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雅間出來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原本來之前,還以為不是多麽大的數額,隨便找人湊點,還了就是了,可是沒想到,這根本就不是他能夠湊齊的巨款。


    他沒有直接迴自己下榻的酒店,而是去了那天晚上他豪賭的賭場,找朋友查了一查,果然真的是自己那天晚上,輸得精光,有喝的醉醺醺的,跟那群人借了錢,朋友之前還在身邊勸他來著,可是酒勁上來了,隻想著一把翻盤的夏明帆,根本就聽不進任何勸說。


    現在清醒過來,他隻覺得自己怎麽就這麽蠢,居然會跟那種人借錢,而且,還是那麽一大筆錢。


    出雅間的時候,他答應好了對方三天的時間湊錢,可是不要說三天了,就是給他三十天,他也湊不夠這麽多錢啊!


    接下來,他當然是沒有了繼續在拉斯維加斯玩的興致了,早早的買了機票迴了美國。


    但即使迴了美國,他也清楚這是沒用的,對方知道他是夏家的人,也敢借錢給他,絕對是不會擔心他就此溜走的。


    再說了……這件事,要是鬧到他爸那裏去的話,他爸……絕對是會把他從繼承遺產的子女名單上劃掉的。


    紙醉金迷可以,泡妞也可以,可是嗜賭,還跟高利貸欠下這麽一屁股的債,他爸不打死他就算好的了。


    在說,這件事要是被媒體知道了的話,又是抹黑夏家的一個大新聞了,這樣無論是夏家上下,對他的印象,都是絕對會急轉直下。而普通民眾,多半也會因此對夏氏產生一些不好的觀感。


    家裏的大伯除了經營夏氏,還經常做慈善,從很大一種程度上,給夏氏在公眾麵前,也拉了不少好感的。


    要是因為他而影響到這些的話,那他絕對是夏氏的罪人了。


    可是……現在到底要怎麽辦?要怎麽做……才能夠湊齊要還的錢?


    一方麵,是他打從心底在焦慮這筆錢,到底要怎麽樣才能還得上;另一方麵,他驚懼的發現自己,似乎已經賭上癮了,就算是這麽焦慮的時候,他腦子裏也會時不時的想著「要不然,在跟別人借一筆錢去試試手氣好了,說不定,手氣好的話,就能夠翻倍的轉迴來,能在規定時間裏,湊夠還錢的數額也說不定呢!」。


    還好,他的理智及時的否定了這個想法,不然他現在可能又出現在某處賭場,拿著剛從美國這邊的那些朋友手裏,湊齊的一筆錢賭開了。


    他把自己關在家裏,也不敢出去,每天整日整日的打電話找人借錢,一開始,借錢的人還是很爽快的,畢竟一群富家子弟,自己手上有沒有什麽父輩的產業,也就跟著家裏吃一吃分紅。一時之間,揮霍幹淨了,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可能,被他借過錢的人,私底下見麵的時候,都通過信了,紛紛對他此次這麽頻繁的找他們借錢,感到奇怪。以為他是怎麽了,所以往後他再打電話,一提到的借錢的事,對方就開始有些閃躲了,不是顧左右而言其他,就是勉勉強強隨便甩一點錢出來,跟打發叫花子似的。


    「媽的!一群王八蛋!」他憤怒地摔了電話,在屋子裏發脾氣。


    眼見答應高利貸的還款日,一天一天的逼近了,他卻出了剛開始借到了一些錢之外,就很難跟人借到錢了。


    家裏的親戚他也都一一的問過了,也算是,都借過一遍了,可是,現在手頭上的錢,還是差。


    不但差,而且是差很多。


    比起自己借的錢,現在手頭上的錢,簡直就是杯水車薪,根本連利息都夠不上還!


    怎麽辦……怎麽辦!


    而高利貸那邊,很快也派了人過來,來的人是那個軍師,穿得斯斯文文,言談舉止有禮有節,完全叫人看不出來是放高利貸的。


    隻有他知道,看見那個人的時候,是有多害怕。


    「夏明帆少爺,您答應我們的日期,也快到了,不知道您準備的怎麽樣了呢?」那人的笑容並不像他們老大那樣故作殷勤,但看起來就像是時刻在算計些什麽,反而讓人更加恐懼。


    「這個……」他的額頭上、背上,忍不住有冷汗浸出,他強忍著不伸手去擦,裝作鎮定的樣子:「已經差不多了,你們不必擔心的,我說了會還,就一定會還的。」


    老天爺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是有多麽心虛。


    禮貌接待完了這個人,送對方了離開之後,就迎來了最後一天,倘若拿不出錢來的話,最後以一天一過,他知道,他一定就完了。


    可是,現在能借的、不能借的,他都已經借了個遍了,實在是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完全沒有任何辦法了。


    然而,無論他怎麽計算自己手頭這兩天湊到的錢,都無法補上高利貸那邊的大窟窿。


    那天他是在噩夢裏驚醒的,早早的起來,抓耳撓腮的等到了中午,吃過午飯,又眼睜睜的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針從12點,指向1點,在逐漸移向2點,他終於坐不住了。


    他拿上那幾張裝了這幾日借來的錢的銀行卡,一咬牙,就打算還是去賭場碰碰運氣。


    反正他就這麽在家裏待著,也是等死,如果去賭場碰碰運氣,說不定還會有一線生機。


    就在他出門的時候,家裏,恰好有人上門拜訪了。


    對於來人,他是很吃驚的。


    因為這個人他很熟識,但是兩人從來沒有過多的交集過,所以當下人來通報的時候,他吃驚之餘,還是趕緊去接待了這位來客。


    對方居然也得知了他這段時間,四處借錢的事,所以這次是刻意上門來看看他,是不是需要什麽幫助。


    這個人,簡直是比他爸對他這件事都要敏感。


    對於主動送上門來的幫助,他一方麵有些懷疑,一方麵更是渴求。


    因為,他知道,麵前的這個人,是絕對有這個實力,可以幫他擺平高利貸的事情的。


    猶豫再三,他選擇了說一半,留一半。


    他隱瞞了自己去拉斯維加斯賭錢的事實,隻說自己是惹到麻煩了,現在需要一大筆的錢才能解決這件事。


    本來他以為對方會追問他,起碼會希望把這件事問清楚,再考慮幫助他的事。


    但是對方居然並沒有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追問,聽完他的陳述後,對方點了點頭,幹脆的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支票簿,龍飛鳳舞的簽下一張他所需要的數額的支票,撕下來給他。


    他拿著這張支票的時候,大張著嘴,半天迴不過神來。


    他沒有想到,困擾得他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這足足三天的大問題,就這麽輕輕鬆鬆的,被眼前的貴人給解決了。


    而且,對方甚至沒有過多的追問他為什麽需要這筆錢的細節。


    也還好對方沒有追問,如果追問下去的話,一時之間,他還真的想不到有什麽理由,才能讓他在這麽短時間裏,需要這麽大一筆錢去解決。


    對方給了他支票之後,還問了他是否需要別的幫助,又關心了一下他的近況之後,也沒有多做停留,就走了。


    他拿著支票,歡喜的在房間裏直接樂出聲來。


    這下好了,這下他不用去賭場碰運氣了,他也不用擔心自己還不出錢,可能麵對的嚴重後果了。


    這件事會就這麽悄無聲息的被解決下去,他也可以安然無恙的繼續做夏家的貴公子。


    等他大搖大擺的把支票甩給高利貸那邊之後,對方果然當場撕了那張支票,也算言而有信,沒有再藉機搞點別的事情。


    他就這麽舒舒服服、安安穩穩的在家呆了一段時間,原本想著是不是應該聽老爸的話,正兒八經的去夏氏謀個職位,上上班什麽的。畢竟,經過這次的事情,他似乎對那些成天玩來玩去的生活,也不是那麽迷戀了。


    於是他爸也十分欣喜,立刻就給他在夏氏找了一個閑差,掛了一個名頭。


    他願意去呢,自然有人可以帶著他,漸漸熟悉夏氏的業務。如果不願意去呢,也沒關係,反正那個職位,也是算是為了他這樣的人準備的。


    夏家那麽年輕一輩,總有一兩個隔三差五的,要嘛是自己的想要來歷練歷練,要嘛是被家長逼著進夏氏學習學習。


    雖然最後,他們無一例外,都是很快就放棄了。


    夏明帆也不例外。


    安安穩穩的上了幾天班之後,很快,就開始懷念那些夜店泡吧、各種有趣的活動的生活了。


    第一個朋友打來的邀約的時候,他還尚且可以自製的拒絕了。可是當第二個、第三個……甚至是他喜歡很久,但一直泡不上的某家千金打來時,他終於還是經不住誘惑,丟下夏氏這邊的事情,迴到了之前的生活裏了。


    他爸當然是氣得要死,可是看看夏家的其他孩子,不都是這樣,想想也就算了。


    於是他更是毫無顧忌的瘋玩起來,甚至於……他又去了一趟拉斯維加斯。


    這次本來他計劃是,隻看表演、玩兒,不去賭場的。


    可是跟他一起過來的那群人,非要去,他覺得自己也不好找藉口不去,於是還是去了,覺得,就算自己去了,那隻看看,不玩也行,總之,這一次說什麽都要控製住自己。


    他還是太高估自己的自控能力了,看著別人玩得那麽開心,有輸有贏,甚至還出了一個運氣特別好的朋友,區區十萬塊的美金,在豪賭幾把之後,已經翻番兒了好幾倍了。


    這讓他倍感眼紅起來,手也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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