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位容姑娘的事,嚴貴妃未曾瞞著嚴律,直言告訴他,容憐曾經對九皇子心有所屬,不過如今已經死心了。


    至於為何會給嚴律找這麽一位妻子,其實嚴貴妃有自己的打算,容家勢大,而嚴家又太過忠誠和耿直,以前還得罪過太子的嶽家,他日太子登基,嚴家就算不被問罪,也再難被重用


    最好的當然是跟太子嶽家聯姻,不過顯然人家看不上嚴律這個浪蕩子,本來容家也不會答應這婚事的,隻是容憐在宮裏鬧了這麽一出,名聲早就有損,能夠選擇的實在不多。


    嚴律倒是不在意,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婚事由貴妃姑母做主,婚姻其實是兩個家族的事,他也不想再如父親、爺爺一般,認死理不肯變通。


    此時語重心長的提醒魏青霄,“在嶽母眼裏,自家女兒就是最好的,不管她嘴上怎麽謙虛,怎麽說自己女兒不好,你一定不能讚同!更不能當真!”


    魏青霄恨不得拿個本子記下來,牢牢的記在心裏。


    “還有,跟嶽父一家吃飯的時候,要時不時給你夫人夾菜,還有,要記住你夫人的喜好!”


    說到這,嚴律歎了口氣,“我就是因為不知道容姑娘的喜好,夾了一筷子容姑娘不喜歡吃的,嶽母大人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好在我後邊盡力彌補迴去了。”


    他當日險勝在討得了嶽父歡心,跟嶽父下棋的時候,刻意讓了一手,連下三局,兩局平局,一局輸一子,既展現了自己的棋藝,又給了嶽父麵子!


    魏青霄默默思索,周朱衣吃東西不怎麽挑,不過口味稍微重一些,喜歡吃辛辣的,不愛吃酸的。


    “本來拜見嶽父也有許多要點的,不過你夫人父親已經不再了,那位大學士更不敢難為你,你隻需把嶽母那裏打點好就成!”


    又聽了他一陣細細的囑咐,魏青霄這才迴去,當天傍晚,周家擺了幾桌酒菜,連幾位姨娘都細心打扮了坐在一起。


    在京城的幾個管事,以及京城附近幾個城裏的得知周朱衣迴來的消息,紛紛連夜趕來探望。


    一見到魏青霄,有那靈通的已經反應過來他的身份,府裏的幾位先生更是對他十分欽佩,一一上前敬酒,說話間更是格外客氣。


    “姑爺,今日能見您跟小姐一同在此,老朽這心裏實在寬慰,總算是對得起老爺的囑托,老朽敬您一杯,您喝茶就好!”


    周朱衣那邊已經跟幾個管事的拚起酒來,氣氛十分熱絡,唯一幾個臉色不太對的便是旁邊那一桌。


    那桌坐著周家分支的幾個人,周何生還算坦然,可旁邊那位完全把鬱悶和不甘心掛在臉上,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盼著周朱衣迴不來似的。


    藍玉煙給周朱衣使了個眼色,周朱衣端起酒杯走過去,“何生最近書讀的怎麽樣了?”


    周何生連忙起身,客氣的迴道,“多謝堂姐關心,多虧有璋表哥教導,我今年打算去試試看能不能考進縱橫書院...”


    周朱衣滿意的點點頭,“缺什麽少什麽盡管說,你要是真想去縱橫書院,我倒是能幫你一把,不過你到時可不能給我丟臉!”


    就這麽一瞬,她已經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旁邊一聲不屑的嗤笑,“家主可真是心大,縱橫書院豈是常人能夠進去的?哪怕你送再多的銀子,人家也不會給你半分麵子。”


    周何生本來也沒想讓家主幫忙,隻是聽對方話裏意思像是送他進去很容易,他對家主不敢說了解,可也知道,對方不會開這樣的玩笑,這話既然敢說,那必然是有十成十的把握!


    說話的人是周三爺爺的孫子,得知周朱衣出事,被送到京城來的,至於懷的什麽心思,在場的都知道。


    孫璋臉色越發難看,外祖父把表弟送來沒有提前問他的意思,人都到了這,他才知道,可到底是親人,他總不能不管,隻好帶在身邊。


    這人又是個沒什麽耐性的,一心想著繼承周家家業,讀書更是吊兒郎當,一到京城,就四處遊玩,每日不亦樂乎。


    “琥表弟!”孫璋嗬斥了一句。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周琥不服氣,“誰不知道縱橫書院是什麽地方?豈是能用銀子開路的?”


    周朱衣笑的險些把酒杯扔出去,這位表弟她以前就接觸過,每次都能讓她發笑,周三爺爺給孩子也學著那些大家族,給孩子起名字起的很講究。


    這一輩每一個人名字裏都帶玉字,如璋、如瑾、最有意思的便是這位琥表弟!嚴格來將,琥其實不算玉,琥珀其實是鬆汁行成的石頭。然而周三爺爺哪懂得那麽多?看這個字也帶一個玉,就直接拿來給孫子用了。


    周朱衣看向一旁的周何生,“你最近好好讀書,過些日子我就送你進縱橫書院...”她又看向孫璋,“你呢?想去嗎?”


    孫璋搖頭,若是他剛來的時候,一定會答應,不過當時縱橫書院已經過了招生的日子,他便去了另一家書院,如今已經被一位先生收為入室弟子,自然不能再懷有別的心思。


    周琥猛地一拍桌子,“你們難道還真的信她?”他剛要起身,身後一隻大手重重壓在他肩上,把他按迴座位上。


    那人手上力氣很大,周朱衣聲音裏帶著幾分寒意,“琥表弟才來京城,可能許多規矩還不懂,明日跟著管事的好好學習!”


    周琥還想反駁,可他肩膀實在疼的很,他一要張嘴,對方就加大力氣,他隻好默默在心裏怒罵周朱衣!


    酒席直喝到月上梢頭,這才散去。


    隔天,兩人準備妥當去見清平郡主,清平郡主嫁的人是翰林院學士,姓張,在朝中也隻任一個清閑職位。


    見到周朱衣,清平郡主哭的稀裏嘩啦,好一會才停止,打量著女兒模樣,“你瘦些倒還好,可怎麽黑了這麽多?”又伸出手在周朱衣頭頂比劃了一下,“人家說換水土會長高,可你怎麽一點都沒長?”


    “娘!”周朱衣不滿,“都說過多少次了?我都這麽大年紀了,怎麽可能還長個子?你就死心吧。”


    清平郡主又看向一旁的魏青霄,滿意的點點頭,“你別看她年紀不小了,可跟個孩子似的,若是有什麽不對的,你多多擔待!”


    這話再平常不過,魏青霄卻不敢掉以輕心,“您多慮了,朱衣她什麽都好,平日行事也很有章法,倒是我,常需要她照顧。”


    清平郡主仔細看了看自己女兒,深切的懷疑,對方說的其實是另外一個人!


    “哪裏,哪裏,她就是個潑猴,小的時候比男孩子還淘氣,又不擅長女紅,好在她心是好的,你千萬別嫌棄她!”


    “不敢,”魏青霄心下更加謹慎,“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氣,之前在尚宇她就展示了自己驚人的廚藝,我是萬萬不會嫌棄的!”


    清平郡主更加疑惑了,她上前把女兒拽到一旁,壓低聲音,“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學廚藝了?這兩個人過日子,最重要的就是以誠相待,你可千萬別學你爹騙人!”


    “我爹騙你什麽了?”周朱衣瞪大眼睛,以前可沒聽她娘說過這些,難道兩人之間還有什麽隱秘?


    清平郡主先是紅了臉,接著就是一陣歎息,“你打聽那麽多幹嘛?反正記住娘說的話,別騙人,你騙了一次就會有無數次,人家也許會原諒你一次,但不會原諒你無數次!”


    周朱衣心有戚戚,“娘,你說的對,不過我真沒騙人,”她抓著腦袋想了想,“許是他就喜歡我做的菜的味道呢?”


    清平郡主嘴角抽搐了一下,轉頭去跟魏青霄接著囑咐,“我聽容妃說起過,你最喜歡彈琴,可惜朱衣她不會,而且寫出來的字連孩童的都不如!”


    提起這字跡,魏青霄很想點頭,可嚴律的警示讓他克製住了自己的身體,“其實仔細看,倒還工整,以後勤加練習就能更上一層樓!”


    “唉!”清平郡主十分無奈,“怕是難啊,以前她小時候剛學寫字寫出來還有幾分模樣,許是後來我改嫁就沒辦法日日督促她,一年多在看,她反而退步了!”


    魏青霄心中一緊,他恍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麽,然而那些線索卻又支離破碎,一時間難以拚湊。


    “好了,娘,你就別一直說我那些不好的了。”周朱衣打斷兩人閑聊,“站的腿都酸了,都不讓我進去坐坐嗎?”


    張大學士上前幾步,十分客氣,“快進屋吧,家裏早就準備好了飯菜,正等著你們來呢。”


    幾人進去,張大學士的一雙兒女也在,上前跟周朱衣兩人見禮,那位姑娘一雙眼睛好奇的在魏青霄身上轉了好多圈。


    一起吃了頓飯,期間清平郡主時不時要說些周朱衣的蠢事,而魏青霄表現的實在讓人難以置信,不管清平郡主如何說,他隻一味誇讚周朱衣,那些違心的話聽的周朱衣自己都要臉紅了!


    吃完飯,張大學士邀請魏青霄去下棋,他早就聽聞九皇子棋藝高超,如今總算得了機會。


    清平郡主拉著女兒說話,非要聽她在尚宇的事,那邊張學士的兩個孩子便湊到棋局旁邊,觀棋去了。


    魏青霄剛落下一字,那姑娘就忍不住稱讚,“公子您這一步下的真好,”她嬌嗔著,“爹,我看您也不必比了,這位公子棋藝比您高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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