣女孩。


    “迴前輩的話,小女名叫秦水謠,來自秦陽城。”


    女孩說話楚楚動聽,如銀鈴般悅耳,細膩溫柔,台下眾人一聽此女的來處,有不少來自秦陽城的人也認出來了∶“她是秦陽城的城主女兒!”


    頓時,這個白衣女孩的尊貴身份,便在人群當中傳遍,連吳大川也再感驚愕,要知道秦水謠的父親,乃當今秦國的大將軍!


    “秦水謠,你可要想清楚,以你這千金小姐的身份,可還願意拜入我天劍宗,從今以後專心修道?”


    秦水謠微微點頭,輕嗯一聲∶“弟子願意。”


    在眾人羨慕的眼光中,秦水謠蓮步輕移,走到測試台一旁,手裏攥著一根隻有通過測試才有的紅帶。


    前麵測試的人,大多數都是無功而返,垂頭喪氣。這下終於輪到了梁狂,他深唿吸一口氣,將心態放鬆許多,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上測試台。


    “叮!”


    靈柱響動一聲,隻不過聲音很弱,但在那一瞬間,梁狂的心中瘋狂的跳動起來。


    吳大川瞥了一眼靈柱,低聲道∶“下等靈根,體質合格。你叫什麽名字?”


    聽到合格兩個字,梁狂的心終於安穩住,麵露喜色連忙迴答∶“迴前輩話,我叫梁狂。”


    吳大川大袖一甩,拿出一根紅帶給梁狂∶“從今天開始,你便是我天劍宗的弟子,七日之後,再來天劍宗正式報道!”


    天劍宗收徒儀式有三天,今天測試結束後,梁狂跟二叔坐上了迴家的馬車,此刻的梁狂,恨不得馬車生一對翅膀,快點將自己送迴家,把自己被錄為天劍宗弟子的消息,告訴父母,好讓他們也高興高興。


    “哈哈,二叔的眼光果然沒錯,我侄兒真是當仙人的料!”


    邊駕著馬車的二叔梁大柱,臉上露著前所未有的笑容,雖然梁狂不是他親兒子,但都是梁家的人,眼看著親侄兒馬上就要成仙人了,臉上心裏那個喜啊。


    可正當途徑黑風嶺的時候,從旁邊草叢裏跳出幾名身穿破衫的大漢,各個手持一柄虎頭大刀,模樣兇神惡煞,將梁大柱的馬車給強攔了下來。


    “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想要過此路,留下買路財!”


    為首的一個光頭大漢,將刀尖對著梁大柱,惡狠狠的說著。梁大柱也是江湖中人,眼下這情形,雖說讓他心裏一驚,但很快就穩了下來。


    “強子,你不要下車,有你叔在不會有事的。”


    梁大柱小聲叮囑坐在車廂裏的梁狂,然後立馬跳下車,從褲兜裏掏出一個銀袋來,帶著笑容走到光頭大漢身邊∶“各位大哥辛苦了,我們都是窮人,這點錢權當給各位兄弟們買點酒吃,還請各位好漢高抬貴手,放我們過去。”


    光頭大漢一把奪過梁大柱手裏的銀袋,塞進褲腰裏,眼珠子咕嚕轉起來,這個銀袋裏的錢,至少有十多銀子,見梁大柱出手大方,又是駕著馬車,這不用說,絕對是有錢人。


    “操,就這麽點銀子,就想打發我們兄弟,可能麽?”


    光頭大漢大刀指著馬車,眼裏發精光∶“去,叫馬車上的人下來,讓我看看。”


    梁大柱一聽,臉色一變,連忙拉扯住光頭大漢的手∶“哎,大哥你千萬別衝動,車裏頭坐的是我侄兒,今年才十八歲,還在讀書,身上沒錢的…”


    “勞資十八歲的時候還在山上砍柴,你侄兒特麽十八歲就有這大馬車坐,還敢跟勞資說沒錢,操你娘的!”


    光頭大漢用力一甩,便將梁大柱給推翻在地,他正要起身,旁邊的幾個大漢立馬就把大刀架到他脖子上,讓梁大柱不敢亂動。


    “看來今天運氣好,劫到了一個富家少爺,哼哼…”


    光頭大漢心中暗自竊喜,在這黑風嶺,很少能夠遇到富家子弟路過,今天可真走了運。他提著大刀走到馬車前,將車簾子拉開,梁狂身子往後一縮,眼中露出驚恐之色。


    “臭小子,趕緊給勞資滾下來,不然就殺了你!”


    光頭大漢惡狠狠的模樣,讓梁狂心裏發顫,從小到大,他就與書籍為伴,心性儒雅,麵對光頭大漢這種賊人,心裏自然感到害怕。


    見梁狂身子瑟瑟發抖的走下馬車,光頭大漢冷笑一聲∶“真是一個富家子,膽子真特麽的小,如果要是見到血,估計會嚇得暈過去吧。”


    將梁狂趕下馬車後,光頭大漢上去,將整個馬車給搜了一個遍,竟什麽值錢的都沒發現,不由得心生惱怒,將刀架在梁狂脖子上。


    “操,一定是把值錢的東西給藏起來了,快給勞資交出來!”


    冰冷的刀子架在脖子上,讓梁狂不由得心跳加快,唿吸也急促起來。


    二叔梁狂趕緊求饒喊道∶“好漢住手,不要傷害他,我們出來得急,身上真的沒帶那麽多錢,要不你們跟我去泰昌城,我再取錢給你們!”


    梁大柱身上的銀兩的確全給了,值錢的東西也是沒有,心中很是無奈,這群劫匪實在是太貪得無厭了。


    “操你娘的,你以為勞資傻啊,跟你們去泰昌城,豈不是去官府自投羅網?既然你們沒有錢的話,那就去死吧!”


    光頭大漢冷哼一聲,高揚起大刀,往梁狂的脖子砍去,那一刻,梁狂不知該怎麽辦,嚇得趕緊閉著雙眼。


    “咦,竟然有一條項鏈,給勞資拿過來!”


    光頭大漢將砍在半途的刀收了迴來,目露精光的看著梁狂脖子,戴著的一串銀色項鏈,正欲伸手去抓取之際,卻被梁狂雙手緊緊捂住。


    “這項鏈不能給你!”


    其實梁狂戴著的這條項鏈並不值錢,是鐵做的,值不了幾個錢,但在梁狂的心中,卻是意義非凡。


    因為,這是一個女孩親手為他做的。


    見梁狂這麽護著這項鏈,光頭大漢更是堅定的認為這項鏈十分值錢,絕對是個大寶貝,二話不說便一腳就踹在梁狂的肚子上,把他給踹翻在地。


    “強子!”


    梁大柱急的大喊一聲,但又無能為力,隻能幹看著。


    “小兔崽子,竟敢不聽勞資的話!”


    光頭大漢冷笑一聲,強有力的大手一把扯下梁狂的項鏈,握在手裏細細看起來。


    “嗯…這材質,應該值不少錢吧?”


    正在這時,萬丈晴空之上,一道黑色光芒正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疾馳劃破雲層,往地麵墜落而來。


    黑色光芒墜落的地點,正是這黑風嶺。


    “操,這天怎麽突然黑得這麽快!”


    光頭大漢惡狠狠的罵著,強烈的黑光,讓他不得不閉著眼睛。不僅僅是他,在黑風寨的周圍地區,所有的人,幾乎全都被這強烈的黑光刺得閉上眼。


    黑色光芒,好似寒冰化水一樣,竟不可思議的融入進了梁狂的身體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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