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浩淼,微風習習,墨色的天空一陣靜謐,曠野田間蟲鳴鳥叫,清越動人。

    月朗星稀,夜色醉人。

    最前麵的是一個全身籠罩在黑暗中的人,他的速度很快,用閃電來形容也不為過,隻見他腳步如飛朝城郊趕去,目的地在何處,無人知曉。

    他身後是兩個並排而飛的少男少女,兩張臉卻同樣美的顛倒眾人,讓人見之忘俗,羨煞旁人。但是此刻,他們兩人卻麵容冷凝,有一種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疾風破空,衣袂翩翩,兩邊的景物不斷往後退去。

    不多時,兩人追隨那人來到了人跡罕至的山上,李晟認出正是城郊的南山。而這座南山正是她名下產物,萬花樓曾經輸給她的。

    淡月如銀,淺淺地攏在王宮的上空,那些雲母貼合的窗牖在月夜下如明鏡般反射了月亮的光輝,奕奕閃光。

    來到山頂,山風吹的衣角翻飛,獵獵生風。

    高峰上,三道人影拔挺身影昂立,一人在前,兩人在後並排而立,呈三角鼎足之勢。

    那人停住腳步,轉過身來。他一身黑色鬥篷,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隻露出兩隻森冷的目光。

    張睿目光冷凝,黑曜石般璀璨如玉,閃著灼灼寒光:“慕容無極?”

    帝都隱藏的高手就那麽幾個,這個人的身影不像是皇宮裏的那麽,那麽就隻有慕容無極了。

    “嗬嗬嗬--”黑鬥篷下的臉發出一聲陰測測的獰笑,伸手一翻帽簷,露出一張蒼白的近乎無血色的臉,正是慕容家的那位十級強者。

    李晟知道他還是因為當初為小念尋師父的時候,李老太爺以為她要帶小念去求慕容無極收留,卻不知道當時她已經找了藍海大師做靠山,反倒讓李老太爺吃了好幾驚。

    張睿負手而立,周身散發著王者霸氣,他的麵容似譏誚帶諷:“你叫我們出來,不會是為了給慕容馨報仇吧?”

    張睿並不相信小小的慕容馨有這樣的能耐,而他,在慕容無極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嗜血的殺意。

    慕容無極冷笑:“老夫隻是筋骨癢了,想找個人欺負欺負罷了。”以前他忌憚皇室威嚴,但是從今往後,不必了,他自己就可以稱王稱霸!所以,他必須將礙眼的人從眼前踢開,而張睿是他眼前的第一塊礙腳石。

    這是強者為尊的世界,在站在人類巔峰的強者眼中,皇室並沒有那麽尊貴。

    李

    晟知道他是十級強者,而且是十級巔峰的存在,根據一般情況,一個十級巔峰可以完敗十個九級巔峰,也就是說,她和張睿這次必敗無疑。

    李晟冷笑:“慕容無極,你就不怕惹了不該惹的人,明晚的此時也會有人筋骨癢了去欺負你嗎?”

    恃強淩弱,算什麽高手?

    慕容無極冷笑:“如果你們指的是藍海大師,嗬嗬,真不巧,他老人家今日剛剛離了帝都,而你們已經看不到明天升起的太陽了。”他相信他手裏的底牌翻出來,會讓很多人大吃一驚,包括那個他看不順眼很久的藍海。

    言下之意,他要將他們殺死嗎?李晟目光冷然,帶著決然冷傲,哼道:“慕容無極,你不要欺人太甚!”

    慕容無極無恥地點頭,供認不諱,“還真被你說對了,我發現這欺負人的感覺似乎真的不錯,當然,你要是認為我在恃強淩弱,也沒關係,我不介意。”

    如今的他是一點也沒將這兩個九級弱者放在眼裏,皇子的身份也沒能阻止他下殺手,而慕容清和慕容馨的事給了他下手的最好理由。

    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他們慕容府的人,真當他已經死了嗎?以前他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如今,不需要了。

    寧王的眼妖嬈輕狂,絕美深邃,聲音帶著淡淡的冷傲:“慕容無極!你真的以為我們打不過你?”

    “確定無疑!”

    話音剛落,陡然間,一股強大的霸氣朝李晟她們席卷而去。

    慕容無極手中的劍如同白色閃電般從天而降,隱隱跳動著嗜血的興奮。

    無雙一出,誰與爭鋒?傳說中的無雙劍它嗜血、殺戮、恐怖,隻要出鞘,必將噬血。

    身為強者,竟然還先出手偷襲,他還能再無恥一點嗎?或者說,他的無恥還能有點下限嗎?

    張睿雙眸瞬間變成深湛的幽藍色,冰冷的殺意無形散發,腰間藍光一閃,軟劍已然出鞘,身形一閃已經站到李晟麵前。

    張睿對著李晟小聲吩咐:“你後退,由我來對付。”慕容無極很強,因為他竟然看不出他的深淺,這說明慕容無極比他強了許多。

    “可是……”慕容無極是十級強者,而他,才隻有九級巔峰啊。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等我不行的時候你再上吧。”話音剛落,張睿陡然出手。

    眼看著那一圈圈金色光環迎麵而來,慕容無極眼中寒光閃爍,嘴角的譏

    誚慢慢擴大,他雙手結出一個簡單的手印,右手抬起,原以為這樣就能化解張睿的全力一擊。

    但是……當金色光環襲來,鐺的一聲巨響,刹那間紅光破碎,他的腳步竟不由自主顫抖著後退幾步。

    寂靜夜色中,慕容無極定定站在懸崖邊上,望著張睿的眼底閃過一絲訝然:“你不是九級?”

    張睿唇角為凜,揚起一抹譏誚,一字一頓,緩緩道:“九級?我早已不是了。”

    慕容無極不就是看他才九級,所以大意輕敵,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嗎?可如今他早已經是十級了。

    上次在救風輕的時候被南陵國的強者追殺,為了將風輕安全送到並且引開敵人,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不過風險與利益並存,在那次九死一生的戰鬥中,雖然腹部中劍,但是他一舉突破九級,直接進階到十極。

    雖然付出的代價比較大,但是九死一生中領悟的,在那次戰鬥中,他直接進階到十級。

    聽到張睿的話,慕容無極非但沒有驚訝,反而笑得更燦爛了,他冷道:“是嗎?那很好,我也不用再對你客氣。”

    慕容無極眼底湧現嗜血的興奮,待他將靈力提升後,氣息驟然強盛起來,血色的死氣迅速蔓延,不但將張睿籠罩進去,就連李晟,方圓百米之內,都能了他目標。

    慕容無極那澎湃的靈力發出磅礴的氣勢,淩厲的殺意重重劈向張睿--

    麵對那石破驚天的攻擊,張睿後退幾步,握手軟劍由下而上朝慕容無極迎去,原以為注入了十層靈力的劍能化解慕容無極的重擊。

    但是!

    金色與血色,刹那間融為一體再驟然爆發!

    張睿在瞬間被擊飛出去,強硬的身體狠狠撞向懸崖峭壁,哪怕是堅硬的岩石也無法阻擋他身體的內陷,整整內陷五米,他的身體才算穩定下來,但卻已是鮮血狂噴,五髒六腑仿佛都翻轉過來一般,撕心裂肺全身骨頭碎裂的那種劇痛讓他差點窒息,痛得他哼都哼不出來。

    李晟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心底沒由來一陣慌亂,她腦中一片空白,直直朝張睿的方向飛去。她要知道他傷得怎麽樣,嚴不嚴重,會不會有生命危險,雖然就這樣毫無防禦措施地衝過去很危險,但是她迫切的想知道!

    但是還未等她接近張睿,慕容無極的冷笑已經自身後傳來。

    “哈哈哈--你們這些螻蟻也想在我麵前囂張?哈哈哈--”慕容無極看李晟的身

    影就像在看一個死人,他一點都沒有將李晟放在眼底。

    他話音剛落,一股山崩海嘯般的龐大能量朝李晟後背席卷而來,而此刻的李晟想抵擋卻已經來不及了。

    “不--”張睿壓住不斷上湧的血液,從山洞中飛奔出來,入眼的是一片燦爛奪目的金光和漫天滿地刺目的血霧。

    他看到李晟已經將自己的身體蜷縮成一團,但即便這樣,她還是如彈丸般被遠遠拋飛出去,半空中的她就已經失去的全部意識,而慕容無極手中的掌力卻還沒有停止。

    張睿來不及去阻擋慕容無極的掌力,他下意識地飛撲過去,用自己的後背去承受那最後的致命一擊--

    最後,兩個人就像斷線的風箏,慢鏡頭般緩緩朝下飄去,白衣糾纏,櫻花亂舞,四周一片死寂--

    張睿抱著李晟跌落下去的時候,硬是拚著最後一口氣,用自己的後背著地。

    “砰!”重重一聲響,他的後背撞倒巨大岩石上,將岩石砸成小塊,尖銳的石塊紮進他後背。

    痛嗎?不,太多的痛混雜在一起,他已經不知道什麽叫痛了。隻是,唿吸已經有些苦難了。

    四周很靜,死一般的寂靜。

    山風凜冽,唿嘯而過,卷起一堆落葉,飄飄零零朝山崖底下灑落,就像紛紛揚揚的雪花,空氣中是一片哀鳴悲涼。

    張睿和李晟緩緩清醒過來,兩個人壓抑住體內翻滾的血液,死死盯著慕容無極,眼底幽深,恨意陡升。

    如果僅僅是十級巔峰,是不可能僅用一招就將他們逼到如此狼狽,慕容無極絕對不會僅僅是實際巔峰,他。

    慕容無極他--

    “是!老子已經突破到先天了!老子現在是先天強者!哈哈哈哈哈--”

    慕容無極癲狂的笑聲響徹大地,整個山穀都是他瘋狂的笑聲,狀若瘋癲。

    為了這一天,他等了多久?憋屈了多久?一個人躲在黯無天日的地下室苦練了多久?今天,他終於是先天強者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張睿,李晟,明年的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慕容無極無情地盯著他們二人,眼底跳動著殘忍和嗜血!

    他已經是先天強者了,慕容家將是東雲國第一世家,大國師的位置也將由他來坐,而不是那個活了幾百年的藍海!

    張睿和李晟相視苦笑,難道就這樣死了嗎?這也太冤枉了吧,實在是不甘心。

    這就是強者和弱者的區別,這就是靠拳頭說話的世界,這就是勝者為王敗者寇的世界啊……

    慕容無極眼底盛滿紅光,麵容猙獰而扭曲,嘴角緩緩勾起森冷笑意。

    “去--死--吧--”凝聚他先天強者的氣勢,周圍狂風大作暴雨將至,一招山崩地裂即將使出--

    被這一招擊中,張睿和李晟絕對會屍骨無存,或是說是直接化為灰燼,散落在這無人知曉的山頂,從此人間就少了寧王和寧王妃。

    “嗷--”一道刺耳的讓人心顫的鳴叫聲響徹天地,同時一道黑影直接從懸崖下躥出來,快如閃電,快速地插在慕容無極和寧王的戰圈中。

    “嘿!”似笑似誚的聲音朝慕容無極衝去!它那小小的利爪狠狠地對著那無雙重劍就拍擊了過去。

    “蓬!”

    無雙巨劍,跟小雪狐的利爪正麵撞擊。

    慕容無極整個人飛拋了開去,一口鮮血長噴而出!

    這一幕看的李晟和張睿目瞪口呆!

    麵對慕容無極的追殺,他們也算站在人類高手行列了,卻還是被他追打的像落水狗,完全沒有絲毫反擊的能力,但是--

    巴掌大的小雪狐竟然能直麵慕容無極,而且還將慕容無極一爪子拍飛,天啊,它究竟有怎樣變態的天賦?

    然而事情還沒有就此終結。

    慕容無極滿眼驚駭,舉劍迴砍,而小雪狐也竟然也閃電般衝向慕容無極,硬抗他那致命一擊,它全身的皮毛籠著一層血紅色的光芒,紅光過後,它毫發無傷。

    李晟和張睿再次看呆了……

    哪裏來的怪物!他的致命一擊竟然擋都沒擋,還一點事都沒有?

    為了保命,慕容無極又是一招“天崩地裂”。

    小雪狐顯然怒了,它齜牙咧嘴,目露兇光,哼哼兩聲,圓鼓鼓的小身子如彈丸般彈去,直接從慕容無極手中搶了那柄無雙,咯噔咯噔一下子就將那柄嗜血寶劍給吃光了。

    慕容無極傻了……他、他還在醞釀招式,可醞釀到一半劍就沒了,再抬頭,劍已經被吃的隻剩下劍柄了……

    這他媽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怪物?實力怎麽會如此恐怖?無雙劍,那可是無雙劍啊,天下人夢寐以求的寶劍,劈山斬海的無雙劍,它居然給吃了!

    慕容無極此刻眼底早已沒了欺負人的快意,隻剩下驚恐和懼意,喉結一抽一抽

    ,喉嚨幹澀。

    他悄悄後退兩步,正欲轉身逃走,但是--

    “哼!”吃完了無雙寶劍後,小雪狐大概是渴了,它小小的身影速度快如閃電般朝慕容無極撞去,小身子如壁虎般趴在他後背,尖銳的牙齒朝他的喉嚨咬去!

    “啊!”慕容無極發出一陣響天徹地的慘叫聲,捂住血飛奔逃跑而去。

    小雪狐見他跑了,竟然不追了,是何原因?

    “呸呸呸--”小雪狐厭惡的吐了口水,用小爪子擦擦嘴,嫌棄地瞪了隻剩下小黑點的慕容無極。

    它那樣子,似乎在嫌棄慕容無極的血是餿了,臭的,讓它難以下咽。

    李晟和張睿此刻已經風中淩亂了。這個世界太瘋狂,結局反轉的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反應。

    下一瞬間小雪狐已經朝李晟奔去,巴掌大圓球似的小身軀邀功似的在李晟懷裏蹭來蹭去,李晟正想誇它兩句,但是吐出口的不是話,而是兩口血。

    “阿悉--”張睿的聲音很輕,神智有些迷糊,但是他扔盡量咬牙保持神智清醒。

    “我沒事--”李晟咬牙堅持道。

    李晟說完這句話,張睿再也控製不住,幡然到底,徹底的陷入昏迷。

    李晟並沒有受到致命一擊,隻是被掌風波及,所以還不算嚴重,但是張睿新傷舊傷內傷外傷一大堆的傷,特別是承受慕容無極最後那致命一擊,能夠堅持到現在才暈倒,已經是奇跡了。

    李晟望著張睿,眼底溢滿淒涼,想抱起他,但是沒走兩步已經踉蹌倒地。

    在李晟再次跌倒後,她自己也暈了過去。

    小雪狐看看張睿,又看看李晟,焦急地抓抓腦袋,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忽然,小雪狐似想到什麽一樣,雙眼滿是興奮,她劃破小小利爪,扒開張睿的嘴,鮮紅刺目的血滴進張睿的口中。

    當它想如法炮製地將另外一滴血滴到李晟嘴裏時,忽然,動作就停止不動了。

    周圍鮮血彌漫,它的小鼻子一抽一抽,似乎是在空氣中找尋什麽,最後,它一屁股坐到李晟腦袋邊上,托腮一副思忖的樣子。

    最後,滴溜溜的目光停止在李晟唇角的血跡上,小鼻子湊上去聞,然後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它又用小爪子挑起一絲血跡放進嘴裏品嚐……

    忽然,它琉璃般的眼睛亮如白晝,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看李晟的眼神

    激動地無以複加。

    它毫不猶豫地劃破胸膛,尖銳的爪子劃過自己心髒的地方,在心髒最中央的位置劃出一滴血,小心翼翼地送到李晟嘴裏。

    如果李晟醒著,她會知道,狐狸心頭血,代表著萬年不變的契約。

    或許是那滴血真的很神奇,李晟很快就蘇醒過來,而且她感覺自己身體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就像蛻變了軀殼那樣神奇。稍稍運勁,那種氣血翻湧的感覺已經消失無蹤,而且全身都充滿了力氣,隻有胸口還有一絲隱隱的痛。

    如果李晟知道那是狐狸的心頭血,她會明白她的身體如今已經百毒不浸,而且修煉起靈力來會更加的事半功倍。

    看了一眼小雪狐,隻見它正得意地衝她笑,毛茸茸的小尾巴歡快地搖來搖去。

    李晟摸摸它的腦袋,轉身去看張睿。此刻,張睿的臉色比起剛才已經好多了,唿吸雖淺,但是生命跡象穩定。

    這裏經過激烈的打鬥,引起強烈的空氣波動,隻怕很快便會有高手趕來,為了不引起麻煩,李晟將張睿背在身上,帶著小雪狐在黑暗中迅速離開,以極快的速度迴到寧王府。

    看著床上的張睿,雙眸緊閉,薄唇毫無血色,一片灰白。他的睫毛下一片濃密的陰影,似乎很痛苦。

    今晚的一幕讓她極其震撼,她是真的沒想到,張睿會在最後一刻放棄防禦,飛身去護住她。

    生死一刻才能明明白白看清楚一個人,當張睿在重擊中將她護在身前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這一輩子都對他不離不棄,隻要他不先背叛,她絕對不會離開他。

    最近一段時間,李晟一時在府裏陪他,偶爾李晟還會下廚做幾樣點心給他嚐鮮。

    張睿的複原能力原本就很好,有了小雪狐的那一滴血,恢複的就更快,不到七天時間就已經恢複了大半,隻要不是全力一擊透支靈力,平常的打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一日,有消息傳來,北夷國的皇子聶清然率領一眾高手提前到達東雲國,將於東雲國在狩獵之時進行一場熱身賽。

    聶清然上次來東雲國的時候單槍匹馬,這一次排場卻很大很華麗,高調張揚,簡直賺足了風頭。

    這次接待北夷國皇子的任務由太子全權負責,李晟和張睿並沒有在隨行的人員名單中,但是這並不妨礙北夷國高手的風采。

    通體純白無一根雜毛的寶馬金車迅速駛了過來,車身通體金色,馬車外壁鑲嵌著熠

    熠發光的瑪瑙和珍珠,四周垂著玄色流蘇穗子車頂四角用紅色的朱漆漆成,很是華麗。

    十二名身著墨色輕騎裝的侍衛,駕馬車的男子一襲藏色錦袍,模樣威嚴。鎏金馬車後麵是一流二十個氣息外放的高手,一身鐵色甲胄麵無一絲表情,氣勢倨傲之極。

    東雲國哪裏見過這樣的熱鬧?大街上頓時人頭攢動,密密麻麻到處都是人。

    風味樓還未重新開張,偌大的一棟樓隻有李晟和張睿兩個人,他們坐在二樓臨街的位置,看著下麵的熱鬧。

    “聶清然還真是氣派,他帶來的人至少在八級以上,質量還不錯。”李晟搶過張睿正欲倒的酒,嬌嗔一句,“你的傷還沒好呢,少喝一些。”

    張睿看著李晟,隻是笑笑,“真正的高手還沒來呢,這些隻不過是擺在台麵上的。”

    李晟想想也是,真正的高手是北夷國的王牌,不可能這麽快將底牌現出來,另外強者的尊嚴也不允許他們這麽招搖過市。

    既然沒有真正的強者,也就沒什麽好看的了,李晟正想收迴目光,但是,在行走的人群中,她偶然瞥到一個人的背影,眼底驟然閃過一抹複雜的神情。

    “怎麽了?”張睿看到李晟麵容有異,不免好奇。

    “你說……聶清然真的是此刻才到東雲國的嗎?”李晟似笑非笑地望著張睿。

    張睿一愣,眼底隨即閃過一抹光芒,“難道不是?”

    “聶清然我不確定,但是--他身邊的那位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侍衛,大半個月之前我卻見過。”李晟笑的有些歡樂,見張睿盯著她瞧,便解釋道:“還記得那日我在薛府所做的事嗎?我將一個男人的衣服……”

    張睿臉色冷凝,眸中閃現陰霾,黑著臉瞪著李晟。

    他這反應……不會是在吃醋吧?

    也是,古代哪有現在那麽開放,夏日街頭到處能看到打赤膊的人,這裏既是酷暑就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的。

    “好好,我不說了。”李晟舉雙手投降。她覺得很爽快的報複,出現這樣的一個環節,卻是張睿所不樂見的。觀念這東西沒有身處那樣的環境就很難在一朝一夕間改變。

    張睿臉上烏雲散去,淡淡開口:“你確定,當日出現在薛府要偷雲天手印下半冊卻被你……的人,就是聶清然的侍衛?”

    “隻是覺得像罷了,不過如若你想確認的話也不是不可能,晚上去扒了他衣服,如果他左邊肋

    骨下有一顆痣的話,那多半就是他了。”李晟無奈攤手。

    “你竟然還記得他的痣?”張睿恨得牙癢癢的。

    “記憶力太好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李晟無視張睿的咬牙切齒,無奈攤手。

    忽然,那金色馬車的窗簾被風吹起一角,露出聶清然俊美的顏。李晟正好轉頭往下看,與他的視線砰然對上。

    不得不承認,聶清然很美,那是一種與張睿不相上下卻截然不同的美。

    聶清然身著一襲華麗的白色軟袍,袍子上用金絲銀線勾勒出幾枝清淺的竹枝,腰係一條祖母綠為扣的玉帶,衣袂隨風微微輕拂,襯的他宛若月中神仙,華貴清冷之極。

    他烏黑的眼珠如暖玉般溫和,又似大海般深藍壯闊波瀾不驚,冰冷的可以凍結住一切,但是卻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眉眼掃過,仿佛站在雲端的仙謫,淡漠地俯視人群,而芸芸眾生在他眼中,皆不過是螻蟻。那不屬於人間的清冷,把一切都凍結在原地。

    那種散發與外的冷意,讓人讚歎其出塵姿容時,卻不敢有絲毫猥褻之想。

    若說張睿是羅刹和妖精的混合體,那麽眼前的聶清然就是雪中的冰蓮花,一則妖魅鐵血,一則冷漠無塵。還待細看,突覺腰間一緊,李晟過迴頭,正好對上張睿陰鬱的眼。

    這,還是在吃醋?

    李晟反應過來,不由又好氣又好笑的伸手握住捏著她腰間的手,緊緊的握了握,人皆有愛美之心,欣賞美好的事物,這是一種天份。

    不就是多看兩眼而已,這個人吃什麽醋啊?

    張睿依舊冷著臉,哼哼兩句:“還沒我好看呢,要看就看我。”

    曾經,他無比鬱悶自己有一張比女人還美的臉,如今卻是無比幸運自己的美能讓她駐足停留,雖然男人靠美色迷住女人,說出來有些不恥,不過隻要能讓她留在身邊,無論什麽理由都無所謂。

    第二日,張睿下朝歸來,徑直就去了書房,就連晚膳都沒用,李晟等了許久都未見他出來,不免有些好奇地摸進書房。

    李晟進去的時候,發現他在書房裏看書。跟他說了幾句,他也隻嗯嗯哼哼的簡單迴一兩個字。

    這又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李晟見他大半刻了也沒翻過去一頁,想來他也沒認真在看,便饒有興致地斜靠在書架上,雙手環胸戲謔地看著他。

    昏暗的燈光下,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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