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阿骨打,他正在祥州府衙與眾勃堇議事,侍衛進帳稟報說婁室、婆盧火二位勃堇求見。阿骨打一聽婁室、婆盧火率兵迴城,定有利好消息,趕緊傳二位進府。


    婁室與婆盧火虎步進帳跪拜:“婁室、婆盧火叩拜皇上!”阿骨打離開禦案快步向前扶起二位勃堇道:“二位請起,戰事如何?”


    婁室道:“稟皇上,據守幾座州城的遼兵和部族軍,久不經戰一觸即潰,多數已經投降,剩下的向上京方向逃去,臣留下四千兵鎮守所占州城,其餘人馬已在帳外候命。


    “二位不負眾望,朕等的就是你們的佳音。”阿骨打又看了一下眾勃堇道,“各路勃堇速迴本部整頓兵馬,按原定部署行事,不得有誤!”


    各勃堇齊聲遵命,按阿骨打的旨意,迴各自營中製火把造雲梯,做攻打黃龍府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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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龍府防禦使耶律能,聞阿骨打兵駐祥州,急忙又派快馬去上京報信求援,豈知行至半路被金兵馬截獲,將其押往祥州。阿骨打將計就計,派一金兵假冒黃龍府信使持腰牌去了上京,信使將求援書信交給北院樞密使蕭奉先。


    信中說,黃龍府城池堅固,阿骨打攻打黃龍府未克損兵折將率兵而迴,耶律能特報佳訊。


    蕭奉先看罷將此信交給天祚,天祚心中大喜,說道:“奉先言黃龍府固若金湯,果然此言不虛啊。”為此,天祚隻顧飲酒作樂。


    阿骨打兵臨城下,黃龍府城門緊閉。城中巍巍寶塔傲然屹立,這座寶塔是否鎮住了土龍不得而知,但事實告訴了已作古的遼聖宗耶律隆緒,它沒鎮住千裏之外阿骨打這條“真龍”。


    一日淩晨,圍困黃龍府的阿骨打,指揮金兵四麵圍城攻打。喊殺聲此起彼伏,金兵架雲梯攻勢不減,城上遼兵防守嚴密,耶律能親自督戰。城頭矢石如雨,金兵幾次攻城傷亡慘重。從日出到日落屢攻不下,阿骨打心裏焦躁不安。


    這時,黑將軍衣甲不整麵帶血跡來到阿骨打麵前,說耶律能死守城池,我軍數度強攻代價慘重,那瀨路勃堇完顏石浩、左山路勃堇李安華皆中箭矢死城下,莫如暫停攻城再做計議。


    阿骨打麵色沉重,望了一眼城頭說道:“傳朕的命令,各路撤出五裏安營。”黑黑飛馬而去,傳諭眾勃堇停止攻城。


    夜色降臨,天空一片漆黑,耶律能帶侍衛提燈籠登城頭巡視,督促士兵嚴守不能有半點懈怠。他繞城頭走了一周,守城將士士氣未減,心裏踏實了許多。走到一垛口,遇到副將阿時,耶律能道:“城外安靜異常恐怕有詐,傳我的命令守城將士禁用火把,不許喧嘩,更不許睡覺,準備石矢加強防守,違令者斬!”阿時抱拳道:“末將遵令!”


    天明,金兵再次圍城,此次不是搭雲梯強行攻城而是搦戰。婁室提刀,婆盧火手舉狼牙棒,黑黑刀擔鞍橋,迪姑乃槍指城頭,他們分別在四個城門前叫陣辱罵。


    婆盧火大罵道:“耶律能!你無能也!膽小如鼠!敢與我婆盧火一決雌雄?”城上遼兵不理不睬,他索性他下馬坐在地上叫罵。


    這時,遼兵副將阿時陪同耶律能城頭巡視,見城下金兵如此狂妄,忍無可忍大聲道:“大人,金兵欺人太甚,寧肯死戰也不受其辱弄!”


    耶律能冷笑道:“這是激將法,激我出戰,哼,我不會上他們的圈套,吾等死守城池,任憑叫罵不能出戰,違令者斬!”阿時道:“大人,金兵再圍困半月,城內糧草即將耗盡,若外無援兵,吾等隻好束手就擒。”耶律能仍對天祚充滿期待,他說道:“我已馳書聖上,再堅守幾日,待聖上援兵一定到,裏應外合敵兵可破。”


    阿時陪耶律能巡查,至一垛口,見一士兵懷抱長槍立牆而睡。耶律能手抓士兵肩頭士兵驚醒,他揉了揉眼睛,一看是防禦使大人不由自主地“啊”了一聲,耶律能怒道:“你竟敢睡覺!”


    士兵趕緊辯解道:“大人——我——我三天沒合眼了,不——不知什麽時候就睡著了……”耶律能哪裏肯聽,吼道:“違抗軍令,還狡辯!”隨即拔出腰刀士兵嚇得後退兩步,耶律能手起刀落將士兵砍死,命阿時用槍挑其人頭示眾。阿時槍挑著人頭,邊走邊喊:“再有睡覺者,就是這個下場!”


    夜晚,黃龍府城外鼓聲再起,金兵呐喊又一次攻城,卻遭到遼兵頑強抵抗,不等金兵爬到城頭非死即傷,直至天明攻城毫無進展。阿骨打命令後撤圍而不攻。希尹道:“皇上,如此下去,若有遼援兵到我軍必遭內外夾攻形勢危矣。”


    第二天傍晚,阿骨打召集勃堇再議攻城之事。這時,探馬來報,說有一彪人馬奔黃龍府而來,阿骨打大驚道:“是遼國援軍?”黑黑道:“待末將提兵前去一看究竟。”


    阿骨打道:“若是遼兵,你要遲滯他們前進,速派人迴來報信。”黑黑大步走出禦帳。突如其來的情況,讓阿骨打心頭更加焦慮,議事暫時中斷,他在帳中迫不及待地等黑黑的消息。眾勃堇有的在小聲私語,猜測是何處兵馬。


    半個時辰過去了,突然帳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黑黑與銀術可揭簾而進。銀術可跪拜道:“末將銀術可參拜皇上!”阿骨打借助鬆明的光亮,驚喜地說道:“原來是銀術可勃堇,快快請起。”


    銀術可站起身來,說道:“皇上,意外吧,末將未接道聖旨,擅來黃龍府參戰,望皇上治罪。”


    阿骨打笑道:“這叫君在外,將命自授啊,黃龍府未克,人馬傷亡慘重,勃堇前來參戰朕求之不得,怎能怪罪?”阿骨打命銀術可坐,銀術可坐於側。


    阿骨打擔心銀術可率軍前來寧江州兵力減弱,一旦長春州遼軍偷襲襲何以應對,銀術可說長春州的部族軍幾次出兵,皆被闍母殺退,他們一聽到闍母的名字都嚇得望風而逃,有闍母在遼兵不敢輕舉妄動。阿骨打聽完銀術可一番話,感到寧江州穩若泰山才打消了後顧之憂。


    阿骨打命士兵將帳內的鬆明又增加幾根,照得帳內通明。阿骨打掃視了一下眾勃堇,部署今晚的攻城行動。阿骨打道:“諸位勃堇,我大軍圍黃龍府多日,城內糧草將盡人心浮動,我軍又增添了人馬,全力攻城時機已到。今晚三更,第一次擊鼓虛張聲勢,守城遼兵必然全力以赴做迎戰準備而我不攻,隔半個時辰再次擊鼓,仍不攻城,為的是襲擾城上守軍,四更再擊鼓各路全麵攻城。這就叫做‘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朕命婁室、銀術可集中兵力從東麵突破由穀神督戰,其他勃堇攻城方位不變,今晚破城不惜死戰。”


    眾勃堇站起身來,抱拳齊聲道:“今晚破城,不惜死戰!”阿骨打看眾勃堇士氣旺盛手撫幾案,信心滿滿地說道:“好,破城就在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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