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亦在旁冷笑,看到媽媽被打得奄奄一息,便對手下使眼色示意他們立刻動手把她關入地牢。


    “這就不勞國舅爺貴軀了,國舅還是好好歇著去吧。”


    蔣亦一臉肅殺之氣,底下的人哪還敢怠慢了,幾個魁梧的侍衛一起拉她出去,奈何她渾身是血,卻還是死死地抱著柱子,不甘心被拖走,可一介女流又怎麽能抵得過幾個男子,最後,她竟是硬生生地被拖了出去。


    隻不過,臨走前,她竭盡全力嘶吼出來的一句話,卻是讓國舅臉色當即煞白,腦中一片混沌,隻猶自迴蕩著那一句話,“劉晟!我死了,你的女兒也得跟著陪葬!”


    見搞定了領頭羊,剩下的侍衛也開始來陸續拖著跪成一團的人群,慕瑾依心中還在迴想媽媽剛才說的那句話,竟差點忘了當下形勢的嚴峻,不過幸好,不是所有人都準備束手就擒。


    “天下皆知,葉相處事公正嚴明、賞罰分明,今日中毒一事,雖是我們飲香閣的過失,但卻不是所有人都罪該萬死,我們都隻是本本分分地按照指示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而已,也並沒有什麽失誤,葉相您不應該遷怒於我們!”


    說這話的正是一開始站出來反駁說冰糖鴨梨蠱沒毒的小廝,那時慕瑾依因為葉言竹指出了中毒根源而有些驚愕,所以就沒有太注意他,如今仔細審查一番,才驚覺此人長得英氣,雖然穿著小廝們粗糙寬鬆的衣服,但卻總給人一種耿直不服輸的感覺,一點兒也不似那些平日裏習慣於點頭哈腰的奴才。


    但慕瑾依在閣中幾年,卻對他麵生地很,想來肯定是近些時候才進閣的。


    “遷怒?便是要遷怒又何妨!”


    利劍抵喉,小廝的脖頸之處涔出絲絲血跡,再多前進一分,便是又是一條冤魂。


    “若果真如此,我無話可說!”


    小廝也毫無懼意,瞪著蔣亦,大有一副“我不怕你”的氣勢。


    蔣亦心下一愣,倒是堪堪地收了手,這份膽力,在他軍中,如今可甚是稀缺。


    “言竹,這人,我要了!”


    葉言竹哪會不知他是動了收人的心思,望著蔣亦,再瞥向小廝,無由來地,便是燦爛一笑,慕瑾依看得認真,感覺其中莫名地夾雜著些惡作劇的打趣意味,卻又對此百思不解,繼而覺得嚴謹淡漠的葉言竹定不會如此,隻得擦了擦眼睛,忙安慰是自己眼花了。


    葉言竹佯裝不願道,“蔣大人不是口口聲聲要懲處的嗎?如今怎麽倒先半途而廢了?”


    “剩下來的,要殺要剮,悉如之前,我隻是扣個人而已,又不妨礙大局。”


    蔣亦將那個小廝一拎起,上下摸著他的筋骨,細細觀察著,卻是越看越順眼,越摸越滿意。


    不錯不錯,身板硬朗,骨骼精奇,是個從軍的好料子!


    小廝滿臉通紅,幾度反抗,最終也隻能是徒勞無功。


    “人家剛說我公正嚴明,如今隨隨便便就讓你扣下個人,那天下人還怎麽看我?”


    葉言看著蔣亦興奮的樣子,一點兒都不鬆口,反而再三推辭。


    在外人看來,可能這沒什麽,可慕瑾依就是覺得,此刻的葉言竹,活生生像一隻披著人皮的老狐狸,笑吟吟地等待著獵物落入陷阱。


    “管他們怎麽看你?人是我要的,要說什麽,叫他們直接來找我說!”


    蔣亦審查完畢,重重一掌落在了小廝肩上,搞得雙頰幾欲滴血的小廝差點又要要撲在地上。


    “你這性子,我還不明白?隻怕三分鍾熱度,今日扣了他,明日有不如意的,就又把他驅了去,我看這人雖為小廝,卻也是一位人才,日後定有一番成就,如此任你糟蹋,日後橫生怨懟,還不如今日不讓你領去。”


    “怎會?隻要他好好聽從我的命令,我定不虧待他。若是他有違抗我的命令,我也不會心慈手軟,讓日後有兵戈想向的機會的。這點你大可放心。”


    蔣亦說得信誓旦旦,絲毫不顧小廝紅了又青的臉色,反過頭,還一臉正色地對著他語道,“我剛才的這番話你也記牢了,我不希望真有你死在我手上的那天。”


    小廝暗啞的聲音像是被極力壓低了般,說出的話氣勢十足,更是一語雙關,“不會有那麽一天的。”


    葉言竹沒有再拒,望著兩人,隻是頗有意味地一笑,“那好,今日這小廝便交給你了。不過,蔣亦,今日你做的誓言,日後可沒了後悔的餘地。”


    蔣亦不以為意地反駁,“這有什麽後悔不後悔的!”


    跪著的人群中有一人欲言又止,恰恰被葉言竹收入眼底,可他亦沒有絲毫的表示,隻靜靜地觀望著底下女子的掙紮。


    這邊蔣亦還沉浸在物色到了可塑之才的快意之中,盯著小廝左看右看,更是眼中不見它物。


    沈念之等了又等,卻遲遲不見問話,又仿佛下了極大的決心,本跪著的她猛然間磕頭,聲音將四周的目光如數引了過來。


    “葉相,凡事要找根源,據我所知,我幹媽一開始並不是打算采用冰糖鴨梨蠱做飯後甜食的。”


    沈念之的話讓四處的人都為之一震,莫非,這中間有什麽隱情?或者直接攤開來說,是有人在故意指使?


    慕瑾依心中砰砰直跳,低著頭,好讓別人無法看到她眼中的波動。


    “哦?說下去。”


    葉言竹拿起一隻空空的金樽,撫摸著上麵的精細的紋路。如果說的有趣,他倒不介意聽上一聽。


    “是希桃的主意,我親口聽到媽媽稱讚她幫她解決了這個大麻煩?”


    沈念之一眼鎖定慕瑾依旁邊顯得十分忐忑不安的希桃,十分確定地說道。


    慕瑾依暗暗鬆氣,輕瞥了一眼沈念之,發現她友好地迴視了她一眼,一時間,竟覺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


    本害怕她會將那件事公之於眾,將矛頭引向自己,卻沒曾想她竟是會揭了希桃的底。


    難道希桃與她結了什麽梁子,抑或...她想幫自己?


    一聽沈念之這話,一同跪著的很多人都幡然醒悟過來,七嘴八舌地搶著喊道。


    “是的是的,媽媽那天賞賜了她很多珠寶,她那時還拚命地在我跟前炫耀。”


    “不止是珠寶,還有很多銀子,我都看見了,整整一袋。”


    “她還跟我說過她立了大功,等葉相生辰過後媽媽就會提她做姑娘,現在想想肯定是因為這件事,不然媽媽哪會有那麽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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