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兩的吵架聲和楚薇薇的哭泣聲隔著一扇門清晰的傳進屋子裏。


    楚歌翻了個身,又翻了個身,就在她以為兩父子要繼續大戰的時候,外麵息聲了,卻是宮九拉著楚薇薇要和自己睡覺。


    宮淩風哪裏能讓啊,幹脆拉著楚薇薇的另一隻手表示要楚薇薇睡哪裏他睡哪裏。


    宮九看到宮淩風這小子就會想起自己悲催的男二史,想到自己不管怎麽努力,到最後還依舊是孤家寡人,而宮淩風卻能輕輕鬆鬆就抱的美人歸,他瞟了眼和宮淩風拉著手的楚薇薇,幹脆將捏著楚薇薇的手放了開,“讓薇薇和小歌去睡吧。”


    於是門開了,楚薇薇抽抽噎噎著走迴來爬進了被窩裏。


    宮九和宮淩風也進門,小的安慰楚薇薇別怕,大得則拍了拍楚歌的床鋪,“小歌,照顧著點你妹妹。”


    楚歌,“好。”


    姐妹倆雖然長的一樣,可完全是兩個性格,宮九拽了拽楚歌的胳膊,“小歌,要不你和你妹妹睡一張床去。”


    楚歌,“爹地,你們要是能都出去,妹妹就什麽事都沒了。”


    這個老大說話一點都不討好,不過宮九覺得這話挺有道理,他提著宮淩風的肩膀出門了。


    宮九的辦事效率非常高,第二天就把宮淩風押出了國,安排在了國外的學校裏,宮淩風悲催的連和妹妹道別的機會都沒有,在機場和宮九打了一架然後被送了走。


    宮九看著起飛的飛機略有些感慨,他記得曾經的自己也送宮淩風出國了,隻是那時候的宮淩風十八九歲,比現在要大多了,那會子發覺宮淩風要搶自己女人的苗頭,立馬就想著隔離,可人送走了,依舊擋不住宮淩風和楚薇薇之間的視頻通訊,這一次宮淩風這麽小,宮九真希望他能把楚薇薇快速忘在腦後。


    宮淩風這個礙眼的大電燈泡一走,宮九以為自己終於能和小美人歡歡喜喜的在一起了,事實上也的確如此,沒有了宮淩風這家夥和他搶小美人,他和小美人想怎麽玩耍就怎麽玩耍,小美人也比以前更加的依賴他。


    可他心底總覺得怪怪的,每每看到小美人親昵的窩在他身邊各種討好他的時候,他就會想起小美人最後選擇了宮淩風的事。


    他那一世付出的不比現在少,甚至為了小美人斷了條腿,可到最後還是沒法留住小美人,小美人那時候怎麽說的?好像是含淚和他說“她隻把他當了爹地”!


    這可真是個悲傷的事情,宮九決定這一次一定得從小就把楚薇薇的這個念頭糾正。


    然而父女兩人相親相愛了一個月後,宮九不僅沒了調/教小美人的心思,每次看到小美人流眼淚,他反而還有些厭煩。


    宮九總結了下自己的這種心情,應該叫做心魔。


    宮九被自己的那些記憶所影響,已經不敢再靠近女主這種生物。


    哪怕這種生物還是非常吸引他目光,可是他隻要靠近下意識的就會有逆反心理。


    原來的人生就被這種生物毀的一塌糊塗,他重新來一次,可不想再原地摔一跤。


    雖然他想著哪裏跌倒就哪裏爬起來,但大概是被自己輪迴一次又一次的記憶影響太深,他麵對著曾經讓他欲生欲死的女人,如今心底已經沒了半點的波瀾,他喜歡看她漂亮的臉蛋,但是再進一步他沒半點興趣了。


    但是漂亮的臉蛋遲早有一天也會離開他的視線,其實,要是能把這張臉蛋做成標本就好了,他隨時隨地想看就看。


    這個念頭一出,宮九狂喜,他早該這麽做了,不過,臉蛋做成標本,沒有了生氣活力,美麗的等級也降了好多,估計到時候不會那麽吸引他。


    宮九為了研究標本問題,幹脆帶了雙胞胎兩人在周末的時候去了好幾個動植物的標本展覽館,楚薇薇全程都很高興,笑的甜絲絲的簡直就像一隻美麗的小蝴蝶一樣吸引人。


    宮九看著在展覽館裏好奇的四處奔跑的楚薇薇,目光緩緩的就移到了身邊另一隻胖蝴蝶的身上。


    雖然臉一樣,可楚歌比楚薇薇胖多了,唔,這隻小胖墩總是一副小老頭的樣子,眉眼嚴肅,很少有笑鬧的時候,也就那天咬了他臉頰兩口的時候和他撒嬌過,宮九事後想想,覺得自己好似被這隻小胖墩給耍了,她一定是故意咬他,又故意學著楚薇薇的聲音讓他心軟的,但宮九絕對不會承認這個事實。


    宮九含笑問楚歌,“你怎麽不四處轉轉?”他指了指那些展櫃裏美麗的蝴蝶標本,“你不喜歡嗎?”


    楚歌不僅不喜歡,還厭惡至極,這個男人被自己愛的女人和自己兒子在一起的事刺激到癲狂,斷了一條腿成了瘸子,不對,準確來說是斷了兩條腿,那時候這男人的第三條腿也斷了,也因此這人性情大變,把和楚薇薇臉一樣的楚歌囚/禁,極盡變/態之事,後來更是研究怎麽把楚歌弄成標本……


    楚歌剛剛看著宮九目光時不時的落在楚薇薇的臉上,時不時落在那些展櫃裏蝴蝶標本上麵的時候,就猜測出了宮九的心思。


    這個蛇精病竟然這麽早就想著把人弄成標本的事了,看來他的蛇精病屬性不是被後來楚薇薇和宮淩風在一起的事刺激的,而是他自己本身就變/態。


    對上宮九那笑眯眯的目光,楚歌穩著心神說,“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哦,那小歌對什麽感興趣。”


    楚歌仰起自己的小臉蛋朝宮九笑的甜軟,“我喜歡蛇,爹地,我想養條蛇可以嗎?”


    宮九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蛇這種滑不溜秋的鬼玩意了,他看到蛇就想殺掉殺掉!


    聞言的宮九打了個激靈,對上楚歌那笑容甜甜的臉,“小女孩子玩什麽蛇,你要像你妹妹一樣淑女點。”


    楚歌,“我是我,妹妹是妹妹,爹地,你別把我們兩個人弄混啦。”


    眼前的小胖墩身體幾乎是楚薇薇的兩倍,宮九就是再眼瞎也弄不混。


    楚薇薇在這個時候跑過來,拉著宮九的手朝前跑去,“爹地爹地,你快看,前麵有好大的一條蛇的標本,簡直和真的一樣,太嚇人了。”


    宮九瞟了眼被楚薇薇拉著的手,皺了皺眉頭,下一刻麵上就掛上了親切和藹的慈父式微笑,“小歌,來,一起去看看薇薇發現了什麽。”


    一條盤踞在小假山上的足足有碗口粗的紅蛇,蛇口大張著,眼睛更是盯著眾人,似乎會在下一刻朝眾人咬來一般,真不可思議這麽一條蛇竟然是標本。


    宮九花了大價錢把這條標本蛇買下放在了楚歌的屋子裏。楚薇薇因為害怕,住到了另一間離宮九很近的房子。


    本來以為楚歌一個人和這麽一條像活物一樣的蛇住著,肯定會嚇得晚上哭爹喊娘。


    結果晚上哭爹喊娘跑進宮九房間的是楚薇薇,淚汪汪的楚薇薇抽抽噎噎爬上宮九的床,“爹地,我怕,那條大蛇好嚇人,我怕。”


    宮九趕都趕不走她,這家夥不用他勾搭,直接爬進他懷裏將他緊緊的抱了住。


    溫香軟玉在懷的宮九一點都沒有激動感,曾經兩個人這樣的畫麵在腦海裏浮現著,但下一刻都變成了一堆的碎片,黑暗中他臉上是出奇的冷靜淡漠。


    直等的懷中的小美人在哭泣中熟睡,宮九這才扒拉開她纏/上他身的手和腳朝門外走去。


    打開楚歌的房門,這家夥胖身子在被窩裏直直的,睡覺姿勢還挺端正呀,不過鼻子下麵的臉都被被子蓋住了,隻留下了一半頭,乍一眼看去除了被子就是一堆的頭發。


    宮九本來是想看這小胖墩被嚇成個什麽樣呢,沒想到看到的是這麽一副畫麵,他站在床頭盯著床上熟睡的人,目光卻有些飄忽。


    雖然是雙胞胎姐妹,可姐姐和妹妹兩個人的性格卻是天差地別,真是太奇怪了,怎麽會這麽不一樣呢?如果兩個人都做成標本的話,臉蛋上的表情會是一樣的嗎?


    做成標本這種事太遙遠了,畢竟小美人還沒長成大美人,他還得耐心等待好多年。


    宮九收迴思緒,又瞟了眼床上依舊睡熟的楚歌,這才轉身朝門外走去。


    結果轉身的時候忘了屋子裏放著一條標本蛇,一抬眼就和那條大蛇的頭對了上,宮九嗷的叫了一聲,隨手抓起書桌旁的凳子砸向大蛇。


    標本的玻璃框被宮九砸的稀巴爛,因為他用力太大,那些玻璃破碎的時候很多玻璃渣子都濺在了他的身上。可他卻無知無覺的,還在繼續砸那條標本蛇。


    一直到偌大的標本蛇被砸的稀巴爛看不出原形,宮九這才氣喘籲籲的放下凳子,習慣了威武不凡,這種凡人的身子他還真是用不太慣,尤其是在殺戮這方麵,他竟然需要花這麽大力氣才能把一條蛇碾碎成渣滓,這要在他鼎盛時期,一掃眼這條破玩意就能魂飛魄散。


    想到自己曾經的輝煌以及曾經的落魄,宮九又歎了口氣,轉身欲走,一抬頭看到了床上端坐的楚歌。


    窩草他剛剛的瘋狂難不成被這小家夥看的一清二楚?


    現在殺人滅口還來得及嗎?


    楚歌此刻也是有種嗶了狗的感覺,她沒想到這個蛇精病大半夜不睡覺在她屋子裏來砸那麽一條裝飾蛇。


    這家夥弄出那麽大的動靜,連傭人們都在外麵敲門了,她總不能還裝睡吧,對上蛇精病那眼帶殺意的目光,楚歌的手指緊緊的抓住了被子,這家夥難不成還想殺人滅口?


    “爹地,你在做什麽?是怕我在屋子裏害怕所以把大蛇砸碎嗎?爹地,你有沒有受傷?爹地,讓劉叔帶您去醫院包紮吧!”


    宮九忽略外麵的敲門聲,依舊盯著床上的女孩,他突然覺得這家夥的反應很迅速啊,而且還難得的用甜絲絲的聲音和他說話,所以每次這家夥用這種聲音說話的時候,都是有求於他?


    “小歌,你一個人睡在屋子裏,不害怕嗎?”


    不等楚歌迴答,宮九走到楚歌的床前伸手朝楚歌抱去,“走,和爹地一起去睡吧,你這麽小,別被驚嚇的有了心理陰影。”


    楚歌寧願和一條真蛇睡覺也不願意和這麽個蛇精病一起睡啊啊啊。


    可是她好似沒得選,“爹地,我自己可以下床。”


    “乖女兒,爹地抱你,爹地好久沒抱過你了,也不知道你重了沒,來,爬爹地肩膀上,把爹地頭抱住。”


    楚歌被宮九抱進了他的大床上,大床上一邊睡著楚薇薇,一邊睡著楚歌,宮九自己則躺在中間,發泄了這麽一通,好似把最近的鬱氣都發泄出去了,而且又覺得自己如現下左擁右抱非常幸福,宮九含笑入夢。


    楚歌卻睡不著,這個男人睡覺一點都不踏實,一會伸手摸一摸楚薇薇的臉,一會翻身把楚歌攬在懷裏。


    自己這小身板這麽小,這男人這麽就能下得了手,這禽/獸,簡直太禽/獸!


    楚歌本來想忍,可在男人的腿又一次搭上她的腰以後,楚歌忍無可忍,幹脆睡到另一側,然後一點點的往床邊擠著男人。


    最終把男人擠下了床,撲通一聲,楚歌立刻閉眼裝睡,裝睡半天發覺地上的男人沒反應,她總算放心繼續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楚歌發覺自己竟然被男人抱在懷裏,這男人不知道何時爬上床的,雖然是在床邊上,可手腳卻不安分的把她當了洋娃娃抱在懷裏。


    麻蛋簡直太禽/獸了,楚歌發覺男人還沒醒來,正要磨牙霍霍的咬一口男人勒住她脖子的胳膊,就聽見床另一邊的楚薇薇驚訝叫,“姐姐,你,你怎麽在爹地的床上?”


    宮九也在這個時候醒來了,一看懷裏抱著一個小美人,立刻吧唧一口親在楚歌的額頭,“早安小美人!”


    楚歌磨牙霍霍,剛剛就該毫不猶豫的下嘴咬這家夥。


    一旁的楚薇薇委屈臉,“爹地,還有薇薇呢!”


    宮九瞧了瞧懷裏神情淡漠的楚歌,又瞅著一臉委屈可憐的楚薇薇,然後呲牙朝楚薇薇笑,“早安小甜甜,晚上睡好了嗎?”


    楚薇薇,“爹地你怎麽抱姐姐不抱薇薇?”


    宮九哈哈哈的笑,“你姐姐睡覺的時候自己跑我懷裏了。”


    他說著這話,伸手彈了彈楚歌的腦門,“小胖墩都把我胳膊壓麻了,還不快起來。”


    楚歌的腰上搭著宮九的腿,她已經試著爬了好幾次了麻蛋,明明是他吃豆腐,還說是她爬他懷裏的,不要臉,禽/獸!“爹地,你腿壓住我的腰了。”


    “怪不得我覺得腿這麽難受,原來是硌得難受。”宮九收迴自己的腿,見楚歌胖嘟嘟的身體從床上往起爬得時候那笨拙的樣子實在有些好笑,於是伸手推了一把楚歌的肩膀,把剛爬起的楚歌又推倒在了床上。


    一頭栽到了被窩裏的楚歌上一刻還是咬牙切齒,不過下一刻抬起頭的她朝宮九笑的無比燦爛,“爹地你真是太壞啦!”


    聲音嬌嬌軟軟糖糖的,真是能把人軟化成一灘水,宮九正在迴味這聲音呢,胖墩一樣的楚歌抱著被子咯咯笑著朝宮九撲來,坐在床邊的宮九直接被撲在了地上,頭更是好巧不巧的撞在床頭櫃上又歪到在地,而且身上還爬著個小胖墩在笑,“爹地爹地快起來,我們繼續玩!”


    “姐姐,爹地摔到頭啦!”楚薇薇撲到床邊大叫,“姐姐你快從爹地身上起來,你這麽胖,爹地被你壓得都暈過去了。”


    宮九沒暈過去,他眼前暈了暈,然後就和坐在自己身上的楚歌目光對了上,不等他說話,楚歌已經爬上床,一溜煙的朝門外跑了,“爹地爹地,我錯啦,你別怪我。”


    這聲音沒有一點誠意。


    楚薇薇爬到床邊瞅著宮九問,“爹地你怎麽樣,是不是很難受,我幫你揉揉頭。”


    宮九推開她的手,“爹地沒事,走,去吃早餐去!”


    “爹地,你幫我梳頭發好不好。”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趕緊的把頭發梳好!”宮九理都不理楚薇薇,頭也不迴的出了門,在衣帽間裏找了一套衣服去別的房間裏衝了澡把衣服換好,這才去了一樓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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