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地挪開了他的手,他睡得極沉,就連她下了床都沒有絲毫覺察,隻扁了扁嘴,伸手抱了空後,抓著枕頭嘟噥了下就沉沉睡了。


    付寧站在床邊,神色複雜地打量著他,方才的一幕,讓她認清了一個事實,她最為疼愛的弟弟,是長大了。不知是不是受了那番話的影響,總覺得他們之間太過親密了,從前是覺得他還年幼,可是現在不同了.....


    走到了別間,半躺在了榻上,吩咐侍衛把平日裏伺候阿燁的幾個女奴給帶過來。除了幾個守夜的奴隸外,其餘的都被要鎖在石屋內,還是等了一會兒侍衛才把三個女奴帶到她麵前來。


    三個女奴並排站著,渾身發抖,顫顫巍巍的,勾了勾手指讓她們上前,付寧掃了一眼,都是些清純可人的女子,她就淡淡道來:「你們入府也有些年數了吧?」


    「是。」她們怯生生地答道。


    「那你們可有伺候過公子?」她說的這個伺候,自然是指床笫之事,而看女奴慌亂的神情,想必也是聽懂了。她點了下頭,讓其中一個侍衛走到女奴們麵前,「去驗驗,看她們還是不是處子。」


    「是,主人。」侍衛麵無表情地走到她們麵前,解開了她們的衣物,捏起了渾圓挺翹的柔軟,仔細觀察著□的顏色和她們的反應是否生澀,再褪去了最後的一層遮蔽,來到緊閉的雙腿間。輕輕皺眉後,手指猛然地刺入,看著女奴眼眸裏閃過了真實的痛意,再抽出時,那根手指已被鮮血染紅,如此一個個驗了過去,「迴主人,是處子無疑。」


    「都下去吧,記住,今日的事一字也不能透露。」


    付寧這才放了心,安安心心地在榻上睡了。


    待天亮時,付寧因手上的傷痛得根本就睡不著,也就想著去叫醒他了。


    正巧他在床上舒服地翻個身,笑嘻嘻地蹭蹭著那個枕頭,估摸著是把枕頭當作她了,他閉眼懶懶地說道,那聲音一聽就是沒醒過神來的人,還帶著濃濃的睡意:「阿姐.....」他把腦袋在湊了過去,等待著她在這個時候可以摸摸他的腦袋了,「阿姐快摸我的頭,要不然我就不起來。」他哼哼了一聲,雙腿夾住了被子,一個翻滾,猛然睜眼。


    「阿....阿姐?」


    怎麽阿姐是站著的,那他抱著又夾著的是.....枕頭?


    他有些尷尬,瞬間從床上起來,付寧笑著坐在床上,輕聲問道:「阿燁,你可記得昨夜的事情了?」他緩緩皺眉,似在迴憶什麽,半響後他搖搖頭,之說什麽都沒印象,付寧揉揉他的腦袋,神色微斂,「你昨晚.....說夢話了,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就不留你在這兒了。」


    「哦。」他無力地點頭,想著阿姐受傷了,這些日子要好好休息的,「那阿姐,我就先迴去了,等下再來看你。」


    刺溜一下從床下滑下,他順手捲走了桌上所有的糕點。


    一路上他還在想著方才的那一問,忽然吃在嘴裏的糕點險些噎住了他,眉心緊鎖,繼而是麵色漲紅,連連咳嗽,身後跟著的奴隸以為他是噎到了,趕忙上前幫著他順氣。他低著頭,看著坑坑窪窪的石子路,心頭頓然湧現出了昨晚那些夢境的片段,一點一點的拚湊在一起。


    那好像是一個香艷極致的夢.....


    他用力推開了身旁的奴隸,隻覺心緒煩躁不已,又是難堪又是羞愧,很想把吃進的糕點都全然吐出!想起了阿姐的神情,她那麽一問,應該是知道了些什麽,莫不是他昨晚做了什麽不堪的事情?


    一旁的奴隸以為他有事,正打算上前,不想被他暴躁地踢開:「滾!」奴隸嚇得不知所措,趕忙跪下,等待主人的懲罰。


    而這時麵前走過一排侍衛,他們押解著奴隸送至各個院子。


    付燁眯起眼來,唇角勾起了一抹殘忍的笑,是了,他隻顧著自己懊惱,怎麽就忘記了那個賤奴了呢!甩手,讓跪著的奴隸起來,吩咐奴隸去取來他最愛的那把匕首,等到奴隸折返後,他逕自走想暴室。


    暴室是關押不聽話的奴隸的,一旦進去了,不死也是殘了。一聽說付燁來了,管事的立馬把那根滿是血汙的鞭子藏到了身後,打開了鏽跡斑斑的鐵門,點頭哈腰地上前迎接。這樣的汙穢之地主人是不會進來,管事的也頗為擔心,不知他來是所謂何事,隻好陪著笑著問。


    「主人....」


    「那個新進來的賤奴呢?」


    管事的反應了會兒,點頭答道:「昨天是有個奴隸進來,在地牢關著呢,不知主人....」一抬頭,看著付燁低頭麵色冰冷把玩著匕首,他嘿嘿笑了,人家是主人,他隻要辦事就好,何必深究呢,半彎著腰,引著付燁進去,「主人,請往這裏走。」


    進了鐵欄之後,是一口巨大的枯井,付燁粗粗掃了眼,若是記得沒錯,把那些不乖的奴隸全部丟進裏麵,這井底有無數條蛇,因此這個刑罰有個動聽的名字,是為美人纏,上千條美女蛇纏繞,可不就是美人纏嘛。


    走了幾步,隻見其中一條蛇正纏著一個將死的奴隸,緩緩從手臂攀爬至上,繼而穿在那人的眼耳鼻口處來來迴迴地穿梭著。而那個奴隸渾身被縛,肩上被穿了兩個大大的窟窿,雖和死人沒什麽兩樣,可那些蛇每蠕動了一寸,他就發出悲慘的嗚咽聲,顫抖著那副殘軀,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痛,還是恐懼,隻恨不能立刻死去。


    「井底的蛇居然遊到了上頭來,看來這裏的奴隸是越來越會做事了。」


    那管事的唯有賠笑裝傻,引著他繞過了井口,穿過了一間間的刑房,最後走到了地牢。打開了牢門,指了指最裏麵的一間,而後取下了牆上的火把,作勢要帶著他進去了。


    「不用,你就去外麵守著。」


    「可是,主人,這裏頭.....裏頭的奴隸死相悽慘,都是些有手沒腳的,尋常人看了都會做好些天的噩夢的,」不過看著他語氣堅定,管事想著還是乖乖聽話的為好,就把火把交到了他手上,「主人若是有事,隻管使喚我們就好了。」


    付燁點頭,拿著火把緩緩地走到最裏間的牢房。


    期間的確如管事所說,裏頭陰森可怖,到處是死人腐爛的味道,濃烈的血腥味聞來都覺著噁心。他加快了腳步,不料這時從一間牢房裏伸出了一隻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腳踝,披頭散髮的奴隸發出嘿嘿的恐懼笑聲。


    「是主人!是主人啊!你把我仍到這裏,我好苦啊!」那個奴隸另一隻也開始跟了上來,拚死抓住他,不讓他動彈半分。


    被如此突如其來的一著,付燁的確也嚇到了,拿著火把靠近了那人:「我道是誰,是你這個手腳不幹淨的人,怎麽,你沒了腳,連手也不想要了?」這奴隸偷了動被發配到了這裏居然沒死,付燁嗯了聲,把火把按到奴隸的手上,滾燙的火焰燙得他直直喊叫,趁著他鬆手之際,付燁一腳踢開了那個奴隸。


    「你會有報應的!你會有報應的!」奴隸兇狠地瞪著付燁。


    「報應?」他豈會怕那種可笑的東西。


    地牢很潮濕,也很安靜,除了方才的意外,這裏是一片死寂。他踩著地上的稻草,詭異的靜謐中這就是唯一的聲音,和若有似無的水滴聲一般,直落人心,讓人發毛。


    牢房最後的一間,那些滴滴答答的聲音越發響了。冬城進入地牢已有些時候了,每個進地牢的奴隸都被好好關照過,他現下被綁在柱子上,渾身上下全是傷口。若不是付寧吩咐了別讓他的臉給毀了,怕他現在的模樣一定和鬼沒什麽區別。


    他稍稍抬頭,聽著那步子越來越近。


    不用想就知道,那定是恨不得他快點死去的付公子了。


    「呦,怎麽成了這樣?」那聲音,顯然帶著嘲諷,「我怎麽記得,你是阿姐新得的美人呢,嘖嘖,若是讓阿姐看到你這幅樣子,哎,那可怎麽好啊。」


    冬城什麽都沒說,抬眸,透過淩亂的髮絲安定沉靜得望著一臉得意的付燁。他很安靜,和這地牢一樣,即使他身受極刑狼狽不堪,他亦是不卑不亢,淡定如初,難以想像這樣的人膽敢下手刺殺主人。


    「哦,不過放心,阿姐她不會要了你的命。」


    付燁拿出了匕首,晃了晃:「想不想知道為什麽?」


    終於,這一次,冬城毫無波瀾的眼底有了一絲疑惑。


    「因為,你的臉長得像阿姐死去的未婚夫。」付燁把匕首拿在掌心敲了幾下,笑得無害,「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他走進了牢房,解開了縛著冬城手腳的繩子,絲毫不擔心這奴隸會再次來個刺殺,「你會成為阿姐的孌童,哦,順道說下,孌童呢,就是用下半身伺候主人的東西。」


    由於一下解開繩索,冬城體力有些不支,腿半屈著。


    付燁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好似望著一條喪家之犬,隨手把匕首扔到他麵前:「阿姐既然不想殺你,我自然不會拂了她的意思,不過,你可以自己殺自己。」用腳輕輕踢了匕首,那是一把製作精美的匕首,刀身修長,上頭鑲滿了幾顆碩大的珠寶,一看便是貴族子弟把玩的物件,「你這把匕首了解你的賤命,也不算委屈了,我話已至此,你該好好想想。」


    等著人都離開了,冬城依舊半跪在地,眼睛直直地盯著那把匕首。


    未婚夫....相像....孌童.....這些刺目的字眼反覆地他眼前出現,揮之不去,他拿起匕首,拔出劍鞘。此時該是日上三竿了,有些許光亮照到了鋒利的刀身上,頓時這把看似小玩意的東西竟然泛著青幽的光芒,他輕輕碰了一下邊緣,頓時刀的兩邊從上滑落了兩條鮮艷的血跡,而倒影在中間的,便是他如鬼魅般蒼白的麵容。


    稍稍一抬,他看到了自己的額頭,那個女人曾溫柔吻過的地方。努力迴憶起她當時的神情,那雙眼裏有疼惜,有柔情,而更多是,好似是濃烈的哀傷。


    不知不覺地撫上,原來,他被這般溫和地對待,全、是、因、為、這、張、臉?


    他眉峰一聚,頓覺心口一堵,緊握住了匕首,他不會死,一次次拚死掙紮才活了下來,他又怎麽可能因為那個付公子的話而去尋死!隻是,孌童他也是絕不可能的去當的,如今唯一的辦法便是,毀了這張臉!


    翻轉刀身,他把心一橫,就要往自己的臉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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