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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空警戒哨的指揮軍士決定先讓機槍手打上幾個連發試探一下,他不相信自己這兩挺機槍能夠獲得什麽戰果,不過至少可以在程序上應付一下上司的責難。


    不是他在強大的敵人麵前喪失了一個士兵的勇氣,實在是雙方對比過於懸殊,作為一個參加過一戰,作戰經驗豐富的老士官,他更喜歡用理智思考問題。在上次戰爭中他看到過更加荒謬的事情,軍官們絲毫不了解前線的情況,隻憑借個人的想象胡亂下達命令,毫不體恤士兵的感受,隻是一味的命令士兵蠻幹,除了白白犧牲自己與部下的生命,對於戰事的發展沒有任何幫助。


    中士已經做好了決定,一旦發覺情況不對,就立即帶著手下撤退,沒人可以為此指責什麽,因為他們已經盡力了。


    這個警戒哨位上配置的是高射機槍,機槍手把重機槍的槍架放倒,從高射狀態重新恢複成平射位置,機槍手轉動槍架的微調手輪,稍許調整了一下射擊方位,隨即就按下了槍把之間的擊發板,維克斯水冷機槍開始對著德軍陣型斷斷續續的射擊起來。


    這種馬克沁機槍的仿製品性能早就已經落伍,但是英軍高層依然不願意放棄這種武器,因為其中涉及到了一堆利益糾葛,沒人願意卷入這種藏著一堆權錢黑幕的麻煩之中。為了場麵上好看點,這種笨重的機槍一直在不斷做著改進,每次都是稍微加個零部件就拿到個新的型號編號,在紙麵上就變成了最新款式的先進武器,依靠這種花招死死賴在英國三軍的裝備表上不肯離開。


    話說迴來,這種武器在一次大戰中倒是表現出色,造就了顯赫的名聲,英語裏的俚語“整九碼”,其背景就是這種機槍,因為它有著一根九碼長的帆布彈帶,“整九碼”的意思就是彈藥全滿準備完畢。隨後在這個基礎上衍生出了“全力以赴”、“萬事俱備”等含義。不過一戰已經過去了二十年,戰爭模式早就開始了改變,閃電戰、運動戰、遊擊戰、空降突擊各種新戰法層出不絕,步兵武器開始向著通用化和輕量化方向發展。維克斯水冷機槍這種笨重的武器已經不再適應現代戰爭的需要,它和它所服役的帝國一樣,正在被時代所淘汰。


    兩挺機槍磕磕巴巴的進行著短點射,機槍手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朝哪個目標開槍。視野裏到處都是噴著火舌的裝甲車輛,機槍手很清楚。這根本就不是自己手裏武器可以對付的目標。他已經尋找了很久,卻沒有發現一個步行的目標,看到的全都是裝甲車輛,哦。。。。全都是他的機槍打不穿的裝甲車輛。機槍手心驚膽戰的按動著擊發扳,祈求上帝保佑不會將敵軍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不過現實總是事與願違,這兩挺機槍原本的任務是防空作戰,彈帶裏插著的都是曳光彈,英軍機槍特有的青色曳光彈在戰場上非常顯眼,馬上就吸引住了兩輛德國坦克的注意。排在品字突擊陣型右翼的是一個三號坦克連,最外圍的一輛三號坦克被機槍子彈打得直冒火星。車長覺得這叮叮當當的聲音很是煩人,於是緩緩的轉動炮塔,對著那個聒噪的英軍機槍掩體打出了一發50毫米炮彈。


    到了這個時候,隱蔽已經失去了意義,英德雙方都開始往天上玩命的打著照明彈和各種顏色的信號彈,將這片原野和營地照的亮如白晝。三號坦克幾乎沒有做什麽特意的瞄準,裝甲教導營的技術完全經得住實戰的考驗。這次射擊非常精準,50毫米高爆榴彈如同穿透一張牛皮紙一般打穿了那個用土包壘砌而成的掩體,彈頭在掩體後的人群裏爆炸了。一陣刺眼的火光閃過之後,掩體裏血肉飛濺一片狼藉。防空警戒哨就此陷入沉寂。


    此時裝甲教導營的重坦克連已經連續打出了三輪齊射,由於擔心煙霧遮蔽戰場視線影響作戰,營長博爾德下令突擊連停止使用榴彈,他命令一線坦克盡量使用機槍射擊。為後續部隊殺開一條通道。


    同時他命令三號坦克連準備展開隊形,特別注意保護擲彈兵連的兩翼,因為裝甲擲彈兵在突入地方營地後會立即投入近距離作戰,離開裝甲運兵車,這群步兵將是非常脆弱的目標。博爾德中校同時關照擲彈兵盡可能的多抓一些俘虜,為了後續計劃的順利進行。他還需要更多英軍方麵的情報。


    此時他也發現對麵的英軍已經完全沒有還手之力,視野裏到處都是赤手空拳的英國士兵,他們在爆炸、烈火和硝煙中失去了方向,如同沒頭蒼蠅一樣在營地中亂躥,隨即成排成排的被德軍車載機槍打翻在地,現場的景象猶如一場大屠殺。


    四號坦克連直接碾垮了營地外的鐵絲網圍欄,勢不可擋的衝入了英軍的營地。這些普通的帶刺鐵絲網根本無法阻攔德軍坦克的行進,博爾德中校一直很擔心會遇到蛇腹鐵絲網,在敦刻爾克郊外他們曾經遇到過這種討厭的障礙物,那時候他營裏有幾個過於自信的坦克手在這東西上受到了慘痛的教訓。三號坦克的履帶和主動輪之間纏滿了這種彈性十足的鋼絲刺網,結果愣是卡死了履帶,駕駛員換擋不及,導致發動機熄火,埋伏在周圍的英國步兵拿著燃燒瓶蜂擁而上,要不是兄弟車組火力掩護及時,當時就差點要了這幾個莽撞小子的小命。


    不過登上英國土地之後他至今都沒有見到類似的裝備,倒是有些纏在三角木圍欄上繞成環裝的鐵絲路障,但是試驗下來卻發現這和在法國遇到的完全不是一種東西,這裏的鐵絲網對於步兵來說或許是個麻煩,但是對於坦克來說稍顯脆弱了一些,基本上一扯就斷,根本無法纏住坦克履帶。


    聽情報處的人說似乎是因為這種鐵絲網對材質的要求很高,確切來講應該稱為鋼絲網了,加工後還要經過特別的熱處理,才能保持足夠的彈性和韌性,由於英國現在原材料緊缺,他們已經無力再生產這種廉價有效的反坦克障礙物。


    衝入營地的德國坦克手已經被血腥的戰鬥場麵刺激到幾乎快狂化了。不少四號車組的裝彈手甚至打開了炮塔的側門,向外投擲手榴彈,同時端著自衛用的mp40衝鋒槍向著車外的英國士兵開火。


    這一區域的英國步兵應該是一個成建製的步兵團,這些士兵按照英軍營地宿營的條令。將武器交叉架起,排列在帳篷外的空地上。結果當他們從睡夢中驚醒時,全身上下隻有一套軍服,很多人連皮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提著彈藥裝具衝出了帳篷。接著就遭到了德國坦克機槍劈頭蓋臉的掃射。


    英國步兵兩手空空的麵對著迎麵撲來的鋼鐵巨獸,對方還在瘋狂的向著他們潑灑著致命的子彈,這個恐怖的畫麵被深深的刻入了在場所有人的記憶裏,並且伴隨了其中不少人終身,他們永遠都不會忘記當時那種讓人絕望的無力感,麵對強敵完全無力抵抗,隻能眼睜睜看著死神向著自己逼近。


    幸存者迴憶當時有不少人被嚇得小便**,這讓後續跟上抓捕俘虜的德國擲彈兵對英國士兵的膽怯表現嘲諷了很久。其實並不能責怪英國士兵的怯懦,換成德國士兵陷入這種境地並不會比他們表現的強上多少。


    坦克的威懾力沒有見過實物的人是無法了解的,隻有真正站在那台鋼鐵巨獸麵前。親手撫摸過車體正麵厚重的裝甲板,你才會感受到人類在這種精密的殺人機器麵前有多麽的脆弱。更可怕的是坦克那完全淩駕於步兵之上的超強火力,每一輛坦克都是一個裝甲機槍堡,對於一個排才配備兩挺機槍的步兵來講,這完全是不公平的對抗,更別提坦克還裝有各種口徑的主炮,這是步兵連都不見得擁有的兇猛直射火力。


    英國步兵現在麵對的就是四號坦克連的四十八挺車載機槍,彈藥充足物資齊備,這種火力比他們整個步兵營還要強,成排的子彈如同火焰掃把一樣從戰場上掠過。毫不留情的帶走一條條英國士兵的生命。


    有些英軍步兵幸運的撿到了一支步槍,他們立即開始徒勞的向迎麵衝來的坦克射擊,這完全是一種條件反射所引發的行動,一種單純的本能反應。有些被俘的士兵事後想起這一幕,發覺自己當時的行為究竟有多麽的愚蠢,他們為能夠在那種戰鬥中存活下來感到慶幸。


    但不是每一個人都那麽幸運,向德軍坦克開火的步兵中大部分人都成為了陣亡名單上的一個編號,德國人沒時間一一辨識屍體的身份,他們隻是摘除了士兵的身份牌。一股腦的把所有陣亡人員都安葬在了一個墓坑裏,然後在上麵插了一塊十字架墓碑,刻上了人員總數與部隊番號了事。


    緊跟著重坦克連,後續的兩個三號坦克連也衝入了營地,隨著這群帶著50毫米速射炮坦克的加入,戰鬥或者說單方麵的殺戮開始趨向白熱化。


    一些英軍士兵使用米爾斯手榴彈向德國坦克發起近身攻擊,先不說這種東西根本無法對坦克造成傷害,除非你正好走運扔進了坦克車體裏,單隻評述這種行為,在當時的作戰環境下根本就是在自殺。


    德國坦克的突擊陣型非常嚴整,視野開闊車輛間幾乎沒有障礙物,所有坦克都能獲得兩輛以上的友軍車輛相互防衛,任何接近坦克的身影都會遭到三到四挺機槍的攢射。那些勇敢的士兵根本還來不及投出手中的武器,在撲出隱蔽處的那一刻就變成了一具千瘡百孔的屍體,有些過於急性子的英軍士兵早早拉開了手雷的保險,於是當他們被德軍擊倒後,接著再被自己手中的武器炸的血肉模糊。


    作戰到了這種階段,德國裝甲部隊不再僅限於驅趕壓迫正麵的步兵,在各連指揮官的指揮下,部隊開始緩緩展開隊形,右翼的三號坦克連加快速度,沿著營區邊緣向著英軍營地的縱深推進。


    第五步兵師後部營地的步兵總算在一片混亂中匆匆忙忙的集結起來,士兵們裝備上了各自的武器,依托沙包掩體和防空壕,準備就地展開防禦與反擊。


    但是當他們發現德軍開始向著自己側翼包抄後,士兵的作戰意誌瞬間就動搖了。此時已經沒有人能夠擋住德國人的迂迴,步兵師幸存的兩個反坦克排已經頂到了防禦線的前方,已經與德軍四號坦克交上了火,根本就不可能轉移陣地。


    步兵炮和迫擊炮根本來不及展開,這些重裝備被集中在營地的中央,那裏已經處於德軍坦克的控製範圍之內,沒人能夠突破德軍的封鎖奪迴這些裝備。


    師指揮部總算反應敏捷,在遭到第一次炮擊後就立即撤到了後方,師部上下全身而退,官兵毫發無損,堪稱可喜可賀。不過前方那個步兵旅的指揮部就沒有那麽走運,由於旅長熱血上頭,耽誤了撤退的時間,結果沒能來得及從那裏跑出來,那位勇敢的中校和他的兩個營長以及整套參謀班子一起被打成了蜂窩,德國人的攻擊非常果斷迅猛,連投降的機會都沒有給他們留。


    眼下,德軍行動的目的連普通士兵都看得出來,他們正在展開包圍圈,等到他們收攏袋口,包圍圈內缺乏反坦克武器的步兵麵臨的就是一場新的屠殺。這時候英軍的2磅反坦克炮排成了所有人的救命稻草,士兵們不禁向他們各自的主祈禱,期待這些炮手能夠阻擋住德軍的正麵衝擊,這樣他們還有堅持到援軍到來的希望。


    第六步兵師的營地就在後方不遠處,兩邊相隔不到五百米,除非那些家夥是瞎子聾子,否則必定已經發現了這裏的戰鬥。所以隻要能夠穩住陣腳,堅守住一段時間,第六步兵師必定會前來支援。雖然第六師同樣缺乏反坦克武器,但是至少還有一個旅的輕步兵,總有辦法擋住德軍的進攻。想到這裏不少人的腦海裏產生了一個誘人的想法,或許他們能夠轉敗為勝,反殺德軍。


    說起來,這時候他們總算是發現衝過來的是德軍了,那個顯眼的白邊黑十字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耀眼奪目。


    不過,期望終究隻能是期望,無法改變現實,2磅反坦克炮在法國就已經證明了這是一個廢物,換到英國本土也不會讓它的穿深加多幾厘米。四輛加厚了裝甲的四號g型成了反坦克炮殺手,他們使用那門長管75炮與高速半穿甲榴彈當著所有英軍的麵,好整以暇的一門接著一門敲掉了那些可憐的小炮,再用機槍把幸存的炮手逐一打死在了他們的陣地上。對於德軍來說,車組成員完美展示出了他們高度的專業素養,而對英軍來講,這些德國人表現出的冷血與殘忍簡直令人發指。


    反坦克炮排的覆滅成了壓斷駱駝脊梁的最後一根稻草,不知道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也不知道究竟由誰領頭,第五步兵師的士兵們突然間拋棄了他們的陣地和掩體,整連整排的士兵轉過身開始逃跑。他們相互推搡著、踐踏著、叫喊著、哭嚎著,毫無意義的咒罵著,如同荒野裏被驚嚇到的畜群,蜂擁著向著四周的曠野狂奔。


    英**官們根本無力去阻止部隊的崩潰,他們其實也已經到了崩潰的邊沿,對於軍官身份的矜持讓他們比士兵多堅持了那麽一會兒,但是隨著德國坦克的逼近,他們也都急急忙忙拋棄了自尊,毫不猶豫的加入了逃亡的浪潮。


    第五步兵師的師長一馬當先,非常瀟灑的拋掉了他的手杖與心愛的茶具,這位往日裏異常重視軍容的中年紳士,此時毫不顧忌鋥亮的軍官皮鞋沾上了汙泥,他踮著腳尖在黑夜中的曠野上飛奔,看上去就像一隻輕盈的羚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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