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瀉!


    對別人來說,就是拉一場肚子,可對他們這些常年在海上漂泊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場噩夢。


    常年在船上漂泊的水手會告訴你,在船上你需要敬畏兩樣東西,第一是海洋,第二就是腹瀉。


    船上這種環境惡劣的地方,腹瀉會讓人虛弱,很可能會引發綜合征出現,嚴重了會直接要了你的命。


    要知道可不是每艘船上,都有資格配備一名醫師。


    故此聽到趙客的話,酒槽鼻一行人臉色頓時僵硬了下來。


    “你……你可別胡說!”


    夥計聽到趙客的話後,神色不禁有些慌了。


    “不信,你把你們廚子叫來,讓他自己說,他用的糖是什麽糖。”


    這咕嚕肉是廣州菜粵菜,即便粵菜不是自己的強項,可除了師兄做的菜自己挑不出毛病外,沒幾個廚子做的菜能逃過自己的法眼。


    上次在自家師兄的飯店裏,那些能夠獨當一麵的大廚,用最新鮮的食材,做出來的飯菜都被趙客貶的一文不值。


    更不要說在這個時代,物質匱乏的歲月。


    趙客要挑毛病,這還僅僅隻是開始,隻見趙客指著其他幾道菜,一個一個的開始說。


    周圍食客原本還以為趙客是個無賴,都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看著。


    可沒多久,趙客幾個菜說下來,眾人心裏不禁一陣汗顏,有人心裏不禁暗暗豎起大拇指,這真的是碰上了行家了。


    普通人挑毛病,打腫臉說破天,無非是口味、材料上的問題。


    可趙客不同,一道菜從刀工到火工,從下料到出鍋的時間,每一樣說的精細。


    本來後廚的廚子聽到前麵有人說他抄的菜不好,提著菜刀就氣衝衝的趕過來。


    但現在,趙客兩三句話,便讓廚子站在一旁,一張臉又紅又青,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氣的。


    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趙客每句話,都點在要害上,廚子雖然心裏知道趙客說的沒錯,但心裏還是有些不服氣。


    隻見廚子張張嘴喊道:“說的容易,你有本事你來做一道啊。”


    趙客等了半天,等的就是這句話,站起來道:“好,就這道咕嚕肉吧。”


    一旁酒槽鼻見狀,不禁眯起眼睛,手指一勾,趙客頓時感覺那陣異樣的殺氣已經消失不見。


    不需要迴頭也知道,原本懸在自己腦後的那隻腐手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迴頭看了眼酒槽鼻,發覺對方也在打量著他,那雙隱晦的三角眼,和常人一樣閃爍著期待的眼神,似乎很想看看同樣一道菜能在趙客手上玩出什麽花樣。


    周圍其餘食客也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跟著趙客往廚房走,想要看看趙客的廚藝是否能和嘴上說的那樣神奇。


    隻是一些人走的慢了些,隻能跟在後麵,踮著腳尖往裏麵看,看也看不清楚,隻能聽到前麵傳來陣陣驚唿聲。


    伴隨著一陣爆炒,一股濃香,已經讓後麵眾人有些按耐不住,不斷提鼻子猛吸。


    “香!好香!”


    “哎呀,你們讓讓,讓我瞧瞧!”


    後麵的人急的抓耳撓腮,不禁有些羨慕站在前麵的那些人能一睹這道美味。


    但他們又怎知道,站在前麵,看著眼前發出香味的美食,卻隻能幹巴巴的看著,何嚐也不是一種折磨。


    一顆顆像是丸子圓溜溜的肉球,迅速在大火間爆炒,隨即趙客另一隻手則在熬著糖汁。


    這時趙客一顛鍋子,漏勺迅速將炒好的咕嚕肉撈起,在已經熬成粥狀的糖汁上一滾,包裹著一層金色的糖汁,落在盤裏。


    鮮紅發亮的咕嚕肉,外表包裹著一層金黃色的糖衣,在盤裏整齊的落成金字塔的摸樣。


    圓圓滾滾的模樣,不禁讓人想起了糖葫蘆的酸甜,嘴裏不禁先生出一股口水。


    還沒吃,僅僅隻是視覺效果,就已經讓人按耐不住。


    而這道菜,前後連五分鍾時間都不到,趙客已經開始仔細擦洗著刀具,將用過的鍋碗整理幹淨。


    “滾開!”


    人群中一陣騷亂,隻見酒槽鼻帶著一眾人走進來。


    “嘶嘶!”


    大紅色的酒槽鼻用力提提鼻子,看著這道冰糖咕嚕肉,突然覺得前半輩子的飯都白吃了。


    僅看一眼,就不禁讓人想起了冰糖葫蘆,感覺口舌裏麵生出一股酸酸的味道,可菜的香味,卻是另一種氣味,讓人直吞口水。


    趙客看了眼酒槽鼻,也就是這位被稱為江公爺的男人,知道釣的大魚上鉤了。


    “諸位,冰糖咕嚕肉,品嚐下吧。”


    眾人聞言,頓時眼睛發光,可誰也不敢先動筷子,都眼巴巴的看著江公爺,等著他開口。


    “你不是說糖有問題麽?這個吃了不會腹瀉吧。”


    酒槽鼻,眼神帶著幾分狐疑向趙客問道。


    “當然不會,他用的糖,是這種受潮的糖渣,我重新起鍋,把糖渣重熬煮了一變,裏麵加入了生薑,能夠驅寒散熱,吃了自然不會腹瀉。”


    酒槽鼻聽完,還不放心的看了看趙客熬糖的鍋,確定裏麵的糖渣被重新熬製了之後,才放心下來,眼睛示意一眼。


    跟在酒槽鼻後麵的幾名海盜,立即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嚐起來。


    “哢!”


    外表金黃酥脆的糖衣被咬開後,一股濃香的湯汁,順著口子流出來,幾名海盜放在嘴裏又舔又吸,刺溜刺溜的舌頭舔吸聲,讓站在門外的那些食客,一個個心裏大罵,這簡直就是故意的,太他娘的折磨人了。


    幾個海盜吃的興起,一口一個,還不帶停,眼看一盤子咕嚕肉就剩下沒幾個了,酒槽鼻才終於忍不住,拿起筷子嚐上一口。


    “哢!”


    入口酥脆香甜的口感,隨著裏麵肉裏溢出的湯汁,幾個層次的口感,讓酒槽鼻不禁大口吸塑著,隨即狠狠瞪了眼身後幾名手下,直接把盤子奪過來,一口一個的吃起來。


    “怎樣,可否滿意?”


    趙客已經將刀具全部擦洗幹淨,放迴刀具箱,隨即一招手將刀具箱收迴儲物戒指裏。


    既然這個酒槽鼻當街展示那種神秘的能力,周圍的人對此見怪不怪的摸樣,趙客也覺得沒必要隱藏自己儲物戒指的能力。


    果然酒槽鼻真的下意識忽略了憑空消失的刀具箱。


    “混蛋,你們也不給我多久幾個!”


    酒槽鼻把盤子裏麵咕嚕肉吃完,迴頭狠狠瞪著幾個手下,吧唧吧唧嘴,迴頭看向趙客道:“你叫什麽名字,有沒有興趣,跟我上島做廚師!”


    酒槽鼻有些後悔,早知道這盤咕嚕肉這麽好吃,他就不讓手下先代他品嚐了。


    “可以,一月工錢10兩,另外,我需要提前預支一月的工錢。”


    趙客頭也不迴提出條件,讓許多人不禁神色變幻起來。


    一些原本還打算請趙客迴去當廚師的食客,聽到這個條件,就不禁直搖頭。


    十兩銀子什麽概念?一兩銀子放在現實中就是一萬塊錢,十兩就相當月薪十萬。


    而且在購買力的價值上,這個價格,還要按照九幾年,那種萬元戶時代的標準來計算。


    酒槽鼻聽到這句話後,不禁皺起眉頭,這個價確實有些高了,眼睛打量著趙客,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誰麽?”


    “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值這個價。”


    趙客迴頭喝酒槽鼻目光碰撞在一起,趙客眼中的堅持,絲毫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讓酒槽鼻有些不爽。


    不過思索了一陣後,酒槽鼻還是點頭同意下來,但向趙客道:“不過醜話說前麵,我們是海盜,如果你需要拿起來刀子的時候,我可不希望,看到某些人躲在鍋爐後麵。”


    “如您所願,雖然我隻是個廚子。”


    趙客微微一笑,和酒槽鼻達成協議,成為酒槽鼻手下的船員之一,負責酒槽鼻他們船隊的夥食。


    酒槽鼻從懷裏拿出一包碎銀扔給趙客,是預付給趙客下月的月俸錢


    通知趙客,後天下午,去碼頭找他。


    酒槽鼻說完,看看外麵天色,帶著人便要離開,天色已經快黑了,他和紫青旗艦隊裏麵另一名頭目約好了,今晚去喝花酒,看時間也差不多了。


    臨走的時候,酒槽鼻突然想到什麽,猛然間一迴過頭。


    一雙陰沉的三角眼,注視著一旁那名廚子,眼神中透出一抹厲色,伸手一勾,隻見一隻腐爛的手掌從廚子腦袋後麵虛空中伸出來。


    “砰!”


    手掌輕輕一抓,頓時就像是捏爆一個西紅柿一樣簡單,把原本那名負責做菜的廚子腦袋捏爆掉。


    酒槽鼻等人離開後,也沒人敢再和趙客提什麽招攬之類的話題,紛紛一哄而散。


    隻見趙客拿出一些碎銀扔給店裏的夥計道:“這是之前的飯錢。”


    “好好!大爺您慢走。”


    夥計連忙低著頭把錢接過來,恭恭敬敬伺候著趙客,把趙客送出門,待趙客離開後.


    掌櫃的不禁苦著臉,讓夥計去收拾廚房,今天不營業了。


    掌櫃的吩咐完,便要去外麵定棺材,心道:“今天開張沒看黃曆?店外死一個,店裏死一個,哎!”


    夥計走到廚房,開始把剩下的菜和肉,放進地窖用冰鎮著。


    這時夥計把肉拿起來,放在手裏掂量了一番後,不禁疑惑道:“奇怪了?這肉的量怎麽沒有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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