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臣妾與承平親王是清白的!帝額娘,姐姐,葉兒是清白的!”夏葉子試圖掙脫按著她雙肩的嬤嬤,乞求的眼神兒看向坐在一邊兒,她的親姑姑——太後鈕鈷祿南枯氏,和她的親姐姐——帝後諾華,就不期然的看到二人不忍的別過了眼。


    楚承乾隨手拿起一方茶盞摔了出去,暴怒道:“難不成在你的眼裏,本帝便是那昏聵不明的君王嗎?你為了自己的榮華能去爭搶妹妹的富貴,你也知道要臉?你若是真心待承安,那本帝成全你們也無妨。現下承安自己攬下了所有的過錯,隻為了保你周全。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真是讓本帝覺得惡心!”


    夏葉子隻覺得自己一下子被掏空了力氣,惡心嗎?


    “臣妾自問這六年來對帝君全心全意、盡心盡力,到頭來,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換來的卻是帝君的一句惡心?”


    “本帝生平最恨人家欺騙和背叛,偏偏你最懂本帝的心思,一樣都沒落下。你與承平在禦花園深情對望,你說本帝是冤枉你也就罷了。可是現下,承安出現在你宮中的內室,你敢說不是你相邀?”


    “帝兄,臣弟與宸妃娘娘…”承安想要解釋些什麽,卻被太後厲聲喝住了,“承安,你一時不察竟犯下此等大錯,還不趕快與你帝兄請罪,為他人添什麽嫁妝!”


    夏葉子不可置信的看著這個素來疼愛自己的帝額娘,就好似在這一瞬間嚐遍了宮中的冷暖一般,她開始覺得冷,覺得自己無依無靠,還是安達爾草原上那個沒有額娘的孩子。


    “帝君,都是臣妾一個人的錯,您要治罪便治臣妾的罪,與承平親王無關。”她失望的想著,既然已經變得黑白不清了,她一人擔了又何如?太後的一個眼神便已經判了她的生死,伺候了太後整整六年,什麽樣的心思她不知道?如今她的妹妹已經誕下了混有漠南帝國大楚與鈕鈷祿南枯氏血脈的孩子,用一個她,換一個先帝遺孤,不是很劃算的買賣嗎?


    夏葉子哀求的低姿態徹底惹怒了楚承乾,他再也無法端坐在那個位子上,快步走到她的身邊兒,一把拽起了跪在地上的人兒,大吼道:“夏葉子!你的驕傲都哪兒去了?!你就這麽放不下承安,他就值得你拋棄你的自尊,匍匐在本帝的腳下這般哀求嗎?!”楚承乾見不得她這般維護別的男人,又控製不住自己抽疼的心,失聲叫道。


    夏葉子的嘴角像是漾起了一朵苦蓮花,她淒楚的笑了笑,“至近至遠東西,至深至淺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親至疏夫妻。葉兒最後悔的不是今日窘境無人幫還,而是如初與楚承乾哥哥相見便是一個錯,與楚承乾哥哥相戀亦是錯,貪念信任是錯,托付終身還是錯。錯,錯,錯!”


    “好一個錯,錯,錯。”楚承乾口中念念有詞的向後退了一步,“聽旨,宸妃鈕鈷祿南枯氏,無關雎之德,無柔則淑賢,隻成可諱之惡,有負君恩。著即日交還冊妃印寶,廢其妃位,入辛者庫葉思己過。”


    夏葉子聽完整個人癱坐在了地上,一旁的侍衛客氣的攙起了她,恭敬的說道:“娘娘,請吧。”


    她垂下了眸子,一顆晶瑩順著臉頰悄然落下。


    就好似很多麵前,鍾粹宮中的一盤棋,“相思局藏相思線,相思人書相思念,雕欄執手,空歲來年”。


    一如,那年,初見。


    漠北,安達爾部,鈕鈷祿南枯氏。


    安達爾部在整個漠北都是數得上的大部落,鈕鈷祿南枯氏的子孫守了這片草原整整一百四十六年。直到五十幾年前,大金的太祖帝帝起兵,招安了安達爾部,其對打擊前朝殘部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故在建國之後,太祖帝帝欽賜恩典,冊封安達爾部落可汗為親王,世代襲王爵,仍保留“合罕”名號,為大金鎮守北部邊境。


    草原一望遼闊,正是綠油油的好時節,都道北方荒涼,其實卻是別有韻味。


    “你們倒是快著點啊!我不等你們了!駕——”女子一邊兒叫囂著一邊兒策馬揚鞭,飛速奔向前去。


    說是百步穿楊倒也不為過,這一箭不偏不倚的正中紅心,那清脆的聲響,讓本來還興致勃勃的男人們瞬間噤了聲。


    “你們已經追了我幾天了?就這等小伎倆,出去了可別說是我安達爾部的兵,本王女嫌丟人!”


    楚承乾看得著了迷,宮裏的那些個鶯鶯燕燕從來都是對自己言聽計從,至少他沒見過這般活潑的。雖然隻得側麵,但這馬上的英姿與已經斜下的夕陽相映襯著,實在是說不出來的美好。


    “咱們六王女馬背上的功夫堪稱一絕呢!”兩個牽馬的漢子邊說便從楚承乾身邊路過。


    “就是的,每次瞧見我都覺得心動不已,若是合罕同意,我早就去求親了。”另一人也愉快的說道。


    楚承乾在看著少女遠去的身影,心裏默念著:“六王女。”


    輕輕勾起嘴角,他想著,這趟安達爾,當真是來對了。


    “阿瑪,在說什麽那麽開心?”轉眼見,隻見方才還馳騁在馬背上的少女換上了一襲天藍色的右衽錦袍,梳一個長垂於背的獨辮子,雙耳墜著藍色瓷鬆的珥璫,渾然天成。


    “你這沒規矩的丫頭,太後在這兒等了這麽久才將你催迴來,還不趕快賠罪?”達爾罕親王笑罵道。


    “實是月前便受了邀約了,姑姑那般疼葉兒,自然是不會計較的。”夏葉子趕緊遞了一杯茶給太後,動作上是在賠罪,可是嘴上卻是得寸進尺的很。


    “你啊!”太後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用手指點了點夏葉子的額頭,說道:“你帝帝哥哥今日差不多也該到了,你可別終日瘋瘋癲癲的,壞了咱們草原女兒的名聲。”


    夏葉子幹脆的作了個揖,遮住了達爾罕親王緊鎖的眉頭,迴應道:“是,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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