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阿來麵對孟裕心的連番質問,似乎很疲憊,耷拉著腦袋,眼睛盯著地下,過了一會兒,搖頭道:“我也不知…下午我正在房間外巡邏,突然冒進來一股青色的煙,我隻聞了一點,就失去了知覺,後來發生的事情,實在是不知。”


    孟裕心鬆開了阿來的衣領,退後幾步,冷冷道:“你這個管家當的好啊!居然連世子都弄丟了!”


    阿來大吃一驚,顫抖著聲音道:“怎麽?世子居然不見了?”


    何諾等人見沒有問出絲毫線索,有些失望。


    倒是廖濟蒼心想:“阿來這反應有些誇張了吧?他無緣無故被襲擊,那麽世子出事應該是意料之中的事,犯得著這麽驚訝嗎?”


    這邊孟若朝廖濟蒼揮揮手,道:“廖禦醫,還有人等你救呢?”


    廖濟蒼順著孟若的手勢望過去,知道她說的是那頭叫“蒼靈”的狼,點了點頭,蒼琅部的人愛狼,這世人皆知,廖濟蒼沒有怠慢,仔細查探了一番,發現蒼靈同樣是中的“青冥散”,想起了老師剛才隻一眼就看出了這一點,心忖我與老師的差距仍然不隻一星半點。


    廖濟蒼隨後取用了一些何諾的血,調藥救治蒼靈。


    對於這一點,何諾很無奈,但還是沒有猶豫地伸出了胳膊。


    見到這,孟若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何諾搖了搖頭,有些局促。


    也許是因為蒼靈的體格要更健朗一些,剛服用廖濟蒼所製的解藥,沒過多久,蒼靈一直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用前爪刨了刨地,隨後後腳支撐著立了起來。


    孟若心疼地摸了摸蒼靈的頭,低聲道:“不用太勉強,還可以趴著多休息會兒。”


    蒼靈卻用目光搜尋著四周,突然,他看準一個方向,一個箭步飛奔了過去!


    這樣突然的變化讓眾人都吃了一驚,眼光緊跟著蒼靈而移動。


    何諾看到蒼靈居然是朝著站在中間的廖星雲而去,心叫不好,廖濟蒼擔憂女兒,在背後大喊,“快迴來,快迴來!”他有些擔心這狼,是不是突然得失心瘋了,亂咬人。


    可何諾卻抱起了手臂,看著蒼靈的移動,沒有發出任何指令。


    嘩……


    蒼靈一躍而起,居然和廖星雲擦肩而過,直接奔襲向她背後的管家阿來!


    阿來從蒼靈突然動身開始,心中就有些擔心,到終於發現自己是被襲擊的對象時,連忙後退幾步,意欲跑開,可他的速度哪有蒼靈快。


    蒼靈直接上前,狠狠咬住了阿來的腿,一個利落的拖拽,阿來慘叫了一聲,直接倒地,用雙手抱著腿求饒,一陣哀嚎之聲響起。


    看到這一幕,孟若似乎明白了什麽,上前一步,冷著眼睛望著阿來,道:“是不是你在食物中下毒,導致蒼靈昏迷的?”


    孟裕心更是一腳直接踢在阿來的胸膛,罵道:“死叛徒!想不到我們蒼琅居然出了你這樣的敗類!”


    何諾剛開始並沒有懂這陡然的變故是為什麽,稍一細想才明白,原來蒼靈很有靈性,從來不吃陌生人送的食物,而剛才廖隱已經診斷了阿來是中了加在食物中的青冥散,並料定是熟人所為。


    本來這樣一來,孟嘯塵的這些朋友似乎都要受到懷疑,可是蒼靈一醒過來,就襲擊阿來,顯然是因為受到了他的毒害,想到這,這些問題的疑惑終於解開了。


    孟裕心上前一步,對著阿來喝道:“說實話!不然的話,我會讓你慢慢體會背叛人的滋味。”


    阿來的臉色有些蒼白,在地上蜷縮成一團,哀求著道:“我說我說,我也是被逼的啊,我隻是負責弄暈蒼靈,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孟裕心又翻身一腳踢向阿來,喝道:“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如果敢隱瞞的話?哼!”


    阿來搖頭道,“我真的隻知道這麽多,不過…”阿來似乎急於想多說些什麽,為自己保命,“世子應該沒有生命危險,不然他們就直接在這裏解決掉他了,至於他們擄去世子的原因,除了想引發蒼琅與晉陽的戰爭外,還想借此要挾我蒼琅部。”


    “呸!”孟裕心罵道,“有誰敢要挾我蒼琅部?你說的‘他們’是誰?”


    一旁的孟若添了句,“你不要說‘我蒼琅部’,你配嗎?”顯然對於這個出賣他哥哥的人,孟若打心眼裏瞧不起他。


    阿來知道此時不能再惹怒任何人了,因此順著孟裕心的話道:“我隻是個小人物,答應事成之後給我三萬枚銀幣。”


    孟若罵道:“你為了三萬枚硬幣就出賣了你的主人?不知羞恥的東西!”


    阿來不敢爭辯什麽,繼續說,“他們的舉止很神秘,全身都穿著黑色的衣服,隻不過…”阿來迴憶起了什麽,道,“他們的胸膛左側都別著一個徽章,銀月形的底襯,上麵寫有一個‘鏡’字。”


    “哦?”聽了這個,孟裕心停止了喝罵,若有所思,銀月形的底襯他倒是很清楚,隻是他昔年所見的,上麵寫的是一個“川”字。


    這時,廖星雲突然做了一個奇怪的動作,從懷中掏出了一枚徽章。


    眾人都很奇怪她的舉動,可是當仔細一看時,啞口無言。


    原來廖星雲拿出的徽章居然也是銀月形的底襯,上麵寫有一個字:“曉。”


    “廖姐姐,這是?”孟若問道。


    廖星雲咬著嘴唇,看了一眼自己的父親,終於還是道,“這些年我能免受廖隱的騷擾,全因為這個?”


    “那你知道這是什麽嗎?”孟若追問。


    廖星雲搖了搖頭,“這是我十四歲時,一個叫薛穆清的長者相贈。”說到這,連廖星雲的聲音都帶有幾分神往,“吉甫作誦,穆如清風,那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啊。”


    可廖濟蒼走進了幾步,從女兒手中奪過那枚徽章,聲音都有些顫抖,“傻女兒,你知道這是什麽嗎?這是梵羅的徽章啊!”


    “梵羅,一聽這話,眾人的臉色都變了。”


    何諾已經聽過別人講了無數遍關於梵羅的事,一直不明白,於是問道,“什麽是梵羅?廖禦醫,你能講給我們詳細講講嗎?”


    廖濟蒼有些猶豫。


    這時孟裕心開口了,“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有助於救助嘯塵,還請廖禦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到這,孟裕心頓了頓,道,“不管這件事最後結局怎樣,廖禦醫都是我蒼琅部的大恩人!”


    廖濟蒼擺擺手,沉思了好一會兒,道:“我們廖家與梵羅的瓜葛太深了,對於它的了解也就比旁人多上幾分,我接下說的話,有些是親身經曆的,有些是聽前輩們說的,梵羅…...它遠比你們想象的更加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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