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簡直驚為天人!不是因為九皇子的琴技,他伺候九皇子多年,早就不會因此而震驚了,他驚訝的是,這周朱衣也不是完全不通文墨嘛,你看她剛剛那兩句話說的多文雅。


    連九皇子都對她高看了一眼,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周小姐謬讚了,以後不要如此客氣,就稱唿我青霄就好。”


    周朱衣臉上一片謙遜,“青霄,你也別周小姐周小姐的叫了,就叫我朱衣吧!這茶是留香茶莊特意為貴客準備的,味道很是別致。”


    魏青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茶確實有些不同,他在宮中喝的好像還沒這個好。


    “這茶名喚‘十二美人’據說采茶的娘子隻有十二個絕色美人,隻取靈山向陽麵山頂不足方圓不足十米內的一片茶葉,還要選特別的時辰,新春第一場雨落下的時候,采茶娘子冒著雨將茶葉采下來,一年也隻有出這一次茶。”


    宮裏的茶葉大部分都是從周家茶園裏送去的,要論起茶來,周朱衣條條是道。


    “想不到周小姐如此博學多才!”小太監一旁附和著。


    “青霄若是不嫌棄,一會兒幹脆帶點迴去,讓容妃娘娘也嚐嚐,就當是朱衣的一點心意。”


    旁邊荷葉忍不住心疼,這茶葉是真的每年就得那一小罐,往常都要留到各地管事來京城匯報盈虧的時候才拿出來喝,可剛剛自家小姐一開口就都送出去了,由此可見,說美色誤人不是沒有道理的。


    不過隻看九皇子這副好樣貌,小姐送罐子茶葉也不算虧。


    魏青霄難免愧疚,他第一次來見周小姐,卻什麽都沒有準備,反而是對方,又是送琴,又是送茶葉,他連連推辭。


    “多謝周小姐美意,隻是這琴和茶葉都太貴重了,青霄實在不敢收。”


    周朱衣瞪大眼睛歪著頭,“青霄這有什麽不敢收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琴雖然好,可也要遇到懂琴之人,它留在我的手中埋沒才是可惜啊!”


    “這...”


    魏青霄還在猶豫,一旁小太監已經看不下去了,“主子您就收下吧,您不是一直欽佩公子悠嗎?這琴世上可隻有這一把。”


    “九皇子不收怕是嫌棄朱衣商賈之身吧,”周朱衣的語氣有些哀傷,也不再稱唿對方青霄了,反而是客氣的拱拱手,起身就要走。


    魏青霄連忙攔住她,“怎麽會呢?我一直感念你願意給燕州送去糧草,這琴我收下便是,還請周小姐不要生氣。”


    周朱衣臉上瞬間晴朗,笑著點頭,“我不會生氣的,茶葉是我送給容妃娘娘的,還請青霄幫忙帶進宮裏去。”


    她話說到這個份上,魏青霄再沒有理由拒絕,隻好把東西收下,來之前母親曾經囑咐的事情他也沒有忘記。


    “周小姐,我今天來其實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周朱衣了然,“青霄想必是擔心糧草延誤吧?我已經給錦西城傳了信過去,糧草直接從那邊調運,想來用不了十天糧草就能運到,也請容妃娘娘放心。”


    從那邊直接調運過去不止是節省人力物力,還能更安全,這一路上少不得要有山賊出沒,就算打著周家的旗號也不是所有人都買賬。


    錦西城是離燕州最近的一座大城了,再近的地方根本調集不齊這麽多糧草,以後再從京城這邊慢慢往過運也就是了。


    魏青霄帶著東西迴宮了,先把茶葉給容妃送去,又把周朱衣的話複述一遍。


    容妃聽了連連拍手,這可比她買了糧食再送過去要快的多,再一嚐周朱衣送的茶葉,對這位未來的兒媳也有了些好感。


    “既然你已經訂婚了,母妃就去找你父皇說說,幹脆給你在外麵建個府邸,不然你在宮裏,她在外麵,多不方便?”


    成年的皇子若是沒有封號沒有府邸也隻能繼續住在宮裏,魏青霄跟別人又不一樣,皇上就怕給了他府邸,他能把府邸變成道觀。


    等皇後把婚事稟報給皇上的時候,皇子張著嘴好半天才合上,這個兒子竟然要訂婚,他還以為魏青霄用不了幾年就要出家當和尚了呢!


    還是皇後點醒了他,這樣一門婚事,雖然看起來委屈了自己兒子,可皇上也沒反對,他心裏甚至想,說不定找這麽個媳婦能讓他身上多點人氣兒。


    不然一天到晚頭疼自己兒子偷偷跑去出家,還要提心吊膽怕兒子一時想不開踏破紅塵,他是皇上、是九五之尊,每天想這些事情頭發都不知道要掉多少。


    容妃跑來說府邸的事可謂是正中皇上下懷,幹脆利落的在周家不遠處圈了一處空地,讓人在那裏建造府邸,府邸建成之後,魏青霄就可以成親了。


    卻說周朱衣迴到周府,靠在美人榻上,一旁幾個小丫鬟捶背的捶背,捏腿的捏腿,蓮子手捧著甜羹喂周朱衣喝了一口,好奇的問,“主子,那位九皇子長得怎麽樣?”


    “對啊,您今天見到人了,滿意嗎?”


    幾個小丫鬟嘰嘰喳喳問,周朱衣摸著下巴迴味了一下,不住點頭,“太滿意了啊!驚為...驚為神仙?”


    “噗...是‘驚為天人’小姐!”蓮子在一旁提醒著,“小姐,奴婢讓您背的那幾句話您用到了嗎?”


    從聽說九皇子好琴,她就做足了準備,為了給對方留下一個好印象,她提前背了不少句子,好在,用上了。


    “你可是給你家小姐長了麵子,一會兒直接去跟管家領賞!”


    對幾個丫鬟,周朱衣向來大方,蓮子高興的又喂她吃了兩口點心。跟這些丫鬟不同,蓮子出身官宦人家,父親貪汙了不少銀子,家人都因此入獄,蓮子更是直接充作了官妓。


    官妓不同普通的妓子,是不能贖身的,她本來已經打算好一死了之,沒想到遇到周朱衣。


    說來有趣,那個時候蓮子是真的痛恨銀子,她也想不明白,父親怎麽能為了那些紅白之物就犯下大罪,他們一家人在一起又不愁吃穿,何必呢?


    可後來周朱衣讓她見識了,原來,銀子連死路都能打開,周朱衣一路銀子撒過去,她一個不能被贖身的官妓竟然成為了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兒!


    走在路上,就算被人認出來也沒人敢說一句,就因為她主子是周朱衣,人人都上趕著巴結的周朱衣。


    蓮子讀過不少書,跟著周朱衣走南闖北也漲了不少見識,作為周朱衣專業詞人,她專門幫周朱衣捉刀,比如周朱衣要參加宴會,她事先根據季節、環境寫出幾首詩詞來讓周朱衣提前背下,或者幹脆做了小抄放到袖子裏。


    有時候還會幫周朱衣草擬給鋪子上掌櫃的信,不然憑周朱衣的水平,現在早就被扣上草包的帽子了。


    周朱衣每天都很忙,賬本更是從來都看不完的,就算看完很快又會送來很多新的,不過她還是抽出時間來時不時的給魏青霄送些東西過去,得知魏青霄要建府邸,她更是興致勃勃。


    直接讓下麵的人跟官家買來了這個差事,不止不用皇上出錢,連工人們的夥食她都包了。


    當晚連夜畫了一份布局圖,交給林管事,林管事專門管建造、材料方麵,接到這張圖紙直接跪在了地上。


    “主子,你是要建皇宮嗎?地上還要鋪漢白玉,你怎麽不直接鋪金子呢?”


    曆來隻有皇上的陵墓才用得起漢白玉,皇宮裏都沒有幾塊,周朱衣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鋪漢白玉還不如直接鋪金子、銀子,起碼好運送。


    “金子太俗氣了!”周朱衣反駁道,她當然也想過鋪金銀,可那位九皇子可是個風雅的人,看到金紙的時候臉色都不好,要是給他的書房、琴房鋪滿金子,說不定不等成親他就要鬧和離了。


    林管事一口老血梗在胸口,把圖紙往地上狠狠一拍,“那你讓我去哪弄這麽多漢白玉?要不你看我這幾根老骨頭夠不夠,拆了給你那未婚夫鋪地算了!”


    “咳...”周朱衣躲開對方四處飛濺的口水,“急什麽,河麵已經開化了,過兩天從南邊運一批過來,你先把別處都建造好了,這個以後再說。”


    林管事眼珠直轉,忽然,他一拍手,“主子,這府邸是為九皇子修的,你不如問問九皇子的意思?”


    “你說的還真有幾分道理...”周朱衣沉吟著,摸著腰間的玉佩,她一眼就看穿了林管事的心思,可那又怎麽樣呢?正好借著這個機會把九皇子約出來。


    “主子,”林管事略帶些猥瑣的笑著提醒,“您到底是女兒家,不好出麵,這事就包在我身上,我讓官府的人把九皇子叫出來,既然是九皇子的府邸,他總不可能呆在宮裏什麽都不管吧?”


    宮中魏青霄還在把玩那把古琴,這琴他實在太喜歡了,放在琴房怕宮女們粗手粗腳碰壞了,幹脆擺在自己的臥房裏,每日必要彈奏幾曲。


    小太監把飯食端到魏青霄麵前,“主子,剛剛工部的人來稟報,讓您明日去看看府邸如何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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