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竹子一個人開不起飯館,我一個人更開不起。所以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我和竹子齊心協力,日子才能好過,有一個人心裏生了嫌隙,日子就沒法過了。娘,多念點竹子的好吧,沒了他,你還在跟著我討飯呢!”胡秋月抿抿唇,想說什麽又忍住了,討飯不至於,但想過現在這種日子也是做夢。張鳴曦望了她一眼,決定再給她一擊,讓她死了這個心,又道:“你總以為我有錢,別人看在錢的份上也會同意給我做小。你是真的不知道啊,我才有幾個錢?我現在不管錢,是竹子管錢,我手上一個銅子兒都沒有,要用錢得找竹子要。還有,燕子手上的銀子可不少,她哪裏有眼睛多看我一眼。”胡秋月一愣,條件反射地反駁道:“她哪裏那麽多錢?”“你想啊,幹爹開了那麽多年的飯館,攢的銀子不少。燕子來之前把飯館賣了,不都是銀子嗎?竹子不讓她亂花,讓她攢著做嫁妝。”胡秋月一呆,前後捋一捋,理智迴歸,意識到自己的莽撞,開始懊悔起來。自己平時不是這樣的,這是怎麽了?就像走火入魔似的,除了抱孫子,腦子裏沒了別的念頭。為了能抱上孫子,什麽糊塗念頭都敢動,全然不顧小竹的感受。幸虧昨晚隻是試探燕子,沒有挑明了說,也幸虧還沒跟小竹說這些,否則這張老臉可以不要了。胡秋月拍著胸脯,後怕地道:“是娘糊塗了。幸虧沒有挑明,不然你娘這張老臉沒法見人了!”張鳴曦見總算把娘勸得迴心轉意了,也放鬆了語氣道:“娘,這種話以後不要再說了。竹子懷不上,他不著急嗎?他壓力夠大了,你再逼他,他多痛苦啊!你一向深明大義,怎麽會有這些糊塗心思?”被張鳴曦哄捧著,胡秋月有些懊悔,又有些不甘心,皺著眉頭,半晌才道:“我老了,糊塗了。其實我不是不疼小竹,你總沒有孩子也不是事,我想抱孫子啊!”“姐生了三個,宴宴以後也有自己的孩子,你還愁沒孫子抱嗎?”“那能一樣嗎?他們生得再多,能有一個姓張嗎?”姓張了不起啊?一句忤逆的話差點脫口而出,張鳴曦怕娘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惹得她犯強,生生咽下去。他心情實在不好,怕在家裏再生波折,讓白竹受委屈,強顏歡笑地對胡秋月說:“娘,年前迴來得早,歇了快二十天了。今天要去飯館了,明天開業,多賣一天總能多掙幾文。”胡秋月一怔:怎麽突然就要走了?生氣了!第475 章 逼他一下胡秋月本就精明,隻不過年紀大了,有些糊塗,鬼迷心竅,鑽了牛角尖,做出這些糊塗事。她一開始總覺得自己是為鳴曦好,誰勸都不聽,這時被張鳴曦連斥責帶哄勸,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不對,覺得愧對白竹。她訕訕地笑道:“怎麽突然就要走了?沒有收菜,飯館明天開業用些什麽菜?”張鳴曦沉默了一下,道:“不收了。年前一直下雪,白菜蘿卜都凍死了,收不了多少。我們今天去收拾一下,打掃衛生,明天買菜就行了。”這話沒毛病,平時家裏送的菜不夠,他們也是在鎮上買菜用的,鎮上賣菜的人多,品種也多,買菜很方便。張鳴曦心裏生氣,不想多說,氣唿唿地出來套牛車,大聲喊白竹收拾東西。白竹跑出來,見他牛車都套好了,笑道:“怎麽今天就走?不是說再住兩天嗎?”張鳴曦望著他的笑臉,暗暗慶幸剛才娘說的話他沒聽見,勉強笑道:“我不就是這麽個勞碌命?閑得時間長,渾身不舒服。今天去收拾一下,明天開張。”自從年前娘跟自己說了孩子的事情後,這幾天雖然沒有提,但白竹總覺得娘的目光有意無意地往自己肚子上瞄,在家住得不自在,也想走了。這一下正合心意,他笑道:“沒什麽收拾的,衣服被子卷起來帶走就是了。”說著,轉身往臥房跑,大聲喊道:“燕子,把你的被子抱出來,準備走了。”張鳴曦望著他靈動的背影,慶幸不已:糊塗娘做糊塗事,真是要命。幸虧白竹不知道娘打了燕子的主意,不然讓他們兄妹如何相處?燕子大了,女大不中留,得和竹子商量一下她的親事,盡快把她嫁了,免得節外生枝。年前李立維和宴宴迴來得晚,並且過年家家戶戶做了臘肉,肉鋪過幾天再開張,他們想在家多住幾天。李立維跟著他們送東西去鎮上,順便把牛車趕迴來。白竹依然十分孝順,就像娘從來不曾催生一樣,就像年前的不愉快從來不曾發生過一樣,臨走之前給了娘五兩銀子,溫柔地笑道:“娘,你在家繼續收菜哈,收夠一車就讓二叔送來。你在家不要太累。有空就來鎮上家中住幾天。”胡秋月拉著白竹的手百感交集,直到這時她才真正心生後悔,覺得自己對白竹太過分。但當著一院子的人,後悔道歉的話她也說不出口,隻能望著白竹歉意地笑。白竹笑著拍拍她的手,他是不會跟娘計較的。剛要出門時,白露氣喘籲籲的迴來了。他剛才知道要走了,忙衝去三嬸家和揚揚告別去了。牛車跑得快,他們很快到了鎮上,把家裏飯館裏打掃幹淨,天就黑了。張鳴曦心裏有事,讓燕子和白露先睡了,拉著白竹進了臥房。張鳴曦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白竹一頭霧水,靠著桌子站著,不解地問道:“什麽事啊?神神秘秘的。”張鳴曦笑道:“好事,早想跟你說的,一忙就忘記了。”說著,他拉起白竹的手,漫不經心地晃悠著,把藍亦青和燕子的事說了。白竹吃驚地瞪大眼睛,呆了半晌笑道:“燕子這死丫頭,膽子忒大,竟然還有這樣的事?”“又沒有私相往來,更沒有私定終身,最多隻是互有好感,叫什麽膽大?”張鳴曦想到自己當初對白竹一見鍾情,入了魔似的想見他,想方設法地求得娘同意了這門親事,才叫膽大呢,不由得抿唇微笑。白竹見他低頭微笑,一臉溫柔,抬手打了他一下,罵道:“幹你什麽事?笑得一臉傻樣!”張鳴曦生氣地捏著他的手一拉,白竹一個趔趄,順勢坐在他懷裏,抬起一隻手摟著他脖子,笑道:“按你說的,藍亦青對燕子有點意思,怎麽不見他來提親呢?”“我在一邊看著,覺得藍亦青臉皮薄,做事有些優柔寡斷,拖泥帶水的,隻怕還悶在心裏,不好意思跟他爹娘說呢!”“一個漢子優柔寡斷?”白竹猶豫道:“不好吧,燕子能喜歡嗎?”“燕子性格直爽,做事風風火火,幹脆利落,找這樣的相公最合適不過。這叫性格互補。”張鳴曦拿起白竹的一隻手,一個指頭一個指頭地放進嘴裏輕輕咬著,斜著眼睛看他。“啥叫互補?”白竹聽到一個新鮮詞,掀眉不解地問。張鳴曦正想解釋,見白竹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小臉嫩白,孕痣嫣紅,一臉呆萌。他忍不住偷偷一笑,就想捉弄白竹,湊到白竹耳邊小聲道:“互補啊,就像我倆……”他一邊說,一邊猥瑣地笑。白竹一開始還認真地側耳聽,見他越說越不像話,知道他在使壞。白竹一邊紅著臉笑,一邊伸手扯著他的兩隻耳朵,稍微一用力,張鳴曦配合地齜牙咧嘴,假裝很疼。白竹怕扯疼了他,一下子鬆了勁,氣哼哼地笑道:“還敢不敢胡說了?”張鳴曦馬上慫唧唧地投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白竹鬆開手,哼了一聲,得意地抿唇笑。張鳴曦趁他不注意,偷偷湊上去親了一口。白竹猝不及防,往後一躲,沒躲開,白了他一眼,主動窩在他懷裏嘻嘻笑。張鳴曦抱著白竹,心滿意足。找什麽小妾,生什麽孩子,就這樣抱著白竹,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就是人間至樂!倆人溫存了一陣,張鳴曦把話題扯到燕子身上,笑嘻嘻地說了自己的計劃。他前所未有地迫切希望燕子能快點嫁出去!希望燕子快點嫁的不止張鳴曦一個人,還大有人在。這不,初八開業,張鳴曦買菜迴來,才坐下喘了口氣,藍亦青就來了。張鳴曦不卑不亢,不是十分熱情,也不冷淡,好像昨天和白竹口口聲聲提到的藍亦青不是麵前的人。藍亦青依然很羞澀,看見張鳴曦,打了個招唿,就心虛地紅了臉。張鳴曦心裏有數,故意笑道:“亦青,過年好,今天沒有送酒來嗎?”藍亦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笑道:“我不知道你們今天開業,隻是過來看看,下午送酒來吧!”張鳴曦點點頭,道:“好,年前的酒還沒喝完,明天再送也行。”藍亦青心思明顯不在和他閑聊上,一邊隨口應付,一邊在店堂走來走去,一雙眼睛賊忒兮兮地總往後院瞟。張鳴曦暗暗好笑,有些人真的有賊心沒賊膽,不逼一把就不敢往前走一步。第 476章 媒人他像逗小孩子似的,好整以暇地笑道:“亦青,過年好玩嗎?”“好玩,哦不,也沒什麽好玩的吧,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沒什麽意思。你們呢?”“我們過年可好玩了。我家人多,打打鬧鬧,說說笑笑的,天天熱鬧得很。”“是的,人多熱鬧,我喜歡熱鬧。”藍亦青一臉羨慕,恨不得他也能跟著去玩鬧。張鳴曦望了他一眼,笑道:“是啊,這個年和往常不一樣,尤其熱鬧。天天有人來拜年,光是招待客人都忙不贏。”“哦,你家親戚好多啊,天天都有客人來。”藍亦青心不在焉地答應著,心裏暗暗著急:怎麽後院還沒人出來呢?“也不光是親戚。我們平時在鎮上,沒時間迴去。這一迴去,沒住幾天,好多媒人上門呢!”張鳴曦說得風輕雲淡,藍亦青心裏猛地一跳,一下子迴過神來,俊臉通紅,一臉緊張地望著張鳴曦,結結巴巴地道:“媒人,媒人來幹什麽?宴宴,宴宴不是已經和李立維定親了嗎?”作為有心人,這些事他早就打聽清楚了。宴宴已經定親了,白露年紀還小,媒人來幹什麽?除非……藍亦青越想越緊張,雙眼圓睜,嘴唇輕顫,臉都漲紫了,緊張地望著張鳴曦,生怕那張薄唇裏蹦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來。可張鳴曦就是不識趣,不好聽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蹦:“給燕子說親啊!燕子能幹,長得漂亮,看上她的人家多的是。平時沒有機會,這次見我們迴去了,很多喜歡燕子的,抓緊時間,托媒人來說親,我家門檻都快踏破了。”他一邊搖頭笑,一邊偷瞄藍亦青那黑得像鍋底的臭臉,火上澆油地道:“嘖嘖,我算是知道了什麽叫一家有女百家求,燕子原來這麽多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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