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康所說的虢國,也叫西虢國,周武王滅商後,周文王的兩個弟弟分別被封為虢國國君,虢叔封西虢,駐守關中西部;虢仲封東虢,駐守在函穀關以東。


    周王室之所以分封這個兩個國家,其真實的目的就是為了給王室起到拱衛的作用。


    此時的西虢國乃是周王室的畿內諸侯中較為強大的一個,東臨程國、西鄰散國,岐山以西、秦嶺以北,渭水以南的土地都歸虢國所有,而且此時的虢國國君虢公季又是王室的重要大臣,年齡大、資曆老、聲望高。


    無論是政治地位還是國家實力都在散國等畿內諸侯之上。


    當嬴康提出準備向虢國救助的時候,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虢國?


    他怎麽會想到向虢國求助?


    要知道虢公雖然對秦人有好感,但那也僅僅是好感罷了。實質上秦人與人家虢國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往,更沒有軍事上的相互協助。再說了嬴康作為一個地位低下的秦人首領之子還癡心妄想娶人家的公主,早就令虢國上下深惡痛絕了。


    這個時候去向虢國求援,這不是明擺著找抽嗎?


    “五弟,不是為兄打擊你,我們這個時候向虢國求援是基本沒有可能的。”嬴照跟趙伯圉對視了一下,對嬴康說道。


    “為何?”嬴康反問道。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因為你要娶人家公主的事情,已經引起了我們跟虢國的糾結,人家早就對我們有所不滿了。這個時候去找人家虢國幫忙,這不是自己給自己造難受嗎?”都這麽明白的事情了,嬴康還是裝作不明白,嬴照有些著急的對他說道。


    嬴康聽罷微微搖搖頭,“兄長的話我不認同,雖然虢國對我個人有些怨言,但是從國家利益出發,他們是不會拒絕我們的請求的。”


    國家利益出發?


    嬴照有些不明白,“你此話何意?難道虢國會因為我們來到關中而出麵幫助我們。你想的太簡單了吧,隻要人家不眼黑我們,合起夥來把我們趕走就已經很不錯了。指望人家在這個時候出兵幫助我們,別做夢了。”


    趙伯圉雖然也是個粗人,但是跟著嬴康跑了幾次虢國,這一次倒是沒有很激烈的反對嬴康,反而對嬴照道:“三公子,成與不成,不如讓司馬大人先試一試。如果不成的話,我們就當什麽都沒說,這萬一要是成了呢?對對於秦人來說可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嗯?


    嬴照扭過頭吃驚的望著趙伯圉:“這麽說你也同意嬴康的建議了,向虢國求援了?”


    趙伯圉點點頭,“我建議不妨一試,或許還有成功的可能。”


    “哎---”嬴照一聲長歎,“既然你們願意給自己找不痛快,那你們就去吧。”


    “那就煩勞三哥駐守千邑,我跟伯圉這就前往虢城。”既然嬴照不再反對,嬴康於是對他說道。


    “也好,但願你們能夠成功。”嬴照拱手對嬴康道。


    嬴康把千邑城裏的事情安排完畢之後,便帶著趙伯圉等幾名隨從縱馬出了千邑,向南邊的虢城而去。


    走出好幾裏地之後,嬴康問趙伯圉道:“這一次你為何不極力反對我呢?難道你對虢國有信心?”


    趙伯圉撓撓頭笑著對嬴康道:“大話我說不來,但我想你將來是要給虢國當女婿的人,虢公他總不能不管自己未來的女婿吧?”


    啊?


    原本很複雜的事情,他竟然說的如此簡單?


    嬴康不僅有些失望了,原以為趙伯圉會從國家利益等高度來跟自己談向虢國求援的事情,誰知道他卻是從如此簡單的角度出發想問題。


    哎---


    人跟人做人的差距咋就這麽大呢?


    嬴康搖搖頭,隨後對趙伯圉道:“你若是那樣想就徹底錯了,人家是不會因為我娶她的女兒而出兵幫助我們秦人的。說白了,人家巴不得我們戰敗呢。”


    “這是為何?”趙伯圉不解問道。


    “因為人家虢公從內心深處也不願意把女兒嫁給我一個西垂馬夫的兒子啊!”嬴康實話實說道。


    “既然你知道人家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你,那你為何還要執著的娶人家公主呢?說白了,我也不看好這樁婚事。”趙伯圉人實在,自然就喜歡說實在話。


    “因為我喜歡若曦公主啊。”隨後嬴康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反正等我們打敗豐戎,在關中站穩腳跟之後,我一定會前往虢國求婚的。”隨後嬴康反問趙伯圉道:“那你知道我為何如此肯定虢國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出兵幫助我們嗎?”


    趙伯圉搖搖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隻要你出麵說話,就一定能夠成功。”


    麵對好友對自己的肯定,嬴康多少有些感動,於是對趙伯圉道:“這麽跟你說吧,我之所以能夠肯定虢國會在這個時候出兵幫助我們,那是因為我堅信幫助我們對虢國自身有好處。”


    “哦?你說虢國幫助我們對他們自己也有好處,為何呢?”趙伯圉不僅問道。


    “原因有二,一個就是豐戎南遷對虢國也造成了很大的威脅,你也知道,隻要豐戎南遷,虢國渭水以北的土地就會遭到戎狄的侵襲,百姓遭到殘殺,莊稼遭到毀壞;虢國一直想借機除掉豐戎的威脅,但是由於缺乏有力的幫手,所以多年未能成行。這次我們的東進,無疑給虢國找到了很有力的幫手,我想他們一定會抓住這次機會的。”


    “嗯---,你說的有些道理,以當下關中這些王室的屬國來看,確實難以找到好的幫手。”趙伯圉肯定道,“不過,虢國若真有對付戎狄的想法,王室可以幫助他們啊?”


    “王室確實可以來幫助虢國,但是王室不同於其他的諸侯國,王室若要行事,要經過太多的程序和儀式,實在是麻煩太多;而戎狄又是年年都來,不管是王室還是虢國都受不了這個麻煩,所以也就這麽放下了。”


    “你說的有道理,若不是有那麽多的麻煩,我們秦人也就不會遭受這麽多年戎狄的騷擾了。”


    “這第二原因就是虢國幫助我們還能夠有實質性的好處。”嬴康繼續說道。


    “哦--,你說虢國幫助我們還有實質性的好處,是什麽好處呢?”趙伯圉來了興趣問道。


    嬴康望著趙伯圉笑了笑道:“到時候你會知道的,要是沒有一點好處,誰會願意發兵幫助我們呢?”


    “你說的也對,不過我就想知道虢國幫助我們會有什麽好處呢?”趙伯圉緊追著問道。


    嬴康沒有說話,“駕駕”揚鞭縱馬疾馳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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