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二龍山下,兩軍雁別翅排開,旌旗招展。二龍山這邊,晁蓋居於正中,身騎一匹神駿的棗紅馬,一身器宇軒昂之色。其餘眾人,分立晁蓋左右兩側。


    晁蓋等人對麵,身著甲胄的青州官軍,正打著旗號,出現在眼前。


    晁蓋放眼看去,隻見那當先一人,虎背熊腰,怒目圓睜。那人盔上紅纓隨風而動,如烈焰飄忽,身上一襲猩紅色的錦袍獵獵作響,腰間束著獅蠻寶帶,端的一副好派頭。


    這還不止,此人手提一根狼牙棒上,密密麻麻鑲嵌著銅釘,坐下騎著一匹黝黑色的寶馬,渾身漆黑發亮,神峻異常,宛如獬豸。


    見狀,晁蓋一笑讚歎道:“好一個霹靂火秦明!”


    宋江環顧二龍山眾人,發覺也隻有晁蓋能與之匹敵,不由得刮目相看。


    “想必閣下便是那青州兵馬指揮司總管,青州兵馬統製,霹靂火秦明?”,晁蓋看著眼前那神武不凡的秦明,朗聲笑道。


    “不錯!”


    秦明見得晁蓋等人在此,倒是沒有絲毫驚慌,反倒是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眼前的晁蓋等人。


    話音落下,秦明再度打量著先前說話的晁蓋。“想來這位,應該便是名滿江湖的托塔天王晁蓋了。說實話,我秦明心頭對於你晁蓋,還是有著幾分敬意的。”


    說著,秦明沒由來想起了梁山的王倫,由衷說道:“若是這天下的強賊真如你這般,真有這幾分為民之心,倒也不失為一樁好事!”


    “多謝!”晁蓋聞言,不由莞爾一笑:“我晁蓋便當秦統製此言實在誇獎我晁蓋吧!不過……”晁蓋說到這裏,話鋒一轉:“若是秦統製當真看得起我晁蓋,便請秦統製退兵吧!”


    “我晁蓋可以拍著胸脯作保,我二龍山絲毫不會為禍鄉裏。隻是我等一幹意氣相投的兄弟,受不了太多的繁文縟節及官場上的爾虞我詐,方才尋這樣一個清靜之地,與世無爭,還請秦統製體諒!”


    聽道晁蓋如此說,那秦明還未發話,卻見那秦明身旁的一員鷹鉤鼻的戰將尤觀冷笑一聲:“好一張巧舌如簧的利嘴!我看你這賊寇倒是有一番去勾欄裏說戲的天賦,莫不如早早解散了山寨。否則,天兵來此,頃刻之間,便教你等灰飛煙滅!”


    “嗬!”聞言,入雲龍公孫勝更是耐不住了,大笑著喊道:“是哪家的鵪鶉,沒有關好籠子,居然跑到這裏來學人語?人不人鬼不鬼,端的好笑!”


    “大膽!”黃信知曉尤觀是慕容太守心腹,在旁幫腔。


    “狗賊安敢無理!”那尤觀聞言,頓時一臉青黑之色,他沒想到,如今朝廷青州兵馬來此,這賊寇居然還敢如此囂張。


    “晁天王!”秦明見狀,也不由神色冷淡了許多:“我知你二龍山頗有些實力,但如今我青州兵馬既出,絕不是鄆城那等烏合之眾足以比擬。若是你等投降,我秦明保證,一定盡力維護你等周全!”


    “多謝秦統製好意!”晁蓋一笑,搖搖頭說道:“我眾兄弟,絕無貪生怕死之輩。投降之舉,怕是極難!”


    “大人,便休與這些賊寇多費唇舌了!”那鷹鉤鼻的尤觀看著秦明,說道:“早早出戰,也好搓一搓這等賊寇的銳氣,教他等知曉天外有天!”


    “也罷!”秦明見狀,繼而點點頭命令道:“便由你前去,探一探這二龍山眾人的虛實!”


    聞聽此言,尤觀麵如土色,不由得看向黃信。他隻是慕容太守的遠親,走了關係做了副將,如何敢上陣廝殺。


    黃信本想說話,那秦明又命令尤觀道:“切切小心在意,不可馬虎!”


    此時,尤觀見青州軍將士兵都看向自己,騎虎難下隻好硬著頭皮出戰。


    “小將得令!”尤觀無奈聽命,頓時拍馬往前,手中樸刀對著眼前的晁蓋一指,大喝一聲說道:“你等賊寇,休要逞口舌之利!敢來與我尤觀見個高低麽?”


    聞言,劉唐頓時大怒,剛要準備行動,不料一旁的何濤卻搶先說道:“劉頭領稍待,便教小弟前去,會一會這廝!”


    新近上山的何清與白勝站在一起,見哥哥就要出戰,囑咐一句小心。


    何濤衝著弟弟一點頭,表示收到。卻將目光投向了劉唐與晁蓋,像是在等著兩人的準許。


    見狀,晁蓋微微點點頭。以晁蓋看來,眼前這尤觀眼高於頂,想來武藝也是平平。便是何濤出馬,也絕對可以收拾得了對方了。


    “何濤兄弟小心!”劉唐見晁蓋點頭,也沒有再多說。


    “哥哥放心,待小弟捉了這廝,好教他知曉我等二龍山好漢的威名!”何濤笑說一句,繼而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


    他雖然救助了白勝,但是在二龍山上排名較低,急需一場功勞穩定座次。


    “來者通名!”


    那尤觀見得是一個有些瘦弱的漢子前來,不由有些不屑地指著何濤說道:“本將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其實尤觀恨不得何濤是個無名之輩,最好是那書生模樣的或是那道士來與自己交戰。


    “待你爺爺捉了你,再告訴你不遲!”


    何濤說著,手中的鋼刀刷的一聲,直挺挺對著那尤觀砍過來。刀刃之上,寒芒刺目,帶起道道勁風。


    見狀,那尤觀麵色一冷。從這氣勢之上,他倒實能夠感覺出,眼前這個看上去像個竹竿的家夥,似乎倒是有些斤兩。


    看著威勢,就是戰陣上廝殺的技巧。


    先前尤觀想著,自己上麵那一位可早就打點好了,隻要自己瞅準機會立了功,便不愁沒有升遷的機會。省得在這暴徒秦明的麾下,天天受氣。


    自己早都受夠了,隻是苦苦等不來機會。眼下可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隻是這一出站,尤觀才知道軍陣之上容不得草包。


    鐺!


    一道刺耳的金鐵撞擊聲響起,頓時兩柄刀刃上,瞬時有著火花飛濺。


    那尤觀隻感覺一股大力撲麵而來,手中兵刃也拿捏不住。而反觀何濤,此時卻是一臉笑意,臉上盡是輕鬆之色。


    見狀,那尤觀頓時大怒。不過,一貫自負的他,確實有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他尤觀便不信,自己的武藝,難不成還不如一個山賊?


    先前自己可是沒出全力,方才會讓眼前這廝占了些上風。此時自己若是使出全力,定可將其斬於刀下。


    不得不說,這尤觀武藝平平,但是自我安慰和自我激勵的精神,確實首屈一指,令眾英雄汗顏。


    尤觀一催馬,手中樸刀一翻,右臂向外拎著,對著何濤衝過來的同時,順勢將手猛然一揮,樸刀一記漂亮的橫削,對著何濤攔腰砍來!


    見狀,何濤頓時猛然對著身後一仰,愣是教眼前那尤觀的樸刀從自己麵前直挺挺飛過。


    而就在此時,何濤卻猛然動了,自己的身體頓時向上站起,右手不知何時對著那眼前的尤觀猛然往前狠狠刺過去。


    “不好!”


    黃信見狀,頓時一驚。


    而便在此時,那尤觀頓時感覺腳底竄出一股徹骨的寒意。腦門之上,滿是冷汗。急忙迴收自己的樸刀前來抵擋,卻唯恐來之不及。


    便在下一刻,眾人眼球猛然一縮,隻感覺一道刺耳又清晰的聲音傳來。同時,另有一截胳膊,被整整齊齊地砍下,被拋飛在空中。


    哢嚓!


    伴隨著那何濤的刀刃劃過,便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帶起漫天血霧。


    頓時,全場嘩然。


    “啊……”


    便在下一刻,那尤觀頓時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銳叫聲,一屁股跌落在旁邊,身體不住抽搐著,滿臉的猙獰之色。


    掙紮著弓起腰,想要去用手抓自己的斷臂處,但眼前血流如注的他,卻又碰都不敢碰自己的傷口處,隻是不住的哀嚎,看著那眼前的何濤的目光中,滿是怨毒與恐懼。


    誰也沒想到,適才還恨不得把鼻孔長到天上、不可一世的尤觀,此時卻是一副淒慘的模樣。


    “牛皮吹得震天響!”何濤見狀,不由冷冷一笑:“還以為有多大能耐!真是掃興!”


    說著,何濤卻是再不看眼前掙紮與哀嚎的尤觀,直接對著眼前秦明為首的青州官軍說道:


    “我說秦明大總管,你手下莫不是沒人了,盡然派這等廢物前來,難不成是前來耍寶的?”


    何濤之前在官軍中,對官軍也十分了解。曾經讓他仰望的兵馬總管,此時他也可以隨意挑釁,好不暢快。


    “大膽!”


    聞言,秦明麵色一冷,剛要說話,卻見一旁的弟子黃信已經提著自己的喪門劍,朝著眼前叫囂的何濤而去。


    “總管,且教弟子前去,會這廝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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