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府邸,虢石父正準備休息,下人來報道:“太子,散國國君求見。”


    雖然這個時候待在鎬京的虢石父隻僅僅是一個天子的隨從,連個大臣都算不上,但人家畢竟還是虢國的太子,所以下人們依然要稱唿他為“太子”。


    虢國的國君求見?


    虢石父的頭腦裏迅速的轉了幾個圈。


    虢國的國君不就是那個名叫姬釗的人嗎?


    當年他們幾個太子可是一起在鎬京學過習的,幾年不見姬釗找我幹什麽呢?


    更何況這個時候的虢石父僅僅是天子跟前的一個隨從而已,無職務權,也沒有多大的用處,姬釗作為一國之君竟然會來找我。


    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想到這裏,虢石父有些不想見自己的這位同窗。


    但轉眼一想,不管怎麽說人家也是一國之君,不見又有些不太合適,於是便對下人道:“請散公大廳相見。”


    “諾---”


    很快散公姬釗在下人的帶領下走進虢石父位於鎬京的府邸。


    “寡君見過石父太子。”見到虢石父之後,散公姬釗客氣的說道。


    “哎呀呀,原來是散公啊,我們可是多年沒有見麵了啊,快請上座。”見散公姬釗對自己如此客氣,虢石父趕緊說道。


    “就是就是,自從寡君迴國繼位至今,已經有好多年的時間了,這次前來鎬京來拜會一下石父太子,順便捎帶了一些特產給太子,還請笑納。”說罷,散公姬釗手一揮,屬下立即抬進來好幾個大箱子。


    一一打開之後,隻見裏麵有各種珠寶玉器、珍珠寶玩等等。


    這哪裏是什麽特產,這分明是在賄賂虢石父啊!


    “散公,這,這是何意?就算是你我同窗,也沒有必要這樣啊!快趕緊叫人把這些東西拿迴去,再不然,我可是要發怒了。”見到珠寶的那一刻,雖然虢石父的眼睛都睜大了,但為了不在人家散公姬釗麵前露出自己貪婪的本性來,虢石父還是裝出了一副清正廉潔的樣子說道。


    “這些東西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寶物,但對於我們散國來說也僅僅是一件禮物而已,送給有心人也就算實現了它本身的價值。太子石父乃是懂行的人,寡人覺著還是送你太子的好,還請笑納。”散公姬釗繼續客氣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虢石父擺擺手示意下人將散公姬釗的禮物抬進去。


    收完禮物之後,虢石父做了一個手勢,示意散公姬釗坐下說話。


    二人坐定後,虢石父問道:“不知散公深夜來此有何要事,還請直言。”


    “嘿嘿嘿,其實也沒有什麽事情,就是想找太子聊聊天而已。”散公姬釗笑道。


    聊天?


    深夜來我府上,送給我這麽多的東西,就是為了聊天。


    這人不會是有病吧?


    虢石父心中暗想道。


    “散公送給我這麽多的東西,僅僅是為了聊天,石父沒有聽錯吧?”虢石父半信半疑的問道。


    “就是聊天,也順便聽聽石父太子的意見。”隨後散公姬釗轉入正題道:“不知太子石父對秦人進入關中這事情是如何看待的?”


    虢石父一聽這話,就明白散公姬釗今天前來絕對不是單純的聊天那麽簡單了。畢竟這幾年,散國跟秦人之間的關係,那是盡人皆知的事情。


    “嘿嘿,秦人進入關中這事情,先王已經有了很明確的決斷,那就是秦人進入關中穩定了王室西北的邊境,對於拱衛王室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難道散公不這麽認為嗎?”在沒有完全了解對方來意的情況下,虢石父當然隻會說一些大話、套話了。


    “石父太子真是這麽認為的?”散公姬釗知道虢石父這也是在跟自己說官話,於是很直接的問道。


    “石父就是這麽認為的。”虢石父很認真的說道。


    兩個人的談話實際上也是一種心理的鬥爭,散公姬釗聽完虢石父的話,笑了笑後說道,“如果寡君沒有記錯的話,當初石父太子之所以離開虢城,可是因為秦人的緣故。怎麽這才過了幾天的時間,石父太子就對秦人有了如此好的印象。既然這樣那就讓秦人這幫來自西垂的野蠻人最終有一天完全替代了我們這些世代生活在關中的貴族吧!”


    散公姬釗這話一下子戳到了虢石父的軟肋上,於是臉色一變,“說吧,你來鎬京找我到底是什麽事,直說無妨。”


    散公姬釗左右看了看,確信沒有別人之後,對虢石父道:“寡君今天之所以前來鎬京找你,就是想跟你一起聯手對付秦人。你也知道秦人進入關中之後,第一個對付的就是我們散國,第二個對付的就是你們虢國。所以寡君覺著隻有我們聯起手來,才能夠戰勝秦人,最終拿迴屬於我們自己的東西。”


    “說的更明確些。”虢石父道。


    “石父太子好好想想,自從秦人進入關中之後,我們這兩個國家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都是向著不好的方向發展。我們散國自從秦人進入關中之後,先後失去了隴川之地,而且在王室的地位也越來越差。照這樣發展下去,過不了幾年,王室會完全忘記我們散國的。”


    “嗯---,你說的也是這麽迴事,先王對秦人這些西垂放馬的還真的是很重視,這對於我們這些原本的關中貴族確實不是什麽好事。”虢石父認可道。


    “再說說你們虢國,原本是關中少有的公爵國家,結果怎麽樣呢,還不是把一國的公主嫁給了那個地位低下的秦人嬴康。這可是關中這些年來最大的笑話啊!”說這話的時候,散公姬釗偷偷的瞄了瞄虢石父,隻見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要知道虢國可不是一般的國家,乃是周武王叔叔的國家,姬姓國家中唯一的公爵國家,地位至高,身份之尊貴,無國家可與之匹敵。


    可是就這樣一個地位極其尊貴的國家的公主,竟然被一個從西垂過來的秦人公子竟然給娶走了。


    嫁給誰不好呢?偏偏要嫁給地位低下的秦人公子。


    一想起這事情,虢石父的牙根就痛的要命。


    “不但如此,自從進入關中之後,你們虢國的地位也是與日俱下。你可知道當初的虢國可是我們關中西部所有的諸侯國中的翹楚,我們這些國家可都是跟著虢國的腳步行動的。可是自從這個秦人進入關中之後,許多的國家的眼睛已經看著西邊了。一旦戎狄南下他們都看秦人的眼色行事。這對虢國的地位可是非常嚴重的挑釁啊!”散公姬釗繼續說道。


    虢石父知道,散公姬釗這話說的確實是實話,自從秦人進入關中之後,虢國的地位確實是在一直下降著。


    若繼續這樣下去,虢國的公國地位遲早有一天會被秦人所取代。這是虢石父這個虢國太子最不願意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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