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以後,古陽已經離開了一個多星期,期間,他們沒有任何聯係。

    離開前,他隻留下了一條簡訊:我要去巴黎出差,大約一個多星期就迴來了,記得好好照顧自己!

    那晚的情景,雅慧仍曆曆在目:

    被中的春色並未誘惑到古陽,而他也隻是默默無言地走向臥室門口,當門把被擰開之際,雅慧叫了聲:“古陽……”聽起來是那樣的不確定。

    的確,古陽停住了腳步,但他卻並未迴頭,隨後,像是被刻意壓低的聲音傳來: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激……”緊隨其後的是一聲微帶著怒氣的關門聲。

    那晚,雅慧徹夜未眠。她知道,他的處境也和她差不多,因為輾轉難眠的聲響依稀從客廳傳來。

    那一夜,她仍舊躺在主臥室,沒有離開。但翌日黎明之際,他的離開,她卻並不知曉,留下的也隻是那寥寥數語的簡訊。

    “死妮子……叫我出來逛街的人是你,現在坐在這兒發呆的人也是你,想怎麽著啊??”

    今天的小萌火氣十足,似乎誰惹到她,就跟身上著了火似的,難以‘幸免’。但對雅慧這個多年的同窗而言,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抵抗力’的。

    “不在狀態的人,好像不止我一個哦!”抬起戲謔的眸子,雅慧靜靜地凝視著小萌的眼睛,沒有半點兒的懷疑,反而卻滿是篤定,因為了解。

    “聽說,你家那口子已經出差一個多星期啦?……怎麽,不放心?”雖然自己的心事被雅慧一語道破,但小萌那倔強的脾氣依舊讓她‘麵不改色’。但說到‘不放心’,或許她才是那個真正‘不放心’的人吧!

    “嗬嗬……美女的眼力勁兒仍不減當年啊!”此時,是與不是對雅慧而言卻並不重要。

    雅慧那近乎調侃的語調,卻讓小萌覺得異常的溫暖、異常的動聽。多久,她們沒有像這樣相處了;多久,她們沒有‘釋放’自己了。

    “待會兒去酒吧吧!”似是商量的語氣,但雅慧知道她已經決定了。

    “嗬嗬……哪家啊?”小萌的提議,雅慧倒是不置可否,隻是這肚子裏的小家夥,多少她還是得顧忌一下的。

    “去‘釋然’吧!”說起‘釋然’,小萌的語氣拖得很長,似是在刻意掩飾些什麽。

    “行,我今晚就舍命陪君子了。不過呢,有一事兒,我還是得事先說明下,鑒於我現在是孕婦的身份,所以,今晚我可以陪喝,但堅決不喝酒啊!”對於自己是孕婦一事兒,雅慧說得雲淡風輕,似乎那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頭銜,除此之外,並不影響她分毫。

    “孕婦……”除此之外,小萌好像什麽也沒聽見,此刻眼睛瞪得大大的。良久,她突然站起身來,拉起雅慧徑直往餐廳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古陽正在迴國的途中,迴國的消息,他並未告訴雅慧,除了想給她驚喜外,還有心中那莫名的擔憂。

    雖然,小萌一再要求雅慧迴家修養,但鑒於姐妹情誼,雅慧仍舊堅持陪小萌一起去了‘釋然’。

    燈紅酒綠的歲月似乎離她們已經很久遠了,距離最後一次來這兒的時間,她們已經記不清了。相較於小萌那身休閑卻不失時尚感的打扮,雅慧那身乖巧的淑女打扮和這兒更顯得格格不入。

    對於這樣的場所而言,兩個‘妙齡’女子的出現並未影響它分毫,熱鬧、喧嘩依舊,隻是,仍舊存在那麽幾個‘安靜’的‘角落’。

    多年以後,進門選包廂的習慣依舊,喝酒的習慣依舊。漸漸地,那些都已經成為了小萌生活中的一部分。

    小萌今天的‘不正常’,雅慧都一一看在眼裏,但她們之間早已形成了默契:不捅對方的窗戶紙。

    對酒保而言,來‘釋然’買醉的客人是司空見慣,但來這兒喝牛奶的客人卻是稀客。此刻,包廂裏的一景著實讓人一驚,見過美女買醉的,但今晚的小萌卻讓人大開眼界。

    三杯兩盞早已不夠形容她倆了,一杯杯冰涼的‘血瑪麗’湧入口腔,雖然喝的隻是牛奶,但雅慧也毫不遜色。

    “悠著點兒,我先去下洗手間,一會兒就迴來。”眼看著小萌的狀況已經不能單單用喝醉來形容了,雅慧心生一計,隨後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包廂。

    剛從洗手間出來,手機就響了,不巧,打來的人正是她想打電話的對象——楊錦。

    “嗯,是和我在一起,這會兒正在不要命的酗酒。”當得知楊錦正在‘尋找’小萌時,雅慧迴答得言簡意賅,毫不拖泥帶水。

    大約一刻鍾後,楊錦出現在了她們的包廂,毫不意外地,小萌繼續一杯杯地灌酒,對楊錦完全視若無睹。

    “小萌……”楊錦試探性地叫了聲,可小萌依舊不聞不問。

    隨後,楊錦有點兒無助地看了眼雅慧,可雅慧除了鼓勵他繼續外,別無它法。小萌和他鬧別扭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瞅著這樣的小萌,楊錦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少頃,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楊錦隨即坐了下來。和小萌的距離不近也不遠,正好是她對麵,中間就隻隔著一個 玻璃茶幾,可他接下來的舉動倒是讓雅慧驚訝不已。

    “喂,你搞什麽鬼啊?要知道你來這兒可不是陪酒的啊!”見楊錦拿起酒杯也跟著喝了起來,雅慧忙上前製止。

    “嗬嗬……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老婆的。”說到‘老婆’的字眼兒時,楊錦有意無意地瞟了眼小萌,當然,小萌手上動作的瞬間停滯,楊錦也是盡收眼底。

    “得,這空間還是留給你們二位吧,我先迴家了。”說完,雅慧毫不遲疑地轉身離開,楊錦正準備說點兒什麽,可瞅了瞅快趴下的小萌,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剛和韓雪痕喝得開心帶勁兒的時候,那小子接了一通電話便火急火燎地離開了‘釋然’,徒留下那抱歉的眼神和那有點兒戰栗的背影。

    因公事纏身,韓心磊都好幾天沒去‘知音’了,當然,思念的人,想見的人,也隻能暫時藏於心底了。但,‘釋然’門口那抹消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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