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時針與分針重合在建蘭高中教堂的鍾樓鍾盤。聽的很清晰,齒輪轉動吻合時的聲音。

    抬起些眼簾,被束縛在幽幽綠光中的金蒂·安格爾斯·潘朵拉,聽著腳步聲在這時漸漸靠近。之後停下時,她將目光再抬起些看著紫汐涵的身影剛好映入眼簾……眸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她在片刻後重新垂眸:

    “真的好久不見……加卡多·塞裏奧!”

    左瞳的銀白流露出一絲輕視,紫汐涵隨即冷冷揚唇。“沒錯!總覺得不能不來感謝你一番,所以今天特地,來向你道一聲謝!”

    “我可受不起!”打斷他的餘音,金蒂·安格爾斯·潘朵拉再次抬頭。目光,有些冷若冰霜。“既然本人出現了……你到底想怎樣?”

    質問,紫汐涵收迴目光,向麵前棺槨中沉睡的,真正的加卡多·塞裏奧看去。“你不是自始都知道?”

    反問,金蒂·安格爾斯·潘朵拉之後看著紫汐涵抬起手掌。幽暗的光芒形成螺旋,遙相唿應的,是棺木中的他的肉身……眸光更黯淡時,金蒂·安格爾斯·潘朵拉看著在那光的旋渦中,三顆顏色各異大小不等的珠子若即若離:

    “瑪利亞加護?!”

    “瑪利亞,加護!?”

    停了手中整理禁書扉頁的動作,滿地的紙張中,梨煙之後迴頭看向低聲吐出那樣一個名字的洛凝濱。“什麽?”追問,她看著洛凝濱在自己話問完後,讓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異樣的光芒:

    “不知道,隻有一個名字!”迴答,洛凝濱推推眼鏡拾起身旁禁書的封皮。

    “不過……”環視鋪在周身的禁書的扉頁,紫汐漠之後收迴目光重新向洛凝濱看去。“現在這本真正的禁書,要怎麽看?”

    追問,洛凝濱看著禁書封皮上連續的一長串數字,讓眼鏡後的眸光稍稍黯淡一些。“把第五頁跟第一千三百四十四頁給我!”

    答非所問,雖然不知道洛凝濱察覺出了什麽,但該有她的道理……收迴目光與思緒,梨煙邊重複著邊環顧四圍淩落的紙張。發揮她優等生的優勢,即使是在眼前這樣讓人眼花繚亂的文字堆中,她要找出藏在其中她需要的數字卻是輕而易舉。

    目光停住,梨煙之後伸手想去取那頁頁碼為五的扉頁。可與她同時的,紫汐漠一樣的正準備付諸行動……將動作停了下來,梨煙頭都沒抬便馬上轉移目標。

    看著,紫汐漠讓眸中的光芒微微不一樣,隨即猶豫了猶豫,他拾起那張泛黃的紙片遞向洛凝濱。

    歎口氣,洛凝濱接過懶的沒說什麽。在梨煙將另一頁遞給她後,她將兩張紙疊合讓兩頁文字的行數對齊……果然!

    神色流露出明顯的異樣,洛凝濱將第五頁拾起。“在禁書中,有一部分文字是與這張一模一樣的!”

    這樣說,梨煙接過,紫汐漠之後上前……雖然他們看不懂紙頁上的文字,但有一點卻很明顯。清晰的段落,總有那麽一兩行寫出規格之外。

    這?

    同時抬頭看向洛凝濱,梨煙跟紫汐漠似乎已經能明白她的意思。將手中的扉頁之後遞還於她,梨煙開始在遍布周身的紙海中搜尋。一樣的,紫汐漠亦開始付諸行動。

    ……

    許久,

    之後!

    ……

    將所有不一樣的禁書的扉頁收齊,洛凝濱隨即將它們的頁碼所代表的數字,自禁書封皮中那一長串的數字中刪除。最後再將數字空置的部分,所表示的標注為頁碼的扉頁收集、排列……簡簡單單,隻有幾十頁!

    這,才是真正的禁書嗎……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這樣想著的洛凝濱,讓眼前這幾十頁上的符號之後開始在眼前快速翻閱。把每一頁那一行抄寫出規格之外的文字連接到另一頁,組成新的內容是……

    ……

    “怎麽會這樣?!”

    ……

    忽然,梨煙跟紫汐漠看著洛凝濱喊出聲音時,將雙手用力拍在地板上……不解,梨煙看著她的神情中開始流露出更多的驚訝與意外:

    “怎麽了?”

    “加卡多·塞裏奧想要的……是永生!”

    “他說過!”

    “不是的!”打斷梨煙的餘音,洛凝濱垂低頭顱時,她眼前的眼鏡消失,魔法百科顯現。玄秘的藍色扉頁,在魔法百科自行打開翻動,並在之後停下去時在日光燈下流露出淡淡的光芒。“能成為永生的,隻有‘塚’!”

    看著這樣說的洛凝濱握上雙拳,紫汐漠忽然在這時微怔。“開始的時候,你在禁書中曾經找到過有關於筆魔的記載……‘永生,卻無法獲得永遠的安逸’!”

    “‘被靈魂的負麵侵蝕,得到不到片刻的寧靜’……這樣的永生,有什麽意義?!”

    話繼續說,看著洛凝濱,梨煙讓眸光在這時黯淡下去。“可是,‘塚’又被稱為神明的影子……難道……”

    看著梨煙驀然驚住,紫汐漠知道她聯想到了很不好的事情。“怎樣?”

    “無法成為神,便成為真正的主!?”抬頭,梨煙猜到這裏時看向垂眸握緊雙拳沒有說話的洛凝濱。“加卡多真正想做的事情……是首先控製人,然後再由人,控製更多的靈魂?!”

    “真正的……血裔!”

    接上梨煙的話,紫汐漠看著吐出這樣一句的洛凝濱同樣明白了什麽。“文惜說過,血裔是與他們一樣的存在……那麽也就是說……血裔其實是人類與吸血鬼的後裔?!”

    “自願奉獻出人類的靈魂……成為與我與彌撒一樣的存在!”

    “這……”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紫汐漠看著狠狠攥緊拳的洛凝濱讓話卡在喉嚨裏一個字也說不出。

    “真是可笑……”垂低頭顱,洛凝濱的語氣滿滿都是諷刺。“說什麽被強行扭曲的命運……變成這個樣子……居然是我咎由自取!!!”

    吐出這樣一句,梨煙的眸光在洛凝濱話落更黯淡下去。“是不是,忽略了什麽?”輕問,她垂下眼簾。“能和人類和平共處……這該是大賢者西裏爾·利森特,的願望!”

    再次驚住,紫汐漠在梨煙勉強吐出餘音時向她看去。“那麽……”

    “現在……經過一千六百年的繁衍之後,人類與吸血鬼的後裔們正在開始向這裏聚集!跟文惜一家一樣……跟希亞一樣!在向這裏聚集的血裔們,都是加卡多的奴隸……雖然麵上已經跟常人無異,但實則他們跟你一樣……梨煙!與他們的靈魂共存的,是他們擁有與加卡多一樣野心並且絕對臣服於加卡多的,祖輩們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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