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半天路,人困馬乏的,在付寧的勸說下,這位太子殿下才不情不願地下了馬,黑著臉,親自去敲門了。這是邊城的一戶人家,現下已是天黑了,他們若在趕下去,也不知何時是個頭,今晚是無論如何也要休息一宿的。


    付寧身上的衣物都被他撕得差不多了,好在有披風擋著,也看不出什麽來。她輕咳了一聲,催促著他快些去敲門,還輕聲提醒到,現在周圍也隻有這麽一家了,若錯過了,他們兩人就要在外度過一夜了。


    話雖是這麽說,可看著他這個太子臉色鐵青地去敲門,唇邊露出一笑。


    開門的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見到了衣著華貴的君琰,她頓了頓,空張大了嘴,還是她的夫君上前,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來:「貴人是.......」


    看他渾身上下穿的都不是凡品,定是君臨而來的貴族了,不過這大晚上的,一個貴族怎麽會來這偏遠小地?還有他身後馬上的那個女子,那人有些疑惑了,不過還是恭敬地問了,因為君臨律法寫的清清楚楚,貴族是有權處置平民的:「不知貴人來臨,有何貴幹?」


    君琰懶得說話,直接掏出了銀子,往那人手上一放,麵無表情地說著:「入住一晚。」那人身後的婦人見了,驚唿出聲,抬頭看著君琰,暗自想著,這齣手真的大方,都可以供他們吃喝一年了。婦人笑著接下了,在他夫君還沒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彎腰迎著他們進去了。


    「兒子這幾天出去了,正好有房間空著,貴人請進!請進!」


    他嗯了下,轉身把馬上的付寧溫柔地抱在懷裏,也吩咐了他們去餵下馬。


    那婦人一愣,他們尋常哪見到過馬兒這樣名貴的東西,更不知要如何餵養,趕緊使了個眼色給自家夫君,自己則帶著他們進了房間。笑眯眯地介紹著,還不時地用袖子擦擦桌上的灰塵,幫忙鋪好了被子後,她說道:「貴人一定累了也餓了,我這就是準備些吃的。」


    「好,多謝。」付寧輕笑了下。


    「不謝不謝,嘿嘿。」婦人不好意思地饒頭,趕緊就出去了。


    不過片刻,她已經被君琰安置在了床上,懶懶地靠在被子上,她打量了這個房間,很小很暗,不過倒還幹淨。伸伸手,就是這沒有床帳,很是難受,她晚上睡姿極差,真不知會不會從床上滾落了下去。


    就在她打量的時候,君琰已經在解她的披風了。


    她狠狠拍了他的手,披風裏頭可什麽都沒有穿,若真的解開了,難保他會再來一次。現在她還累著,還不想做這些事情,就又瞪了他一眼,不想他倒是邪魅地笑了,手繼續地動著。


    披風底下,她衣物淩亂,大片大片的肌膚露著,隨時披風的解開,風從四周灌入,惹得她不由地一顫。她手肘頂著他的胸膛:「別亂來啊。」


    不過見著他幽暗無比的眼神,想來這話是無用的了。


    低頭看著懷中的她,衣衫半褪,嬌軀半露,風情畢現,尤其是那堪比美玉的小白腿,他伸手就要撫上了。付寧不想理會,蓋過被子就往裏頭鑽了進去,閉眼,就準備睡去了。


    安靜了半響後,就聽到窸窸窣窣的寬衣聲,然後他就這般緊緊地抱著她。


    可她總覺得這人不老實,被他抱著有股隨時被吃掉的緊迫感,她翻身就往君琰的肩膀咬去。君琰倒吸了口氣,挑眉,他大手隔著被子在她臀上重重一打:「女人,你發什麽瘋?」一手撐在床頭,半臥著,一手隔著被子來迴輕柔地撫著她的背,「本宮不過是想擁你入睡,你倒好,反咬本宮一口。」


    「我才不信!」還是親自去探探虛實吧。


    伸手就要往他的腿間探去,手還沒碰到,隻見他眼眸幽暗,扣住了她的下巴,緊緊鎖著她:「你想讓本宮精盡人亡?」這話,付寧沒有聽懂,他臉色一黑,說道,「本宮在路上要了你這麽迴,你還嫌不夠?嗯?」


    是嗎?還有這麽一說?


    吱呀一聲後,君琰濃眉皺起,立刻把她裹在懷中,冷冷地看著那那婦人輕輕敲了下後,推門而入,若放在王宮中,這樣的人是要被拖出去砍斷手腳的。


    那婦人本就是邊城小民,哪裏知道貴族的那些規矩,一見到裏頭的貴人麵色不悅,她就尷尬地把端著的盤子放到了桌上,就退了出去,還驚出了身冷汗。


    「這裏不是宮裏,何必擺著臭臉?」頂了頂他,笑道,「尊貴的太子殿下,去倒杯水來吧。」他眼眉一挑,輕哼出聲,最後還是無奈地去拿了,不過這臉還是拉著的。


    拿來後,他遞到了她麵前。


    她笑著搖頭:「餵我喝。」原本以為他會發脾氣的,不想他竟坐了下來,拿著水杯一點點地餵著她喝下,未了,還擦去了唇邊的水漬,這樣的溫柔付寧一下子都難以適應。呆呆地看著他,忽然撲哧一笑,原來使喚一個太子的感覺,真是好啊。


    正要說些什麽時,他神色柔和地撥開了她麵前的亂發,落下了溫熱的一吻。


    「你.......」他不是應該發發臭脾氣的嗎?怎麽就......


    「女人。」他的聲音帶著鼻音,糯糯的,很是好聽,「本宮很喜歡你,你,可喜歡本宮?」


    圈住了她,閉眼,使勁地聞著她身上的味道,好久好久都沒有說話。


    等到她點了點頭,這才笑了出來,抱著她一道睡下。一手搭在她腰間,沒有一絲一毫想要離去的意思,隻空出一手,玩著她的頭髮,反反覆覆地卷著。


    過了許久,他靠在她的肩窩處,不禁低聲嘆著。他以為,他的這一生都找不到喜歡的女人了,好在,還有她。看著她沉沉睡去的樣子,他輕咬住了她的耳垂,惹得她不快地皺眉,他滿意地笑了,他就是這般的人,若喜歡了,就勢必要得到,自然了,這個多情女人的男人可是不少呢。


    這一夜,過得很快。


    第二日起床時,付寧覺著渾身難受,由於被他圈著,起床時手都還在酸著。輕手輕腳地穿好了衣物,迴頭時,君琰還緊閉著雙眼。原本想去叫醒他的,可走近一看發現他眼下泛著黑色,就連睡覺時都是半蹙著眉的,她不由嘆了氣。


    想來這些日子,君臨城大亂讓他也不好受吧。


    幫他蓋好了被子後,靜靜坐在床上看著他,注意到了他那隻受傷的耳朵。平日裏沒機會這般仔細看,現在有了機會,她俯下了身子,細細看著。能想像出當時孩童的他,被大火燒到耳朵時,這痛有多麽劇烈。


    搖了搖,正要起身時,君琰睜開了雙眼。


    「你醒了?」


    「一大清早就對著本宮發情,莫不是本宮真的那般可口,讓你直直想吞入腹中?」


    她翻了個白眼,真是不知該怎樣迴答了,還從來沒有見過像君琰這般人狠心狠嘴巴還狠的男子。哎哎哎,她當初定是瞎眼了,否則怎會喜歡上他的?如容卿,如冬城,都是溫溫柔柔的,雖然大哥有時也強勢,但對著她都是柔情似水的,再不濟,阿燁對她也是狠不下嘴皮的,怎麽到了君琰身上就這般了呢?


    哎哎哎,還是早早迴去吧。


    沉思之際,那婦人敲了門,經過昨夜的事,她這次是等到了君琰應聲後才敢進來的。他沉了臉,問著發生了何事。那婦人說是外頭來了許多侍衛一樣的人,整整齊齊地等著了,讓他們去看看,他們是否認識。


    「定是阿燁派來了。」


    「也好。」君琰已經走上前來,笑眯眯地說著,「去會會你的那些男人們。」付寧迴頭,不由地睜大了雙眼,總覺得這廝的話有股莫名的酸勁。揉揉腦袋,當初她是沒想那麽多去了君臨,現在,帶了一個太子迴去,府上的那些人,怕是,不妙啊。


    所以這一路上她都在想著該怎樣交代。


    反觀君琰,他麵色輕鬆地靠在墊子上,手撐著窗邊,雙□疊,拿起酒杯,望著眼前一片白雪,他微微勾著唇角,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他從未踏足過冬城,更是未見過連綿不斷的冰雪,不由多看了幾眼。


    馬車在冰雪上前行,周圍的侍衛跟在左右,不過半個時辰,就趕到了封地。


    在下車前,他忽然來了這麽一句:「本宮很是期待,你如何向你的男人們提起本宮,嗯,真是期待啊。」笑看著咬牙切齒的她,他心情很是愉悅,邁著大步就進去了。


    不出意外地,迎接他的正是那女人的幾個男人,眯起了眼睛,一數,嗯,加上自已,居然有四個。迴頭,眼神危險地看著她,直接把躲在背後的人給拖了出來,自己則在一旁饒有意味地看戲。


    付寧的臉是紅了又白,不知該如何是好。當初的確是衝動了,隻留下了隻言片語後就奔赴君臨,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他們。掃了眼,看著微微含笑的容卿,神色哀怨的冬城,還有那個不斷哼起滿臉委屈的付燁,她心猛地一抽,更加不知該說些什麽了,何況也不知先叫了他們哪一個才好,支支吾吾了半天,隻說了句。


    「我迴來了。」還是麵色羞澀地說著。


    「嗯,還知道迴來,阿寧是長進了。」容卿一手撐著,淡淡笑了,雖是溫潤如常,可這聲音聽來,就是讓人不寒而慄。


    就在容卿說話之際,冬城抬起了純淨的雙眸,輕喚了她聲『主人』,聲音軟軟,險些把她的魂都要勾走了。她剛想上前,就被付燁撲了個滿懷,一個勁地叫著『阿姐壞蛋』,還張嘴就咬住了她的肩膀。


    「臭阿姐,當時我都追上你了,你還走!」說完,就憤憤地盯著那個罪魁禍首,他抬起頭,做起了他最為擅長的撒嬌,「阿姐你壞,你不要我了!」圈著她的腰,紅著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她。


    若在尋常,容卿定會親自揭穿這小鬼的把戲,看向了桌邊的太子,他略略勾唇,現在這個時候,就讓這小鬼撒嬌去吧,至少讓阿寧知道,她這般出走,有多傷他們的心。所以,當她投來求助的目光時,他也隻裝作沒看見。


    「阿燁我......」瞬時她的心軟了,滿是愧疚,揉揉他的頭髮,可幾日不見,他居然長高了不少,都和她一樣高了,「阿燁,你長高了不少啊。」


    「哼,少來,阿姐你就是個壞蛋!」傲氣地扁嘴,他根本就不吃這套,「以為說幾句好話就成了嗎?哼,阿姐居然還帶迴了個男人!」不滿地看向一旁的君琰,可惜他不為所動,依舊淡然坐著,讓女奴一杯一杯地往杯中倒酒。


    她是真的承受不住了:「阿燁,我錯了還不成嗎?」眼神可憐地看著他們,軟軟地喚著,「冬城,大哥,我錯了哪。」


    喝完了一杯後,君琰將酒杯一放,添油加醋地說道:「女人,你忘了,找到本宮時說了那番感天動地的話了?你說啊......」曖昧地勾唇,看著她臉色不斷地變換,嗯,更有趣的是,她的那些男人們的臉色,一個比一個差,隻有容家的那個不錯,唇角帶笑的。


    還未起身,就看著容卿朝著她伸手,他心中一哼,那女人好似得到了什麽恩惠似的,溫溫順順地伏在那人膝頭。緊握了杯子,他不管如何用強的,也沒見這女人這般柔情似水過,尤其是看到她含情脈脈地望著容卿,一口一口地喚著什麽大哥,不快,當真不快!


    乖巧地靠在他身上,眨著眼,覺得還是先得到大哥的原諒吧:「好大哥,不會生氣吧?」抓著他的手,搖啊搖的,都差撒嬌了,「大哥......」糯糯軟軟的聲音,恐怕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被融化了,何況是愛她的容卿呢。


    無奈地嘆氣,指責了一番:「阿寧,你這般不聲不響地離開,可知有多傷我們的心,還是為了個他人。」她想反駁的,可付燁和冬城連連幫襯著,她一頓,隻好全盤接受,一個勁地『是是是』。點了點她的鼻子,「就知道你這丫頭最壞,令我不得安生。」雖然有責怪之意,可更多的是寵溺。


    堂而皇之做出這般親昵的動作,其他的幾人是醋勁齊發,恨不得要淹死他們了。她有些不自在了,扭捏地喚了句:「大哥。」


    容卿笑了,抱著她坐到了凳上,慢慢地拉過她的手。


    她凝視著他,心中暗嘆,她的大哥真是好看,一襲青衣下他是麵如美玉,溫文爾雅,微微笑時,整張臉是容光煥發,令人挪不開眼。呆滯了片刻,就見到他蹙起的眉,有些不解,看著其餘人也是這幅凝重的神情,然後,她就聽到了容卿低沉而緩慢的聲音:「阿寧,你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覺得不妥,就改了下。。。


    感覺玩蛇太早了,啊嗚


    ps:感謝 step心微涼扔了一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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