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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樹叢之間越來越多的黑色身影陸續出現,墜機幸存者們屏住唿吸,惶恐的透過枝葉的縫隙看著這一幕景象,這些人心驚膽戰汗出如漿,眼神中充滿了麵對末日的絕望。


    要說他們此前也做好了會遭到德軍搜捕的心理準備,想想也是,那麽大一架飛機摔在田野裏,德國人不可能會發現不了。所以當時這些人連自己的行李物品和同伴的屍體都顧不上處理,不顧身上的傷口還在大量失血,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架飛機。在半小時前他們還以為自己是安全的,覺得德國人不太可能這麽快就搜索到這處茂密的樹林,但現在很明顯這個預判出現了問題,德國人不但迅速的循跡而來,更讓他們膽寒的是,這些追兵還不是預計中的德國陸軍,而是兇名昭彰的納粹黨衛隊。


    因為徐峻的嚴格控製,此時的納粹黨衛隊沒能如曆史上那樣在歐洲大陸上為所欲為橫行無忌,總算還沒把自己的名聲搞到可以拿去止小兒夜啼。之前因為黨衛隊特別行動隊在波蘭製造的那幾莊血案,被歐洲的媒體當做是證明德國人野蠻冷血的證據而拿來大肆的宣傳。不過戰爭結束之後,這群毫無節操的媒體集體一百八十度掉頭,已經出現了不少文章替黨衛隊的暴行洗白。普通的歐洲老百姓在生活中與其接觸不多,或許對這個組織還不算十分了解,但是這幾個幸存者身份都不一般,他們都或多或少接觸過一些機密文件,對於這支部隊的真實麵目比常人了解的要更加清楚。


    “怎麽會是黨衛隊,這些人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眼鏡青年湊在八字胡的耳邊小聲說道。


    “少校,我們現在該怎麽辦。”爵士詢問那名軍官。


    “這是德國人的老花招,他們一定還在兩翼安排了部隊,現在恐怕正在向我們的後方包抄。”軍官掙紮的半跪起來,從腰間的手槍套裏掏出了配槍。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包圍了,少校?”八字胡小聲的問到。


    “你們究竟誰能拿個主意,我不懂打仗的事情。”眼鏡青年看上去緊張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們必須立即突圍。向著後麵跑,爭取在他們合攏包圍之前衝出去。”安東尼奧從後腰抽出了一把手槍。


    “安東尼奧說的對,應該立即突圍。”少校打開mas1892轉輪手槍的彈倉,清點了一下子彈數量。


    “你們速度必須要快。趁著德國人還沒發現這裏。”少校合上彈倉扳開了擊錘,隨後舉著槍靠附在了那顆樹幹上。


    “你在幹什麽,少校,你難道準備和他們打一場?”爵士疑惑的為難道。


    “我留下來,必須有人在這裏拖住他們。我的腿已經沒知覺了,不可能跟上你們的腳步。”


    “我們可以背著你走,諾埃爾少校......”“眼鏡青年激動的說道。


    “冷靜點,馬裏安,少校是正確的,我們不可能帶著他逃跑。”八字胡按住了眼鏡青年的肩膀。


    “但是,傑爾茲......”


    “沒有什麽但是,真弄不懂你們這些工程師的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東西,要麽馬上跟我一起走,要不就留下來陪著他。你們也可以向德國人投降。反正我是不準備被這些該詛咒的混蛋給抓住。”安東尼奧小心翼翼的伸出頭衝著樹幹後麵看了一眼。


    “該死,他們過來了。不管你們怎麽想,我要跑了。”說完,他壓低身體飛快的鑽進了一旁的灌木叢裏。


    “嗨,安東尼奧先生,請等我一下。”中年爵士小聲招唿著,緊隨著西班牙人鑽進了樹叢。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馬裏安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詢問著自己的好友。


    “你知道我們落入德國人手裏之後會怎麽樣,馬裏安。”傑爾茲掀開西服的下擺,從腰間掏出了手槍。


    “我們要追上那兩個人。那個西班牙人受過專業的訓練,或許能夠帶著我們衝出去。”說完,八字胡提著手槍鑽進了樹叢。


    “諾埃爾少校,你自己保重。再見。”馬裏安在離開之前,沒忘了跟那位少校告別。


    “快走,德國人快過來了,很遺憾沒能帶著你們逃出去,照顧好自己,要小心那個西班牙人。”少校沒有迴頭。隻是舉起一隻手對著馬裏安搖了搖以示告別。


    “謝謝,諾埃爾少校。”馬裏安最終對著少校的背影點了點頭,轉頭鑽進了灌木叢,追趕起之前逃跑的難友。


    警衛旗隊在巴爾德斯的引導下,開始慢慢的接近少校的藏生之處,就在雙方接近到七八米距離的時候,法國少校實在抵禦不住強大的心理壓力起了攻擊。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在靜謐的樹林裏顯得格外的響亮,草叢林木之間休憩的鳥雀們受到了驚嚇,它們撲騰著翅膀騰空而起,尖叫著穿過枝葉樹冠飛向碧藍的天空。


    就像是點燃了一串鞭炮的導火索,現場刹那間槍聲大作,警衛旗隊士兵尋找到各自的掩蔽位置之後,開始使用手裏的武器向著槍聲響起的方向開始了瘋狂的掃射。子彈如同蝗群一般橫掃過樹叢,所過之處隻留下殘枝碎葉和無數的孔洞,被少校當成掩體的那顆枯朽的大樹,更是被打得千瘡百孔,樹皮木屑漫天飛舞。


    “停火!”倫道夫大聲的下令道。


    “停火!停火!”兩位班長也連忙喝止著自己的部下。


    “各班報告傷亡情況!”倫道夫喊到。


    “三班沒人受傷,少校。”左側的三班班長高聲迴應到。


    “我的班有一個傷員,少校,路德維克被打中了肚子。”巴爾德斯跑過來小聲的對倫道夫說到。


    “該死!”倫道夫用力在身邊的大樹上錘了一拳。


    腹部中彈是戰場上最普遍也是最糟糕的一種傷情,因為以普通野戰醫院的條件,處理這種傷勢非常困難,一般情況下等於是被宣判了緩期執行的死刑,就算當即沒有死亡也會很快死於內部的細菌感染。


    “調兩個人盡快把他送到機場去,用飛機把他送到弗雷德裏克基地,那裏有設施完備的醫院。”倫道夫沉著臉對著巴爾德斯交代到。


    “遵命,少校。”


    “讓士兵去找道根上校,就說是我的建議。”


    “知道了,少校。”巴爾德斯對著倫道夫敬了個禮,隨後急匆匆的跑向了傷員的位置。


    “你叫什麽名字。”倫道夫轉過臉詢問守護在他身邊的副班長。


    “漢斯.霍威爾,少校。”


    “好名字,我認識不少叫漢斯的,其中一個現在已經成了將軍。”倫道夫拍打著軍褲膝蓋上的泥土。


    “現在聽好了,漢斯,你看到那棵樹了?很好,你帶著兩個人從右邊繞過去,我們待會兒會用火力掩護你。”


    “明白了,少校。”霍威爾下士堅定的點頭迴答。


    “很好,現在所有人隨我射擊!開火!”倫道夫端起衝鋒槍,站起身向著那棵已經被打成篩子的大樹射擊,隨即周圍的警衛旗隊隊員也跟隨著開起火來,樹叢間頓時再次彌漫起了一股青色的火藥煙霧。打完一個彈夾之後,倫道夫高舉拳頭向著周圍下達了停火命令,槍聲隨著他的手勢戛然而止。


    “就是現在,漢斯!”倫道夫緊張的注視著那顆倒伏的樹幹,嘴裏小聲的嘟囔道。


    副班長顯然沒有讓他失望,倫道夫隨即就看到幾個警衛旗隊士兵從一旁的灌木叢裏衝了出來,身手敏捷的翻身越過樹幹,緊接著就響起了一連串的衝鋒槍掃射聲。


    “目標已經消滅!”很快一個警衛旗隊士兵從樹幹後冒出頭來,對著戰友們揮舞起手臂。


    “前進!”倫道夫鬆了一口氣,他重新挎上衝鋒槍,衝著四周做了個前進的手勢。警衛旗隊的士兵們從各自的隱蔽處鑽了出來,依舊排著班組搜索隊形對著那根樹幹圍攏了過去。


    “隻有他一個人?”倫道夫站在樹幹邊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屍體。


    少校的下頜上中了一槍,半張臉上滿是鮮血,無神的雙眼半睜著,呆滯的望向頭頂的樹冠,他的胸腹部多處中彈,胸前的軍服幾乎被打爛了,血液此時已經在身體下積起了一個小小的血泊,還在沿著地麵的凹陷向著低處流淌。


    “是個法國人。”巴爾德斯在一旁說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我們有專家,一定能夠查出這個人的身份。”倫道夫搖著頭迴答。


    就在此時,遠處的叢林裏突然又響起了激烈的槍聲。


    “這個方向應該是赫曼少尉,看來他們抓住逃跑的老鼠了!”倫道夫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前進,我們去支援他們。”黨衛隊少校揮動著手臂,帶領著士兵向著槍聲響起的方向跑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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