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平這看似平淡的話,如同驚雷一般震在眾人的心頭,何諾更是心頭一凜,“慕江流?”他隨即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趙銘釗,又揉了揉眼睛,確信是趙銘釗的樣子無誤,他以往也聽說通過人皮麵具可以易容,但是不會做得這麽逼真。


    何清平見到其他人也都是一臉的疑惑,解釋道,“慕江流!你真是演的一手好戲,恐怕在我們被困在第五層那種神秘的黑暗時,你就掉包了趙銘釗,而假裝自己消失,接下來你一直在困惑我們!”


    何諾聽了這話,心中略微信了幾分,因為他最開始認識的趙銘釗,是正氣淩然、舉止大度的趙大公子,而後來的趙銘釗,卻患得患失,緊緊抓著玉不放,甚至有些小肚雞腸。起初何諾還以為是因為趙銘釗太過於在乎玉的緣故,可現在這麽一想,這種迥然不同的性格,分明是兩個人。


    “趙銘釗”聽了這話,冷笑了幾聲,“你可以這麽隨意說,但是要拿出證據來?”說著他勾起手指,用力捏起了左臉的一塊肉,用力地扯了扯,想要靠這證明自己沒有帶人皮麵具。


    何清平卻步步緊逼,“據我所知,現在的人皮麵具,技藝已經十分發達,恐怕不是你這麽扯幾下,就能拉開的。”


    “趙銘釗”似乎仍然理直氣壯,“那你懷疑人也要有個理由,你就給我說說,是怎麽懷疑我的?”


    何清平卻似乎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就是一種感覺,但是我的感覺,幾乎很少出錯。”


    何諾聽到這裏,就對何清平剛才說的話產生了懷疑,按照目前的形式來看,兩人之間至少有一個人在說謊。


    嬴淩月卻望了望剛才的那個仍舊滲透出黃光的洞口,道,“我們快出去吧,已經耽擱很久了,這樣吧,廖姑娘走在最前麵,我們依次跟著她,守在那裏,這樣就沒有人有機會先逃走了。”說到這嬴淩月望了廖星雲一眼,道,“我很信得過廖姑娘,目前來看,她的嫌疑最小。”


    何清平望了望已經被打開的洞口,微微停頓,這才點了點頭。


    看到何清平這樣的舉動,何諾不禁想到,何清平的這種懷疑也有可能是在拖延時間,不過他拖延時間的方法,比之剛剛江易安實在不知要高明多少,


    廖星雲雖然是女子,但是身手不錯,雙手一用勁,就進入了那個滲出幽暗黃色光芒的洞口,過了很久,何諾才聽到腳落地的聲音,但很快就歸於一片沉寂。


    既然有廖星雲守在那裏了,隻要不把受懷疑的“趙銘釗”單獨留在一邊,按說其他的順序就無所謂了,但是何清平卻堅持要第二個進去,而且他進入洞口的速度很慢,連爬了三次,才勉強鑽進了洞內,又耗費了很長時間,才傳來一陣重重的落地之聲。


    而且何清平的落地聲音很響,比剛才廖星雲那樣輕飄飄的聲音響上了不少,何諾更加深了對何清平的懷疑,更多了幾分好奇,這洞中究竟有什麽,讓何清平如此拖延時間想要去隱瞞。


    但對此,何清平沒有任何解釋。


    嬴淩月不管做什麽,都喜歡一馬當先,如今被人拉在了後麵兩個人,本來已經是老大不願意,又見何清平磨磨蹭蹭的,更有些不耐煩,好半天等何清平終於進入了洞口,嬴淩月望了何諾一眼,意思是他先進去,何諾點了點頭,他也不想和嬴淩月爭這樣的先後。


    嬴淩月速度極快,何諾隻看到他一溜煙的就爬上了洞口,再稍稍一愣神,就不見了蹤影,過了很久,他才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響,顯示嬴淩月已經安然落地。


    何諾明白在這樣的情況下,不能把“趙銘釗”一個人放在這裏,就用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快點上去,何諾有點不敢看他,因為這一路上以來,趙銘釗同自己算是最為熟稔,但是如今他受到了懷疑,何諾除了還有些不相信外,也有一些被欺騙了的感覺。


    “趙銘釗”見何諾望都不望他,歎息了一聲,道,“連你都不相信我嗎?”


    何諾有些局促,隻得道,“不是不我相信你,隻是你的性格變化有些過大了,而且又在這麽短時間,實在不像是一個人。”


    “趙銘釗”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是在下一個很大的決心,最後從懷中掏出了那枚刻有“風”古玉,遞給了何諾。


    何諾接過古玉,頓時一股奇怪的暖流順著手臂傳向全身,不像剛才那樣驟冷驟熱,卻讓何諾全身都有些酥軟,腦中甚至有種混沌的感覺,何諾用力搖了搖頭,這才恢複了一絲清明。


    “趙銘釗”看到何諾這般表現,似乎是預料之中似的,道,“你還記不得,令尊曾經被誣陷在千然地宮中奪玉上傷人?”


    何瑾揚當年在千然地宮中奪玉傷人的事幾乎已經成了定論,正因為這件事情,不僅是他被取消了千然會“文比”、“武比”雙狀元的榮譽,而且還導致了一連串的後果,但“趙銘釗”現在用“誣陷”這個詞,這讓何諾聽起來很舒服,因為他此次進入千然地宮,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幫父親洗涮冤屈,當即對“趙銘釗”印象有些改觀,接口道,“我當然記得。”


    “趙銘釗”的臉色卻變得鄭重起來,“經過這次的體會,我感覺隻要進入千然地宮第五層以後,就很容易受到古玉的蠱惑,人的意識也會發生一些改變,也許戴的越久,影響越大,我懷疑,令尊當年就是受了這玉的影響!”


    “趙銘釗”這一番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是在何諾聽來不亞於石破天驚,因為如果這個解釋能通的話,至少能幫父親洗涮一般的冤屈。


    “趙銘釗”正還想說什麽,就聽到了石牆傳來的敲擊聲,顯然是對麵在催促。“趙銘釗”隻得迅速總結道,“不管接下來遇到了什麽,我希望你能信任我,我是龍營的人,個人遇到再大的懷疑,那不算什麽,但是我們不能受人利用。”


    何諾點點頭,仔細迴想了一路上更多的關於趙銘釗的細節,實在是不像偽裝,於是道,“這玉我先收著,你休息一會兒,我們輪流帶,盡量減少影響,我現在相信你是真的趙銘釗了,至於其他人,隻要你是真的,他們也會慢慢相信。”


    趙銘釗點了點頭,“那真是多謝了,受人懷疑的滋味,可不好受。”


    可就在這時,牆壁外的捶牆聲,越來越密集,似乎對麵突然遇到了什麽緊急情況,何諾甚至能隱隱約約聽到廖星雲的唿喊聲,“快點過來,快點過來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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