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一步一步走到了她麵前,許久未曾聽到的嗓音是那樣的熟悉又溫暖:「我迴來了。」


    海邊的風吹亂了她的頭髮,他纖長溫熱的手指,貼心的幫她把頭髮別到耳後。


    陳妙妙感覺到臉上有些發燙,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去,不知道為什麽,又自己將耳後那縷頭髮再別了一次。


    兩人安靜的麵對著海灘坐著,海浪一下一下的拍打過來,涼涼的海水一點點的浸潤過腳底。


    「你……」


    「你……」


    兩人居然同時看向對方,同時開口了。


    一時間,他倆都怔了一怔,隨後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還是你先說吧。」蘇南轉過頭,一雙淡琥珀色的眼睛看著她,裏麵有如水一樣的溫柔。


    「你……你讀的哪個學校也放假了嗎?」話剛問完,陳妙妙就覺得自己問得這是什麽問題啊,當然應該是放假了啊,不然蘇南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但是蘇南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陳妙妙有些不解,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想起來上次他一天之內,飛來又要趕著飛迴去的事,不由有些擔心:「難道是像上次那樣?」


    「嗯?」蘇南很快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麽,低下頭笑了:「也不是。」


    啊……那到底是怎麽迴事啊?


    陳妙妙想了想,這次真是完全想不出來理由了,隻能迷茫的看著蘇南。


    「比賽結束了。」蘇南的聲音輕輕地,仿佛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樣:「我提前參加了今年的比賽,而沒有按照我老師的要求準備到明年再參賽。」


    什麽?


    陳妙妙吃了一驚,這件事根本就不像他現在說著這樣輕鬆容易。


    在蘇南離開的日子裏,有時,她也能從莫子峰他們那裏,知道一些蘇南的在那邊的一些事。


    比如,他的老師柯羅特老爺子給他定下的,可以轉迴蘭登學院的條件是:參加fergus國際鋼琴大獎賽,並且,要在這個比賽中獲得第一名。


    fergus國際鋼琴大獎賽,是在國際上享譽甚久,且具有絕對權威的獎項,獲得這個獎,則意味著獲獎者在整個古典鋼琴音樂界的獲得了絕對權威的承認。


    而因為該獎項要求表演的曲目難度高,評委們又各都是業內的泰鬥級人物,所以對於參賽選手的技藝都很挑剔。


    他們不但從演奏者所選曲目的難度開始挑剔,也會從演奏者對於每一段琴音所傳達出來的感情進行品鑑,按他們的話來說:光有彈琴的技術,那很多人都可以獲得這個獎,但唯有能在技藝和對音樂的感情表達上取得平衡,才是這個獎項最看重的點。


    因而,通常獲得這個獎的,都是年紀比較大的,已經在古典鋼琴界有著一定的成就的鋼琴家。而基本還沒有過像蘇南這樣年齡的人獲得過。


    所以,當她得知了他老師給他提出了這麽難的要求時,真的是嚇了一跳。


    fergus國際鋼琴大獎賽一年舉行一次,蘇南上學期也才去維也納的威爾斯音樂學院進行特訓,莫子峰他們也以為蘇南應該會參加明年的比賽,可是這樣的話,基本上相當於他會在威爾斯音樂學院畢業了。他們猜測,柯羅特老爺子就是考慮到這一層關係,才故意給他出的這樣的條件。


    也就是說,不管蘇南是否還會轉迴來,總之,這半學期他肯定不可能迴來了,而下半學期,他正準備迎戰fergus國際鋼琴大獎賽,肯定也迴不來了,所以無論是莫子峰還是司徒博遠都覺得柯羅特老爺子真是太狠了。


    這根本就是強逼著蘇南轉學了。


    「我得了第一名。」蘇南微笑著看著她,「我答應了你,一定會迴來的。」


    即使他現在看著是如何輕鬆地姿態,但肯定是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艱辛,才能夠出乎他老師的預料,提前迴到蘭登學院的。


    「蘇……南……」她頓時覺得自己眼眶有些濕潤起來,趕緊低頭去擦了擦眼角的液體。


    「妙妙~」剛迴到篝火堆旁邊,就發現陳妙妙不見了,何秀秀於是趕緊跑四周找了找,終於在海邊看見了她,「妙妙,你在這裏做什麽呀,快點迴來一起玩啊!」


    陳妙妙剛想迴身說點什麽,就聽到何秀秀那簡直要刺破天際的尖叫聲:「啊啊啊!蘇南少爺你迴來了?!」


    蘇南看她這麽激動的樣子,忍著不住有些好笑,「要是我把妙妙帶迴去的話,可以加入你們嗎?」


    何秀秀生生的抑製住了想要接著尖叫的衝動,腦袋立刻點的跟搗蒜似的:「可以的可以的!」


    蘇南站起身來,走到陳妙妙麵前,向她伸出手,月光下的他愈加溫柔:「現在,你要跟我一起迴去嗎?」


    在背向篝火晚會的方向,有一個小山頭,那裏並不是很高,但是視野絕佳。袁千萍由莫子峰一路帶著,從各種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了上來,等終於走到目的地的時候,不由得發出了驚嘆。


    位於山頂的這裏,有一塊平坦的地方,已經被鋪上了簡單的純色布巾和墊子,在布巾和墊子的周遭,圍繞著放了一圈點燃的香薰蠟燭,每個蠟燭上麵都罩著顏色可愛的防風燈罩。而墊子上,不但有甜點茶點,還有一把吉他。


    莫子峰帶著她坐下,「喜歡嗎?」


    這裏的微風正好,空氣中是混合草木清香和周身令人安定的香薰,帶上燈罩的燭光不至於太亮,也不會太暗,暖黃色的燭光將這裏映照得溫馨又浪漫。


    袁千萍點了點頭,看見他拿起了吉他,好奇地問:「你會彈吉他?」


    莫子峰低頭笑了笑,幾縷頭髮掉到了額前,遮住了一點眉眼,給他的氣質平添了幾分不羈。


    他隨手彈起了一段和弦,音符溫柔,曲調浪漫,他十指輕鬆地在上麵移動著,秀完了這一段之後,他抬起深邃的眼眸帶著笑看向她,「想聽歌嗎?」


    「啊?」袁千萍有些新奇,對此頗感興趣:「可以點歌嗎?」


    莫子峰剛想說可以,但又想起了之前的慘痛教訓,於是頭痛地咽下了那句話,苦笑了下,提議說:「要不這樣好了,我先彈完這一曲,你再點,好嗎?」


    「好啊。」袁千萍點點頭。


    其實對她來說,點不點歌都無所謂,比起點歌,她更好奇他會唱什麽歌。


    「咳。」莫子峰五指在琴弦上刷過,清了清嗓子,「這首是《lovemetender》,是——」


    「elvispresley的經典歌曲。」袁千萍抱著膝蓋坐著,腦袋枕在膝蓋上,很自然就接了他介紹曲目的下一句。


    莫子峰失笑的點點頭,手指慢慢在琴弦上移動起來。


    「lovemetender,lovemesweet……」


    「neverletmego……」


    「andialwayswill……」


    他的嗓音低沉,發音帶著些華麗的質感,深情而悠然。


    晚風吹拂著他的頭髮,燭光溫柔的映照在他身上,當他半低著頭時撥弦時,可以看到他眼睫低垂,在眼瞼下投下的陰影。他邊彈邊唱,時不時抬眼向著袁千萍,像是又不好意思似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復又很快的低下頭去,繼續認真的彈唱。


    這一向安靜的山頂,此時,歌聲繚繞,柔情滿溢。


    夏承軒趴在欄杆上看了好幾次了。


    陳、妙、妙、她竟然還沒來!


    她房間的電話他已經又打了幾次了,完全沒有人接,肯定是都出去了。


    人呢?跑哪兒去了?!不是已經在電話裏告訴她,讓她晚上過來嗎!難道她真的還在那個什麽篝火晚會那兒玩?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真是……


    夏承軒泄氣的捋了一把自己的額發,最終還是決定了下去看看吧。


    敢放他鴿子的話,他就把lisa放過來再嚇她一次,雖然其實lisa搖著尾巴去跟她求摸頭的可能性比較大。


    他想著想著,搖了搖頭笑了,算了,既然她還沒來,那就自己下去找她吧。


    不過樓下那麽多篝火,也不知道她在哪一個篝火旁,她身上要是還帶著自己之前給她的手機的話,直接打個電話就行了,這次迴去,非讓她重新把自己給的手機每天都充好電,好好帶著。


    這樣想著,他乘著直達的電梯來到了一樓,出了住宿樓,看見滿眼都是這邊一堆,那邊一堆的篝火堆,未免有些頭疼。但是現在也隻能找找看了,總比在上麵傻等著的好。


    也不知道她那點記憶力,除了放在學習上了,還能放在哪裏了,居然連這種事情也能忘。


    嗯……迴去之後,那再讓張醫生給她開點增加記憶力的補品吧。她平時學習的確十分用功,但是按照她的摳門程度,不要說補品了,肯定是連點好吃的都捨不得買。


    夏承軒搖了搖頭,一想到她的摳門這件事就很無語,不知道自己給她的那張黑卡,她是不是隻知道用在給他買菜買午飯上了。


    「哎!」之前提議玩遊戲那個同學又跳了出來,在一片和樂融融的聊天氣氛中,覺得大家還是再來玩遊戲吧,畢竟剛剛就玩了一個遊戲,一下就促成了一對情侶,他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當月老上癮了:「大家要不要再來玩個遊戲?」


    「喂,我說你!」一個坐在他對麵一點的男同學笑著大喊著:「你是不是打算畢業之後自己創業,專門幫人牽線啊?」


    他也不氣,笑著問了迴去:「對啊,那你有對象了嗎?」


    那個人立刻就弱氣了,「沒有……」


    篝火旁邊的坐著的一圈人都笑了起來,尤其是剛剛才公開的何秀秀和胡文康笑得最大聲。


    「那你要玩嗎?」他笑眯眯的誘惑著:「說不定就會像剛剛那對一樣哦,立刻就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了~」


    那個人悶悶的迴答:「……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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