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時光總是不會照顧自己,學不會停下來歇一歇,看看路邊的風景。駐足的卻隻有曆史,停在那個空洞的角落等待有心人去采擷。

    1996年,我上初中了。

    或此這才是這本書的開始,因為我終於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也終於感受到了愛的偉大和渺小,那麽狂妄,那麽貪心。要麽把兩個人折磨的死去活來,處於水深火熱。要麽把兩個人折磨的悲痛欲絕,生不如死。好像一切東西,源於這個字——愛。

    太多人,把身心全奉獻給了它,因為它偉大。太多人,把時間奉獻給了它,因為它信仰。太多人把青春給了它,因為它激烈。太多人,把一切給了它,因為它主宰。我也是網中之魚,總是受不住它的引誘,和很多人一樣踏上了一艘可以遠洋的船,漂流了幾千年,雖然抬起頭就可以看到周圍的風景但低下頭總會有太多的感傷。誰也不了解誰的愛,誰也不了解誰愛的是什麽。誰也不知道愛過會得到什麽,誰也不知道不愛又會失去什麽。沒有原因和理由的,沒有付出和迴報的愛,總是一次又一次的在人生的這本大書上顛來覆去,讓那麽多單純善良的人們和它整天不分晝夜的倒航,沒有節假日和禮拜天的愛,驚天動地的征服著那麽人的意誌,甚至不顧生命的代價去付出,那麽多執迷不悔的承諾和地老天荒的誓言。我是你執迷的信徒,是因為你用丘比特的小箭射中了我的心髒。誓稱一生不得保釋,我隻能聽之任之,為之由之。

    柏拉圖曾經暗示世人,真愛隻有一次,就是初戀,最真實的愛,最誠摯的愛,隻有這一次。但是往往最真實的愛卻不是最長久的愛。因為它短暫,因為它遙不可及,因為它不可一世。或者講你曾愛過,但並不是初戀,因為真愛就是初戀,初戀就是真愛。往往,人們有很多次的不經意相愛,但是這往往成為過客,真愛也許是天長地久的,也許是稍瞬即逝的,也許是開始的,也許是過程中的,更可以講,是結尾的。

    記得那一年秋天,樹上的黃葉片片散落,好像是沒有值得牽掛的東西,清清白白的不帶走任何東西,隻是一片孤葉,迅速的從樹枝上滑落,沒有留下一絲傷感,結束的很快。整個世界好像活在蕭條當中,大地也變的像樹木那樣淒涼和淺黃。包括空氣,雖然沒有了夏天的寧靜和悶熱,但是清爽的天氣總會不時的引來幾場莫明其妙的大雨,讓街上的人們防不勝防的一會全被老天爺的淚水澆濕。是啊,老天爺為什麽到秋天這麽喜歡哭?難道天堂真的不像上帝說的那麽平靜而安詳嗎?

    大街上農忙的人們越來越多,許多出外打工的人又重新迴到家鄉幫爸媽們農忙,再也沒有了外麵打工的死寂和煩燥,一切變的活躍起來。盡管到家之後地裏幹活,比在外打工還要累,起碼,這是永遠的歸宿。而96年那一年的學生們都和我一樣享受著特殊的待遇,再也不用去地裏幹活,可以體驗新生入學的快感和刺激。我也同樣,高興的幾宿都沒有睡著,開學前幾天準備好我的新衣服和文具,一切猶如往常,隻是路比以前更遠,心裏卻依舊像在眼前。

    沒有爬到井口的青蛙永遠不知道天空有多大,沒有出過村莊的孩子也不知道世界上的高樓大廈。第一次見到的樓房,就是鎮上的中學,四層樓,那麽雄偉而又渾然,矗立在街道旁,每天迎著太陽,卻遺忘了樓後麵潮濕馬路的悲傷。

    每次去學校總會從學校左邊樓後的街道上路過,也總會看到二三四層樓上那一角的人頭攢動,更會在樓後聽到教室裏糟亂的聲音。在騎著單車緩緩經過樓後的時候,總會在陰暗的樓影背後看到好像會倒過來的樓,可怕,狂暈。大門很寬敞,起碼能夠看的到校內大部分的風景,那麵迎著大門口的牆壁上“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醒目大字。進門後左拐,樓後街道牆邊的裏麵就是放自行車的地方,後來也曾經幾次做夢在後樓丟了自行車。因為有時車子放在操場邊的樹林空子裏,有時放在樓後,還有時放在校門口的小飯館邊,有時都已經陪著同學閑聊到樓後了才知道自行車還在操場上,所以感覺樓後很可怕。從樓後麵可以看到一樓教室裏的一切,整個一樓,那是初三的教室。初來乍到,什麽時候才能升初三啊,慢慢做夢吧,一夜之間的事。

    走進學校就是教學區了,教學區內用鐵欄杆圍著,隻有在南麵正中間有個小口可以進去,所以隻能順著圍欄慢慢往裏走再向左拐就可以進去了。走到圍欄到頭就是那麵“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牆壁,右轉就是食堂,食堂再往裏走左拐南麵就是女宿舍,右拐就是男宿舍。在我印象當中,女宿舍的那塊地麵,我從初中三年以來除了去辦主任的家那一次之外,從來沒有踏入過一步,那是男孩子的禁區,不可逾越的地界,再怎麽幻想也進不了的禁區。神聖,誘惑而又必須望洋興歎。牆壁左轉就是教學區的門口了,教學區門口是單雙杠,每次體育課的天地。單雙杠前方就是廣闊的操場,操場正中央就是藍球場和足球場。跑道一圈400米,真不明白為什麽要這麽長的距離一圈,而且圈子都不是正圓的。跑道是土鋪成的,下雨天的時候腳底下總會有不少泥大姐粘著你不放。跑道四周就是兩米多寬的樹林了,每兩米一棵,樹木之間的空隙可以放自行車,也可以在夏天的時候聊天,更可以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供個人沉思或雙人戀愛用,簡直用處太大了。

    進了教學區右轉就是廁所,教學區左邊和右邊各一塊草坪,幾乎每幾個月就要換一次,就連那具有頑強生命力的小草都不願意在此長居,足以可以看出我們這幫學生們的雙腳是如何的善待了。兩塊草坪正中樓下就是國旗了,一共三根,高度還沒有三樓高,左右兩根比中間的都矮一些,真不明白好多地方為什麽總要擺上三根柱子,國旗就一麵為什麽還要多根柱子,美觀的話不如滿院子全都是柱子那該多新鮮。

    一樓一共6個班全是初三的。中間的教導處和廣播室。左右各一個樓道。二樓是初一的,一共12個班,中間是辦公室和微機房。三四樓是初二的,一共10個班中間是辦公室。據說這棟樓當初在建的時候由於是從全鎮每戶家收了十塊錢而建成的這四層樓,質量也並不怎麽樣,學校裏沒有公寓那麽豪華。所以在我初二的時候在四樓上每當下課抓在欄杆上玩的時候,偶爾有兩個追逐打鬧,整個樓層的通道都會顫起來,如果喜歡玩蹦極的人我想從四樓呆著是再幸福不過了。

    終於明白為什麽每當升上一級後反而班級越來越少,啊,很多人在沒有升級的時候就放棄學業了,看來國家為了培養幾個知識人才,如此費盡心機大肆收兵,也苦了國家了。

    深深的記得,和我初戀的女孩子相遇是在剛踏入中學時分班的時候。那天陽光比較刺眼,但是有著入學的刺激和新鮮也就忘卻了是在太陽眼下站著。那時我們被分為好幾堆並排站著,一堆人有四五排。四五隊人豎列成一堆,然後四五堆人豎列站在那三個站了多少年也不累的國旗大柱子麵前,等待著充軍發沛。我站在其中一堆人的最邊的一列當中,背著大姐從天津帶迴來的新書包,高興的等著叫到我的名字。

    廣播室裏擠滿了各路英傑老師,然後掛在三樓柱子上的兩個大嘴巴喇叭說話了:初一一班,我喊到名字的請跟你們的班主任老師站在這個位置,然後跟隨上樓。某某某,某某某……

    在我最希望做到某件事情的時候,時間的腳步總會放的很慢。

    就在把耳朵豎起來焦急的等待喊到我的名字的時候,我把眼光瞥向了旁邊那堆人最邊的一列。

    她,名字叫彥,我的初戀女孩子在我眼簾中出現了。感覺中,她和我以前所想像到的卻無法用文字語言來形容的女孩子是那麽的相象!感覺中,我們會成為朋友,而且也許會成為愛的一部分;感覺中,從沒有過的感覺湧上心頭,好像是潮漲三尺衝到海灘,讓踏浪的人措手不及;感覺中,好像是唯她適從,可以改變我的一生命運甚至於主宰我一輩子幸福的女人。所有的天真和這種從未有過衝動感覺是那麽強烈和不可自拔!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會有這種相見恨晚似曾相識的感覺?!為什麽會有這種有緣千裏來相會或者是命中注定似的相知相吸的感覺?!又為什麽會讓我忘記了世界在自轉遺忘了喇叭聲有沒有喊到我的名字?!又為什麽會讓我在這短短幾秒鍾之內頂著烈日原地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她那苗條的背影?!又是為了什麽,我會傻傻的呆若木雞一樣的從未有過的渴望希望她能轉過頭來讓我親眼去看她一眼她那張絕對俊俏的臉,哪怕隻是輕輕一瞄亦死而無憾?!!她,站在那裏也和我一樣在焦急的等待著發落。但她並沒有注意到我,那種正好到肩的頭發顯示著八十年代女學生的風采,我喜歡懷舊!那件粉紅色上衣和黑色褲子的搭配透露著她的淳樸和善良,我喜歡賢淑!我注視了勝似幾千年的漫長就為見她那張想象中絕對美若佳人的臉寵!好像整個世界什麽都已經不重要了,曾經隻是想象卻沒有真正評價過將來所愛的女孩子的標準今天卻真實的呈現在我的眼前?!寧願五秒鍾後就要死去也在第4秒鍾親眼目睹她的芳容,在第4。9秒鍾前對她講一句“我愛你”而後死去也絕不反悔的感覺是那麽的強烈!!好像驚濤拍岸的渴望和衝動在鼓動著我全身的毛孔冒著晶瑩的汗珠!好像是紅霞之中猛然跳出的烈日那樣的讓人不可抵至的亮光在眼前!!又好像是在屏住唿吸等待鍾聲敲響那一刻的永生不忘的刻骨銘心,期待盼望急切的歸心似箭的欲望是那麽的無法讓文字來形容!!忘卻了我為什麽會站在這裏,甚至於忘卻了自己的名字和脫離了身邊所有人的視線,單獨的將我和她封鎖在一個固定的空間裏,等待著她迴過頭來靠近我!!唿吸很急促,全身的神經血管開始膨脹,雙眼的瞳孔放到最大極限的去觀察去目不轉睛的注視她的模樣!!!就在世界包括時間都好像在全部停止的那一刹那,她迴頭了!!

    ……

    ……

    ……

    是的,正如我所預想到的,她有可以刺透人們心髒的極具誘惑力的一雙大眼睛,高高的鼻梁在雙目正中下拉,鼻孔下的小巧的嘴唇好像一個竇瓣初開的櫻桃一樣的挑逗,那對柳葉一樣的眉毛粗細是那樣的均勻,那張圓圓的娃娃臉上不長不短的秀發披下來所搭配的那張麵孔,整個世界,唯有她,絕世無雙!盡管之間有些距離仍可從她迴眸的幾秒鍾中清晰的看到那張清秀的臉龐所表露出的等待和焦慮。真的嗎?她真的是那樣的美麗而且無法言喻,此時的文字在她麵前是那樣笨拙的一敗塗地而且暗淡無光!!

    我要愛她,我要追她,我要娶她,至死不渝,九死不悔!!

    我內心中呐喊,狂唿著,毫不猶豫的鼓動著自己的雙眼繼續盯著她的背影!

    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而又不可言喻,也許巧合,也許偶然,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上帝果然不偏心,此時此刻也能給予我真愛的誕生。12歲這一年,我遇上她了,曾經一度讓我悲傷一度讓我快樂,甚至於找不到自己的女孩子出現了。這是世界幾億年來沒有過最大的幸福今天卻賜給我了,感謝上帝!這是幾個世紀以來最最高興的喜事卻讓我攤上了,感謝上蒼!這是幾百年來奧絲卡電影上沒有過的最偉大的電影讓我當男主角了,感謝空氣讓我們倆唿吸;感謝陽光,讓我們在它眼下相遇;感謝操場上的樹木讓我們可以在晚上寂靜的時候坐在一起手拉手談心;感謝大地,可以讓我們在廣闊的操場上自由的散步;感謝一切,隻是因為有她!!!

    終於再也按奈不住她對我的征服,是那麽的強烈而又徹底,盡管在她看來我身上所想的一切都沒有道來,我隻是在暗戀。

    多情的暗戀,何苦。

    此時在我目不轉睛的視線裏,她被學校的喇叭叫中了,她去四班了。天呐,她去四班了,我能不能和她分到一個班級裏麵?我們還能不能再見麵?我已苦求12年,現在上天忍心再讓我在年華中等閑?!祈禱,祈求真的能和她分到一個班級,縱然再有千萬苦和難我也心甘情願!隻要能分到一個班,讓我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做上一萬遍那又何妨?!

    一切都是那麽的激烈,好像是一場惡戰,一切都計劃中暫時沒有脫離戰線。

    我被叫中了,四班,和她同一個班級……

    一切變的平靜下來,我鬆了一口氣,全身的狀態和器官迴到原點。從未有過疲憊拖著我的雙腿快速的向四班的班主任靠近。

    細細去觀察她的一切,絕不放過每個細節的觀察,同樣的,忘卻了身邊所有的人和所有事物的存在,一切的聚焦點包括全身的毛孔都在看她看齊!不長不短的頭發披肩,圓圓白嫩的臉蛋透著一張娃娃臉的氣息,雙睛神而有力的不太安靜的注視著她身邊的一切,粉紅色上衣和黑色褲子的結合,那雙白色的旅遊鞋透著單純和執著的向往。挎包式的蘭色書包裏鼓鼓的,應該放了很多東西,雙手自然下垂,體現著高貴和典雅。在所有的人群之中,好似一朵花王牡丹透著不凡和甘願,傲視冰霜的魅力體現的如此淋漓盡致,簡直不言而喻。此時還有什麽語言比得上她一言不發的樣子更具誘惑力?!

    我們分在同一個班了,我在第二排,她在第三排。

    我愛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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