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水軒


    對於府裏眾人的嘩然耳語,晏知灝耳聞後隻是一笑置之,並未在意。


    其實真要問起自己為什幺沒有讓柳丹若住到「滿香合」,反而安排她住進「明水軒」 ,他也不明所以。或許是為了圖個方便吧!


    畢竟柳丹若可是最讓他感興趣的女人,他不僅想要占有她的身,還想一並將她的心給掠奪過來,看看屆時她還會不會再對他露出那種令人心生不爽的抗拒眼神!


    至於柳丹若,自然是不會知道晏知灝心中真正所思。她隻知道在住進


    「明水軒」一個多月的時間裏,他真的很溫柔體貼,也不再動輒對她威脅恐嚇,讓她真的有倍受寵愛的感覺。


    於是,在與他日日相處、夜夜歡愛的情況下,她那顆柔軟易感的心早已不知不覺陷落在他的柔情當中而不自知……


    這日,晏知灝因有事處理,直到晚膳過後才來到「明水軒」。他一踏進


    「明水軒」便攬過柳丹若纖小的身子,直接在麵對湖麵的椅榻上坐下下來,臉上卻不複一向慵懶愉悅的表情。


    柳丹若靜靜倚坐在晏知灝的腿上,對他與平日略為不同的態度,心中雖感納悶,卻也不想開口詢問。因為她很清楚,她隻是個小小的侍妾,是沒有資格詢問主子心事的。


    如果說這段日子以來她有什幺改變,就是她漸漸學會不再輕易反對、抗拒他,也體認到隻要自己盡量順從他,他就會溫柔待她、讓她過平靜的日子。


    再覷一眼晏知灝看著窗外的側臉,柳丹若躊躇了下,選擇問起別件事。


    「一直想問王爺一事,卻不知可不可以問?」


    耳中傳進柔軟的嗓音,晏知灝微偏頭顱,睨了柳丹若一眼,眼底掠過一抹不明原因的陰沉,表情有些古怪的開口。「想問便問,迴不迴答在我。」低沉的嗓音一如往常柔和,聽不出真實情緒。


    感覺他語意間似有不善意味,柳丹若輕輕搖頭,已不打算問了。「不是什幺重要的事,也許改日等王爺你……」


    「我說了要問就問,是吧?」晏知灝突然語氣不悅地打斷柳丹若的話,


    「還要我再重複一次嗎?」


    見晏知灝忽然動怒,柳丹若呆怔了下,才又找迴自己的聲音,「你…… 怎幺了?」終究她還是逾越本分地泄露出自己對他的關切之意。


    晏知灝眼底倏地掠過一抹幽閻之光,似乎也有些驚訝於自己突然爆發的情緒!他灼灼的眸光緊緊鎖住她的,冷冷勾起嘴角,再無耐心地質問:「你到底想問我什幺?」


    「呃……」柳丹若驚跳了下,有些結舌,「不過是想問王爺為什幺會把寢房築在水麵上而已,沒、沒什幺重要的……」她伸手指了指窗外那座築在水麵之上,與「明水軒」隔著湖水對望的「綠波樓」。


    「原來你坐在我懷裏想了半天,就隻是想問我為何將樓宇築在水麵上這種芝麻小事?難道你心中就沒有別的事想問我?」似是被她的話觸動了什幺,他的口氣忽地嚴厲起來。


    柳丹若一怔,即使聽出晏知灝語氣中已明顯帶了火氣,可心中那件一直掛懷的事,終於有機會問出口了。「丹若的確還想問王爺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不知王爺是否知曉我師兄服下王爺派人送去的解毒丹藥之後的複原情形?」


    柳丹若剛住進「明水軒」的那幾日,晏知灝曾提起說他已信守承諾地教人將「玉還丹」送至青和堂,之後,他就不曾再提起造件事了。她心中即使一直感到掛懷不安,卻也不敢開口問他,生怕破壞兩人逐漸趨於平靜的關係。


    聽到柳丹若問出的事情,晏知灝倏地眯起眼,口中冷冷進聲,「你對那個於懷恩倒真是不遺餘力的『關心』呀!」


    晏知灝意有所指的話語,讓柳丹若頓時一臉茫然不解,呐呐迴應:「他、他是我師兄……」


    晏知灝冷眼睨她,「你確定於懷恩和你隻是師兄妹的關係而已?」如她這般掛懷不已,她和於懷恩之間真有那幺單純?


    直至今日,他才由桓王府總管口中得知,於懷恩這半個月以來,幾乎是天天上門要求見柳丹若一麵,但是卻被阻於門外,一直無法如願。


    不知為何,晏知灝在聽到總管所言之後,心中陡地升起一股莫名而來的怒氣!他並沒有忘記,柳丹若是為了何人才答應成為他的侍妾的!


    如今,一個掛懷在心,一個上門尋人……他可從沒見過感情這般「好」的師兄妹呢!


    終於聽明白晏知灝的意思,柳丹若小臉一白,驟然變色,「王爺是什幺意思?」


    「什幺意思?」晏知灝哼了聲,大手一把捏住柳丹若的下顎將她扯近,迫使兩人雙眼相對,「那就得問你自己了!」他銳利的眸光定住她的視線,冷冽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戾意。


    兩人近距離的對視,讓柳丹若清楚看到晏知灝眼中逸出的輕鄙神色,她的胸口忽地一陣緊抽,一股莫名的刺痛劃過心田……她無措地試著解釋:


    「師、師兄和我的感情就如同親兄妹一般,絕不像你所說的那樣……」


    「我習過武,同門師兄妹之間的關係,怎不像你和於懷恩這般『好』?」晏知灝冷聲一哼,語氣更加沉冷。「別忘了,你是用自己的身子來同我換取為於懷恩解毒的丹藥,你如此為他,要我如何相信你和於懷恩隻是單純的師兄妹關係?」


    晏知灝執意吐出傷人言辭,怒氣再次湧上心頭。男性的自尊讓他來不及去思考噴火的緣由,隻曉得先把一把怒火傾瀉在柳丹若身上。


    明顯傷人的話語,讓柳丹若的小臉更加蒼白,而晏知灝一斷加強力道的手勁,讓她疼得全身沁出細汗,幾乎要尖叫出聲……


    原來這一個多月來,他對她的溫言軟語、體貼有加,全隻是尊貴公子哥兒日常的玩樂嬉戲,她在他心中根本隻是條件交換下的玩物,且毫無節操可言!


    多幺可悲的領悟啊!虧她之前還開始幻想自己在他心中應是有些分量的!


    「沒話說了?」晏知灝的俊臉上逐漸逸出一絲殘酷,「還是被我說中了?」胸前節節竄高的怒火,讓他漠視著柳丹若慘白小臉上的痛苦神色。


    他真不明白,一向以溫柔疼寵態度對待女人的他,怎幺會一而再、再而


    三地被這個微不足道的女人惹出無法自控的怒火?這種情形讓他男性的驕傲大受打擊,幹脆不再忍耐地直接發作!


    硬是忍住下顎傳來的劇痛而不叫出聲,受創心田竄起的寒意,讓柳丹若對住晏知灝鵝冷黑眸的美目漸漸逸出一股倔強的神色——「王爺若執意扭曲事實,丹若無話可說。」


    晏知灝黑眸一沉,半眯起眼盯著柳丹若眼底那許久未曾顯露的倔漠神色,俊瞼上忽地浮起一抹乖戾的笑容。「好一副倔強的模樣,難怪我會對你這幺感興趣!」


    話聲才落,他鬆開對她下顎的箝製,可下一個動作卻是一把把她的身子拖到自己的大腿上——


    「啊!」柳丹若才驚惶地叫出聲,整個人已被晏知灝給拎到他身上,用著一種羞恥的姿勢,兩腿大開地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你……不要……」柳丹若驚惶無措、手忙腳亂地拉扯著因不雅姿勢而撩高的裙擺……


    饜足過後的晏知灝撤迴抱住柳丹若的手,將她癱軟疲累的身子推離腿上,任由她癱伏在軟榻上。然後他由椅上站起,略整衣衫後,立在軟榻前俯視著她。


    「可知我最厭惡哪種女人?」低沉帶著譏刺的嗓音在柳丹若的耳邊響起。


    伏趴的纖秀身子微微一栗,卻是沉默無語。


    「就是那種明明心裏喜愛得緊,卻老是口是心非、裝模作樣,不老實的女人!」晏知灝的嗓音更加低沉,明顯說明著對她的不屑與輕賤。


    柳丹若身子微震,仍舊沒有出聲。晏知灝見她一逕無語,似乎在做著無言的抗議,逐漸陰沉的黑眸中倏地掀起風暴。


    明明已是他的人了,平日不多想想如何取悅他也就罷了,還總是三番兩次的惹惱他!難不成真如他所猜測的,她的心早已係在別的男人身上,而那個男人正是最近一再前來王府要求見她的於懷恩?


    所以她一而再地抗拒他的寵愛,眼中不時露出不妥協的神情,即使表麵順從,對他多有迴應,可心中卻並非如此……


    他從未如此在意一個女人,而她對他的影響力,已讓他的心中隱隱升起了警戒。


    「就讓你好好想想,當初你與我做下『交易』時的承諾是什幺!三心二意的女人最是要不得!」


    話落,晏知灝一甩袖,再無留戀地大跨步離開,俊臉上一片陰霾,不複以往的輕鬆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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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晏知灝拂袖而去之後,整整數十日都不曾再踏進「明水軒」半步,而柳丹若也一直未曾再見過他。


    很快的,柳丹若「失寵」的消息傳遍了王府,引發眾人私下討論的聲浪。


    這日,又是百般無聊的同樣日子。不想再繼續瞪著樓內擺設發呆一整天,也忍受不了孤單的滋味,柳丹若在午後悄悄踏出了「明水軒」,沿著湖岸緩緩而行,偶爾佇足在岸邊的楊柳樹下,麵對湖水,瞪著那座立在水麵上的「綠波樓」,眼底浮著的輕鬱神色,讓原本晶亮的大眼不複以往的光燦明亮。


    她不明白他到底要她想什幺?他是嫌她對他不夠順從嗎?那三心二意的女人指的是她嗎?所以他才會自此不見蹤影,不再出現在她麵前……


    可她又為何這幺在意呢?獨居的日子裏,她慢慢體會到,當初因他執意的掠奪而讓她心生屈辱、委屈的感受,早就銷聲匿跡、不複存在了!


    不過就算不再怪他對她掠奪的行徑,也不代表自己就會想念他的陪伴,可偏偏日益低落的情緒卻是不爭的事實!為什幺?難道她……喜歡上他了?所以腦中他的影像才會一直不曾消失過……


    「怎幺會呢?」柳丹若不覺喃聲自問。是什幺時候發生的呢?她蹙起眉心,繼續緩步而行。


    順著水道,柳丹若才繞過一座湖畔假山,耳邊便傳來一陣嗲軟的嬌笑聲,她抬眸向前一望,頓時呆愣在原地——


    她看見湖畔一座八角涼亭裏,並坐著一對肢體交纏的男女,女的豔麗無雙,她並不認識,而男的正是已數十日不見蹤影的晏知灝。


    一道錐心劇痛劃過心田,眼底驀地湧上淚霧,柳丹若努力咽下倏然升至喉間的哽塞,瞪著前方刺目的那一蒂——


    此刻正坐在晏知灝大腿上的美豔女子的姿勢,正是那日他迫使她做的同樣姿勢……柳丹若小臉一片蒼白,眼底的淚霧加深,令眼前的景象逐漸模糊不清。


    她日日思念他,心中納悶他的不見蹤影,可他卻是堂而皇之地抱著另一 個女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親密地交纏……


    柳丹若驀地發出低低的嗚咽聲,一個轉身便往來時的方向奔離,不想再見到那令她萬分痛心的情景,而轉身的刹那,豆大的淚珠也隨之滾落眼眶殊不知,她迅速奔離的背影,早已落人一雙閃著犀利光芒的眼裏。


    坐在晏知灝腿上的牡丹,在努力勾纏半天無效後才察覺晏知灝的心不在焉,她忍不住抬起媚眼,順著他目光的方向看去——


    「爺……咦,那是誰呀?怎幺跑得那幺急?」


    牡丹努力想看清楚跑遠的人兒,可除了能看出是個女人外,並未能看清她的長相,不過光是能讓王爺留意這一點,就很值得注意了!


    「不知道!」晏知灝沉下眼,目光完全無法從嬌小身影消失的方向移開。


    先前他就察覺一道接近亭子的身影,而在乍然看清僵立凝視亭子的嬌小身軀是何人時,他表麵故作無動於衷,心中卻不尋常地掀起了波動……


    那掠過心頭的異樣是……思念嗎?


    「爺……」牡丹見到晏知灝此刻的神態,心中忽然一陣急躁慌亂,她將


    一隻小手探入他略為敞開的衣襟內輕撫,企圖拉迴強烈心不在焉的他。


    原以為前陣子王爺夜夜留宿「明水軒」的舉動,代表的是她們這群侍妾即將被驅離的先兆。還好,不過月餘,王爺又迴複以往的放浪不拘,也不再踏足「明水軒」一步,讓她的心中再次升起了希望。


    至於先前與玉娘共同商議對付柳丹若的事,自然也順理成章地取消了,兩人又恢複先前明爭暗鬥的方式。不過即使王爺又迴複成以往的放浪心性,可她的心中卻總是感到有一絲不對勁……


    晏知灝又瞥了眼柳丹若消失的方向,這才半垂下眼,看著正依偎在自己胸前的女人,唇角慢慢勾起慵懶邪笑,「怎幺忽然緩下動作?我可沒要你停


    手喔!」


    「王爺……」牡丹嬌嗔一聲,臉上漾出驚喜的媚笑,放在他胸前的玉手迅速蠕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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