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竹既然知道了,那便等同於世家都知道了。皇上也不忍心自己兒子一直這麽藏著掖著,便幹脆為兒子恢複身份。


    一時間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已死的九皇子竟然還活著!再想到如今周家的那個孩子,不少人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皇子又怎麽樣?還不是要原諒她?


    周家門庭若市,不少人上門巴結,那些之前還可惜感歎周朱衣要守一輩子寡女子們,轉眼又開始羨慕起來。


    身份得以恢複魏青霄也算送了口氣,當然,原本已經調到宮裏服侍容妃娘娘的筆墨哭啼啼的又跑過來。


    抱住魏青霄大腿,“主子!你迴來為什麽不告訴我!”邊哭還邊把眼淚往魏青霄衣擺上蹭,“咱家服侍你那麽多年了,可主子你娶了媳婦就把我忘到腦後...”


    魏青霄把腿往後抽了抽,“怎麽會?之前隻是不好聲張,這件事連外祖家都不知道,你不在我正覺得缺點什麽。”


    筆墨感動的稀裏嘩啦,“主子,咱家以後就跟你身邊,你去哪我就去哪...”


    話沒說完,周朱衣就不滿了,“哪有你的份?這人現在是我的了,以後你就在外邊做點粗活,給你一口飯吃餓不死就行了。”


    在周朱衣興致勃勃每日跟著魏青霄身後扮演小尾巴角色的時候,魏青霄收到了一封信。


    周朱衣在他身後墊著腳從肩膀上偷看,嘴裏嘀咕著,“誰給你寫的信啊?這信怎麽還帶著一股香氣呢?不會是哪個姑娘吧?”


    看完信,魏青霄把她扯到身前,“我要出門去見一位好友,你跟我一起去嗎?”


    “我是你的尾巴,當然要跟著你一起!”


    於是,隔天兩人坐上馬車,一路往南,直到出了城門,馬車走了一上午,才到了目的地。


    一處山水環繞之地,前麵是台階,馬車停下,兩人下車。好在這山不算高,台階也修的平整,走了一陣,迎麵一塊匾額,上麵三個大字,太清宮。


    周朱衣一把扯住魏青霄衣袖,“相公,你該不會想不開打算出家去吧?”


    “怎麽會?季道長邀請我來,說煉得了一種特殊的丹藥,請我鑒賞。”


    早有道童守候在門旁,見兩人來了,連忙上前行禮,把兩人帶到一處特殊的房宇,示意兩人自己進去。


    這處房宇建在整個山最高的地方,而且還是沒有房頂的,隻周圍用石料圍起來,上麵雕刻著讓人看不懂的圖案。


    兩人進去,季道長正坐在中間,手執拂塵,“兩位,坐吧。”


    一見季道長,周朱衣快走幾步,坐到他旁邊,“道長,你不厚道啊!上次竟然夥同我相公來騙我...”


    季道長笑了笑,“這位小友難道見過我?”


    “怎麽,道長你想耍賴嗎?”周朱衣忽然想到什麽,“說起來,你當初怎麽弄出白霧來的?”


    她一開始以為是武功高強之人可以把內力化成霧氣之類的,可後來在華山下見了那麽多武林高手,又跟他們接觸之後,發現內力是無形無味的,隻能擊打在人身上,沒辦法拿出來給人看。


    “咳,老道怎麽會耍賴呢?當初騙你的是幾個月前的季道長,你若是記恨他,可以去幾個月前找他爭辯。”


    周朱衣暗暗磨牙,“就算過了幾個月,你也還是你,難道你這幾個月就變成另外一個人了?”


    “當然,沒過一瞬,我都跟之前的我不一樣了,現在跟你說話的我,也不是你剛剛看到的我了。”


    魏青霄也坐下,給周朱衣倒了茶水,“好了,別抓著季道長不放了,當時是我請季道長幫忙的。”


    待他倆坐了一會兒,又有幾位過來了,都是青年才俊,看樣子跟季道長也都是老相識了。


    “眾位都是有道緣之人,所以今日才把大家請來,”季道長拍拍手,“我前些日子煉製出一種十分特別的丹藥,今日請大家鑒賞一番。”


    過了一會兒,有道童捧著玉盒,走到眾人麵前,一人分了一顆丹藥,季道長帶著幾分得意,“這丹藥服下之後神明開朗、通體舒暢,有飄飄欲仙之感...”


    周朱衣一口水險些噴到季道長身上...這種介紹,這種開頭...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有人興致勃勃的拿起丹藥就想嚐嚐,季道長連忙阻止,“眾位別急,這藥吃下去誰能讓人神清氣爽,卻未免不太斯文...”


    說著,他看向周朱衣,周朱衣一點不慫的看迴去。


    於是季道長隻好看向魏青霄,“咳咳,未免衝撞了尊夫人...還請青霄讓她出去稍待片刻...”


    魏青霄隻好看向周朱衣,周朱衣仍然沒一點自覺,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我不會亂看的,大不了一會兒我把眼睛閉上...”


    自然有人不願意,你說大家都是一個人來的,就你帶著夫人,憑什麽啊?


    “聽聞九皇子死而複生,今日得見,風采更勝當年,不過在處理家事上倒跟三皇子有幾分相似。”


    魏武懼內的名頭可早就傳出去了,據說有個姑娘救了他性命,跟著他來到京城,本已經把人收到府裏,結果一聽說三皇子妃來了就馬上把人送走。


    可算是給眾人添了一個笑料,聽說把人送走了還不成,還被三皇子妃打了一頓!


    魏青霄正色道,“哪裏哪裏,不過是與夫人久別重逢,不舍得讓她離開罷了。”


    正說著話,一個人快步走來,口中還高喊著,“對不住了,來晚了來晚了,路上馬車壞了,耽擱了一陣。”


    這人一出現,便引得眾人一陣無言,接著便都看向魏青霄,即使不說話,也能從他們猥瑣的眼神裏看出心思來。


    這人之前可是去你家跟你夫人提過親的!請問九皇子你心裏什麽滋味?


    謝宜竹走到魏青霄麵前,正待行禮,魏青霄扶了他一把,“謝公子不必多禮,今日不過受季道長所邀來湊個熱鬧。”


    “謝某還未曾恭賀殿下迴來,改日再登門拜訪。”


    在眾人看好戲的眼神中寒暄了兩句,謝宜竹也落了座,被他這麽一打岔,季道長都忘了要讓周朱衣出去的事了。


    吩咐小童上了酒菜,待酒菜一一擺上桌,便有人調侃道,“道長也太小氣了些,酒也就罷了,這飯菜都是冷的,難道這太清宮裏就沒個熱飯的廚子?”


    “我看倒是未必,”謝宜竹反駁道,“許是飯菜本是熱的,送過來就冷了呢,畢竟人常說,高出不勝寒啊!”


    他一開口,眾人都跟著笑起來,總歸心思都在丹藥上,酒菜冷了便也罷了。


    “眾位,請吧,待用了丹藥,可要好好跟我說說藥的好處。”


    於是幾人一一拿起丹藥服下去,倒是謝宜竹,十分斯文,用袖子遮擋住,又用酒送服下去。


    魏青霄拿起丹藥,正要吃,周朱衣忽然一把搶走,旁邊季道長看了兩人許久了,見她這般不客氣,笑著招唿小童,“你若是想吃,讓小童給你一顆不就成了?何苦搶青霄的?”


    周朱衣的心都提起來了,那小童一陣為難,上前請罪,“師父說今日請八位客人,就隻拿了八顆,我現在去取...”


    “算了算了,”周朱衣和氣的擺擺手,“你去外麵玩吧,怎麽好勞煩你再跑一趟,”她伸手把丹藥捏開,分成兩半,“我們倆一人一半不就成了?”


    她萬分不舍的把丹藥放在魏青霄手裏,給魏青霄使了個眼色,魏青霄了然的點點頭。


    於是夫妻兩個也如謝宜竹一般,把藥服了下去。


    放下酒杯,看著桌底下伸過來的那隻小手,魏青霄垂下手,把半顆丹藥放到她手心,還趁勢捏了她一下。


    這邊吃完丹藥的幾個人,沒一會兒就臉色通紅,頭上浸出汗水來,有的還去扯自己衣領...


    周朱衣連忙捂住臉,“相公,我出去了,你一會兒去馬車那找我就好...”話雖如此,可她根本不起身,而是在桌底下一個勁的踢魏青霄。


    魏青霄聞弦歌而知雅意,起身請辭,“今日夫人在,倒是擾了眾位雅興,改日跟眾位再聚,”再三跟季道長表述歉意,季道長也不好攔著,總歸有女子在,萬一一會兒有人鬧出不雅來,實在難看。


    便客客氣氣的把兩人送出老遠。


    待下了山,上了馬車,吩咐一聲迴家,周朱衣才長舒了口氣,擦擦頭上的汗,手心裏的兩半丹藥已經被捏成了一顆。


    她仔細打量著,看不出到底是什麽東西,也不知是不是她想的那個。


    魏青霄調侃她,“瞧你這點出息,不過是一顆丹藥,小時候季道長經常拿丹藥進獻給父皇,父皇還賞賜過我幾顆。”


    “什麽?”周朱衣揪住他衣領,晃了幾下,“快都吐出來!”


    按住不老實的家夥,魏青霄一陣無語,“都是小時候的事了,後來母妃怕我出家,就不讓我跟季道長來往了。”


    周朱衣一陣心有餘悸,歎息著,“多虧了容妃娘娘。”


    “可不是?若是沒有母妃,咱們也不會在一起。”


    “相公!以後季道長再給你送丹藥,你不許吃!”周朱衣嚴厲的提醒,“記得交給我,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有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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