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伏的地之暗殺蟲,被塚原銘史臨時想到的方法給蒙騙了過去,為了不讓沒有眼睛的它誤判,間桐綾給它設定了許多的探索條件。


    毫無疑問的,間桐綾的初衷是希望它能夠精確的鎖定目標。


    首先是【體重】,這個直接體現在這個生物一腳落地的時候,會產生大概什麽幅度的聲波。


    其次是【心跳】,顧名思義,這是探測目標是生物還是非生物的重要檢測標準。對於人類而言,聆聽心跳,除非是把耳朵貼在胸口,否則是無法感知的。不過對於魔術而言,捕捉心髒的頻率並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為了萬無一失,間桐綾還補上了【熱源感應】。如果隻有前麵兩條的話,那麽敵人停下行走,自己的蟲子就無法感知到。或者,他們遠離地麵,不和地麵接觸,就會導致傳感失靈。


    如果有熱源感應的話,即便是隔著大地,空氣,也能精確的通過紅外線確定敵人的位置。


    因此,必須確定它不會被火焰之類的東西給吸引走,畢竟森林裏很多營地,很可能燃燒著篝火……


    結果就是,間桐綾這精密的條件搜索,反而被塚原銘史利用了,如果敵人會精確的追蹤這些條件,那麽破壞一個,就能讓它誤以為己方不是它要追殺的對象。


    而且,這裏是某人設下的結界,在魔力徹底散去之前,應該不會有普通人誤入。這點上,周圍的巡林員應該還是安全的……不過,還是應該早作打算。


    洛希雅帶著兩人,迅速向著森林的邊緣潛行過去。


    “所以,我們要去哪?”


    遠阪彌娜輕聲問。


    如果說之前逃到森林,是為了躲避assassin的追殺,那麽現在出去又是因為什麽?


    “我需要武器的補給。”


    洛希雅也不隱瞞,直接說了出來。


    如果是現在這樣,遭遇了assassin,那可真的是十死無生了。


    沒有武器的話,assassin那銳利的攻擊,根本無法抵擋。


    那麽藏身也就變得沒有意義了。洛希雅的初衷是要利用森林地形和敵人戰鬥,現在連武器都沒有了……


    如果把這兩個人藏在森林裏……洛希雅又不放心,隻能帶著他們一起去城市。


    從聖杯戰爭開始到現在,不過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然而城市裏的氣氛已經完全不同。第一麵的那種充滿了悠哉懷舊感覺的印象,已經全然變成了讓人喘不過氣的死寂。


    這裏的人們大多數都有自己的勢力,或許是名商大賈,或者是政界名宿,這樣一群有身份的人的家屬,如果真的出個差池,應對起來還不是鬧翻天?


    事實上,現在街頭的冷清隻是一麵,同一時刻,市長的電話已經被打爆了。各種有頭有臉的大人物都發電來譴責,要求追究責任,並且認真的追查兇手,要他們趕緊引渡自己的家人離開……


    然而,支撐淺溪命脈的,就是這些大人物的家屬,休閑型的城市,最為核心的一個組成部分,就是【消費者】。這些大人物的家屬,往往不缺錢,而且安於享受,他們是這個城市的最核心的組成部分。如果他們都遷走了,這個城市也就完了。沒有消費者,就沒有資金流動,整個城市的資金鏈條就會瞬間崩斷。


    市長也隻能一邊發愁,一邊賠笑臉,在上司麵前裝孫子,唯唯諾諾賠不是。然而,這根本不是他的責任啊!這份窩心的感覺,又讓他壓抑不住自己憤怒的心情,對自己的下屬憤而怒斥,唿喝他們趕緊去維護治安。


    那一夜,造成的破壞真的很大。


    幾乎六分之一的城市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蘇魯特炎魔劍造成的大範圍損傷,則間接讓幾乎半個城市的運作都陷入了巨大的危機。


    以交通為主,被毀滅的街區無法穿行,再加上警方要布置警戒網,這個範圍還會更擴大一些,交通係統幾乎癱瘓了一半。


    出了那麽一檔恐怖襲擊,大家肯定都想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之前的樓層坍塌就更夠可怕了,大家還能安慰自己,自己的房子是孩子的心血,肯定不會坑自己的。


    但是看看昨晚吧,被炎魔劍幾乎挖空的城市,誰還敢繼續留在這裏?雖然不知道恐怖分子用了什麽武器,但是,那個巨大的廢墟可是貨真價實的!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這玩意誰能打包票不會誤傷自己?


    這份恐慌驅使著人們,近乎瘋狂的向外麵逃竄,幸存下來的人們憤憤驅車上街,結果因為道路被毀,車流需要繞路,結果交通徹底堵塞,還要考慮到,有一些急脾氣的人,直接連車都不要了,就那麽把車停在堵塞的車隊裏,憑借人類身體的柔軟,從縫隙中擠來擠去,想要徒步跑到機場。


    一片混亂。


    然而,機場更加混亂,要知道,為了不擾民,機場往往都修建在市郊,而且相對於市內的低價,市郊也會節約一筆資金。淺溪市雖然周圍環山,但那是人工山,隻要在設計之初就考慮進去機場的話,山林並不會妨礙飛機的起落。


    然而就是這個設計,讓它最大限度受到了蘇魯特一擊的影響。炙熱的破滅之炎,將城市的一隅切斷,市郊本來就偏遠,交通不便。雖然擁有機場專線,但是因為現在城市的混亂,一切都完了,整個城市的交通幾乎癱瘓,機場滯留人士多到讓人聯想到沙丁魚罐頭。


    塚原銘史三人雖然不是走的這條路線,但還是感受到了整個城市的混亂……


    別說機動車道,連人行橫道都擠滿了人,然而,卻很安靜,隻有機械轟鳴的聲音和不耐煩的鳴笛聲,人的聲音是幾乎沒有的。


    因為,大家都在心裏默默祈求自己信任的神明,那還有時間去跟其他人說話?


    “archer……我想要聖杯。”


    塚原銘史再次重申。


    他柔軟的黑發在小麥色的黃皮膚上,留下堅硬又棱角分明的線條。


    他的雙眸裏,透出了某種堅定的表情。


    如果說,一開始隻是覺著,自己不能就那麽離開的愧疚感,和被遠阪彌娜期待而導致的熱血上頭的話,那麽現在,他就是實實在在的渴求著,渴求聖杯。


    身為聖杯戰爭的參戰者之一,他認為,自己有這個責任,有這個義務,將這一切的混亂徹底的糾正。


    就好像一個班級門口堆積了大量的垃圾,給行人帶來了不便,雖然這不是塚原銘史扔的垃圾,但他身為班級的一份子,有這個義務和責任,保持班級的美好形象。


    同理,身為聖杯戰爭的參戰者,他的正義感,使命感,迫使他無法坐看聖杯戰爭變成這樣的災難。


    就算……自己做不到,就算……自己不配……


    但是……


    但是啊……


    “這種事情,不是我能不能拯救的問題……而是……我必須做點什麽。”


    塚原銘史這麽說。


    出乎意料的相似。


    和某人做出了一樣的結論。


    不是因為能夠贏得聖杯戰爭而去爭奪。


    而是因為,必須去贏的聖杯戰爭而行動。


    塚原銘史在這一刻,做出了這樣英雄似的覺悟。


    雖然,這種極具日本漫畫男主角風格的台詞讓他自己也覺著有些羞恥,但是……這就是他內心深處,最迫切,最熱切的想法。


    正因為他的世界很狹小,所以,他才能那樣篤信漫畫和輕小說的價值觀,心向往之。如果是視野開闊的人,是做不到的。視野越是開闊,越是會注意到自己的價值和世界的價值,越是聰明,越難以做出這樣單純又愚蠢,又極具危險的行為。


    這不符合性價比。


    正是因為他的世界隻有輕小說,動畫漫畫和卡爾-溫斯特,所以,深受這些影響的他,才會做出這個選擇。


    洛希雅默默點頭,思忖片刻,她這才道:“禦主,雖然這個行動充滿了浪漫主義情懷,也沒有什麽可行性和參考價值,但是,我很喜歡這個提議。如果您是為了將一切恢複原狀的話,那麽,我願意讓出自己的願望。”


    聖杯能實現的願望隻有一個。


    那麽,當然要讓更加偉大,更加有價值的願望實現吧?


    這是洛希雅的想法。


    很簡單也很單純的想法。


    “哈哈……真是完全聽不出你是在讚同我啊……”


    塚原銘史露出一個苦澀的表情,三人繼續向達芬奇的工廠走去。


    向著那個完全無法使用的工廠,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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