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虛空,走入無邊的黑暗,孤獨寂寞,吞噬殘存的信念,悲傷淒冷,我蜷於黑暗瑟瑟發抖,沒有光明的指引,我陷入深深的絕望,緊閉雙眼,等待著孤獨的再次侵襲。

    “終於找到了,沉寂的靈魂,你為何在這虛空漂泊不定。”冥冥中似有聲音在唿喚。

    “你是誰?”環顧四周,茫茫黑暗,依舊是死寂般可怕,我茫然,長期的孤獨已吞噬了我剩餘的情感,隻有悲傷與憤怒。長期是多久?我也不曾記得。但我知道,就是它令我忘記了因何悲傷,有因何憤怒。

    “你為何如此執著,不惜永遠的停留在這幽冥迴廊,直至謝盡最後的芳華。”那若有若無的聲音的主人沒有迴答我的問題,依舊是問,聲音平靜的猶如千年的古井,淡漠如噬血的蒼鷹,我能感覺到,在那似無感情的聲音背後,那個他(她),心中定是激蕩不已,我不知道他(她)為何會有如此表現,但我知道,一切似乎都因我,一個遊蕩在虛空的靈魂。

    “你是誰?為什麽要找我?”我繼續問。不知為何,我能感覺到,聲音的那頭傳來的是關心、是同情,是那早已被我以往的情感。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隻要知道我關心你,我想幫助你,我將永遠在地低深淵為你祝福,這,就夠了。”聲音的那頭終於傳來了感情的波動,預期中的激動之情顯露無疑。

    “你如此激動是為何,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你們虛偽的麵具讓我感到惡心,我隻是一個忘卻了自己的卑微存在,你不要白費唇舌來討好我了,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不知道為什麽,我很討厭這種被人同情的感覺,它讓我想到了汙穢之物,讓我心中生出一把無名之火。

    “我並沒有施舍的意思,你要知道,我幫助你是有原因的,在千年前的這個地方,還有一個孤獨的幽魂在這裏停留飄蕩過,它了解那種被孤獨蠶食的感覺,我們同是為情而死,卻又為情而留,你卻比我幸運,因為你遇到了我,而現在的我有足夠的能力讓你去做你做想做的事。”那聲音中帶著的濃濃哀傷深深的感染了我的心,不知從何時起,我對聲音的那頭產生了悲戚,這個我遺忘了許久的情感。

    聲音沒有再傳來,正當我準備再次沉入那無邊的寂寞時,一段段依稀的畫麵閃過腦海,歲月的片段再次匯集,封塵的記憶再度覺醒,憤怒的火焰充斥胸膛。

    ************迴憶*************

    上一世,我因愛而生,帶著父親對母親的愛而降臨到這個世上,可悲哀的命運卻緊緊的纏繞著我,我的到來沒有給家人帶來任何的喜悅,有的隻是害怕和嫌惡,以後的日子,父親開始打罵我,母親也漸漸疏遠我,兒時的我怎會明白他們的心思,知道長大後才漸漸明白,他們不再愛我了,甚至可以說是他們討厭我,那原因不過是我殘疾的身體和那荒謬的預言。

    我開始學會了恨人,但我隻恨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在我出生那天被請去“護法”的算卦人,心腸歹毒的他用無知的言語摧毀了我與父母間的親情。對於父母的厭惡打罵我可意的去忘卻,可我畢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無盡的打罵讓我幼小的心靈變得脆弱無比,不管做什麽事我都要小心翼翼,甚至連家奴我都不敢吼。

    但是有一天,我的情況發生了短暫的改變,一個女子來到了我的家中,暗示她想嫁與我做妻子,我知道她,她是城裏第一美女,追求者據說可以填滿護城河,在無數的青年才俊中,她偏偏選中了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上輩子積的福分,讓我有如此的幸運。婚禮很快舉行了,知道步入殿堂前的那一分鍾我都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直到我們雙雙拜了天地我才知道這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是真的。父親是城裏的第一富,妻是城裏第一美,但卻沒有人認為身為第一首富之子的我配得上身為城中第一美的她,說實話,我自己也是這麽認為的。因為第一美女成為了自己的兒媳婦,父親很高興,在婚禮的那天夜裏喝了很多酒,還當眾送了我和妻一套郊外的豪宅以及大量的金帛,他很開心,開心到對我笑了,當我發現一個二十多年來未曾在我麵前一笑的父親現在笑得如此開心的時候,我突然覺得十分滿足,即使我知道他其實是為我的妻子給他長了不少麵子而笑。

    婚後的生活並沒有想象當中的那般幸福,本該足不出戶、三從四德的妻每天都到外麵拋頭露麵,而且經常和其他男子在外麵吃喝調笑,對我這個殘疾的丈夫不聞不問,一日三餐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奢望,家仆們根本就不聽我的話,甚至還敢指揮到我頭上來,起初我不太介意,畢竟要他們伺候我這廢人已經很難為他們了,對於妻的不本分我也不計較過多,下嫁於我這樣的廢人本就是委屈她了,何敢對她有過高的要求,可那些懶惰的家丁偏偏就是要惹怒我,他們不時的推翻我的輪椅,還經常在我的房門前用能讓所有人聽到的聲音嘲笑我,泥人也有三分火氣的,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我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了一個剛剛冒犯我的家丁,不知道這事是怎麽傳到父親那裏去的,他來找妻詢問,我自當妻會幫我訴清原由,於是自顧推著輪椅來到了我最愛的秋水河喂魚,可還沒等魚而出頭,父親的巴掌卻在眼前越來越大,沒有防備的我在驚愕中跌落水中,父親狠狠的甩了甩袖子,一句“畜生”後就頭也不迴的走了,不會水的我在水裏無力的掙紮著,慌亂中看到妻嘴角那一絲計謀得逞後的陰笑,我恍然,是她害我,原本幻想著她對我的愛也在刹那間破裂,她為何要害我,看著她身上那無數的金銀,我了然,我早該想到的,被人唾棄、一無是處的我怎麽可能得到如此佳人的青睞,隻怪我太晚覺才會完成了這筆不堪的交易,河邊的人慢慢散去,可他們卻沒有一個想到要將我拉上河岸,我心中的希望也隨著那漸漸散去的人群變得更加渺茫。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岸的,身上刺骨的涼意刺激著我的大腦,讓我迷糊的神誌清醒了些許,發覺此時已是深夜,秋夜的風吹在我濕淋淋的身體上分外寒冷,我不由的打了幾和冷顫,這才知道要去換身幹淨的衣物,先前的輪椅早已不見,我哆嗦著爬迴臥房,身後留下了一道長長的水印,剛想敲開房門的我卻突然停止了舉動,雙手緊握,青筋暴起,在我和妻的臥房裏,傳出了男子和妻的淫聲浪語,她居然背叛丈夫做出這麽下賤的事情,羞憤惱怒的我真想衝進去狠狠的教訓一下那對狗男女,可是就憑我這殘廢之身麽,握緊的拳頭緩緩的鬆了開來。

    靠在家門口的大樹上我感慨萬千,世間對我最好的竟然是這些死物,那些枉自稱為我親人的卻是那般的厭惡我,對於剛才的一切我已是不太在意了,因為我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去阻止,我想到過父母,但他們肯定願意去相信媳婦的哭訴,所以我放棄了,該怎麽樣就讓他怎麽樣吧,我隻是孤獨的一個人,寒冷侵襲了我的大腦,受涼的身體使我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漸漸的,我失去了知覺,隻知在恍惚中似有人在動我。

    不確定自己是什麽時候醒來的,好似一直都是這麽睜著眼睛,頭很疼,我想我是病了,全身都使不上力氣,我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因為我在一個屋子裏,但我家定是沒有這般破舊的房屋的,我掙紮著想要坐起,可原本瘦弱的身體卻似突然有如千斤重,就在我想要再次努力的時候,門口傳來了一個少女的聲音,我敢說,那個聲音是我今生聽到的最美的聲音,不是因為嗓音,而是那聲音中帶有感情,不似家人冰冷的譏諷,是溫暖如春的微風,拂過我絕望的心靈,帶給了我一絲光明,那少女走近了,我終於得以看清她的麵目,好生清秀的一張臉,雖然不似妻那嬌豔如花的麵容,卻給人絲絲暖意,水靈靈的大眼睛清澈極了,似訴著她的善良與清純,她扶我重新躺好,我很乖的照做,因為我不忍違背她的意願,她告訴我她叫嬌兒,複姓古月,很好聽的名字,和她很配,我對這個見麵不久卻告人姓名的女孩很有好感,心中竟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素,甚至對妻也沒有過的感覺,後來的日子裏,她每天都為我做飯熬藥,她說我是病人,需要照顧,多麽暖心的話語啊,想到自己二十年來從未聽過任何關心的話語心中不由一痛,淚水不自覺的落下,她見了,很是生氣,教訓我好男兒流血不流淚,我甚是感動,緊緊的把她摟在懷中,輕輕的,生怕弄疼她,後來我明白了,這就是愛的感覺,她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我也不想告訴她我的過去,因為我想開始新生活,既然親人不要我,那麽我就好好的為眼前這個美麗的姑娘活著,有愛的日子過得很快,原本初秋的天已是嚴冬,早上她帶著微笑出去了,我還像往常般在屋中等她,可是直到深夜也不見她迴來,我的心中突然感覺很難受,就好象她在唿喚我,遠離我,我艱難的爬上她為我而做的輪椅上,可牢固的輪椅突然崩塌,我心中有如驚雷轟擊,我靠著雙手向外爬去,我不知道該爬向哪裏,但冥冥中有個聲音在指引我,很順利的,我找到了她,我哭了,我找到了她那帶著甜甜微笑的冰涼屍體,我憤怒,從未有過的憤怒,我第一次如此恨自己的家人,因為她的屍體就躺在我家門外,身上的鞭痕很明確的告訴了我,就是他們害死了她,我忍住淚水,因為她對我說過,好男兒隻能流血,不能流淚。我恨老天,為何給我這殘破的身軀,讓我連報複的本錢也沒有,我恨家人,他們拋棄了我,為何還要找到我身邊愛我的人害死她,我恨!我恨!我恨!抱著她冰冷僵硬的身體,看著她嘴角甜甜的笑,我知道,那笑容是為我而綻放,而我卻無力迴報。我的意識開始模糊,四周的一切都被黑暗所包圍,漸漸的,我再也感覺不到我自己,隻有心中那滔天的恨意和深深的愛意。

    ************憶終************

    拳拳之愛,萬丈深情,為什麽如此善良的人兒會落得如此淒慘的結局。我恨自己,恨自己的軟弱無能;恨自己為何生在這毫無溫情的富貴之家,我恨自己的悲慘命運為何要牽扯那如花般美麗的姑娘;我恨所有的人,恨他們的冷漠;恨他們愚昧;恨他們的鐵石心腸。我不會放過他們。我要報複,報複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我要去報複!帶我離開這兒。”冰冷的話語從我口中迸出,使周圍的溫度瞬間降至零點,此時的我麵罩寒爽,心中卻是怒火焚天,那怒火正在瘋狂的吞噬我的理智。因充血而變紅的雙眸妖異的變成了紫色,烏黑的短法開始瘋長,順著我的身體一圈一圈的長下去,最終化作一件黑色的緊身服,額前的流海由烏黑到雪白,在風中隨意飄蕩,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冰冷的長刀,它正發出歡快的輕吟,似在向我傾訴它的思念。刺骨的寒意自刀身傳來,將我的理智拉迴現實。

    “果然是你,哈哈哈,不枉我苦尋那麽多年,可憐的孩子,看看吧,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那來自虛空的聲音有些顫抖,似在壓製著某種強烈的情感。

    一個黑衣人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我麵前,手持著一把黑色長刀定定地看著我,眼中妖異的紫色寫滿了憤怒,嗜血的眼神讓我感到一陣心悸,同時也有一陣熟悉。

    “那是我嗎?”指著前麵的黑衣人,我問道。

    “不錯,那就是你真正的樣子。”

    “我怎麽會這麽可怕。”我實在不敢相信,對麵那擁有無限殺意和強大怒氣的黑衣男子竟然是我。雖然懷疑,但也有許些興奮。我能感覺到身體裏似乎有著某種力量在流竄,靜靜地感受著這股力量產生的振動,隱藏於血脈,始源於心神,好似每個細胞都重生了,氣隨意來,力由心生,仿佛超脫於萬物之外。好奇妙的感覺,就似那君王俯視萬臣朝拜的快意;又似那蒼鷹俯看大地的孤傲;如臨萬物之上,唯我獨尊,世間的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

    睜看雙眼,我忽然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周圍的一切了,或者說我與這黑暗相融,黑暗成了我的一部分。前方,一個英俊的男人正微笑地看著我。

    “本源之力果然不凡,擁有殺戮之心和焚世怒炎,你就是殺戮之神的轉世魔童。”他的眸因興奮而閃動著幽暗的火焰。

    “或許你能為我解釋這一切。”

    “不,時機尚未成熟,等該讓你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男人笑了笑。

    “哼,裝神弄鬼,帶我出去,否則我就讓你做一個刀下魂。”既然不可能得到答案,我也不想再與他繼續呆在這裏。

    “你不就是鬼麽?而且你認為現在的你能殺了我麽?”男人的話讓我無名之火瘋狂的燃燒,迴以他冰冷而充滿殺意的目光,雖然他說的是實話,可我就是不愛聽。

    這是怎麽迴事,我居然害怕他的目光,不,不可能的,我是死亡之神,怎迴懼怕還尚未開悟的他?一定是錯覺,是的,是錯覺,哎,看來我還是不及他啊,君上,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究竟有多強大……男人心頭狂震,為自己的一絲害怕而羞愧,但也有些安心。

    “到底要不要告訴我。”緊了緊手上的刀,雖然不知道它的威力怎麽樣,但卻是我唯一能用的武器。

    “死亡就是絕望,絕望的人會失去生機,就和你死的時候一樣。生命需要的是執念,有執念的人會得到生命的垂青。想想你最牽掛的事物,想想你最想念的人,想像你最想完成的諾言,它會帶你離開。”麵臨我的威脅,雖然男人始終保持著笑臉,但眼中的那一絲慌亂還是被我捕捉到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怕我,但隻要能讓我離開我便不管那麽多了。

    最想念的人,最想完成的諾言……

    ************憶***********

    第一次來到海邊,海麵的風很大,夾雜著海的鮮香和一絲寒冷。大海很大,也很美,它讓我感覺到了人的渺小。

    正是傍晚十分,紅紅的夕陽為大海添加了絕美的一筆。靜靜的坐在輪椅上,我感受著大海帶來的遐想,看著她赤裸著雙足在沙灘上奔跑、歡笑、翩然起舞,我的心醉了。

    “漂亮麽?”她跑來問我。我抬頭一看,在她雪白的脖頸上掛了一串用海貝串接而成的項鏈,很精致。她那深情的目光讓我看呆了,以至於忘記了迴答她的問題。

    看到我沒有迴答,她竟撅著小嘴,雙目泛著淚花,比之那海浪更加動人。如果說她的笑能讓我忘記唿吸,那麽她的淚便是我的傷心,淚水的滑落很快將我從驚豔中迴過神來,知道是自己太愛她了,因為太愛所以關注,因為關注所以常犯小錯。心疼的將她拉進懷裏,雙手緊緊地卻不失溫柔的抱著她,不讓她掙脫,輕輕的在她額頭上吻了一吻。也許情人間,深情的一吻真的能解決很多問題。此時的她已幸福的擠入我的懷中享受著那份屬於她的溫暖。我忘情的加重了手臂的力量,看了看她帶淚的臉,那美麗的貝殼項鏈,望著那夕陽彌留的那一抹殘紅,口中呢喃道:“美,真的很美。”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人美?物美?還是景美?又或者是此刻的一切都很美。

    “你愛我嗎?”似乎每一個處於幸福中的女人都喜歡問自己的戀人這個問題,這或許是她們基於某中患得患失的心理,害怕此刻的幸福隻是夢一場,這種心理讓她們很矛盾,她們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她們需要戀人的承諾來安定自己的心。

    “當然愛咯。”我幸福地笑著,其實最擔心的人,其實應該是我吧。

    “那你愛我有多少呢?”她調皮的用食指在我的胸口畫著圈圈,臉紅紅的不敢抬頭看我。

    細細地品位著眼前這女子的羞澀與純潔,良久,我輕捧起她的臉,深情的望著她那充滿期盼的眸子,緩緩道:“我對你的愛和這個一樣多。”慢慢舉起拳頭,在她眼前打開,一顆沙礫靜靜地躺在我的手掌間。

    看著我手重那一顆小小的沙礫,她像是受到了什麽打擊,小臉刹那間失去了血色,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嗚咽道:“你不愛我了,你騙人,你這個大騙子...”不待她繼續說下去,我輕輕的咬上她的唇,將在我胸口捶打著的雙手握攏,柔聲道:“我怎麽會不愛你呢,在我的心裏,你就是全部。”

    “可是,你手裏隻有一顆沙子嘛。”她還是不依。

    “佛曰:‘一沙一世界,一葉一菩提’,這顆沙礫就是世間本相,我愛你可有一個世界這麽大呢,還說我不愛你,我好傷心哦。”聽了我的解釋,可愛的“淚精靈”停止了魔法。看著我的眼睛,她小心翼翼地問:“真的嗎?你說謊話我可以看出來的哦。”

    我堅定的點了點頭。得到我的肯定迴答,她破涕為笑,再次恢複了她俏皮可愛的一麵:“那我要更多沙子好不好?”聽著她撒嬌似的話語,我不覺好笑,在空中比畫了一下,對她說:“就這麽多咯。”

    她還是有些不滿足:“這麽大的沙灘你就給我這麽一點啊。”

    我好笑的問:“那麽我想問問你,你想要多少呢?”

    “最少也要這麽大吧。”她用手比畫了一個大大的圓圈。

    我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在她的鼻尖輕刮一下:“傻丫頭,你要這麽多沙,可我的心隻有這麽大,裝不下啊,難道你要別人和我一起來愛你嗎?那我可舍不得哦。”

    再次比畫了剛才的圖形,這次她終於看明白了,那是心的形狀,她笑了,笑得很燦爛,很幸福,忽然她有些沮喪地對我說:“我不識字,更沒讀過書,不能聽懂你的話,我保證,下輩子我一定會讀很多書,到時候你一定要答應我,再帶我來這個海邊說那些話好嗎?”看她認真的樣子,我笑道:“隻要你喜歡,我一定做到,如果可能的話,下輩子我也希望我能是個正常人,到時候我就可以陪你一起在沙灘上追逐嬉戲了,下輩子,我們一定還要在一起。”

    ************憶終************

    美好溫馨的會議短暫而充實,一切都仿佛是昨日發生,誰曾想到橫於我和她之間的竟是死亡,曾在書上看到這樣一段文字:彼此相愛的兩個人會帶著眷戀將愛帶往下一世。

    鬼神的故事曾在茶館說書先生們的口中聽到不少:《倩女幽魂》、《梁祝》……這些都是感人至深的傳說。隻不過當時教書的先生們時常告戒自己,叫自己少去聽那些虛幻的故事,因為在他們眼中,說書先生們所說的隻不過是邪門外道、市井故事,是下三流的東西,與孔孟之道相差甚遠。是以我不曾去思考這類的問題,但現在看來,鬼神或許是真的存在吧,若非如此,那麽自己現在的狀況又該如何解釋呢?

    今世情未了,來世月重圓。月女,你可曾聽到了我的唿喚,奈何橋之上多停留一會兒,無邪這就來與你相會……

    滾燙的情淚自眼中滑落,落入虛空的夢境,蕩起點點漣漪。帶著上一世的眷戀與恩仇,進入下一個輪迴……

    淡藍色的光圈自腳下慢慢衍射出去,畫出了美麗的花紋。每一圈都是對上一世的迴憶與牽掛,腦海中閃現出了許多的畫麵,接著被撕碎、飄散開來,最終像垃圾一樣被掃蕩出腦海,這或許就是“孟婆湯”了吧,還真是難受呢,無怪乎那麽多冤魂野鬼不願意來地府報道。

    “或許我應該告訴你的,在你沉寂的這段時間裏,世間的一切都不一樣了,如果可能,你所要尋找的東西也不一定就是你想要的。”男人沒來由的一句話讓我摸不著頭腦,不清楚這個將我喚醒的男人究竟想說些什麽。我亦不想再去思考,因為尋找她的念頭讓我瘋狂。

    “不明白你要說些什麽,但我想,既然在命中遇到你,那就是天命,上天讓你來引導我,那自有天意安排,你不需要冒著危險來提醒我,況且,你說的話我馬上就會忘記了。”我也曾相信過命運之說,知道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嗬嗬,是這樣嗎?你還是這麽乖,君上,來世,我做你的師父吧,終有一天,你會想起一切的。”帶著幾分淡淡的和藹笑容,這位不知名的白麵書生模樣的怪人漸漸的消失在原地。

    藍光越來越盛,慢慢地從腳底向頭頂移動,記憶被快速的抽離大腦,那感覺真的很難受,強烈的眩暈感和嘔吐欲讓我的意識漸漸模糊起來,終於在最後一絲記憶剝離腦海之後,我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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