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十分感動,擁抱住太子妃,“敏敏,我可沒你說的那麽好,”他眼睛有些濕潤,下定決心,“不管他們如何懷疑,我一定要查出真相!等我救迴九弟他們,非要把魏武揪迴來讓他給我道歉!”


    再玲瓏、堅硬的心竅,當聽到三弟提出要去北疆的那一刻,魏武都難免一陣心酸和委屈,他是真把魏武和青霄當做嫡親的兄弟一般。


    他發了狠,給屬下下了死命令,幾天後,竟然真的發現了問題!


    丞相府許多地方都去過,隻一處,放置六皇子彩禮的地方沒有任何人能進去。


    連府裏多年的老人,都不許去,據說是謝丞相打算把彩禮中的好東西都換成天地、鋪子給女兒做彩禮。


    謝丞相不缺錢,平日皇上的賞賜、底下人的孝敬,就算心疼女兒,想給女兒多添些嫁妝也用不著動用聘禮啊?


    一旦涉及到六皇子,太子的心就提起來,父皇信任謝丞相,他卻不信,對方能把女兒嫁給六弟,未必不能幫六弟做別的事!


    他讓人盯住那一處,轉頭找來暗衛,這幾個暗衛是父皇給他的,暗一是領頭的。


    幾個暗衛到了,他盯著他們許久,忽然問道,“我吩咐你們去做的事,你們會去稟報父皇嗎?”


    這倆暗衛幾乎是一瞬間就出了一身冷汗,這問題!實在不好迴答!然而又不能不如實迴答,暗一盡量讓自己的話顯得平淡些,“主子,若是上頭人問起,我們是要迴答的!”


    太子便明白了,若是上頭人沒問,那他們也不會上趕著去稟報,除非是大事,他點點頭,“你們今夜就去謝丞相家裏查探,六皇子送去的聘禮被放在一處隱秘的地方,附近可能還有人守著...”


    兩暗衛對視一眼,暗一應下,“主子,若是發現聘禮裏有旁的東西,是帶迴來還是迴來稟報?”


    太子沉吟一陣,“你們應該知道我想找的是什麽,自己量力而行,若是不能將人帶出來,就留下人守著,迴來稟報,我帶人去!”


    暗一拱手,“屬下明白了!”


    當晚,太子一直沒睡,衣裳也穿的好好的,就坐在離大門口最近的一間屋子裏等待著。


    直到快天亮,幾個暗衛才迴來,這些人身上不少傷痕,進來就是一股濃重的血腥氣。太子的心提到嗓子眼。


    “出了什麽事?”


    “主子,謝丞相家裏有不少私衛,這些人身手不凡,我們幾個又不敢把人引過來,在城內繞了幾圈,費了不少周折才迴來。”


    暗一擦了把汗,本以為就是一件小事,被派了給太子的幾個暗衛身手都是頂尖的,是皇上親自選的,誰曾想,對方竟然早有埋伏,他們一進院子就受了傷。


    若不是見太子麵色如此凝重,他都要懷疑這是不是太子故意考驗他們的忠心了!


    太子咬牙,果然!他掏出兩張銀票遞過去,“好好休養,等你們養好了傷,我要帶著你們大幹一場!”


    暗一高興的接下銀票,又行了個禮才退出去。


    人在謝丞相那的可能很大,太子撤了別處的人馬,讓人專門盯著謝丞相和六皇子兩處。


    這日,六皇子正在府邸看著管事的布置禮堂,忽然一個小廝跑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耳語兩句,他臉色有些僵硬,讓人備車,去了謝府。


    進了門,先跟謝丞相寒暄一陣,待謝丞相把侍人都趕走,六皇子臉上笑意隱沒,有些不耐煩,“找我什麽事?”


    “你的東西,帶迴去吧!”


    “什麽?”六皇子大驚,“你在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帶迴去?我那宅院到處都是探子...”


    謝丞相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你若是不帶迴去,那老夫隻能給別人送去了...”


    六皇子沉下臉來,謝丞相毫不退縮,他忽然嘿嘿一笑,“嶽父大人吩咐,小婿自當從命,不如等我跟方芸成親的時候,讓她一起帶過來吧。”


    謝丞相不置可否,六皇子坐了一會兒就迴去了。


    幾日後,六皇子大喜之日,本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卻能娶到當朝丞相的女兒,許多人上前打探,想知道六皇子到底是怎麽娶到丞相的女兒的。


    這一日太子穿了一身儲君袍服,黑色用金線繡了四爪金龍,他一出現,就引來不少人上前奉承,生生把六皇子的風采都奪走了。


    六皇子也不生氣,反而笑嗬嗬上前給太子敬酒,他本就長得俊俏,一身紅衣,與往日放浪形骸的模樣完全不同。


    他一晚上笑就沒停過,不管誰來敬酒都是來者不拒,看來真是高興壞了。


    婚宴到半夜才結束,六皇子醉醺醺把客人送走,自己卻沒去新房,轉而去了放賀禮的地方。


    這是一處十分不起眼的房屋,房簷也比較低,幾個身影跟在六皇子身後,待他進去後,便守在外麵。


    屋內三人被綁得結結實實,一見到他,都有些不敢相信。周朱衣心裏更是惶恐,對方直接露出真容來,這是不打算放他們離開了?


    六皇子滿身酒氣,笑著上前把三人嘴裏塞的布團取了出來,周朱衣長吸一口氣正要大叫,他忽然掏出把匕首來,放到對方鼻子上,見周朱衣閉上了嘴,“亂叫就把你們全殺了...”


    他說話的聲音十分平淡,仿佛不是在威脅而是閑話一般。


    可三人心底都忍不住恐懼,魏青霄擔憂的看著母親和妻子,若隻有自己,他什麽也不怕,可這兩人受到一點傷害他都接受不了。


    六皇子從旁邊翻出一壺酒來,又弄來兩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忽然想起什麽似的,“對了,今日是我成親的日子,你們還未跟我道喜呢!”


    周朱衣嘿嘿一笑,“恭喜六哥,祝六哥和六嫂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六皇子十分滿意的點點頭,“弟妹真會說話,”他看向魏青霄。


    好在,魏青霄跟周朱衣在一起這麽久,臉皮厚度見長,“祝賀六哥!”


    六皇子很是欣慰,湊過去蹲到魏青霄身旁,“九弟,我真是羨慕你,父皇和容妃都這麽疼你,大哥、三哥也護著你...”


    魏青霄心底顫動,“六哥這是什麽話?父皇也一樣疼愛你。大哥和三哥還為難過你不成?”


    六皇子拽住他衣領,“九弟可還記得尚宇使臣來交換質子的事?父皇當時怕是想都沒想就打算送我去做質子!”


    魏青霄皺眉,原來他從那個時候就懷恨在心了嗎?


    “可最後去的人是我。”


    六皇子鬆開他,“哈哈,是啊,九弟真是心懷天下,六哥真是感動,”他作勢擦擦眼角,“這樣吧,看在你當初替我去了尚宇的份上,六哥還你一條命...”


    他嘴角徒然扯開,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就不知,你是要選妻子,還是要選母親呢?”


    魏青霄猛地向他看去,眼神裏是克製不住的殺意,對方毫不在意,抓了條椅子坐下,端著酒杯,衝著那容妃和周朱衣抬抬下巴。


    “選吧,不然我一會兒都弄死!”


    魏青霄整個人都僵住了,而容妃心裏忽然鬆了口氣,“青霄,你還猶豫什麽?隻要你們都好好的,母妃就算死了也安心了!”


    六皇子把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我改注意了,不讓你選了,”他走到周朱衣身旁,把周朱衣身上的繩索解開。


    周朱衣瑟瑟發抖,“六哥...你是要放我走了嗎?”


    六皇子哈哈笑了兩聲,“當然可以放你走,不過,在走之前,我要你殺一個人!”


    他從懷裏掏出顆藥丸,扔到酒杯裏,遞到她麵前,“去吧,殺掉他們其中一個,你和另外一個人就可以安然迴去了!”


    周朱衣沒敢接,她臉色蒼白的可怕,腿哆嗦的幾乎要撐不住身體。


    六皇子拽住她的手,把酒杯放到她手裏,“你要是弄撒了就一個也活不了。”


    剛剛還顫抖的手馬上穩住了,周朱衣盯著酒杯,不敢抬頭,不敢去看任何一個人。


    “朱衣!”容妃忽然叫她,“來母妃這...”


    周朱衣迴頭看去,容妃神色十分平靜,“母妃都這麽大歲數了,這一輩子也算是活夠了。”


    周朱衣剛抬起腳,沒等落下,魏青霄大喝一聲,“周朱衣!”他認真的看著對方的眼睛,“我是你相公,聽我的,來我這。”


    “不,”容妃有些驚慌,“朱衣,你們兩個的日子還長著呢,他若是不在了,你豈不是要一輩子孤苦伶仃?”


    “母妃!”魏青霄往前蹭了兩步,“母妃,若是要靠你的犧牲換孩兒活下去,孩兒寧可死了!”


    周朱衣端著酒杯,眼裏的淚止不住的往下淌,滴答滴答,這不是眼淚滴落到酒杯中的聲音,而是她的心在滴血。


    她幾乎可以想見,不管這杯酒端給誰,另一個人都會恨她半生!


    六皇子在一旁笑得捂著肚子,“哎呀哎呀,這才是我想看到的,”他擦擦笑出的眼淚,“我早就想知道,你們這和和美美的一家,會不會有崩潰的那一天呢?”


    三人看向他的眼中都充滿了深深的恨意,然而六皇子心情越發舒暢,提醒道,“快選吧,我的耐心可不多,若是惹急了我,你們一個都別想活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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