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鳥鳴聲清脆傳來,如一首輕緩曼妙的歌謠,讓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

    李晟側身,看著躺在身邊的男人。

    薄薄的晨光籠罩在他身上,跳躍在白瓷般細膩的俊彥上,修眉如劍,鼻梁英挺,狹長鳳目緊閉,濃密睫毛如貝扇,雙唇殷紅,嘴角微翹,純淨的像個不被塵世沾染的孩子,甜美地睡在母親懷中一般,毫無防備。

    他身上隻著簡單中衣,腰帶鬆鬆垮垮係著,隱隱約約露出象牙白的胸前肌膚,純淨中卻隱隱透著一種極致魅惑。

    真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

    李晟掩下噴鼻血的衝動,抬指戳他前胸肌膚:“天都透亮了,還不起來呢?不是說要去宮裏拜見那些人嗎?”

    “那些不重要,睡覺。”張睿孩子氣般嘟噥了一聲,輕如蝶翼的睫毛微微動了動,未睜眼卻準確無誤地撈到李晟的身子塞到自己胸前,下巴擱在她頭頂,繼續睡他的覺。

    既然張睿說那些後宮的女人不重要,那就真的不重要吧,讓她們等好了,反正一切有張睿嘛。

    寧王府二人淡定從容,鳳藻宮裏的皇後卻有些坐不住了,她一向尊貴的臉色慢慢沉下去,眼中透著陰寒。

    “那二人還未來鳳藻宮?”高坐正殿首位的王皇後聲音中透著不悅。

    本來卯時一刻,寧王和李晟就該進宮給她請安奉茶,所以今晨她故意起地遲些,願意是想讓寧王他們在外麵候著,不緊不慢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但是,到辰時,各宮的後妃都給她請安來,寧王他們竟還沒來,這簡直太目中無人了。

    王皇後身邊的桂公公躬身道:“迴皇後娘娘,據守宮門的侍衛說,並未見寧王的馬車——”

    “咦,他們來了。”不知哪位後妃說了一聲。

    眾人迴頭朝門口望去,耀眼陽光中,一對仙謫般男女攜手而來,那種極致的美讓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唿吸,生怕吹口氣他們就消失了。

    寧王她們自是見過多次,所以還沒那麽驚詫,但是他身邊的女子——

    隻見她長發挽起,梳成流雲髻,一襲淡藍色廣袖流仙群,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牡丹,下擺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

    但是移目到那張傾國傾城的絕色容顏上,所有的衣裙裝飾都變成虛無,所有的讚美詞句都變成蒼白。

    但見一眼,沉淪一世,這句話本是形容寧王,但是放在此女子身上卻更加合適。見過她的臉

    ,哪裏還能將其他女子姿容放在眼裏?

    嫉妒,瘋狂的嫉妒!好想用刀尖狠狠毀了這張讓她們感到威脅十足的臉!

    不是說寧王娶的是醜陋不堪的草包廢柴嗎?這樣絕美的容顏如果算醜陋,那她們算什麽?

    後宮裏消息傳遞比較慢,李晟昨日完勝清靈公主的事知道的人還相當的人,一般後妃都還沒有得到消息。

    美女往往容不得比她更美的人存在,後宮這些女人又多是心胸狹窄之輩,此刻她們神色各異,眸中寒光閃現,瘋狂地嫉妒李晟的絕美姿容。

    看著那些恨不得將自己的臉撕爛的惡毒女人,李晟隻是在心底冷笑連連,憑她們想動她,癡人說夢吧。

    寧王挾李晟以皇後行禮,寧王行的是作揖禮,李晟行的是萬福禮,誰也沒有給王皇後行跪首禮。

    大陸上有一條約定俗成的規則,凡八層及以上強者,就算是遇見皇帝,也不用行跪拜禮,這是強者的尊嚴。

    難道太子昨晚所言竟是真的?李晟是八級以上強者?如果真是如此,那自己的計劃非但全部落空,還送了寧王一份大禮?

    王皇後神色微變,藏在鳳袍廣袖裏的手緊握,尖利指甲陷進肉裏的痛才將她換迴現實,斂容凝神,又是那副高貴典雅氣質。

    王皇後微皺的柳眉就像一個信號,下麵的後妃都表示出她們的不悅。

    “寧王妃這樣有些過分了吧?姍姍來遲也就算了,見了皇後竟還不下跪?”

    “皇後母儀天下,難道還當不起你的跪拜?”

    “就是,長得是不錯,但是規矩禮儀一點不通,李府怎麽就教出這樣的女兒來?”

    寧王淡抿唇角,眸瞳冷斂,鳳目掃射四周,眼底跳動的殘忍嗜血讓她們心底發毛,瞬間禁聲,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笑話,誰不知道寧王行事狂妄不按理出牌?別人不知,宮裏人卻清楚的很,這位一臉邪魅笑容的寧王曾經在滿朝文武聚集的大殿上,隨手就宰了一位說他母妃不是的禮部侍郎。

    寧王這態度,是在為他的小王妃保駕護航嗎?小王妃在他眼中究竟是怎樣的分量?皇後一臉仁慈笑容,寒光閃閃卻不動聲色地射向容妃。

    容妃微微頷首,目光流轉,她笑容滿麵地對李晟道:“聽說昨日寧王妃一掌擊敗清靈公主,莫非寧王妃真的是八級強者?”

    李晟緩緩看她一眼,漫不經心道:“容妃娘娘想必也

    進階到八層了吧?”

    容妃淡淡一笑,間接承認:“對皇後娘娘大不敬的罪名可不小哦,當然,如若你能將我擊敗,自己可以證明你的武道在八層以上。”

    容妃出自慕容將軍府,就是帝都唯有存在十級強者的那個慕容將軍府。她武道天賦高,自小習武,進宮十年亦沒有斷過,此時也進階到八成境界了。

    “皇後娘娘也是這樣認為嗎?”李晟淡淡的微笑著,漫不經心的態度。

    “帝國崇尚武道,你們切磋也無不可,不過千萬小心,不可傷及性命。”皇後娘娘深邃的眸光似有若無地射向容妃。

    寧王嘴角勾起一抹詭笑,他俯首靠近李晟耳旁,對她悄無聲息說了四個字。李晟的臉上緩緩的浮起了一絲笑容,對上寧王關切的目光,微微頷首。

    “可以開始了嗎?”容妃脫下外袍交給貼身宮女,靜靜地望著李晟。

    李晟的眼底浮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狡黠,在眾人的注視下,她的身形忽然失去蹤跡,等容妃感覺到空氣中輕微異動,巨大危險籠罩時,一個靈巧的身影就這樣出現在她麵前,一柄森冷的匕首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貼近她的喉嚨。

    隻要稍微湊近,鋒利匕首就可以刺穿容妃的咽喉。

    不是沒發現,而是剛察覺,李晟靈巧身影就已經到了她身邊,她連一點反抗的時間都沒有。容妃的臉上一片灰敗……

    容妃是八層強者啊,連陛下都對她的武道讚不絕口,可是……一招?不……一招都沒有,容妃甚至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完敗了……寧王娶的究竟是何方妖孽啊?這也太逆天了吧?

    後妃們臉上的表情很單一。

    一個個嘴巴張得大大忘記合攏,隻覺得兩眼發黑,天要倒塌的感覺。她們全都傻傻地望著李晟,忘記了所有反應。

    前世她是特工,精通刺客之術,刺客的隱身和速度是這個世界上的人絕對沒法比的。

    李晟淡淡的撇了周圍一群人,隻這淡淡一眼,卻讓眾人猶如置身冰窖,不寒而栗,那是一種讓人汗毛倒豎、毛骨悚然的眼神。

    王皇後的臉色已經沉到底,死死地盯著李晟,唇角緊抿,不讓顫抖的身子泄露心底情緒。

    “蘇氏,將你的匕首拿開吧。”不知何時,逆光的門口,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皇帝陛下負手而立,淡笑地望著李晟。

    一陣三唿萬歲的請安聲中,李晟的聲音特別惹眼,因為她說,謝皇上

    賞賜。

    “喔?朕賞了你什麽了?朕自己怎麽不知道呢?”皇帝眼底一陣迷茫,甚是不解。

    李晟搖著手上明晃晃的匕首,瞥了容妃刹那間蒼白的臉,笑得不懷好意:“自然是這柄匕首了,謝陛下您將它賞給我。”

    此刻,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那柄匕首上。

    這柄匕首除了寒光更甚,外表看著與其它匕首並沒有區別,但是皇帝和皇後卻一眼認出——這竟是玄鐵匕首,慕容家鎮家之寶之一。沒想到慕容家會將匕首送給容妃,而容妃又隨身攜帶。

    皇上掩袖清咳,他想起自己方才說的話,他說,蘇氏,將你的匕首拿開……

    皇上的話就是聖旨,已經話已說出,就絕不會有反悔的道理,更何況是眾目睽睽之下?他清咳一聲,歉疚地掃了容妃一眼,硬著頭皮對李晟道:“你這丫頭,說的什麽話,這本就是你的匕首,何來賞不賞的?”

    聞言,容妃的身形一顫,差點跌倒……那可是她慕容府祖傳的啊,怎麽可以平白被李晟得了便宜?她可憐兮兮眼巴巴地望著皇帝,但是後者卻一甩袖袍直接丟給她一個背影。

    李晟看著容妃臉上焦色,眼底浮過一抹冷笑。玄鐵匕首不僅削鐵如泥,而且寒光驟甚,隻要碰上,再厲害的強者身形都會受滯。容妃想用這柄匕首設計自己,卻不料還未出手就被自己製服,還用她的匕首擱她脖子上。

    偷雞不成蝕把米,誰叫她技不如人還想讓她出醜呢?活該。

    李晟一點都不怕得罪這些女人,因為寧王早就在她耳邊說過四個字:為所欲為。如此,她出手就毫無忌憚了,反正捅了簍子有寧王收拾呢。

    皇帝無視容妃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坐在皇後身邊,笑道:“皇後真是好眼光啊,這兒媳婦朕是越看越喜歡,當初若不是你說蘇氏並不如外界傳言那般,朕還不會輕易答應呢,也差點錯過了這樣的好兒媳婦。”

    “皇上您就別誇獎臣妾了,臣妾可當不起。”

    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人不止容妃一人呢……麗妃看著笑容僵硬的王皇後,心底暗歎。

    皇上轉眸又對寧王和李晟道:“你們還不快來拜謝皇後?當初可是她一力促成你們倆的婚事。”

    皇後身形微微一顫,氣得臉色煞白。皇帝這是哪壺不提開哪壺?往她傷口上撒鹽呢!

    李晟和寧王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難掩狹促笑意,聽從皇帝命令,對皇後道謝,這

    一舉動更氣得皇後捏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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