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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令羽臉頰上的肌肉不易覺察地跳了一下,但旋即又恢複如初,他沒再說話,隻沉默的望著對麵看上去情緒仍算平靜,已開始侃侃而談的楊立誠。。


    “老師既然已經查明了學生的底細……”,楊立誠頓了一下,凝視了任令羽片刻,突然問道:“不知在下此時是否還算是老師的學生?”


    “你自然是我的學生。”,任令羽毫不遲疑的答道,“而且還是我相當激賞的入室弟子。”


    “多謝老師。.”,楊立誠心裏一烘一熱,竟感覺鼻子都有些發酸,他唏噓了一下,強笑道:“能得老師這麽一句話,學生足慰平生。”


    “學生的父親原本是福.建水師‘福勝’號蚊炮船上的一名官佐,這事想必老師已經知道了。”,楊立誠略壓抑了下情緒,臉上的神情也漸漸平和下來。


    “因父親.的緣故,學生自幼便在馬尾長大,學生開蒙之日,家父便拉著學生的手走到船政衙門頭門題,讓學生一字一字的學著誦讀沈文肅公手書的那副聯……”,楊立誠素來淡漠而無表情的臉上罕有的透出了喜悅與苦澀交織的複雜神情,他語帶哽咽,一時間竟說不下去了。


    “以一簣為始基,自古天.下無難事;致九澤之新法,於今中國有聖人!”,任令羽語調溫和的接口道,他望著楊立誠,眼神中已透出了幾分與他年齡頗不相符的慈愛。


    “正是這個聯。


    ”,楊.立誠頷首道,“自那一日起,每當有機會離船登岸時,家父都會帶著學生走到船政後山上,去鳥瞰馬江上日漸擴大的船政艦隊。”


    “家父是個教子甚嚴地。對學.生從來都是一副冷麵孔。絕少假以辭色。動輒就是一頓嗬斥……”。淚水直在楊立誠地眼眶中打轉轉。他卻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但在俯瞰船政局麵時。父親卻總是溫語絮絮。他一再地教導學生。我國之國勢傾頹。其根子便在那‘抱殘守缺’四字。隻要多加振作。振興洋務。使堅船利炮不再為西洋蠻夷所獨有。那國家便振興可期。故而他雖因身在船政。被士林鄉裏視為崇洋媚外之洋奴。但隻要思及自己所謀所為俱是為國家長久計。這些子委屈。也就煙消雲散了……”


    “你父親……不。令尊.。是個……”。任令羽搜腸刮肚想了半晌。最後也隻能擠出四個字。“可敬之人!”


    楊立誠一怔。旋即又是滿麵肅然。他雙手緊貼褲線。對著任令羽深鞠一躬。“學生替家父。謝老師地稱讚。”


    見他如此。任令羽亦滿麵莊重地迴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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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師還是不明白。你既是殉國於馬江之役地福建水師英烈之後。卻又為何要棄福建船政後學堂而入了這天津水師學堂。而且還要隱姓埋名?”。見兩人已漸漸把話說開。任令羽便再度提起了這個縈繞他心頭良久地疑問。


    ——他對楊立誠的才華此時已是頗為期許,但正因為寄望過深,就不免苛責更切……


    “光緒十年七月初三馬江之戰時,學生與母親船政後山的舅舅家中省親。聽得船政泊地那邊有炮聲傳來,母親立刻帶著學生直奔山頂而去。”,楊立誠極苦澀的一笑,繼續道:“學生的母親雖出身書香門第,但卻仍是纏了足的,可那一天,母親的一雙三寸金蓮卻是箭步如飛,讓我和舅舅在後麵怎麽趕也趕不上……”


    任令羽的心頭亦不由得一痛,能讓一個纏了足的女子奔走如飛,除了這夫妻間的相濡以沫,還能有什麽?


    “等到學生追著母親爬到山頂時,卻見母親已哭倒在草叢裏,學生從山頂俯瞰戰場,第一眼就見到我福建水師的旗艦‘揚武’號已多處起火,正拚命往江邊水淺處挪移,試圖擱淺自救,但卻還是在行將到達淺水區時沉沒殉國……而就在此時,學生看見一名我水師水勇爬上桅杆,在正在沉沒的‘揚武’艦桅杆頂上高揚起一麵我大清的龍旗!”


    “吾艦雖亡,吾旗仍在!就在這個時候……”,兩行清淚沿著楊立誠的臉頰緩緩流下,他的情緒突然亢奮起來,幾乎不能自製,整個人渾身劇烈抖著,幾乎站不穩身子,“就在這個時候,學生見到陳英陳大人的‘福星’艦在我水師諸兵船中最先調轉頭來,直奔法軍旗艦而去,而家父……家父所在的‘福勝’號蚊炮船則與其姊妹艦‘建勝’一起,在呂翰呂大人統帶下緊隨‘福星’之後,直衝敵陣!而諸多法艦則同時發炮轟擊我方三艦,學生親眼見到法艦桅盤上火光連閃,而我艦官兵頃刻間血肉橫飛。”


    任令羽痛苦的閉上了眼——馬江之戰中參戰的中**艦基本上采用的都是露天火炮甲板設計,既無鐵甲堡又無炮罩,麵對法軍布置在軍艦桅盤上的“哈乞開斯”5機關炮居高臨下的攻擊,無遮無攔的福建水師官兵幾乎是在用自己的血肉來對抗從天而降的密集彈雨!


    在海戰中最先對敵艦發起攻擊的“福星”號管帶陳英便是因為法艦機關炮彈貫穿胸膛而英勇戰死於“福星”號的飛橋之上,而先後接替指揮的“福星”艦二副張春而三副王漣也相繼倒在了“哈乞開斯”


    的炮口下……


    “敵強我弱!‘福星’在奮力接敵時終被法艦派出的杆雷艇擊傷,隨後被法軍數艘法艦聯手擊沉。而馬江上我軍各艦雖戮力死戰,但終究眾寡不敵,紛紛戰歿……不過兩盞茶光景,除家父所在的‘福勝’號和‘建勝’號外,馬江之上已不再有我福建水師的兵船了。”,楊立誠渾身戰抖,已近泣不成聲,“而我兩艘蚊炮船上的官兵雖拚死鏖戰,但卻根本不是法軍的堅船利炮的對手,兩艦一直戰至主機停轉隨水漂流,卻仍發炮不止


    後終被法艦一一擊沉。”


    “馬江上已無我軍兵船,但法國人竟然用槍炮射擊我落水官兵。”,楊立誠緊緊咬著自己的下唇,齒縫間已經滲出血來,“一直等到敵艦收兵退去,我沿岸鄉民才得以下水打撈戰死的水師將士的忠骸。


    家母不顧舅父的阻攔,在哪些撈起的屍身中一具一具的翻檢,直到次日黎明,才找到家父的遺骸……”


    “時至今日,學生隻要在夜深時一閉眼,腦子裏馬上就會浮現出家父當時的樣子。”,楊立誠已是淚如泉湧,他也不去拭,隻哽著聲音繼續道:“家父怒目圓瞪,有如生時,雙腿與左臂俱斷,胸腹間亦有多個彈孔。家父……家父……竟然是死無全屍!”


    任令羽雙眉緊蹙,他咬著嘴唇,強壓著滿腔悲憤之意扭轉過頭,不再去看對麵淚人一般的楊立誠——他已實在找不出話來安慰這個剛剛被血淋淋的撕開內心傷口的門生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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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剛才問.學生為何要舍船政後學堂而取水師學堂,又為何要隱姓埋名甚至連籍貫都作偽……”,楊立誠抬手拭去臉上的淚水,神色間已是一片冰寒。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楊立誠冷冷的望著神情凝重的任令羽,“照理說,家父乃是死在法蘭西人之手,學生欲報此仇,應當向法國人討迴來才行。前些時日隨老師在法蘭西買‘撫遠’艦時,就應當順手殺那麽三五個法蘭西人才好……”


    “可是學.生就是想不明白——既然是中法兩國開戰,那為何是法國艦隊萬裏迢迢的來到我大清挑釁……”,楊立誠話鋒一轉,言語間已是陰森暴戾一腔怨氣,“就算是我福建水師技不如人,但怎麽說也是自沈文肅公以來二十幾年間,數位船政大臣心血凝聚,又怎麽會淪落到在家門口被敵艦先發製人的地步?思來想去,隻有一言可解惑,那便是‘一將無能,累死三軍’!”


    任令羽突然猛地打了個寒.顫,他微微眯起眼,盯著楊立誠,瞳孔中竟射出針刺似的光來,“你改名換姓考入水師學堂,又處心積慮的與宣盛季交好,為的就是尋覓機會來找張幼樵報仇?”


    ——張佩綸一生清譽盡毀.馬江,此後由清流而化淮戚,就此韜光養晦專心為李鴻章做一謀主。而若要有心暗算他,那自然要先尋個機會混入北洋才行。而宣華又是張佩綸一直照拂有加的年家子……


    “學生最初的確是作此打算。.”,楊立誠迴答的極快更極坦誠,“而且學生最初要尋機刺殺的還不止張佩綸一人。”


    月光映著他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直盯盯望著任令羽,似乎在苦笑,又似乎在刻毒地譏諷:“當年中法戰起,法艦入寇我沿海,朝廷命令南北洋調兵船組隊馳援,可北洋剛剛把新自英倫購置的‘超勇’、‘揚威’二艦交萬裏城統帶抵達上海,又即調迴了北洋,而南洋兵船也在浙江踟躕不前,坐視福建水師以一師弱旅獨抗強敵。”


    “調迴‘超、揚’乃是因為日本趁中法交戰之時欲在三韓生事,守正,你既身在北洋,自然該知道,與法國比起來,日本乃是不為禍則以,一有變故便是心腹之患。。”,任令羽蹙眉道——日本曆代政治家中從來不乏趁火打劫的行家裏手,而趁1884中法交戰時在朝鮮發動宮變就是當時的日本政府一大力作。為應當時日本人在朝鮮的活動,李鴻章不得不在政變前便火速將馳援福建的“超勇”、“揚威”調迴,而此後發生的政變卻也讓還名不見經傳的袁世凱得以初露鋒芒……


    “難道你還打算對老中堂不利?”,任令羽一下子想明白了什麽,他雙眼中射出淩厲的光芒,語氣也變得犀利起來。


    “學生最初的確作如是想。”,楊立誠極坦然的答道,“但學生入水師學堂後,卻也漸漸明白,與萬裏之外的法蘭西相比,日本才是我中華之大敵。法蘭西不過肘腋之疾,而日本卻是心腹之患。而且這些年來,若無老中堂在直隸勉力支撐,怕三韓之地早已爛矣。”


    ——後人多以北洋甲午之敗而對之倍加詬病,卻往往不知道若無北洋的淩厲反應,三韓之地早在1884年甲申政變,甚至更早的午兵變時便已不再複為中國藩屬!


    “至於張佩綸麽?”,楊立誠絲毫不掩飾自己麵上的譏諷,“誌大才疏,言過其實!不過,若是他當初在福建的沉船封江之策能用上,那我福建水師也不至於全師盡沒。家父身死,他固然難辭其咎,卻還罪不至死。”


    “真正害死家父的,不是法國人,不是張佩綸,不是李中堂,而是那些高居廟堂卻無平戎之策,兵兇戰危之際卻還墨守成規沽名釣譽毫無章法,坐視法艦直抵我福建水師駐地,卻還要束縛前線將士之手腳,不許將士們鑿船封江,不許我福建水師先發製人……直至將開戰時機拱手讓人的朝中清流們!”,楊立誠語調淒厲的吼道。


    “學生入水師學堂已有三載……”,他略壓抑了下情緒,旋即卻又激憤的繼續道:“對朝中諸公諸般言行的所見所聞,無一不讓人心寒!那道《請停購船械裁剪勇營折》,學生也是早已聽聞了的……倭寇這些年來力行維新,國勢蒸蒸日上,近幾年來厲兵秣馬大治海軍,其海軍戰力隱隱然已在我北洋海軍之上。而當此危機之時,這些清流黨人卻還念念不忘黨同伐異,而上位者為一己之私也欲暗加扶植對我北洋收製衡之效……”


    “孔孟之道聖賢之書,教出來的就是翁同龢文廷式這般~不曉天下大勢不知國事艱難,抱殘守缺固步自封,隻懂得為一己私利因私廢公戕害國家的混賬。將士們在槍林彈雨中以弱抗強戮力死戰,為的就是這麽一個不思進取隻求偏安的朝廷!”


    任令羽的背脊猛地一寒——楊立誠的語調裏已滿是無盡的淒楚、憤恨


    無奈,彷佛一個走投無路的孤魂野鬼在亂葬崗中裏絕)t泣。無論是在原本那個時空還是如今這個時代,他鬥沒有聽到過如此悲的淒涼喊叫,使人如此心寒透骨……


    “老師……”,楊立誠突地正容斂色,竟對著任令羽直挺挺的跪了下來,“在遇見老師之前,學生原本已對這個國不做期望。”


    “但讀老師的《少年中國說》,幾如振聾發聵!而後拜讀老師所著《日本兵備略》,才知我舉國懵懂之大清,亦有老師這樣的開眼看天下之人。”,他頓了頓,“而後又知老師被李中堂收入門牆,儼然已是我北洋少主,學生這才鬥膽讓廖明誠變裝隨行,以求一個報效之機。”


    任令羽的臉色變了下,卻是緘默不語。


    “隨老師出洋後,學生有得機會與老師一起斬殺文廷式那個腐儒……”,楊立誠雙眼裏波光閃動,“學生這才斷定,老師除了見識過人、才學過人之外,還有一個破舊立新的膽色,所以學生才會與明誠一起在塞得港演了那麽一出戲……”


    “老師自己也.說日本已漸成氣候,隱隱然已有進犯我中華之勢。”,見任令羽仍是無動於衷模樣,楊立誠將牙一咬,言辭間也更為露骨:“老師已是老中堂入室弟子,他日接掌北洋眼見已是水到渠成之事,那時以北洋為根基,網羅天下有誌革故鼎新之幹才,同謀大舉,焉知不能在我華夏造就一維新局麵?且不說如此於國大有裨益,就是老師自己,有焉知不能百尺竿頭……”


    “你先起來吧。”,任.令羽神情漠然,如同帶上了一張無形的麵具,楊立誠一怔,卻還是從地上站起了身。


    “再隨我.走走吧。”,任令羽此時已經完全恢複了平靜,他靜靜的轉過身,率先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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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正……”,任令羽的.心緒好象已經從剛才的激動中走了出來,漫步踱著,似乎自言自語地問道:“我雖已知道你原本的名字,卻還是覺得‘守正’這兩個字叫的順暢,隻是不知道如此稱唿你,可否?”


    “過去的名字,學生亦不想再.提起,老師叫我守正就好了。”,見任令羽如此深沉,楊立誠在失望之餘更感到幾分淒惶。


    好在任令羽很快就給出.了安撫。


    “你所說的事,我不是完全沒想過。”,任令羽悠然一笑——身為穿越者,如果沒有些改變世界自命上帝的覺悟,似乎不是很合適。


    還好自己的那種情緒與認知都沒維持太久……


    “我在海外時,曾聽過一句話,叫做‘攘外必先安內’。”,任令羽淡然一笑,繼續道:“可如今國家之形勢,卻是‘安內必先攘外’……守正,事有緩急,要求國家之大變革,需先渡過眼前之小危機才行。”


    “老師所說的,還是日本麽?”,楊立誠略一沉吟,已是明白了任令羽的意思。


    “還會有誰?”,任令羽濃眉一揚,道:“朝廷裏麵那些用屁股吃飯的清流黨人,隻要一提到日本就是‘爾小國’……”


    “爾小國、爾小國……”,任令羽猛地從鼻子裏麵哼了一聲,“除了這是個人,不,是條狗就能看出的土地大小人口多寡之外,這幫子飽讀詩書的廢柴就連什麽都看不懂了!昏聵!”


    “正是如此。”,楊立誠肅然道,“學生於日本之維新亦偶有涉獵,其雖名為維新,但卻是移風易俗再造社稷之變法,舉凡兵事政治還有經濟教育,無一不仿效泰西力行變法。別的且不論,單單這設立銀行發行錢票一項,就是仍通用白銀之我國所遠遠不及的。至於兵製改革,使軍力日盛;教育改革,以啟迪民智;仿效西洋立憲法開國會,如此諸般深遠之變革一一施行下來,日本之國勢已儼然在我之上亦。”


    “你說的很好。”,任令羽重重頷首,眸子裏已是一片濃濃憂色,“正因為如此,為師現在每當思及日本,才會如此的輾轉難眠。”


    楊立誠的瞳孔縮了縮,良久才道,“老師以為,我國與日本一戰,已是在所難免?”


    “豈止是在所難免,簡直就是禍不旋踵!”,任令羽的語調重又變得冰冷,“東亞太小了,容不下兩個大國。正所謂‘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那日本倒當真是個幼虎,可我們這大清朝如今最多卻隻能算作個長得大一些的病貓!”


    “可笑朝廷裏麵那起子大臣,還坐著辦好太後聖壽的升官發財夢……人家都已經磨刀霍霍了,我們這邊別說‘備戰’,怕連‘知敵’兩個字都還做不到呢。”,想到那些屍位素餐的所謂國家幹城,任令羽不由得幽幽一歎。


    “從壬午年以來倭寇在朝鮮的動作看,老師說其謀我日急,學生是信得。”,楊立誠沉吟了片刻,繼續道:“如果彼方真的來寇,老師覺得該如何應對?”


    “如何應對麽?”,任令羽目光霍的一跳,旋即在嘴角浮現了個曖昧的笑容,他幽幽的道:“人家是壯漢子,我們是病漢子。病漢子要和壯漢子比誰跑得快,不但自己要努力的跑,還得想辦法拉著壯漢子不讓他跑起來才行……”


    “病漢子?壯漢子?拉住不讓他跑?”,楊立誠臉上露出了少有的迷惑,“學生不是很明白,還請老師再示下。”


    “你不明白?好,我來告訴你……”,任令羽抿了下嘴,轉過身直視著楊立誠,說道:“我想做一件事。為了做好這件事,我需要一個人,一個可信、不惜己,沒有牽掛,願意為這個‘國’字不惜身家性命乃至惡名昭彰被人人唾罵,甚至死後都不能葬入祖墳的人……”


    他目光幽幽的看著楊立誠:“你迴答我,你……楊守正,是這樣的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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