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貴妃似笑非笑看了小太監一眼,“你可親眼看到了?”


    小太監哪敢說謊,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添了一句,“娘娘,可要我再去打探一下那女子是哪來的?”


    “不用了,你下去吧。”


    那邊,見小太監走了,劉公公帶著周朱衣兩人也從假山後麵出來了,何院判一見他就忍不住倒苦水,“我說公公啊,這兩日來了好幾個妃子打探了,您倒是幫忙給擋擋啊。”


    可憐他一個外臣,還要跟那群小太監點頭哈腰的,換做平常,哪個敢這麽跟他說話?


    劉公公忍不住擦擦頭上的汗,“咱家一會兒去跟皇上說說,看看能不能給你派兩個侍衛過來。”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皇上一直沒說到底是怎麽迴事,反而派了這麽多太醫過來,宮裏的妃子除了年紀大些的,哪個坐得住?沒見連嚴貴妃都派人來試探了嗎。


    見到周朱衣,何院判帶了幾分笑意,“我該叫你周家主、周郡伯、還是九皇子妃、周王妃呢?”


    “你可以叫我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豔冠天下國色無雙傾國傾城豔如桃李絕代佳人的周姑娘!”


    “沉...周姑娘,”何院判伸手把兩人請進去。


    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裏,季道長端坐在中間,他神情委頓,身形消瘦,臉上帶著幾分疲憊和癲狂。


    見到周朱衣,他心裏十分愧疚,“對不住了,害了你跟九皇子,老道隻能拿這條命賠給你們了。”


    “嘖嘖,”周朱衣蹲在他對麵,打量著他,“我可不會像你一樣,亂吃別人給的東西。你現在每天是不是都生不如死?”


    季道長一陣無語,這個時候不是該安慰自己嗎?難道專程跑來戳自己心窩子來了?不過他們夫妻兩個沒有中這奇怪的毒,也算是一件好事。


    “熬過去還好,發作起來的時候老道是真的想死,”他歎息著,“那個時候,若是有人給我一顆丹藥,讓我去做什麽我都願意的。”


    一旁唐星海心有戚戚,“你能主動跟皇上稟明情況,已經算很好了,這東西不是不能戒的。”


    “對了,”周朱衣忽然想起,“那幾位服用丹藥的年輕公子,你們可控製起來了?”


    劉公公搖頭,“哪能啊,那幾位身份身份不低,還有一位勳貴家的,另外,還有世家公子。”


    “對了,還有謝宜竹,”周朱衣未免有點可惜,“那家夥挺聰明的,又恨狡猾,若真因為這東西毀了,實在是...”


    “他你倒是不必擔心,”季道長思索一陣,“那之後,幾乎所有服用過丹藥的公子都來找老道要了,隻有他沒有,許是他也沒吃。”


    “什麽?”周朱衣萬分不滿,一邊磨牙一點嘀咕,“真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還以為他也吃了,正好可以兵不血刃弄死他。”


    季道長已經把自己知道的所有都說出來了,而在宮裏這幾日也一直配合太醫的診治,那毒發作過一次,何院判讓人把他捆起來,他自己生生熬過去的。


    兩人來就是想問問何院判有沒有解毒的辦法,然而何院判也隻能搖頭,丹藥的藥性能夠分析出來,隻是卻想不到好的辦法,隻能一點點試,好在季道長多年來身體鍛煉的不錯,還能夠扛得住。


    讓唐星海跟何院判商量著,周朱衣去見了容妃娘娘,容妃一見她十分歡喜,拉著她的手說了好一陣的話。


    當然,多是問孫子的,有沒有長高啊?開始讀書習字了嗎?


    看看天色,周朱衣便準備告辭迴去了,容妃卻拉住她,猶豫了一下,“朱衣啊,我說這話你別不高興,如今你們兩人關係也好,孩子也有了,你身邊若是有合適的,就給青霄納上一房側妃吧...”


    周朱衣瞪圓了眼睛,顯然沒想到容妃忽然提出這事。


    “唉,”容妃拍拍她,“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不過是個名頭,到時候人在你手裏,你還不是想怎麽拿捏怎麽拿捏?”


    “為什麽突然說起這個?”周朱衣十分不解,“可是有人跟您說什麽了?”


    容妃也不瞞著她,“可不是嘛,之前聽宮女和太監議論,說如今京城的人都在嘲笑青霄,說他堂堂一國皇子,竟然入贅過去,”她氣的不行,“說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


    “母妃,你別聽他們胡說,那些人都在懷疑景承不是相公的兒子,沒說他入贅的事...”


    容妃嘴角抽搐了一下,轉而便笑了,捏捏她的臉,“我可是聽說你之前故意騙著他不告訴他真相,這小子估計嚇壞了。”


    周朱衣做出嬌羞的模樣,“他一迴來就質問我孩子是怎麽迴事,我一生氣,就沒說。”


    容妃忍不住笑,“可惜我沒看到他那副臉色,肯定很有意思。”


    想了想,她又解釋,“也不單單是因為這事,之前嚴貴妃無意間跟我說起,王家姑娘有意嫁給青霄做側妃...若是王大人跟皇上提起,皇上未必會拒絕,還不如你先找個人,把這名頭占下來,到時候她一個世家女難道有臉去做侍妾?”


    由此就可看出,容妃是真的替周朱衣打算的,王家女必然不好相與,進了門不定就踩到周朱衣頭上了,還不如找個能拿捏住的,趁著這事還沒聲張開,把人擋迴去。


    王家姑娘周朱衣早就知道,對方這個時候湊上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無非是想怕三皇子過河拆橋,周朱衣嘿嘿一笑,“母妃,我倒是覺得,對方說不定更想嫁給三哥呢!”


    容妃忽然愣了一下,她捏著帕子思索一陣,背脊忽然爬上一陣冷汗,拉著周朱衣的手都有些冰涼了。


    “母妃?你怎麽了?”


    她嘴唇哆嗦一下,好一陣才緩和過來,臉色卻明顯蒼白了幾分,“沒事,你先迴去吧,是我想岔了,王家女兒隻會奔著老三去,怎麽會想嫁給青霄呢?”


    周朱衣還沒明白怎麽迴事,拉著容妃的手,“母妃,你若是遇到什麽難事跟我說,我雖沒什麽別的能耐,卻也算有些門路,能幫你打探一下...”


    容妃猶豫片刻,“那你去打聽一下,王家姑娘是不是想嫁給老三,還有,你幫我給容家捎個話,讓他們小心點嚴家。”


    “好,我出了宮就去跟容老爺子說,您放心,”周朱衣安撫道,“過些日子,我帶景承來,他整天吵嚷著要祖母,嫌我們太嚴厲呢。”


    提到孫子,容妃臉上總算有了半分笑意,“你們就該管嚴點才好,可不能讓他跟那些勳貴家的孩子一樣。”


    又說了兩句,容妃把周朱衣送出老遠,才迴去。


    周朱衣帶著唐星海去了一趟容家,容老爺子見了她臉色還算不錯,還留她一起用晚飯,不過她實在沒什麽心思吃飯,便推辭了,隻把容妃的話跟老爺子說了一遍,就離開了。


    迴到家裏,周朱衣把身邊幾個丫鬟都叫過來,挨個打量一遍,“杏子,你以前說你家裏給你定了親事,你如今也不小了,是不是該成親了?”


    幾人顯然沒想到她提的是這茬,杏子紅了臉,“親是定了,不過,這種事情,有爹娘安排,我哪能亂說話啊。”


    一個女子,無緣無故的提出要成親來,被人恥笑不說,親家說不定也會懷疑她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這樣吧,你也許久沒迴家了,迴家看看,順便告訴你爹娘,就說你要是成親我送一筆嫁妝!”


    杏子高興的應下,“多謝小姐了,”然而,她忽然想到什麽,臉色一下子變了,“小姐,你該不會想趕我走吧?”


    “怎麽會呢?”周朱衣安撫道,“你繡工好,做事仔細認真,就算嫁了人,以後也還可以來府裏做事,”她掏心挖肺的,“你們都是我身邊最信任的人,我怕耽擱了你們的婚事,這才叫你們過來問問。”


    幾個丫鬟一陣感動,隻有荷葉,跟著她最久,也最了解她,顯然不相信她會突然這麽好心。


    “小姐,”杏子哽咽著,“你放心,杏子舍不得離開周家,就算成親了,也還要來幫這做活,我答應給小少爺做的小老虎還沒做完呢。”


    “桃子,你呢?家裏可給你說了親事?”


    周朱衣身邊這幾個丫鬟長得都十分出色,杏子是巴掌大的臉溫柔如水一般,去書院讀書幾年樂不思蜀的蓮子則是腹有詩書單從氣質上看,根本不會有人把她當做丫鬟。


    桃子則豐潤了些,姣好的身段,加上一雙上挑的丹鳳眼,即使在幾人中穿的最普通,也難掩姿色,去了別家怕是早就納進門做姨娘了。


    不過她也最老實,凡事都不出頭,周朱衣吩咐什麽她就做什麽,魏青霄來了之後,更是極少出現在姑爺麵前。


    此時,她有些為難,“小姐,我家裏一直沒給我說親事...”她咬著唇,“他們估計是想讓我攀上哪個貴人...”


    幾人看著她的眼神一陣心疼,荷葉更是氣的不行,“你不是月利銀子都送迴家裏了嗎?你哥哥一個大男人不出去掙錢,還想靠你養著,他要不要臉?”


    周朱衣多少也聽說了點,桃子可以說是幾個丫鬟裏過的最苦的了,掙得銀子都給了家裏,自己別說衣裳了,零嘴都舍不得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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