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星海給魏青霄出了個主意,於是,魏青霄當晚摟著周朱衣的時候,在她腦門上親了一下,“白天我逗你玩的,你的意思我怎麽可能不明白?”


    “真的嗎?”


    “當然,我身邊都有誰你還不清楚?”


    周朱衣咬了下被子,“現在雖然沒有,但是以後可能有...”


    “不管有沒有,都是旁人的事情,跟咱們有什麽關係?”魏青霄安撫道,“就算你真的變成了肥豬和飛鳥,我也會不離不棄...”


    這話明顯不像是魏青霄說出來的,周朱衣坐起身,直直的看著他,魏青霄不自在的把臉轉開了。


    “誰教你的?”


    麵對周朱衣的逼問,魏青霄到底沒能抗住,把唐星海招了出來,末了還替唐星海辯解,“他也是好意,你可千萬別找人家的麻煩。”


    隔天,周朱衣正打算提醒唐星海,不要亂教自己相公一些怪怪的詞和句子,林管事跟火燒了屁股一樣飛快跑過來。


    “小姐!我弄到了一個好東西!”


    他手裏捧著個盒子,“這是無價之寶!真正的價值連城!”


    周朱衣激動了!連忙把他叫到沒人的地方,“快快,拿出來看看...”


    林管事帶著幾分得意,打開了盒子,周朱衣整個人僵住了,他還沒發覺,自顧自的說起寶貝的來曆,“這是南邊出來的寶貝,說是家裏欠了太多錢,實在還不上,隻得把這寶貝賣了。”


    “你...花了多少銀子?”


    “嘿嘿,隻花了一萬兩!”


    其實這一萬兩,他自己也出得起,不過他可不願意做這樣沒良心的事情,人家是送到周家店鋪的,又不是他在路邊遇到的,這東西不管賺多少,都是周家的。


    要知道,有些管事的遇到好東西是會給自己留下的,或是假意拒絕然後讓那人去自己家,或是幹脆不往賬目上寫,自己掏銀子買下。


    周朱衣想哭,她一把搶過盒子,跑去找唐星海了,大魔王竟然敢坑自己!


    林管事則隻當她高興壞了,畢竟他女兒剛一看到這寶貝的時候也激動的看了很久。


    “唐星海!大魔王敢騙我的錢,老子跟他勢不兩立!”


    唐星海一見那鏡子,嘴角就忍不住抽抽,“不愧是大魔王,”轉而又抱怨周朱衣,“你好歹還是個商人呢!怎麽不早點把鏡子研究出來?”


    “嗚嗚嗚,我不記得是怎麽做的了!”周朱衣咬著手帕,那可是一萬兩啊!就被這幾塊錢的東西給坑了。


    “好了好了,”唐星海安慰她,“如今這東西也確實算是寶貝,你趁著它還沒泛濫的時候趕緊高價賣出去...”


    話沒說完,筆墨飛快的跑過來,“夫人,你聽說了嗎?有人給宮裏進獻了一樣寶貝,據說是一麵能把臉上的褶子都照出來的鏡子!一模一樣...”


    他的話說到一半,驚叫了一聲,“難道皇上賞給你了?不對啊,皇上該賞給後宮的妃子啊,據說幾個得寵的妃子都快為了這鏡子打起來了!”


    周朱衣歎氣,“完了,現在它不是獨一無二的了,不值錢了。”而且皇上那才得了一麵鏡子,還不夠分,她拿出去賣,算怎麽迴事?


    到時候肯定會有人跳出來質問,你們周家難道比皇室還要富有?現在也隻能留下自己用了。


    隔天,她對著鏡子照了很久,見周圍沒人,忽然猥瑣一笑,“魔鏡魔鏡,告訴我,誰是這世上最美的人?”


    一個童音響起,“是我爹。”


    周朱衣把鏡子拿開,小團子手裏端著個盤子,上麵是幾塊點心,仰著臉,“娘,我爹呢?”


    於是她帶著兒子去找他爹,才走了幾步,小團子扯著她的衣袖,“娘,我端著盤子不好走,你抱著我。”


    抱著兒子走了幾步,見到院子裏的一棵樹,一根樹枝不知怎地掉了下來,周朱衣問,“兒子,你知道為什麽樹枝會掉下來嗎?”


    “為什麽?”


    “你把點心給我吃我就告訴你。”


    小團子猶豫了一下,點頭答應了。


    周朱衣把他放到地上,把盤子接過來,“因為樹枝太重了,樹抱不動,就把它放到地上。”她抓了一塊點心塞進嘴裏,“現在你不用端著盤子了,可以自己走了。”


    小團子癟嘴,想哭,然而那個狠心的娘大步走開了,他隻得跑著跟上去。


    這一天傍晚冷風唿嘯,窗戶被吹的吱呀吱呀響,十分可怕,小團子什麽也顧不得,鞋都沒穿好就飛快的跑到爹娘的房間去。


    身後丫鬟跟上來,見他已經爬到床上去了,便退下去了。


    他藏在被子裏,想給爹娘一個驚喜。


    那夫妻兩個還完全沒有察覺,洗漱後迴到房間,少不得要說笑一會兒。


    周朱衣嬌聲道,“相公,外麵風好大,我好害怕啊!”


    不等魏青霄迴答,被子被猛地掀開,“嗷!”小團子張牙舞爪,“妖怪要把你們都吃掉!”


    磨牙聲響起,周朱衣把他提起來,“你怎麽在這?”


    “娘,你膽子真小,”小團子咯咯笑著,“我剛剛有沒有嚇你們一跳?”


    豈止是一跳!兩人都要被嚇死了。


    當晚,小團子死活不肯走,賴在被窩裏,夾在兩人中間甜甜的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就見外麵竟是下了一夜的雪,房頂、地麵、樹枝上,都被白色覆蓋,連依在院門旁的掃帚都沒有逃過一劫。


    陽光照下來,閃著星星點點的光彩。


    在這麽個美妙的日子裏,嚴律和容憐上門了。夫妻兩個見了兩人的表情如出一轍,帶著幾分憤怒和不滿。


    “青霄!我以為咱們也算好朋友了,你迴來為何不告訴我?”


    他可不信皇上那告示上什麽曆經萬難終於迴到京城的話。對方必然是早就迴來了,隻不過被人發覺,才順勢昭告天下。


    兩人坐在一起對弈,魏青霄落下一子,解釋道,“咳,這都是大哥的主意,若是惹你不快,你去問大哥吧。”


    嚴律一陣氣悶,他哪敢去質問太子?不過是隨口抱怨一句,“你如今日子過倒是舒坦,整日窩在府裏,外麵都要鬧翻天了,你也不管?”


    “又不是我鬧的。”魏青霄毫不在意,“誰鬧的誰收拾唄。再說,有父皇在,他們也不過是小打小鬧,總繞不過父皇去。”


    嚴律冷笑一聲,“你這話可說錯了,不知你聽說了沒有,王家打算嫁個女兒給三皇子做側妃,要知道,別說太子了,連皇上當年都沒能娶到世家女...”


    魏青霄隻當做聽不懂,“父皇富有天下,想要什麽樣的女子得不到?隻是父皇不愛重美色。”


    “你得了吧!”嚴律視線往旁邊掃了一圈,見沒人,說話也不顧忌了,“皇上年輕的時候可是風流的很,據說為皇子的時候曾經在虞城流連半年之久...”


    魏青霄歎氣,“嚴律,我以為你是個懂分寸的人,這話我就當沒聽到,以後你萬不可再說了。”


    嚴律也察覺到自己出格了,喝了口茶水。


    對弈一陣,陷入僵局,嚴律忽然問,“要說太子對你也不比三皇子差,當初你不在家,他可是經常過來探望。”以至於還惹了些閑話。


    這帶著幾分挑撥的話讓魏青霄沒辦法再裝作什麽都沒聽懂了,他把棋子一扔,也沒興趣再下了。


    直截了當的問,“你到底想說什麽?你們夫妻上門,想做什麽?”


    嚴律皺眉,手指在案上敲了幾下,“你該知道現在京中局勢如何,三皇子跟太子爭鬥,不知你打算站在哪一邊呢?”


    “哦?我不過一個眾人口中的上門女婿,儲君之位的爭奪與我又有何幹?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魏青霄心下有些難過,當初那個風流肆意獨自一人浪蕩江湖的嚴律到底還是走上了這一條路,或許他有朝一日會成為朝中大員,也或許他會一敗塗地妻離子散。


    然而不管結果如何,在他穿上那身朝服的時候,兩人再也不可能不帶任何功利的相交,中間那一道鴻溝,是再多年少時的情誼也跨不過去的。


    “我可不敢小瞧你,或者說,我可不敢小瞧周家。不管是哪位皇子,若是能得到周家的幫助,必然會如虎添翼。”


    “周家誰也不會幫。你大可放心,大哥和三哥的爭鬥,那是他們的事,我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隻想過些安生日子。”


    這邊嚴律還不死心的試探著,魏青霄與三皇子一母同胞,若說他會眼睜睜看著三皇子為了儲君之位拚個你死我活卻不出手,他不信。


    而那邊,周朱衣讓人給容憐上了茶水,然後便坐著發呆。


    容憐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有你這麽招待客人的嗎?你是不是討厭我?是不是看我不順眼?”


    周朱衣看傻子一樣看著她,“當然啊!你怎麽會問出這麽蠢的問題?你不會覺得,當初的事情過去了,我就該對你好顏以待吧?”


    “難道不是嗎?”容憐不明白,她所認知的女子之間,就算有天大的仇怨見了麵也該有說有笑像是好姐妹一樣,怎麽這家夥一點都不掩飾,直白白的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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