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軍震臂,歡唿聲席卷向天際。周遭百姓受到感染,佝僂的身體,一下子站直,就連臉上的驚懼,也消失了不少。


    高台之上,嬴斐麵北而立。朝著故道縣的方向,一塊巨大的墓碑,獨自豎立。


    郭嘉等人,拾階而上。望著眼前寬大的墓碑,眾人皆心情沉重。這上麵沒有一個人的名字,有著的僅是一個概括。


    故道縣及上祿縣被殺同胞!


    字跡蒼勁,一筆一劃間,殺機凜冽。字體血紅,仿佛是被鮮血染紅。祭壇高達三尺三,乃最高規格。


    天空中,烏雲密布,在瞬間便將整個太陽遮擋。


    “哢嚓。”


    ……


    雷霆震怒,閃電頻現。仿佛驚天怨氣衝霄,令天公震撼,發出了雷霆大怒。雷霆襲來,令整個城中氣氛死寂。


    天變!


    ……


    “唿。”


    深深的看了一眼,說變就變的天空,嬴斐眸子裏射出一抹精光,沉聲,道。


    “蓋三皇五帝,華夏伊始。我中央大國,周禮衍生,是以百姓知禮,通曉仁義。自春秋戰國以來,百家爭鳴。”


    “民族興盛,伸張正義於塞外,揚華夏威嚴於蠻夷。然,四方蠻夷不知敬服,不通教化,以殺人為樂。”


    “今,有羌胡一族,先叛亂於漢陽郡,不尊煌煌天威。其後,於故道縣屠城,一縣之民,盡數被殺。”


    “如此惡跡,蒼天難恕。更於上祿縣屠殺漢人,如此罪行,唯有其舉族之鮮血才能清洗。”


    “羌胡一族,磬南山之竹,書罪無窮﹔決東海之波,流惡難盡。今,本將特此祭奠之。”


    嬴斐一番話畢,祭台前頓時發出了驚天的歡唿聲,其,如海浪一般,於一瞬間便席卷擊向高天。


    “冠軍侯。”


    “冠軍侯。”


    “冠軍侯。”


    ……


    群情激昂,在底下奮力嘶吼。過萬人的高唿,令整個天地間,隻剩下一種聲音,那便是無與倫比的咆哮。


    冠軍侯三個字,聲透蒼穹。上祿縣外,十裏之內,清晰可聞。這一刻,軍民同心,憤怒直衝天際。


    嬴斐眸子一閃,左手一揮,袖袍一抖,大喝,道:“帶上來。”


    “諾。”


    一道應諾聲傳來。在太史慈與輕騎的押送下,兩千羌胡降卒被押上祭台。


    “哼。”


    萬眾矚目,底下萬人相觀,望著站立於祭台上,神色忐忑,帶著驚懼的羌胡降卒,嬴斐厲喝一聲。


    “跪下。”


    對這等不知禮儀為何物,悍然攻擊大漢王朝,屠殺漢人的蠻夷,嬴斐心裏沒有一絲憐憫。


    “給我跪下。”


    兩千輕騎,紀律嚴明,其,令行禁止。嬴斐一聲令下,眾士卒大喝一聲,一腳踹向了羌胡降卒膝關節處。


    “撲通。”


    ……


    兩千人不約而同跪倒,其神色猙獰,怒罵聲跌起。聞聲,嬴斐眸光清冷,望著跪倒在地的降卒,眼中沒有一絲生氣。


    “今,本將於此,血祭冤屈,願亡者安息,生者長存。”


    “嘶。”


    這句話出口,令祭台周圍眾人心裏一寒。血祭冤屈,再加上跪倒在地的兩千降卒,任何人都清楚嬴斐的打算。


    朝著墓碑躬身一拜,嬴斐厲聲喝,道:“殺!”


    “諾。”


    兩千輕騎手持鐵劍,目光之中血光閃爍,淩厲的殺意直透青天。


    “噗。”


    ……


    一時間,人頭滾滾,徑直向祭台四周滾去。鮮血自頸勃間噴出,將祭台染的血紅。濃鬱的血腥味,刺人口鼻。


    “太史慈何在?”


    聞言,太史慈眼中閃過一抹凝重,嬴斐語氣中冰冷與殺機,十裏之外都可聞。


    “屬下在。”


    冷眼看了一下太史慈,嬴斐沉聲,道:“春秋戰國時期,楚晉爭霸,楚國大將潘黨曾言:臣聞克敵必示子孫,以無忘武功。”


    “今,本將於上祿縣,殺羌胡降卒推土以壘京觀,以彰顯武功於萬世,令後世子孫皆知今日之恥。”


    頓了一下,嬴斐大喝,道:“由汝收百姓衣冠成塚,立此墓碑。於其墓旁堆土與敵首,築一座京觀,以示本將殺羌之心。”


    “諾。”


    ……


    血祭冤屈,早已經結束,天空之中烏雲也盡數散去。嬴斐領著郭嘉等人,撤迴了縣府。


    ……


    客廳之中,除了太史慈之外,其餘人皆至。輕抿了一口茶,郭嘉神色一閃,望著嬴斐,道。


    “主公,今日血祭,隻怕影響深遠,我等不得不防。”


    ……


    “我等與羌胡,本就不共戴天。主公至舉,一來重拾輕騎軍心,二來得到了上祿縣百姓認可。”


    魏良虎目一閃,望著郭嘉,道:“良以為,此乃一舉兩得,一石二鳥之計,不知軍師之憂於何處?”


    聞言,嬴斐微微一笑,將目光看向了郭嘉。察覺到嬴斐眼中的意思,郭嘉眸子裏精光閃爍,沉默了片刻,道。


    “主公之舉,血祭冤屈。其,有利亦有弊。其利於眼前,然,弊端顯於後。誠如將軍所言,軍心已穩,民心卻未必附。”


    “大漢王朝,四百載儒家思想傳播,令百姓變得溫和。且主公嗜殺之名,一旦傳出去。必將令中原百姓,大失所望。”


    ……


    郭嘉之言,利如刀劍。其,雖未直言不諱,卻於暗中點出。這樣一來,反而令嬴斐心下一震。


    ……


    血祭,隻不過是嬴斐的一個手段,其,借機收攏涼州民心。然,對於郭嘉所言,這一點其並未深思。


    “啪。”


    放下手中的茶杯,嬴斐眸子一閃,凝聲,道:“既如此,今當若何,方可化解此厄?”


    郭嘉之言,嬴斐能夠明白。縱,其可以不管不顧,然,卻非最佳。


    對於此,嬴斐眸子閃了閃,便將目光看向郭嘉。既然郭嘉出口,其,必有應對之策於胸中。


    幾個人的目光,全部於一瞬間集中在了郭嘉的身上,其,雙目熠熠,精光閃爍。


    “此事無解矣!”


    迎著郭嘉的目光,嬴斐在一瞬間便明白了郭嘉的意思。血祭兩縣漢人,其本質就是為了揚名。


    不論是以血祭祀,以諸侯之身行天下祭,甚至於築立京觀。這一係列的消息,隨之必將隨之傳遍天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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